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好了在楼梯口汇合的老三,却不见人影。 阎飞不知道老三去了哪里,在现在这样紧急的状况下,贸然寻人可能反而会导致双方错过,丢失最佳的逃跑时机,最终全军覆没。他果断在墙上留下记号,提醒老三,而后带着樱雪琉璃继续往楼下跑。 跑着跑着,又一阵天摇地动。巨大的垮塌声从头顶传来,阎飞顿感不妙,扯着樱雪琉璃离开楼道,以最快的速度跳窗。 所幸他们已经到了三楼,三楼的高度对于阎飞来说不是个大问题,哪怕他还带着一个人。只是层层垮塌的电视塔上,不断地有东西砸下来,下落的过程中,阎飞不可避免地会被碎裂的建筑残骸砸到。 蓦地,一道破风声传来,阎飞还未落稳,只能硬扛。谁知樱雪琉璃忽然伸手,用自己的胳膊替他挡住了那根——从天而降的钢筋。 钢筋扎入臂膀,直接扎断了骨头。樱雪琉璃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后退一步站稳,微微笑说:“我们扯平了。” 阎飞蹙眉。他知道樱雪琉璃的人设,那就是虐身虐心一百回,都依旧能和男主角相亲相爱,所以一定程度上的痛苦,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她的丧尸化进程似乎加快了,但身体却没有普通丧尸的僵硬感。 “先离开再说。”阎飞打响信号枪再次提醒老三,转身先带樱雪琉璃撤出倒塌区域,再折返回来找他。然而当他要折返的时候,郁莘的声音就从樱雪琉璃随身携带的BB机里传出来。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她道。 “走了?”阎飞锐利的目光看向BB机,“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有事,就先走了呗,至于什么事……我可没有随随便便透露别人隐私的习惯。”郁莘道。 当然了,下一秒的我跟上一秒的我肯定是不同的,那个我有没有这个习惯,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摩托的声音由远及近。 光轮摩托甩出一道蓝色的弧光,急停在他们面前。开车的人是个青蛙头,开车的动作是帅,却因为头大,连头盔都戴不上,看过来的目光里透着一股清澈的……纯真。 “接我的人来了。”樱雪琉璃面不改色地拔掉钢筋,干脆利落地上了车,朝阎飞挥手,“阎队长,我们也再会吧。” 阎飞:“你们去哪儿?” 郁莘:“美女的事你少管。” 与此同时,上方城,朝阳初升。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可是新的挑战又开始了。昨夜波动时刻,鼓声响起,所有犯规的人们获得了瞬间的灵台清明,让上方城内的乱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紧随其后的规则的变化,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天气预报说,今天将会是一个大晴天。 而后规则告诉他们,当太阳升起时,所有人必须走到阳光下,否则将有堕入黑暗的风险。堕入黑暗是什么意思?就是掉进缝隙的意思。 凡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有可能产生裂缝,世界好像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夏天的上方城,五点就天亮了。 这座永远走在对抗世界意识前列的功勋之城,从未在早上五点这样热闹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街上,人声鼎沸。 浦匣子弄里,大方桌、小矮桌摆了一弄堂。开早点铺子的人家早早地就将东西搬到了弄堂口,一方面继续对外做生意,一方面也为弄堂里的住户们提供早餐。 社区的工作人员一早就在走访,提醒住户们关于在户外使用煤气灶、电磁炉的注意事项,还要注意看着小孩儿不要让他们乱跑。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不由抬头看了眼某扇窗户——那里是小明的家。 也不知道小明现在怎么样了。 三院,执勤的人将四周的道路全部进行了管控,因为所有病人都得送出病房。一部分重症患者需要严加看管,就转移到了不容易逃离的楼顶,四周围上防护网,还有一部分集中在医院空地。 饶是如此,空间还是不够用,于是轻症的都被转移到了外面的街道上。所有人紧张担忧的同时,对于自己第一次在大街上住院的经历,展现出了十二万分的好奇。 “请各位病人不要擅自离开自己的病床。” “早餐马上就送来了,大家稍安勿躁。” …… “213号,请立刻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最艰难的还是社畜,上方城斗争经验丰富,因此也诞生了许多铁血资本家。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的公司仍旧不停转。 有人抗议,但许多时候也只是发发牢骚罢了,毕竟有些公司、有些岗位,它就是不能停工的。 除了救助站、供电所等职能部门,还有诸如保障日常生活所需的大型商超,还有物流人员,该干还得干。 从凌晨到五点,短短五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都像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必需品转移到露天场所。而全市范围内,所有以采光玻璃为顶棚,能够直接接受阳光照射的地方,譬如市展览馆西馆、冬游园部分区域等等,都被直接征用了。 苏洄之的播音台都被搬到了外面,他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休息,拿起手机上一会儿网,网友们还在开着地狱笑话—— 今天的上方城谁最开心?卖防晒霜的。“苏主播,井干事回来了。”助理端了杯牛奶过来,小声跟他说着话。此刻的苏洄之可是不折不扣的易碎动物,他都怕自己声音太大,就会震得对方耳朵流血。 “顺利吗?”苏洄之自己的声音也很轻,如羽毛落地。 “刚开始是不太顺利,零点的规则一出来,城内人手紧缺,已经没有多余力量了。但幸好友城的增援及时赶到,现在董队已经带着人出发了。”助理不敢隐瞒,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董队就是董晓音,她从荒原归来,为猫猫神寻觅新的信徒,壮大力量,与旧日阴影作斗争。