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帮人的!不是都说送佛送到……哦,是道观。 “进去吗,许哥?”吴桥抬起眼睛眨了眨问。 “嗯,进去。” 许师宪说完就自顾自地往里走了,吴桥赶紧跟上去,半天都没寻思明白他这是什么稀奇的脑回路。 不过最后还是想明白了,还是单核处理器的问题,没加驱动。 是他设计程序的问题,不怪处理器。 院内顺应堪舆五行而做山水花石之景,道场中央竖起青、黄、赤、白、黑五色令旗,因不是法事之日所以并未燃多量的香烛,空气里只有一点点降真香灰混着青苔上水汽的味道。 “……请留步。” 来人是一位瞧着有些岁数的天师,身着青蓝大褂,手握拂尘,头戴纯阳顶冠,白发白须,仙风道骨不似常人。 吴桥甚少进道院也不清楚礼数,于是只双手抱拳鞠了一躬,“道长,此番冒昧前来叨扰,是想找一位清虚真人。” 天师抚了抚长髯问,“所为何事?” “请清虚真人代为引荐一位擅超度法事的火居道士共事。” 闻言,天师点了点头,“卓风。” “师父,”刚才在门口扫叶关门的小童跑了过来。 “去,叫你云流师兄过来。” “谁知道他在哪儿啊。”被叫做卓风的小孩儿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句,赶在师父恼火前嗖地跑没了影儿。 “您就是清虚真人?”吴桥听了明白,突然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那个,许师宪他……”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清虚道长微微点头,随之浮尘一挥,打断他再问:“道无始终而物有生死。人生天地之间,聚气则为生,气散则为死……玉显现在也唯余一气罢了。” 玉显,玉显子?玉显真人? 大概是在说许师宪。 可是,气是什么?既然气聚为生,那么清虚子说许师宪这鬼魂还有一气又是什么意思? 吴桥还想追问,可卓风已经带着人跑了回来,先他一步向师父交差道:“云流师兄又在后山偷懒!” “臭小子。” 清而亮的声音飘来,卓云流叼着根长茎野草,跟在卓风身后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朝清虚真人一拜,“师父,敢问何日再可下山去啊?我早已将诸般法门烂熟于心,只等下山之日了。” “今日。”清虚真人一笑道,“你且跟着这位小先生去,往后诸事皆由你自己做主,师父不再过问。” 竟有这种好事?卓云流先是一喜,转过头来才看见站在一旁的吴桥,和他身后的…… “哪儿来的鬼道!” 小卓道长骤然被吓得魂飞魄也散,提起了八卦剑就要往许师宪身上劈。吴桥哪见过这阵仗,下意识地上前要拦,卓云流此剑既能伤鬼也能伤人,赶忙调转锋芒却还是没来得及,堪堪擦过了吴桥的手臂。 砰—— 血线透过衬衫渗出来的时候,吴桥连一分的痛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得见眼前的小卓道长一飞三尺远摔在地上,抖了抖没能一下子起身。 除了力道更大,倒像是当时准备开门时把他弹回来的那阵奇功。 吴老板回头一看,身后的许师宪一张俊脸明明仍旧没什么神情,面色却仿佛骤然冷下来几分。 连小空调的氟利昂都加多了些,一靠近还真起了点鸡皮疙瘩。 我草。 这么大威力,这是吴桥不知道第几次心想,自己还真狗蛋大命更大。 “好了,”清虚子看了看天色,关门送客:“时候差不多了,都下山去吧。” “师父!”卓云流惊呼,“下山?跟他……他们!?” 吴桥有些无语,好歹是个道士,这卓云流怎么比自己还没种。 这样一想,被吓得拉伤了腰好像也没那么丢人了。 “休得无礼,”清虚子一甩浮尘砸了下卓流云的发顶,“玉显真人就是你日日所拜的许天师。” “什么?!”小卓道长这会儿也缓过了劲,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看师父又看看吴桥,就是不敢把视线往许师宪的身上放。 “快点走吧,”卓风在背后踢他屁股,“不要打扰师父清修了,快滚。” 吴桥这时候也回过了神来,看一眼许师宪,同清虚真人鞠躬一拜:“多谢清虚道长。” 清虚真人抚一抚长髯,转身回了香室。 跨出院门的时候,吴桥转头问还在发愣的小卓道长:“你……走吗?” “走!走!”卓云流像是结束了某种尤为复杂的心理挣扎般,重新拾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开心摸样,三两步就跟上了吴桥。
