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勋感觉自己的情绪混乱纷杂,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冲动在他身体叫嚣着喧闹着,无法克制无法压抑,他正遵循着最低劣的本能,去做一件他也知道是大错特错的事。 昏暗楼梯的灯忽明忽暗,沉默地审视着这场暴行。
第四章 凭空冒出的哨兵 就在金勋准备扒下云千仞的军装时,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脑海。 “喂。” 短短的单音节,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竟像一声悠长震耳的警钟,将金勋身体里所有的冲动顷刻镇住。 金勋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一人正站在楼梯的上一层。 他没有穿能区分出是向导还是哨兵的军装,而是穿着塔里几乎见不到的黑色休闲连帽衫,他双手插兜,戴着帽子和口罩,半张脸陷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冷静下来的金勋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等等,这人是谁?为什么一个‘喂’字就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了。 下一秒,云千仞一拳狠狠挥金勋脸上,将金勋的头打偏,并挣脱了金勋的束缚。 云千仞喉咙疼得说不出话,他猛地咳嗽,重重喘息数声,咽下嘴里的血气,怒视着金勋并举起手里的通讯器,通讯器上显示着紧急呼叫的界面。 金勋也是怕事闹大的,暴行被人发现了哪里还敢再纠缠,急匆匆站起身,慌不择路地离开。 当施暴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方才还眸光冰冷无畏的云千仞登时泄了劲,他因后怕浑身被冷汗浸透,四肢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安静的楼道里,急促沉重的呼吸声和轻快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呼吸声是从云千仞喉咙里传出的。 那脚步声呢? 云千仞抬头看去,见刚刚站在楼梯上的人正快步往楼下走。 他的打扮实在奇怪,云千仞虽还没从恐慌中缓过神来,却仍不由地心想:他是谁?是向导吗?还是哨兵? 但无论如何,这个人救了自己。 那人经过坐在地上的云千仞,没有给云千仞眼神,脚步也没有停顿,他大步地绕过云千仞,匆匆往楼下走去。 云千仞目光追随着他,想跟他道谢:“那个,谢谢你……” 云千仞忽然一顿。 等等,这个人…… 这个人是哨兵?! 对,不会错的,身为向导的他能轻而易举地辨别出哨兵、向导和普通人。 这个人一定是哨兵。 但是不可能啊,因为这三年,他为了找搭档,已经将塔里每一位哨兵的信息资料都记了下来。 可这个人,云千仞并不认识。 云千仞一晃神的功夫,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在楼道下层的黑暗中,仿佛遁入土地,无迹可寻。
第五章 卑微如尘的希望 云千仞回到向导宿舍后,立刻整理相关证据,将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汇报给了塔的上层管理者。 上层反应很快,第二天早上带走金勋哨兵进行调查。 这件事并没有闹大,仅有几人知道,一是上层管理者觉得影响不好,二是云千仞自己也不想声张。 - 当天下午,云千仞被管理新入伍的哨兵的军士长请进了洽谈会议室。 赵军士长请云千仞在座椅上坐下,告知他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金勋哨兵将被关禁闭七天以及扣罚三个月的薪资,这三个月的薪资将会打到你的账户,作为此事的赔偿。” “七天?”云千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关七天禁闭?” 赵军士长:“毕竟此事是未遂。” 云千仞:“长官,如果当时不是有人恰好路过,那名哨兵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 赵军士长:“这位哨兵刚觉醒,是会出现难以自控的情况,之后我们会时刻关注这位哨兵一举一动,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发现。” 云千仞:“可是我记得塔里明明有规定,袭击向导的哨兵,受到的处罚应当是……” “云千仞向导。”赵军士长突然沉声打断云千仞的话,“请起立。” 云千仞顿了顿,站起身敬礼:“是,长官您说。” 赵军士长双手背在身后,语气藏着不耐烦:“对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如今前线随时会打仗,我们不能失去任何一位会对战事有贡献的哨兵,金勋哨兵有成为A级哨兵的能力,他的处罚是由上层管理者共同决定的,希望你能放下个人仇怨,站在大局的角度,去理解这个决定。” 云千仞缓缓垂眸,声音平静:“……我明白了。” 赵军士长瞥了云千仞一眼,身为管理新兵的军士长,他因为这事受牵连遭到了警告处分,此刻心情并不太愉悦:“行了,如果没有其他疑议,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赵军士长抛下这句话,转身抬腿离开。 云千仞低头在会议室里安静地伫立了半晌,努力平复糟糕的心情。 这事并不容易,如同将他人狠扎进自己胸膛的匕首一把把拔出,疼得浑身发颤,鲜血淋漓。 