她是搜救部的,只负责救人,出面商谈、调动人手这种事,自然得对策指挥部出面。 井宁亲自出马,多方斡旋,为她调来了足够的人手。可是这个“足够”,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他们还需要很多的人,去保证现实世界的正常运转。 两边一个都不能出纰漏,两边都要抓,这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顾此失彼。 “井干事忙了一晚上,这会儿被强制去休息了,现在是陈干事在主事。”助理道。 “我知道了。”苏洄之随口又交待几件事,打发走助理。他重新拿起手机,看起来是在百无聊赖地刷热门,放松精神,目光却停留在一个白鸽的图案上面。 白鸽,代表着和平。 和平街14号,劫走了陈屏的赵干事,带着人藏在了这里。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阵眼出现后,和平街14号的所有居民被第一回时间撤离,后来黎铮带着大黄吃掉月亮,和平街恢复了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人员依旧没撤回。 也就是说,此时的和平街,除了时不时路过的巡查人员,就只剩下了赵干事、陈屏,还有被散会留下来协助的于青宴。 十年前,于青宴在这里发现了陈屏与鸩私会的事实。十年后,他们又回到了这里。
第295章 胡来之地(四十七) “太阳出来了,那些陈年旧事,也可以拿出来晒一晒了吧?” 和平街14号的小院里,枇杷树依旧郁郁葱葱。赵干事搬了张竹椅坐在阳光下,看着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的陈屏,缓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陈屏的眸中闪过一道被压抑的愤怒和事情逐渐脱离掌控的惊惧。他已经快脱力了,被赵干事劫走的这几个小时里,他滴水未进,甚至晕过去了还会被强制弄醒。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衣服被磨破了,此刻更是躺在地上,满身尘土,满身狼狈。 可在不久之前,赵干事这个小人,在自己面前还是满口奉承。过去的几年里,他不止一次暗示他要防着闻人暮晓,防止闻人暮晓踩着他上位。 闻人暮晓、井宁、小方等等,都是局长派系的中坚力量,赵干事一心往上爬,却总不如其他人受局长重用,他打得什么算盘,陈屏能不知道? 对陈屏来说,以前的赵干事不过是一条可以利用的狗,可现在他竟然被这么一条狗踩在脚底下。 这如何能忍? 可陈屏必须得忍,他压下心头的怒火,狼狈地用鼻子呼吸,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赵干事发出“唔唔”的声音。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想什么,示弱对我没用。你那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你既然觉得我是个小人,就应该知道,我最烦、也最不会信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赵干事吃掉最后一口油条,用沾满了油污的手拍拍他的脸。 “我现在撕开胶布,让你说话,但你要敢再说一句废话、假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两人说话时,于青宴就蹲在不远处看着。从缝隙里回到上方城后,经过治疗,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许多,大多数时候都能保持安静,并不发疯,只是仍然无法忍受陌生人的靠近,戒心很强。 再次回到和平街14号,他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一丝怔怔。他好像还记得这个地方,可抱着头蹲在那边时,又陷入茫然。 那厢,赵干事撕开了陈屏嘴上的胶布。陈屏猛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开始咳嗽,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别喘了,你声音再大,都不会有人来救你。”赵干事满脸冷漠和不耐烦,“局里还有你的人吧?那个原作者也是你安排的?” 陈屏艰难抬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现在这世道,大家各怀鬼胎,是我和不是我有什么区别吗?你们要想认为是我,那就是我吧。” 赵干事:“你以为换个套路我就不打你了?” 话音刚落,他站起来就往陈屏身上踹。陈屏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这回是想说话也说不了了。赵干事冷笑,道:“你再猜猜,我要是把你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你的人是会来救你呢,还是想办法把你和我一起杀掉?” 陈屏的身影倏然一僵,哪怕只是一瞬,但都逃不了赵干事的眼睛。 “你已经废了,没有人知道我把你带走之后,你会告诉我什么,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我们俩都杀掉。不过你别急着恨我,反而应该感谢我,如果你继续留在气相局,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赵干事字字诛心。 陈屏咬着牙,满嘴血腥味。这离间计其实不是很高明,但陈屏都不得不承认,它很有用,因为人类自私又擅长怀疑。 只是陈屏走到现在,已经功亏一篑,又何必再去配合他们呢?他可不是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的人。 “那你何必多此一举,让人把我杀了,再把人抓住,不就好了?”陈屏恨极反笑,“你这么做,无非是在我身上还有所图。而这个你,也不只是你对不对,你背后还有谁?井宁?苏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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