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田螺姑娘? 纪春朝蹲下,手刚碰到玉璜,被烫的缩回手:“奇怪了,这玉璜居然是温的。” 刚给石头冲的是冷水,又在架子上待了几分钟,落地居然带着温度,纪春朝再次伸手,小心的捡起玉璜,状如璧之半,青绿色,镂空人龙纹,两端龙首,龙口部分透雕,龙角龙须清晰可见,上端有孔,两端对称。 纪春朝捧着玉璜看了又看,实在判定不出年份,以他所学知识,这枚玉璜多半是成双成对,应该还有另一半,虽然断不出具体年份,但这枚玉璜一定是古董,将会出现在某个博物馆展出的文物级别。 想到这里,纪春朝愈发觉得玉璜放自己这里不安全,壮着胆子背上包,拿上超大手电筒,先是拜菩萨,而又划十字求上帝:“菩萨保佑,上帝保佑,出入平安。” 玉璜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往常只要夜里出门,他总感觉身后有东西令他毛骨悚然,每次害怕的心狂跳,只能大声唱国歌壮胆,今天出奇的平静,没感觉到害怕,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顺利到达教师楼,董教授跟历史系李老师正在下棋,纪春朝捧着玉璜交待来意:“教授,这是我今天在马家村捡的,我捡的时候是块石头,就您看过的那块扇形石头,石头裂开了,这玉璜就是从石头里掉出来的。” 董教授眯着眼仔细端祥:“是玉璜没错,但没什么价值。” 纪春朝有点着急:“怎么会没价值,它可能是马家村墓出土的第一件文物。” 董教授递给李老师,李老师凑近看:“小同学啊,我虽然不如你们董教授,平日里也喜欢研究鉴宝,这玉,它是玉没错,值个百来块吧,随便找个地摊都比它成色好。” “做工粗糙,玉的质地不纯,雕刻的龙不论不类,春朝啊,你说实话,你在哪里得到的?” 纪春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这是老师们所看到的东西,分明雕工精湛,栩栩如生,玉的质地更是细润透彻,“我真的是在马家村捡的,我不会撒谎的。” “老师知道你不会撒谎,应该是当地村民随手买来放泥里作旧的,被你捡到了。” 纪春朝情绪低落:“那我应该上交到哪里?” “交给警察吧,别还给村民,以免他们拿出去骗人。” 纪春朝带着玉璜回到家,趴在桌上看着玉璜,越看越困,玉璜往枕头边一塞,沾枕头秒睡。 今天的梦很美,梦里开满桃花,桃花深处,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子交颈缠绵,纪春朝脸一红,想走,梦里的他走不了,想看清那两人面容,隔着桃花看不真切。 前半夜还好,后半夜梦醒了,人却醒不过来,总觉得有东西压在身上,睡得那叫一个辛苦。 早上起来,纪春朝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似乎是睡落枕了,哪哪都痛,刚走两步,强烈的不适感提醒他该换底裤了。 纪春朝臊的不行,全怪昨晚的梦。 今天继续马家村挖掘,纪春朝捡玉璜的事已然传开,林鸿来回翻动,委婉表示:“春朝,这东西真是你昨天捡的吗?” 何畅一向不喜纪春朝,他的好友没被教授选中,他心里正憋着股气呢,这下找到出气口,对着纪春朝一顿讽刺:“你不是为了想当第一个发现文物的学生故意找了个地摊买了个仿品来糊弄我们吧?纪春朝,你虚不虚伪啊,什么古董什么文物,还石头里掉出来的,你以为孙悟空啊,就这地摊货,两元店我能给你找一筐!” 纪春朝平静陈述:“只有存在这种心思的人,才会觉得别人也会这么做,这就是我昨天捡的,你不服气报警。” 何畅放下洛阳铲,站起身指着纪春朝:“我忍你很久了,你……” 一句没说完,何畅所站的位置突然发生小范围坍塌,整个人被埋进土里,周围人集体傻眼,就他脚下一块地坍塌,掉下去整个埋住,连声呼救都没有。 林鸿率先反应过来:“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何畅被两块石板卡了足足四小时,人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嘴却没闲过,先是骂周围同学没拉住他,又骂救援速度慢,再后骂前来救援的专业团队不够专业,就连古墓里的墓主人都被他骂。 林鸿在一旁摇头:“何畅这性格,除了柯尧真的没人顶的住,易怒易暴,戾气太重。” 一旁边的同学搭腔:“他在柯尧面前没这么……没这么刻薄,收敛很多,其他时候真的除了怼人就是骂人,啧,受不了。” 教授批准何畅回去休息:“林鸿啊,你先送何畅回学校,去医务室看看,顺便告诉他明天起他不用来了,多休息几天。” 下午下起小雨,现场全部盖上雨布,挖掘工作被迫提前结束,纪春朝揣着玉璜去了派出所。 民警得知来意,拿着玉璜去做监测。半小时后,民警将玉璜原封不动的还给纪春朝:“同学,有保护文物以及反诈骗行为的意识是好的,继续保持,至于这块玉,我们监测过了,滴胶仿制品,你要想拿走就在这里签个字,留下的话我们会做销毁处。” 纪春朝的世界发生偏差,他看到的是古董,是宝,其他人看到的是不值钱的草。 “我可以留下吗?可以的话我想带走当纪念。” 带着满腹狐疑回到家,电视开着,他去做饭。 纪春朝回到家喜欢开着电视,哪怕不看,听着声音也能壮胆,太安静容易乱想,想多自己吓自己。 随便炒了碗饭,吃饭时盯着玉璜,洗澡带着它,魔怔似地盯着:“也就是你不会说话,不然你告诉我,你是两元店的假货吗?” 