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你心脏不好,阿枫,早点睡,明天给你带小米粥。” 他总爱重复一些叮嘱的话。说完这些,他还要扒着门框说,“半夜难受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翻窗出来。” 列车长拉开通往六号车厢的车门,消失在了这节车厢里。 白落枫看不见他了。 他没有回头。 肃郁没有再看他一眼。 那个收拾东西磨磨蹭蹭,怕他情绪激动对心脏不好,那两年不敢抱他不敢亲他连告白都不敢的肃郁,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脖子上的伤突然剧烈地痛起来,仿佛还在烧。 白落枫绷不住了,他捂住脖子,痛得手开始发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他把头低下去,手捂住脸,嚎啕大哭。 空气沉重,他歇斯底里的哭声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各自低着头。 没有人再说话。 列车仍然轰鸣着前行,七号车厢里的鲜血滴滴答答。残肢断臂之中,不知列车长是否也曾经在这里断过胳膊。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 最近还在奔波,30~2号之间可能会断更几天,别担心我的新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稳定下来之后就会日更不间断! 话说我忘拿外接键盘了,我还是那种码字很陷入情绪敲字很暴力的人,每次敲字我都感觉我的电脑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感谢在2023-09-27 22:51:12~2023-09-28 22:5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枫树 27瓶;Echo、童言童语 10瓶;miracle 5瓶;鲸落久故、江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彼岸列车(九) ◎能长时间拖住那个列车长的人……◎ 白落枫不说话五分钟了。 他不说话,众人也不敢吭声。 五分钟之前,他就不哭了。可能是哭够了,也可能是没有眼泪给他哭了,总之他坐直了起来,靠在员工室的门框边上,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眼睛通红地点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机的亮光把他的脸照亮了,苏茶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和越来越红的眼睛,得到了一个结论。 不是不想哭了,是真的哭干了,没得哭了。 “果然是假的。”苏茶小声说。 “什么?” 施远正在翻员工守则想问题,苏茶这突然一句话,他没反应过来。 “白落枫啊。”苏茶小声和施远说,“他之前说话那么冷静,跟没事人似的,果然都是假的。” 施远撇过去一眼。 白落枫离他俩远,这个距离小声说话,他也听不见。 施远就见白落枫缩得跟个球似的,头发也乱成一团,看着狼狈不堪,非常委屈。因为人在缩着,脖子上的伤看不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伤口的边缘越来越红了。 “也不一定是假的,可能是无意识的自我欺骗。”施远说,“怎么可能没事。这要是我妹妹为了让我活着死在这儿,还变成NPC失忆了,被圈在这儿做实验呆了五年,我还跟个傻逼一样不知道,在外头悠哉悠哉呆了五年,我都得弄死我自己了。” 苏茶也换位思考了一下,不禁浑身打了个颤。 她光想想都受不了。 旁边的大众脸也插嘴进来:“什么叫无意识的自我欺骗?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在骗自己?” “你家里没死过人吧。”施远说,“大脑会紧急避险的。” “紧急避险?” “怕你伤心过度哭死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其实不会特别伤心。”施远合上手里的员工守则,转头看向他的眼睛,“这个东西会持续多久,因人而异。大多数时候,得等你回家过几天,等碰到什么东西,看到什么东西,总之会让你真的意识到人真的死了,没了。你终于明白你再也见不着了的时候,后劲儿才会返上来。这是大脑为了你好,可你又不知道自己在紧急避险,当然是无意识的自我欺骗。” “在后劲儿上来之前,你会平静得很吓人。”施远说,“希望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感觉。” 这番话太沉重,大众脸难以回答,“呃”了一声。 几人都坐在车厢交接处的这片空间里,李城肆站在车门旁边。听了这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把两手握在一起,搓了搓手上常年做工干出来的干枯老茧,转头看向外面。 漆黑的车窗照出他皱起的眉眼,仿佛他也想起了什么。 张孟屹走了回来。 他拉开车厢的门,敲了敲。 白落枫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走。”张孟屹说,“继续,去找列车长室,肯定还能遇到他。” “啊?真、真的要去列车长室?” 李城肆吓得说话都磕巴了。 “当然要去。”张孟屹对发问的李城肆说,“员工守则上不是写了吗,列车长室里有这辆列车的详细情报。” “我们的目标是想办法让列车停下来,你不觉得这个列车情报是必须的?” 