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古怪。 温淮阴环顾四周,整个村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静谧得令人发指。 不仅没有人声,连虫鸣鸟叫也销声匿迹,仿佛置身于一片死寂之地。 若非知晓东平村内尚有不少原住民,恐怕早已误以为此地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废村。 所有关于东平村的传闻中,似乎从未提及这般情景。 温淮阴伸手弹了弹颤抖的铜钱,轻声道:“出息,尚未见妖邪,怎便抖成这般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疑虑,继续向前迈步。 雾气在他周身缠绕,仿佛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衣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腰间铜钱归于平静,脚刚踏进村口的石牌坊,一股潮湿腐朽的浓烈气息扑鼻而来。 温淮阴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脑袋狠狠磕在地上,顿时眼前金星乱冒。 “哎呦,我的腰……”温淮阴呻吟了一声,稍稍顿了顿。 恩? 好像不太疼。 他一手摸着头,另一手往下探去,触手之处冰凉柔软,手感极佳,仿佛天蚕丝般细腻光滑,一上手就是知道是个好货。 “小郎君,摸得可还趁手?” 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略显低哑的声音,柔柔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如羽毛轻轻掠过,温淮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还带出声的? 温淮阴咽了咽口水,声音微颤:“阁下是人是鬼?” 那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无奈:“你若再不起身,真要被你压成鬼了。” 温淮阴闻言,心中一松,长舒一口气。 幸好,喘息之声尚且温热。 他猛地抬头,只见黑暗中隐约浮现出一张妩媚动人的面庞,双眸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温淮阴心中一凛,心跳如鼓,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 身下那人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笑,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张俊美的面孔,明明该是放荡不羁的形象,却偏偏搭配了惊慌无措的眼神,显得格外突兀。 不过那脸蛋确实美得让人心动,连小温老板都不禁脸红心跳。 “抱歉抱歉,一时失足。” 温淮阴手撑着地面,欲要起身,谁知刚一用力,膝关节处一痛,竟又狠狠地跌了回去。
第2章 当即,身下人传来一声闷哼,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小郎君,怎的如此急色,连男的都不放过。” 温淮阴:“……” 冤枉! 这我见犹怜的小郎君,倒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娇弱,言语竟如此直白。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身下这小公子一副委屈可怜样,完全不像是干了坏事还不承认的主儿。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温淮阴起身后,出于礼貌伸手拉了一把还躺在地上,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身娇体弱风一吹就能倒的美人一把。 “在下温淮阴,冒昧问一句,小郎君贵姓,怎的一个人在外面游走……多……多不……安……全。” 那位病弱美人被拉起来后,轻轻掸了掸身上沾了灰尘的衣服,微微低头瞥了温淮阴一眼。 美人郎君比他还高半个头,看起来能一拳打死两个他的样子,遇上了他,谁不安全还真不一定。 俯视角度,小美人长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可当他站起来后,给人的感觉则是完全不同。 温淮阴本是想看看对方的衣服,谁知目光却被那一双修长的腿吸引住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那腿真是好看到过分。 “复姓独孤,单名澜。” 独孤澜眼角微微上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周身还有仙泽涌动,竟是天界同僚。 见他呆立愣神,显得有些痴傻,独孤澜莞尔一笑,道:“阿阴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阿宿。” 温淮阴一惊:“阿夙?” 怎会这么巧,与帝君澜夙撞了名讳? 独孤澜浅笑,解释道:“宿分的宿。” 温淮阴细细打量独孤澜一番,见他神色淡然,毫无紧张之意,心中疑虑稍解,暗道自己或许是多虑了。 帝君总不能也为那功德绩效考核不达标,特地从九重天上降临凡尘。 两人一番交谈后,温淮阴才知晓,独孤小美人乃是前几日方才飞升的小神官,与他一样是下来接野单的。 机缘巧合下跌落至此,无法器傍身,加之容貌生得过于俊美,被人牙子错认作女儿家,强行掳走。 后来,人牙子发现他是男儿身,便将其弃之不顾,这才流落至此。 温淮阴嘴角微抽,见过倒霉的,未曾见过如此倒霉的,不知这小神官心里该受了多大打击。 “阿阴可好奇我是如何被发现的吗?”独孤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温淮阴素来爱听八卦,自然不愿错过,忙道:“好奇。” 独孤澜莞尔一笑,似有些羞怯:“我当着他们的面掀了自己的袍子。” 温淮阴:!!! 小温老板在长亭街行商多年,素来见惯风云,却从未目睹如此彪悍的行事风格,心中不免暗赞精神可嘉、勇气可嘉。 念及此行之目的,温淮阴心生怜悯,眼前这娇小美人对除祟之事一无所知,遂应允与他同赴此险,共担此重任。 