眼前的人不着寸缕,赤裸裸的年轻/肉/体就这样毫不设防地闯入他眸中。 岑以白发丝湿漉漉的,尾端的水珠顺着往下,滴在锁骨窝上,颜易的视线也跟着下移。 不知道是不是猫身长年有皮毛护着,岑以白的皮肤很白,在浴室的灯光下尤其晃眼,肩身的比例都偏瘦,腹部的骨骼微微凸出,明明喂了这么多天,也不见长出多少肉来。 再然后是—— 颜易不敢再往下看了,手比眼快,再次“砰“的一下把门关上,甚至用上了比方才多一倍多力道,震得门框都发出余颤。 岑以白在巨响中大脑一片空白,隔了好几面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又缩回了门后边。 颜易面色复杂,语无伦次:“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岑以白耳根子一红,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没有拿内裤,你只给了我睡衣呀……” 颜易的脸比他还红,活像是被看光的人是他一样,呆滞地“哦”了好几声,临走前又把门给关上了。 岑以白瞪着门板莫名其妙。 颜易是不是看这扇门不爽,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把它关上? 直到岑以白穿戴好颜易都还惊魂未定,始终不敢拿正眼去瞧他,连喝了好几杯冷水,企图把快要冲出心脏的心跳给压回去。 没心没肺的小猫什么也不知道,洗完澡出来又窝回沙发上抱着手机哒哒哒地打字。 颜易路过不经意瞧了一下——居然是聊天页面。 岑以白没有手机瘾,在家几乎不碰手机,今天却进了屋就不离手,还罕见地登了社交账号,实在很难不让颜易留意。 想到这两天遇到的女孩,以及傍晚两人写便签的过程,颜易脑内的警铃登时拉响。 他看着沉迷于手机的岑以白,假装随意问道:“在跟谁聊天啊这么入神?” “一个朋友。” “新认识的?” 岑以白答得含糊:“……也不算吧。” 才认识两天就不算新朋友了? 颜易忍不住腹诽,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像絮絮叨叨管太多的老父亲,只好轻咳几声,隐晦地提醒:“那什么,你把握点分寸。” 岑以白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颜易叮嘱的事向来不会出错,便抱着手机嗯嗯啊啊地应下。 颜易无话,抱着岑以白换下的衣服,准备扔进洗衣机时从口袋里抖落出了一团纸条。 他弯腰捡起:“这是什么?” 原本还舒服躺着的岑以白闻言一个激灵。 坏了,傍晚写的便签忘记收起来了。 他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颜易跟前想去抢那张纸条:“等等——!”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颜易已经展开了被揉成一团的便签。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他的眉毛皱起来,岑以白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上,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要怎么回答才滴水不漏。 片刻之后,颜易不确定地开口:“这是……三个无穷符号吗?” 他看向岑以白的眼神变幻莫测,莫名有种刮目相看的意味:“你们训练所连数学都教吗?” “……” 岑以白听不懂,但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他默默不语,准过身看楚洄给他发的消息: 【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刚化形不久,周末见面再细谈吧。】 第21章 不解人情的猫 周六早上,岑以白懒散地变回小猫模样,趴在窗台里给他开拓出来的老位置上与花作伴。颜易被颜馨女士一通电话叫回家,岑以白心思灵敏,在他刚换了套衣服出来时就直勾勾地盯着看。 “我爸妈叫我回家回家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次你见过的,他们都很喜欢你。” 岑以白对颜父颜母的印象也很好,是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妻,身上有着同颜易一样柔和的磁场,岑以白很乐意接近他们,至今还把他们送的小鱼玩偶当个宝,偶尔还要放在枕侧一起睡觉。 更何况,颜馨女士还一手帮他推开电视剧的大门,将他领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岑以白心里对这位女士是极为崇拜的。 但上次之所以能那么自如,归根结底是在颜易自己的家里,是他熟悉的环境,若是要换到一个陌生的空间,即便对方是颜易父母,岑以白也仍旧有些难安。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颜易的邀请,重新趴回了窗台边。 颜易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有些不敢相信。 岑以白这么爱往外跑的性子,这次居然不凑热闹了? 他走过去摸摸岑以白蓬松的毛,探着小猫小小的脑瓜子感受体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岑以白一手扒拉开,想问颜易是不是傻掉了,从猫身上能摸出什么来。 为了便于沟通,他还是换成了人形,跑到沙发上窝着:“没有不舒服,我想在家里睡觉。” 他神色懒散,但又看不出丝毫生病的迹象,似乎真的只是对出门没兴趣,颜易不由再次确认:“真没事吗?” 岑以白摇头:“我只是……更喜欢在家里待着。” 颜易低头思忖,他知道,对动物来说,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容易缺乏安全感,仔细一回想,初来乍到那日岑以白也曾表现得十分拘谨,想来还是心有畏怯,即使他是只不普通的小猫,骨子里的特性也并不会轻易改变。 