施远说:“他说得对。有了列车情报,我们多半就能猜出怎么让它停下来了。把列车停下来的方式就那几种,是去驾驶室把它开到海里,还是去燃料室把燃料放光,总而言之,看了情报,肯定能有几个方案。” “……能开到海里吗?” “我打个比方而已,不一定,但这个情报肯定是必须的。” “那要……怎么过去?”李城肆忧心忡忡,“而且,就算再见到,你确定他不会动你吗,这都上手掐你了……再见到他,他不会把我们都杀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发怵地看七号车厢,里面已经一地尸骸。 李城肆磕磕巴巴地补充:“就像、就像这些乘客一样。” “白痴,他要是想杀,早就杀了。”施远站了起来,一脸鄙夷,又敲了敲自己手上的员工守则,“你没看他那个装逼劲儿吗。这里可是他的列车,这个守则上也写了,他有‘处决’权。” “连乘务人员都能随随便便就杀掉,这个列车上谁能活谁不能活,不全是他说了算的?他要是真的想杀我们,能怕什么?全看他自己想不想而已。” “没错。”张孟屹说,“而且,他既然没把你掐死,就证明应该是想起了什么。” “对啊,他那时候放开得特别突然!” 苏茶也想了起来。思及至此,她忙说,“那他肯定是想起来一点了,才没动你!之后不是也想回来掐你,但是没动手吗!” “我们去见他吧,白哥!再见两面,说不定就都想起来了!” 一听这个,脆弱男也眼睛一亮:“对啊!看一眼就能想起来,那多看几眼多想起来点,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把列车停下来,我们就都能出去了!” “难。” 白落枫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哑得跟破锣嗓子似的。 他一开口,喉咙立刻更痛,又猛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他咳得停不下来,但总算扶着门框站起来了。 “没想起来多少,”白落枫硬压下来自己的咳嗽,说,“看他那样,是想起来一点儿了,但还不记得我是谁。想靠他,很难。” 脆弱男不肯放弃:“可是……” “还是靠自己吧。”白落枫说,“走。” 他往前走去,苏茶叫住了他:“等等!” 白落枫回头。 苏茶手里还拿着烧伤药膏:“你还是先把伤处理一下。” “没事,不用动它。” 白落枫拉开门,再度往前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又低低补了一句:“疼着我比较好受点。” 苏茶哑口无言。 白落枫进了七号车厢,其他人也不好再劝,只得跟着他进去了。 他们走过七号车厢,满地的尸骸和空气中呛人的血味让众人捂住口鼻,紧皱着眉匆匆走过。 有人捏着鼻子问:“我说,往这边走对吗,列车长室在哪儿啊?” 施远晃晃员工守则:“这上面说了,列车长室在一号车厢。” 白落枫拉开通往五号车厢的门。 他们进入车厢交接处,又走入五号车厢。 张孟屹在后面说:“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吗。” “什么?” “‘乘客’都是鬼影来着,怎么列车长一动手,就变成一堆尸体了?” “是因为鬼影都是一层皮套吧,其实底下都是尸体。被人一打,就现原形了。” 这个解释有点抽象,张孟屹半懂不懂,眨巴眨巴眼。 那人还要继续解释,另一个人伸手打断他:“哎算了算了,这个APP都非科学成这样了,闹鬼还讲什么科学。” 张孟屹跟那人想了想,觉得也是,便不再说了。 一直走到三号车厢,周围都没什么动静。等到二号车厢跟前,白落枫停了下来。 他捂着嘴咳嗽两声,回头说:“他现在应该在列车长室里面吧?” “应该是。”施远说,“你不想见?” 白落枫沉默地思忖了会儿,说:“麻烦,还得跟他掰扯。你们也看见他那样了,就算是想起来了一点事情,也肯定不想帮我们。而且都进列车长室了,他肯定知道我们是想干什么。不想跟他扯太多,还是尽早拿到要的东西最好。” 施远懂了:“你想让他从列车长室里出来。” 白落枫点点头。 “有点困难。”张孟屹说,“不过也不是不行吧,我记得员工守则上有说什么时候能把列车长从列车长室里请出来,虽然情况都不一般就是了。” “当然有。”施远翻开守则,“一个是乘客如果主动说话,就要把列车长叫来;一个是如果乘客开始暴动,也要把列车长……” “等等。”白落枫哑声打断他,“你说乘客主动说话,他就要过来?” “?是啊。”施远说,“怎么……哦。” 施远秒懂了。 白落枫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手里捏了一路过来的车票,一挑眉。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虽然和“乘客”不同,但也是乘客。 “但是让他过来之后,他看见我们,不就立刻知道是想干什么了吗。”苏茶说,“倒是可以让几个人拖住他,别的人去前面躲着,趁他不注意溜进去……可是不知道列车长室里面什么样,找东西也需要时间,得找个能长时间拖住他的人才行。” 能长时间拖住那个列车长的人。 众人相视三秒,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白落枫。 白落枫站在万众瞩目里,非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中秋快乐!要吃月饼团团圆圆哦! 明后天暂停更新哦,要搬家,那个家里没桌子,得等到二号才能运过来~ 以及入v可能要到下旬了,目前这个榜单走向不适合国庆这两周就入v,但是应该不用请假断更,会持续日更三千,么么哒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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