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恐怖解密RPG游戏来说,有追逐战的鬼一般是躲得掉的,没有的就难讲。 可眼下也只能先跑了再说。 吴桥觉得自己真是窝囊的要命,凄凄惨惨的被从东撵到西从南撵到北,结果居然还特喵的要活受罪。 可是,活着是最重要的,先活下来,之后再考虑受不受罪的问题。 吴桥几乎是打满肾上腺素地又朝山上跑去,跨进被卓天师拆掉门板的大门后,这一次,居然又看见了院内飘来阵阵燃起的香! 他都快要忘了!第一次和卓云流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奇怪、诡异、不对劲的香!道观没有人,甚至连一点打扫或居住的痕迹都没有,为什么会点香呢? 太他娘的诡异了! 吴桥三两步又往香室内跑去,一直找到烟飘来的源头。 短短的降真香快要烧到末尾,烟灰落了满桌,吴桥定睛一看,终于在香案上找到了被他扔下的那只梨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满满当当用金捆起的百元红钞。 吴桥把东西全倒出来,在盒子的最底下,找到了许师宪给他的那条红绳。 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比刚跑完马拉松还要更剧烈,吴桥意识到,那个很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要找到许师宪,就必须好好地握着那条红绳! 可是,看着手心像血管一样的半截红线,吴桥突然苦笑一下。 要怎么做呢?要怎么才能不弄丢那个呢?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永远永远…… 吴桥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他张开口,把那段红绳吞了下去。
第50章 假亦真 在吞下那段红绳的瞬间,吴桥只觉得四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坍塌着发出碎裂声那样,随后就是一阵一阵又一阵诡异的嗡响声传来。 头疼,吴桥按着太阳穴跪坐下来,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点点缩成一个球,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可是什么都没用,剧烈的头疼像是要掀开他的头骨那样,耳鸣充斥大脑,吴桥只觉得自己的肉体快要被什么东西拆开肢解成一堆堆的碎片,什么都思考不了。 可是、可是…… 吴桥觉得他做对了,他突然开始闷闷地笑了起来,然后逐渐越笑越疯癫,笑声都快要压过淹没一切的嗡鸣声。 他明白了,他想明白了啊! 吴桥按着小腹躺倒在香室的蒲团前,边笑边耐心地等待着那柱香烧完的刹那。 供奉,对,没错,他忘记了,他怎么会忘记了? 王序和他说过的,赵女士生前把那个盒子供奉在香案前,然后菩萨佛祖就送了孩子给他们。 他怎么敢把那盒子扔在点燃的降真香面前的? 吴桥又开始大笑,好似疯魔了一般,但他却觉得无比地畅快。 如果一切的原点是从他和卓云流把那个盒子扔在案台前开始,那就没错了!那就没错了! 所以他每一次回到灵羊道观都能看到那扇被卸下一半的大门,所以他们或许根本没有真的去一趟鹿城,所以许师宪的确离开了杭市,但他根本也还没能回来,所以后面混沌的一切都只是不动明王引诱他的假象! 那就好,那就好…… 吴桥笑得累了,躺在地上,伴随着逐渐习惯的嗡鸣声,终于一点点陷入一个新的梦里。 …… 醒过来的时候,吴桥还有点发懵。 他不在鹿城,但也不在家,而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好像没人在? 吴桥按了按脑门,坐起身的时候又是一阵头晕。 靠,不会低血糖了吧? 他觉得眼前有点模糊,所以只能用力地眨眼,试图让自己能够稍微清醒一点。 不过还没等他彻底恢复神智,就看见一个身影坐到了他的身边。 是许师宪。 他回来了?已经过去两天了?怎么回事? 吴桥没说话,他还不能确定现在这个许师宪到底是许师宪本人还是又一个幻境。 许师宪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抓起吴桥的手腕,然后皱眉:“红绳呢?” 啊对! 吴桥突然笑了起来,对!这回对了! 他会意识到许师宪脖子上的红绳不见了,那许师宪也应该会意识到才对啊! “在我肚子里,”吴桥笑了笑,有些疯魔地开口说道:“我吃了。” “为什么?” 许师宪的表情更难看起来,他用手背贴了贴吴桥的前额,没有发热,那就更麻烦了。 “不安全,许哥,”吴桥笑得很诡异,他近乎痴迷般地笑着,把头靠在许师宪的肩侧,却突然又啪嗒啪嗒地掉下眼泪,声音颤抖地说:“我弄丢它了,我会弄丢它的,哪里都不安全,我答应你的,死也不能……” “说什么?”许师宪打断他,“你不会死的,天天,不要说那种话。” 对!没错!对! 吴桥突然大哭起来,他很用力地一把抱住了眼前的许天师心想:没错,这个许师宪是真的! 没关系,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了,他娘的,他真的快要累毙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就算这个是假的,吴桥也无所谓自己死在他的手上了。 如果一定要死,这个是最像的。 在某种幻境或幻象中接连几天不眠不休,神经高度紧绷又被各种诡异缠绕,吴桥真的觉得自己不发疯才有鬼了。 许师宪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他说了吴桥也不会信。 于是只抱着他,然后伸手小心地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一下一下地拍了拍。 “卓云流保你回来的,”许师宪的声音很轻,很坚定:“你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拉着他跑去道观,然后发了一阵愣又说要去鹿城。卓云流跟着你去,施术保你魂魄不散。” 听到他说这个,吴桥陡然止了泪问:“我去了?