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节支吾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个男的……” “男的?” 那女子一听,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既然如此,公子怎会在殿外?” 卞节能看出她眼神带了几丝戏谑,还连带着有些怜悯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出于何意,只好诚实答道:“那人只将我带到这里。” 狐女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顿时身姿恭敬道:“是小女怠慢了,请公子随我来。” 她慢悠悠地朝庙内走了几步,转头见卞节没有跟上,又温言道:“公子不必拘谨,还是说……想让小女将你绑进来?” 卞节:“……” 他在心里飙起泪来,感觉自己这一段路绝对比博尔特跑得都快。 那狐女在前领路,兜兜转转进了庙内的一个偏殿,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卞节往里看了一眼,有床有桌,似乎是个卧室。 他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急忙拦住狐女问道:“这到底是哪?那个男的又是谁?带我来做什么?” 狐女却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留情地将他往屋里一推,“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卞节睁大了眼,推了推门,被锁得死死的,连爆破符都炸不开。 屋内虽是清凉,但卞节的T恤全被汗打湿了。 作为一个富二代,他对这类情景有着自己的一套认知逻辑——他、被、绑、架、了! 好歹桌子上还放了一包抽纸,卞节光擦汗就用光了小半包,却完全想不到解决办法。 没有办法,只好在屋子里乱转。这偏殿整体的设计还是比价古朴的,有厨房厕所,也能看到有现代智慧生物居住的痕迹,因为墙角的一张小桌上竟然摆了一台配置不错的笔记本电脑…… 卞节的脑子虽然乱,但整体看下来,还是在潜意识中得出了结论:这间屋子里住了一名男性,年龄不大,爱干净,没有抽烟喝酒的恶习,会做饭,可能手艺还不错。 时针幽幽地走着,很快就到了深夜,卞节感到了困意。 强烈的思想斗争以及长时间的无人问津下,卞节还是决定保存体力。内耗于事无补,不如先睡个觉,重启一下自己。 毕竟90%的问题都可以靠重启解决,作为一名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卞节打从骨子里深信这个道理。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鸠占鹊巢,在唯一一张床上躺下了。睡眼朦胧中,他下意识想:“这被子的味道,还有点香……” 夜半柳梢,几只黑雀叽叽地排着队。 庙门跨进来一个男子,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服,脚步轻飘飘的,看上去像是酒后微醺的模样。 白日里的那名狐女迎上前来,垂眉弯腰道:“少爷回来了,我扶您回房休息。”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能行,又问道:“白天这里可来过什么人?” 狐女微微一笑:“已经按往常的规矩,让人在您房里候着了。” 男子听闻点点头,忽然又是一愣,分贝倏然提高:“什么往常的规矩?!” 狐女吓了一跳,急忙辩解:“我、我以为是您叫来的……” 男子喝道:“什么我叫来的?我何时叫人在院子外吹过凉风?!不像话!” 狐女连声道歉,被男子释放出来的煞气压得抬不起腰:“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是我会错意了……” 男子没有理她,飞奔去了偏殿,伸手一拂便解了门上的禁制,随后便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本应是空荡的床上侧卧着一个身影,似乎是被动静吵到翻了个身,但眼睛却依旧闭着。 男子无声地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轻轻地进屋合上门,蹑手蹑脚地站到了床头,低垂着眼眉看向床上沉睡着的人。 少年眉目清秀,睡着的时候更是显得单纯而可爱,像极了姐姐生前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块白玉,温凉却不刺骨。 只是放肆的少年时期不懂得珍惜,以为卖不出什么价钱的东西就可以胡乱丢弃,直到岁月荏苒物是人非,才想得到那块白玉的好,只是现如今再想拿回手,却不知浪迹天涯的时候掉在了那一处沟壑树丛中,再也寻不到了。 他见面前的人睡得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了那人的唇角。 可恍然间又想,纵使那白玉并非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可像他这种渣滓,又配得上吗? 想着,他蓦然抽回了手。 可还没来得及抬起胳膊,手腕处就搭上了一个暖融融的东西。 他瞳孔微张,侧眼一看,发现床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唔……” 卞节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顺着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向上看去,发现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但那眉眼间的某种气质,却又让他觉得熟悉,心中暗暗浮起了一个名字;“你是……涂山婷……不,涂山聪?” 涂山聪怔了半晌,才沉声应道:“是我。” 他本以为卞节会扑上来揍他一顿,已经绷紧肌肉做好了准备。毕竟自家仆人干出这种窝囊事来,任谁不得气得七窍生烟,更别提卞节这大小伙子了。 可没想到,卞节听到他承认后,竟是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谁绑架我呢。” 涂山聪有些无奈,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绑架你?”他好歹也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之前可是把金翅大鹏一行人全都召进自己的幻术里了,还弄残废了三位金刚力士。 “我……”听闻这话,卞节反倒愣了一下:“说得也是啊。” 涂山聪:“……” “可是……” 卞节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下意识觉得你不是这种人。更何况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也没有绑架我的理由吧?” 涂山聪沉默半晌,话锋一转:“你们白天的时候,遇到幻术了。若是我不拉你出来,你至少得在那里困个三天三夜。” “你说的就是那鬼打墙?” 卞节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就是涂山聪救了自己:“那你又为什么把我带到这?” 涂山聪扶额道:“我本意是让你自己下山的。从这里往下走,十分钟就能回到大路。结果你愣是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我……”真的是没想到有人会傻到这个地步。 “……” 卞节也是很无辜的:“你怪我?你整的这个结界,连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我哪敢随便乱走!再说,我还以为宿缜他们几个也会来呢,这不是等他们呢吗。” 涂山聪眼神往一旁游移起来:“咳咳,其实……” 卞节眼角一抽:“你没救他们?” 涂山聪诚实道:“没有。” 卞节:“……” “我只是对那帮人没什么好感。” 涂山聪解释道:“你不用跟我讲大道理,我知道一切都是帝释天干的,但我只是……” 他说了一半,便住了嘴,换了个话头接道:“那个判官能耐很高,你放心,我方才去看过,他们已经出幻术了,正到处找你呢。” 卞节听罢,倒也松了口气。 他大概也能理解涂山聪的想法,毕竟内心的好恶是很难被颠覆的。尤其是第一印象最为固执,不可能任谁随便说一句真相如何如何,就能将心中几十年的牢固执念一清而空。 作为宿缜的同学,卞节知道他是个好人,也会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因此,对于涂山聪之前做过的事,他固然恨。但他同时也理解,在这些事情之外,涂山聪也不过是一只被苦难压垮了肩背的小狐狸。 纵使他有着千百年的修为,打得过各种妖魔鬼怪,一旦受了心魔的侵入,也怕是难逃一劫。 他心里想着,下意识握紧了手。 涂山聪也忘了自己还被人拽着手腕的这件事,回身的时候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了床边。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卞节终于看清了涂山聪的面庞。这张皮还是他上次用的那张,虽然卞节没有亲眼见过,但跟宿缜他们的说法比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不是挺俊的吗。”卞节突然笑出了声:“他们还说你这张皮不漂亮,我倒是觉得很耐看。” 涂山聪:“……”是谁说他不好看的?知道这张皮他挑了多久吗! 他脸色微红,咳了两声:“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我的女相。” 温热的气息扑到卞节脸上,他顿时觉得这夏夜格外炽热:“我……呃……你女相那个身材,哪个男人看了不迷糊。” “……”涂山聪低声笑了笑,从床上撑了起来,揉了揉卞节的脑袋:“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朋友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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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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