想通了这一点,知晓岑以白并不是出于身体原因才抗拒出门,颜易稍稍安心了,也不想勉强他:“那行吧,我尽量早点回来,微波炉里有吃的,你饿了记得拿出来吃,饮料在冰箱,但是不可以贪凉,一天只能喝一瓶。” 颜易像个出远门不放心孩子独自在家的家长,细数着事项叮嘱他:“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号码存在你联系人里的第一位,上次教过你的。” 岑以白打着哈欠挥挥手:“知道了,我都学会了,你快去快回吧。” 颜易点点头,在拧开门把手时回头:“那我真走了?” 岑以白连眼皮都懒得抬:“好。” “你一个人在家真的可以吗?” “之前你去上班不也是这样吗?” 话虽如此,颜易还是想挣扎一下,不死心地嘟囔:“你都不挽留一下的吗?” 岑以白闻言终于舍得抬起头,不解道:“你不回来了吗?” “……” 搬出来的所有台阶都被岑以白一脚踹飞,颜易眼底隐秘的期待扑灭,彻底没话讲,磨磨蹭蹭出了门。 事已至此,跟不解人情的猫没什么好说的。 人一走,整个客厅一下子静悄悄的,所有声音仿佛都被一扇门关到了屋外,岑以白放下手机里的消消乐小游戏,对着寂静的虚空呆愣地眨了下眼。 太过安静了,他有些不习惯。 分明颜易在家时也制作不出多大的动静,可人不在身边了,他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缓缓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往下望。 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颜易的身影从楼里走出来,慢悠悠地朝远离岑以白的方向走去。 颜易走路时姿态散漫随性,每一步都从容不迫,像是个永远不急于奔赴目的地的悠闲漫步者,但他走得再慢,那个身影也在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岑以白视野中。 人跟动物之间,分别才是常态。 街道归于空荡,岑以白对着地面的落叶发了会儿呆,重新回到沙发上,正要打开电视机制造点声响时,手机屏幕亮了,页面上闪烁着新发来的信息。 他想到什么,在屏幕熄灭前迅速拿起来看。 【你的那个人类在家吗?】 岑以白动作一顿,是楚洄。 他戳进去又退出,从上到下将新消息栏扫了一遍,没有新的红点冒出来,整个微信里就只有这一条消息。 岑以白不知道那一瞬间盘旋在心头空落落的感觉从何而来,如同一团雾一般,让他抓不到又挥不散。他晃晃脑袋想把那团扰乱他心神的无形物挤出去,定了定心神慢吞吞地找着按键回:他出去了。 作为一只混迹在此已久,几乎跟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猫,楚洄的打字速度比他快得多,那行字只发出去了两秒就马上收到了回复。 【那正好,要过来找我吗?聊聊那只狸花,顺便验收一下你这阵子的学习成果。】 - 当岑以白出再次现在那扇斑驳掉漆的铁门前时,房子里依旧无人应答,他耐心地按了好几下门,也只能等到一串串铃声回荡在狭窄的楼道里。 “搞什么。” 岑以白嘟囔一声,下意识转身去看对面那扇同样老旧的门,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没挪动脚步上前敲开。 老式居民楼隔音效果差,岑以白等了会儿,果不其然见对面有人问声开了门。 正是楚洄。 对方穿着休闲的家居服,两手半举着,糊满了花白的面粉,见到岑以白后冲他招招手,用胳膊肘推开了门:“先进来这边坐吧,等我一会儿。” 岑以白谨慎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往里探头打量:“楚哥,就你一个人吗?” “小霖在里面。” 话音落下,岑以白的视线跟走出来的清秀男生对上。 他眼睛闪烁两下,兴奋地跑过去抓住楚霖的手臂晃了晃:“你好呀,好开心能见到你!” 他回忆着训练所里教的礼仪课,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竭力向眼前人释放着他的热情。 但在场有人貌似并不能领会到他的善意,岑以白听到突兀又刻意的轻咳声不悦地扭头看向楚洄。对方还维持着将手指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的姿势,两道剑眉挑动着在向他使眼色。 岑以白一头雾水,楚洄的目光又移向他身旁的楚霖,而后落在二人挽在一起的手上。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楚霖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局促又无措,像是被他的热情吓到了。 岑以白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他忘记了,先前几次他都是以猫的形态跟楚霖相遇,对方根本还不认识作为人的岑以白,他这么冒冒失失地靠近未免太唐突了点。 尴尬之时,楚洄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拂开岑以白的手,将两人拉开了。 岑以白回过神来,嗖地缩回手,再低头一看,小臂上出现了两节花白的手指印,楚洄把手上的面粉糊到他身上了。 “干什么呀……” 这要是被颜易看到,他又要遭嫌弃了。 岑以白无语地抬手擦掉,余光瞥见楚霖打着手势,手指不明显地往他的方向倾了倾,大概是在询问身份。 他灵机一动,在楚洄思索时抢先回答:“他是我表哥!” 随后又耷拉下肩膀叹出一口气,愁闷道:“我跟家里人吵架了,来投奔一下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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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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