我真的去了鹿城?那你呢?你在哪里?” “我去杀一只白象,也追到鹿城,”许师宪说:“祂不能那么早就发现剑解仙复生的事……” 剑解仙?吴桥瞬间明白过来,那柄剑,许师宪死后以兵解成仙,所以那柄剑就是他的墓地! “以汝代身,使形无泄漏。我当潜隐,汝暂入墓。五百年后,来寻我路……” 佛祖……吴桥下意识道:“不动明王,他要杀你,对不对?” 可他没想到,许师宪竟然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想要确保永生成佛,杀的应该不会只有我一个。” “娑婆世界万事万物应当首尾相接,受诏之徒,你的灵魂应前往坛城,成为明王护法,抓住毒蛇,然后佛祖将会化乘白象降生……” 吴桥突然想起那个和尚说的,白象、佛祖降神、受诏之徒、曼荼罗。 他看向许师宪问:“所以,明王护法,其实是你,对不对?因为你把命捆在我身上,所以他搞错了对象,受诏的应该是你才对!” 许师宪沉默了,可是吴桥觉得,他大概是真的不知道。 使命,到底是什么? 还有什么东西是被他们忘记的? 吴桥皱着眉想,肯定还有什么很关键的东西是他们还没关联在一起的,就像马上要拼好的拼图少了一块,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那红绳怎么办?”吴桥笑了笑问:“没关系吗?没关系……吧?对不起,许哥,我那时候也没有办法,我实在是……” “是我的错,”许师宪沉默了许久,突然也掉下一滴泪来:“天天,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是因为我才叫你承受这些的,都是我的错……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的神智已经陷入昏迷了。吴桥,如果不是卓云流,你或许根本都撑不到我赶来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什么?明明他自己都有好努力撑下去!怎么就变成都是卓云流那个二货的功劳了! “放狗屁!”吴桥打断他,“许师宪,你知道在这么长的噩梦中,最让我害怕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许师宪问。 “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吴桥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只有在以为你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那个瞬间,我想到了死。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去死的,我差点死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已经是亡魂了。” 许师宪又沉默了,那双眼睛看向吴桥,眼泪啪哒啪地的掉。 看他哭,吴桥却突然笑了一下,他跟卓云流死都盼的救苦救难大法师居然一直在这儿掉眼泪,真是好不滑稽。 “可是你找到了啊,许哥,”吴桥抬手抹掉了许师宪脸颊上的泪,小声地说:“谢谢你,许师宪,你又救了我一次。” 许天师的眼泪像深秋的雨那样止不住的掉,他突然解下脖子上的红绳,然后又从背后抽出那柄法剑。 吴桥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在许天师不解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然后你要跟我一起死,就是拿那柄剑把咱俩串成糖葫芦了……” 他说的当然是幻境中的景象,可是许师宪听完又沉默了好久好久。 久到吴桥都稍微有点心急起来的时候他说:“不会的,天天。我永远、永远、永远不要你的命,你会好好活下去的,你要长命百岁,要觉得幸福,要……” “你也会的,”吴桥见他又要掉眼泪,赶快一把抱住他。 这个动作有点奇怪,所以许师宪把剑扔了,反手也抱住他。 吴桥说:“你也会长命百岁的,许师宪,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活着、活着。 有人想要不死不灭登神成圣,有人只想要一百年,可说到底,不过两个字。 活着。 许师宪为了抱他把剑扔了,这下却突然有点窘迫,他想要重新把剑捡起来,可又没有推开吴桥。 吴桥看他好笑:“非得捡那玩意儿作甚?” “我……”许师宪说半句又止了声,可吴桥已经太了解他,这种时候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不想说,想直接做。 “不行,”吴桥一把拉着许师宪的胳膊说:“我不同意,换个方法。” 许师宪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解下把迷你口琴解下来,然后仰起脖子也吞了那根红线。 “喂,”吴桥皱眉想阻止他,手却不够快,“你发什么神经?不是说了我那个时候神志不清?我都问你要怎么办,你这会儿吞那东西干嘛?当补充营养啊?” 他本来想骂: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老子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你这无病无灾的要搞鸡毛?怎么活得太久了嫌命长啊? 可是看到许师宪那张脸白素贞一样漂亮的脸蛋又骂不出口,于是只能窝窝囊囊地说了句:“快点吐出来,脏不脏?” “没事,”许师宪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眼泪却还在掉:“没事的天天,这也是个办法,你做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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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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