没心思洗衣服,地也有两天没拖了,热水瓶也是空的,纪春朝喝了口冷水,往床上一躺:“算了,睡觉吧。” 一夜无梦,就是总觉得床突然变小了,挤的慌。 起床,洗漱,喝温开水,煮速冻混沌,煮好端到阳台吃,阳台空气好。 刚坐下,混沌还没进嘴,纪春朝抬眼的瞬间看到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吓得连人带椅子后翻,那些衣服……不是他洗的啊! 昨晚早早睡了,根本没洗衣服! 而且他晾衣服比较随意,挂整齐就行了,可今天的挂衣服的人分明有强迫症,扣子一颗一颗扣好,拉链拉好,只有内裤没晒,放在盆子,还拿毛巾盖着。 该不会是家里进了小偷? 赶紧四下检查,什么都没丢,门还是反锁状态,不光衣服洗了,地拖过,热水壶里灌满开水,桌上杂物排队似的摆放整齐,纪春朝吓得面色惨白,浑身汗毛直竖,顾不上吃早餐,拿起包往外跑,这个家他是一刻也不敢呆。 到楼下,本想打电话给爸妈,又怕他们担心,当初他提出一个人住宿舍,遭到全家反对,家里一致认为独居不安全,被他以锻炼胆量为由一票否则,这要是被妈妈知道,不是他们搬过来,就是自己搬回家。 揣着惶惶不安的心到学校,林鸿见他一脸颓,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 到嘴的话强行咽下去,要怎么说,总不能说家里闹鬼吧?万一是自己梦游呢? 纪春朝冲林鸿挤出个笑容:“昨晚想玉璜的事失眠了,不用请假。” “玉璜带了吗?我再帮你看看?” 纪春朝翻包,抬头:“哦,忘带了,放家里了,明天带给你看。” 今天进行的工作是刮面,清完表层近现代地层后进入文化层,清工作称为刮面,这阶段工作费腰费腿,人蹲着,拿着手铲或鹤嘴锄一点一点刨开土壤清浮土露出新鲜地层面,刮面工作反复进行,通过观察土质、土色、包含物判断出遗迹,除了费体力,还需耐得住性子。 纪春朝蹲了三个小时,头晕眼花,后背晒得火辣的痛,旁边的同学叫苦连天:“当初我一定是脑子进水才报考古专业,你说这是图什么?学什么不好跑来这考古系,真是造孽啊!” “这一待就是好几年,时不时跟着教授下墓,你以为下墓就是挖宝?随便一洛阳铲下去就是一块古董,随便打来一具古棺木就能看到珠宝?错了!每每师兄们跟教授归来,都要黑起码十个度,真实情况其实是,在野外晒着太阳,享受着免费的暴强日光浴,顺道充当免费的挖掘工人,挖挖土,搬搬土坯什么的,偶尔运气好,还能遇到毒虫毒蚁,体现一把与大自然最最亲密的接触感。” 纪春朝站起来活动肩膀,为什么?因为热爱。爷爷是博物馆工作人员,父亲鉴宝专家,纪春朝自打出生起便对古文物有着非同寻常的热爱,他喜欢每一件古物,以及他们背后的故事。 结束一天的工作,纪春朝揉着肩膀回家,到家先敲了几声门,左手持桃木剑,右手十字架,缓缓推门,风穿动着窗帘,夕阳暖照,家里没有陌生人,一切如常。 松了口气,纪春朝小心翼翼进屋,早上来不及吃的馄饨糊成一团依旧在阳台,难不成真是梦游? 梦游好过家里进小偷,纪春朝这么安慰自己,收拾完上床睡觉。 刚眯着,熟悉的“鬼压床”又来了,跟昨晚一样,先是手脚不能动弹,接着是胸口处多了重物感,怎么推都推不开。 第3章 以身相许 新的一天,一早被雨声吵醒,今天周六,不用去学校,群里通知马家村墓挖掘工作暂定,大家照常休息。 纪春朝揉着肩膀,人还在迷糊中,下一秒,眼睛扫过沙发,惊吓过度直接蹦起来,沙发上,昨晚他没收的衣服,叠的好好的,地面干净到能当镜子照。 纪春朝拖着不听使唤的腿冲出房子,下着大雨,没伞,缩在电梯旁给爸爸打电话:“爸,你说这个世界有鬼吗?” 纪父一听:“又被什么吓到了?别自己吓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鬼,要真有,死去的人比活着人的多多了,你随手一摸身边全是,要相信科学。” “好,相信科学。” 田螺姑娘?不能啊,谁家姑娘大半夜只为了帮他收拾。 挂断电话,纪春朝又打给林鸿,电梯有人出入,他背过身,压低声音:“师兄,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林鸿被他吓到:“我刚睡醒,你别吓我,这个不好说,虽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有名老话叫信则有,不信则无,怎么突然问这个?” 纪春朝三言两语概括,并补充:“我发誓我没有收衣服。” “应该是梦游,或者是你最近压力大,记忆发生偏差,自己做过的事忘了,实在不放心你买个监控。” 跟保安借了把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电子广场,买好监控照着说明书安装。 晚上早上上床睡觉,白天停了的雨晚上又开始下,伴着雷电,纪春朝背靠着墙将自己卷成一春卷,戴着耳塞逼自己入睡。 毫无疑问,昨晚刻意没收的衣服被收进屋,下过雨的夜,阳台居然是干的,往常一定会有积水等着他拖,赶紧翻看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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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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