村中都是浓雾,脚下路难以看清,村中人家紧闭门户,不见亮光。 村中浓雾弥漫,脚下道路难辨,村中人家皆紧闭门户,不见一丝灯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咚!” 一慢三快,子时已至。 不知是否错觉,打更声甫一停歇,周围温度骤降,带来几分潮湿凉意。 “阿阴,人牙子将我抛下时曾言,此地有邪祟出没,每逢夜生异象,必有打更声传出。” 独孤澜那轻飘飘的声音,平添几分骇人气息。 东平村地处僻远,又曾发生命案,哪个打更人嫌命长,敢来此处寻活计? 既非生人打更,定是邪祟作怪。 四响锣声落,村中重归寂静。 温淮阴面色凝重,心中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忽然,一声凄厉尖叫划破夜空的宁静。 “不要……不要过来!” 两人循着声音的方向,匆忙赶去。 …… 此时,老杜家中。 老杜惊恐万分,刚才他看见了一张极度扭曲的脸。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她身着定制的大红戏服,头戴高高的凤冠,骇人的面容在红纱盖头下若隐若现。 昏黄的烛光映衬下,增添了几分诡异。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这孩童尽管面部扭曲到了极点,脸上却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吉时到,拜高堂。娃娃娘,泪洋洋。红烛烧,到天亮……” 古怪的歌声不断在老杜耳边萦绕,他惊恐地堵住耳朵,试图隔绝这诡异的声音,可那声音仿佛有生命一般,直往耳中钻,怎么也甩不掉。 老杜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头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发黄紧皱,头发上还夹杂着两根稻草,不知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道长,求求您救救他吧。”老杜的妻子声泪俱下,哀求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身穿黄袍道士服的术士手持桃木剑,喘着粗气,脸上尽是冷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邪祟出没,他刚打算用烈酒喷剑。 谁知,一阵妖风吹来,喷出去的酒竟反落在自己身上,桌案上的蜡烛火苗仿佛长了眼睛,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黄袍被火星子点燃,要不是他滚得快,此刻已被活活烧死。 “救不得!他救不得了。”黄袍术士惊恐地夺门而出,“再折腾下去,你们都得死,快把他送走吧。” “道长,您不能走!” 老杜的妻子情急之下,欲拉人相助,却不慎被脚下的衣裙绊住,头重重磕在门栏上,顿时鲜血如泉涌。 不知被黄袍术士喷了多少符水,阴冷潮湿之气不断袭来,令人毛骨悚然。 “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我。”老杜的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看到你的,不是。” 忽然,破旧木窗外传来一阵孩童的嬉笑声:“快来陪我一起玩呀。” 话音未落,木窗外赫然多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随着这双眼睛的出现,房间内的墙壁逐渐变得青黑,仿佛干涸已久的血迹,散发出阵阵恶臭的腥味。 老杜吓得不敢抬头,生怕被眼前的景象吓晕过去。 原本青黑的墙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粘稠的液体一滴滴地往下掉落。 “啪嗒……啪嗒……” 老杜已经六神无主,依稀感觉到自己坐着的地面似乎鼓了起来。 低头一看,原本坚硬的地面鼓起了一个小包,好似下面充了水,轻轻一碰,还会动。 地面的鼓包不断胀大,渐渐承受不住,裂开了一道细缝。小虫子如脱缰之马,争先恐后地往外爬,犹如捅了蚂蚁窝。 老杜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迅速站起,夺门而出。 循着声响,两人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温淮阴扫了一眼木门旁挂着的小木牌。 东平村:杜家。 正是今日老张头口中所言,见到纸人的那户人家。 刚看清门牌,温淮阴便觉肩膀一痛,被人重重撞了一下,若不是身旁的独孤澜,这时他恐怕已躺倒在地。 独孤澜眼神一凛,动作如电般揽住温淮阴的腰,将他稳稳带入怀中,方才免去他摔倒在地的“惨剧”。 就在老杜奔来的瞬间,独孤澜瞧见他身上爬满了尸虫,那些恶心的东西正不停地啃食他的血肉,甚至操控着他的躯体,迫使他向外奔逃。 “好痛。” 温淮阴被撞得肩膀生疼,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听到他的痛呼,独孤澜那高深莫测的表情才缓缓收敛,换上了“小白花”独有的娇羞。 “阿阴怎的突然投怀送抱?” 温淮阴揉了揉肩膀,微微抽了抽嘴角:“误会,多谢相助。” 独孤澜温婉一笑:“应当的,只是方才……” 话未说完,温淮阴忽然感觉到手上一阵酥痒,低头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啊,有虫!” 他尖叫一声,猛然挂到独孤澜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吓得花容失色。 如此变故,即便是平日里惯耍无赖的独孤澜也愣了片刻。 他本想调侃温淮阴冲撞入怀,让他扭伤了腿,谁料这小温老板竟如挂件般挂在他身上。 脖颈和腰间传来的力道,让他止不住勾唇笑了。 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如此怕虫子。 独孤澜轻轻掸了掸,将温淮阴身上的小虫都弹走:“阿阴莫怕,虫子已被我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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