云千仞终究还是藏起了所有负面情绪,他连叹了几口气,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回到向导宿舍,发现有两人正在宿舍门前等他。 一名身着向导亮白色军服,个子不高,仅有一米六九,圆脸杏眼,面容可爱秀气,一头金发耀目无比,他名叫简溯。 一名身着哨兵墨黑色军服,与身旁样貌可爱的向导不同,他身高一米九二,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端正,他名叫邱墨渊。 多年前的灭世灾难让许多孩子成为了孤儿,云千仞的父母收养了不少无力生存的孩子,他们就是其中两位。 “千仞哥!”见云千仞回来,简溯立刻嚷嚷着迎了上去,“我们听说负责哨兵新兵的军士长找你了,出什么事了吗?” 云千仞偷偷将手背到身后,把有淤青掐痕的手腕藏住。 云千仞都能想象出两位弟弟知道这事后找金勋拼命的样子。 他不能让他们担心。 云千仞弯眸浅笑:“没什么,只是例行洽谈。” 邱墨渊皱眉:“别撒谎了,负责哨兵的军士长怎么可能找向导进行例行洽谈。” “哥,军士长是不是又拿你找不到哨兵做搭档这事做文章?”简溯握紧双拳,语气不悦,“我听说他们要遣返你回居民区,是真的吗?可你又没犯错,凭什么赶你走!” 云千仞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摸摸侧颈,被高领遮住的肌肤疼得厉害:“既找不到搭档又承担不了疏导者职责的向导,确实没有脸继续留在塔里。” 简溯感到难过:“哥,你别这么说自己啊,是那些哨兵没眼光……” 云千仞摇摇头,轻声:“如果我是哨兵,我也不愿找疏导率只有二十二的向导,毕竟得不到足够的疏导,哨兵会很痛苦的啊。” 简溯:“……” 一旁的邱墨渊开口:“千仞哥,还有几天?” 云千仞看着他回答:“两天。” 简溯瞪大眼睛,焦急地抓住云千仞的胳膊,惊慌失措地喊出声:“什么!两天!?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云千仞伸手摸摸简溯的头,语气温柔,“事已至此,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是放你和墨渊两个人在塔里有点不放心。” “哥。”邱墨渊突然说,“我和简溯解绑,和你绑定。” 云千仞:“说什么呢,那小溯怎么办?” 简溯还没开口,邱墨渊先回答道:“他无所谓。” “……我……”简溯略显窘迫,但转念一想,眸光变得坚定,“为了哥的话,可以的。” 云千仞连连摇头:“你们俩从入塔时就是搭档,这么久的搭档训练经验不能因为我说舍弃就舍弃,我会因此感到愧疚的。” 邱墨渊还想说什么,但云千仞不容置喙地说:“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邱墨渊只好闭嘴。 “好了,你们不是还有训练吗?快去吧。”云千仞拍拍这个又揉揉那个,好说歹说,总算把两位弟弟哄走了。 - 而另一边,送走两位弟弟后云千仞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走进盥洗间,面对镜子脱下白色军装外套。 他解开高领衬衣,看见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青紫掐伤触目惊心。 只是伤口还没愈合,他遭遇的事就已尘埃落定了。 云千仞忍不住再次叹气,他打开水龙头,用掌心掬起冰凉的水扑在脸上。 刺骨的冷刺激着肌肤,让云千仞抛却杂念,思绪集中。 如果他再找不到愿意和他成为搭档的哨兵,明天就会赶出塔。 可塔里的哨兵他都找过了,没有人愿意和他成为搭档。 不对,等等。 云千仞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颤。 他真的找过塔里的每一位哨兵了吗? 昨天救了他的那名哨兵,他不就从来没见过吗? 云千仞思索片刻,心生一计,他眸光坚定,毅然决然地重新穿好军装,整理好衣领,大步离开向导宿舍。 下午三点,云千仞出现在食堂后厨。 食堂后厨的负责人是位普通人,四十来岁的大叔,炒菜的时候喜好甩他的大铁锅,练出两条健硕的胳膊。 见云千仞来,食堂大叔见怪不怪,毕竟三年来,云千仞是这里的常客。 “叔,借用下小厨房,再用些糖、黄油和面粉。”云千仞拿出五枚银币递给大叔。 大叔收下银币:“又给你的弟弟们做好吃的?你会不会太宠他们了。” 云千仞温和浅笑:“不是的,今天是想做份谢礼,对了,有鸡蛋吗?” “有。”大叔点头,“这十几年后方安稳,物资越来越丰富了,鸡蛋放在柜子上面,你随便用。” “谢谢。”云千仞感激道谢,走进做面点烘焙用的小厨房,在里面忙碌一个小时,烤出一堆香气四溢的黄油曲奇饼,用打包盒装了满满一盒,剩余几块用小盘子盛好,端给负责人大叔。 “叔,这些饼干你尝尝。”云千仞将饼干放在大叔面前的桌上。 大叔兴奋地搓搓手:“噢!真不错。” 云千仞:“那我先走了,再见。”他礼貌地朝大叔点点头,转身离开后厨。 大叔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曲奇塞进嘴里,只觉得饼干酥脆香甜:“这小子,手艺越来越好了啊。” - 傍晚七点,云千仞拎着那盒曲奇饼干出现在地下负一层楼梯拐角处。 遍布灰尘、灯光晦暗的拐角让云千仞忍不住想起昨晚的糟心事,并感到胸闷气结。 云千仞强按下心中不适,背挺笔直站姿如松,静静地等着。 等着一个微弱、渺茫、卑微如尘埃的希望。
第六章 戏剧舞台的开场 云千仞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马上就要到十点半查寝的时间,云千仞焦虑地看着黢黑的楼梯,感觉心脏缓慢地沉入冰冷阴暗的海底深处,被绝望无力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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