第05章 杭城酒家 难得下山,卓云流有些激动。跑在吴桥面前上蹿下跳,但又不敢离许师宪太近,于是活动范围便只有吴老板的左前方,右后是许天师的地盘。 吴桥心里有些打鼓,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卓道长,”吴老板试探性地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卓云流愣了下,心想这问的是什么话,小心翼翼地答:“呃,道士?” 吴桥皱了皱眉,“负责……?” 原来是问这个,卓云流了然道:“先生,你别看我住在道观,跟阿风他们不同,我其实是俗居道士来的。修习道门斋仪,也没那么玄乎,只是工作来的。平日有活找来就下山一趟,替人家做七。” 做七,吴老板点点头,这倒是江浙一带常见的说法。 亲人亡故后为其设立灵座,由丧家每隔七日供奉酒菜祭奠,延请道士、僧人做道场,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灵」为止。 “我预备开个殡仪公司,”吴桥说,“眼下正想寻个喃呒先生合作,卓道长只需要负责主持超度法事,其余宣传门面、招揽客户、联络下葬的事宜都由我来搞定,分成五五开。” “五五?”卓云流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同你合作,我只负责做法事就分走一半?” 吴桥点头,“嗯。” “那帛金呢?” “看家属,帛金自领,不充公。” “哈?!” 见他反应这么激烈,吴老板也有些纳闷。 难道这行不都是这么个规矩吗?感情程灿那小子是匡他来的? “不行,”卓云流想了想摇头说,“这样我会良心难安,四六吧,但能不能包吃住?” 吃住?吴老板也愣了愣,感情卓云流跑去山上住是为了不交房租。 “……好?” 公司休息间倒也不是不能住人,当免费招保安了。 “不行。” 一直安安静静的许师宪冷不丁地出声道:“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吴桥转过头疑惑。 还真是稀奇,单核处理器居然会主动加载了?但这加载的什么玩意儿,没头没尾的。 卓云流有点怵他不敢说话,师父说这鬼道是许天师,他信不了半分。 祖师爷在上!许天师自家人来的嘛,保佑道观徒子徒孙隐世修行百余年,就算诈尸复活也不至于见面就揍自己人啊! 许师宪冷着脸说,“吴桥,不能让他,住你家。” 怎么又变成连词成句了?吴桥笑了下突然也有点埋怨卓云流。 他好不容易调教得有点人样的鬼工智能,这下又变成智障了! “谁说要让他住家里的?” 吴桥边往山下走边说,“发神经了,那么大点的一居室要住两人。再说了,那也不算是我家,我家总共卖了780万,成交的价格还不到四万块一平米,真当是划算到肉痛啊。” “卖房?”卓云流嘴欠,“眼下这个世道能把房卖出去也挺厉害的,吴先生要改行不如改行做房产经纪人算咯,一定赚到盆满钵满。” 吴桥白他一眼,“你想给我寻事儿是不是?” “没、没,”卓云流打了个哈哈不敢造次,“那我住哪儿啊先生?” “公司休息间,行不行?不行自己租房,报销最多两千,不包水电。” “可以啊,有独立卫浴就行,”卓云流倒是知足常乐,“先生,咱现在去吃点什么,楼外楼啊?” 吴桥气得笑了一下,这饭谁包得起? 他现在真是两袖清风穷到裤穿隆,哪里来的钱跑去点198一只的叫花童鸡和108一条的西湖醋鱼。 简直有病! 但毕竟是请人家出山一起挣钱,又不好真的驳了卓道长的面子,于是吴老板眼珠子一转问:“楼什么楼?带你去吃杭城酒家行不行啊?” 某某酒家,一听也是上档次有门面,没什么见识的卓云流听得口舌生津连忙点头。 许师宪见吴桥没有再捡流浪狗回家的意思也偃旗息鼓,继续恢复待机状态。 于是两人一鬼就这么沿着山路返回湖边,路过湖滨公园顺着步行街一直走到了延安路口,在一家西洋式外观的独栋建筑面前站定,上挂杭城酒家牌匾,眼下四五点,正是排长队的时候。 挑这间吴老板当然有心思啦,同样是临近西湖的酒楼饭店,价格上却比楼外楼便宜一半不止! 眼见着队还长,吴桥把卓云流扔在饭店门口占位,自己又神神秘秘地溜了出去。 他记得,不远处就有家天天排长队的包子铺,人气不输吴山烤禽又便宜得要命,巨大一个,油包肉包都是两块五,童叟无欺一吃就饱。 但是六块的豆浆太贵,还是矿泉水比较有性价比。 吴老板这会儿也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去买奶茶喝的,赶在收摊前买走了最后两个油包。 也真是怪了,以往都是油包好卖过肉包的。 吴桥向来不爱吃油包,豆沙就豆沙,加什么橘皮干果的,像五仁月饼,结果今天难得来排队居然只剩下甜口。 算了,将就吃吧,两块五还要废什么话。 “给,趁热啊。” 吴桥回到杭城酒家店门外,把手上的包子扔了一个给卓云流,自己也咬了一口说:“赶快,冷了腻得慌。” 卓云流也不挑,给啥吃啥。 吴桥见他根本尝不出好坏,心想自己也是答应得快了,早知道带他去吃麦当劳开心乐园套餐,还能把限定玩具挂网上卖了回点本。 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两人还是排着队等叫号进了饭店。 两个人自然没必要开包厢,吴老板挑了张二楼面湖靠窗的位置坐下,顺手还拉开了身边的椅子。 “坐吧,”吴桥说。 卓云流愣了愣,抬头看眼吴老板,眨眨眼睛。 他在这儿发愣,许师宪倒是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 这合理吗?拉个空椅子给鬼坐? 卓云流赶忙转头左右看了看,还好周围几桌都热热闹闹的也没人注意这儿,嗖地就溜去了吴桥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吴桥看了看菜单,“点只熏鱼、东坡焖肉、醉河虾、糖拌番茄……松丝小笼再来只,然后三碗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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