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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叙时拍了拍手里莫须有的灰。
闻言转过头来，却并不说话。
那眼神仿佛在审问他，你行？
你行那随你，我自然没问题。
看得一旁的吴恙左顾右盼：“让谢昼陪时哥去就可以。你凑什么热闹……等等，谢昼怎么不见了。”
“被宋教练喊去了。”钟叙时笑了下，不再说什么，拉着叉叉就走，“我走了，一会就回来。”
“我哭得好大声。”钱多多被吴恙拽着，说什么都不肯不依，忍不住回头愤愤地质问吴恙，“凭什么谢昼能陪时哥我不能，这是什么排挤老实人的新方法！”
“时哥那是宠粉，跟排不排挤你没关系……算了。”吴恙无言，决定不跟低情商人士多废话，“再说，我们也是为你好……免得你吃多了零食牙又疼。去年三次因为牙髓炎进医院，疼得天天对我哭的不也是你，还没长记性？”
钱多多哼唧，还是有点不服：“谁、谁他妈疼哭了！丢人的事情我不干的……”
……
同一时间，会议室内，教练宋门调出最近几次的训练赛视频。
宋门性格使然，向来不会在本人面前夸他有多好，尽管谢昼加入战队至今，宋门一直对他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也没有在复盘的时候多夸赞过谢昼一句。他更注重的是复盘时发现的缺漏，指出对局的失误。
临到比赛前了，年轻人的心思宋门猜不透，尤其是这个刚入队没多久的新队员。他找来谢昼说了说他的优缺点，让他不要紧张也不要不当回事，叮嘱他：“战队暂时没有替补，所以你能不能稳住很关键……”
“好的，教练放心。”谢昼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心说，跟男神同队简直梦寐以求，这样的机会当然是会努力把握住。
而且很多话……男神居然考虑得比教练还周到。
Hour像是有千里眼，早就已经告知他了。
谢昼大脑恍惚，开了会小差，不由地想到钟叙时的话语，心底暖暖的，有一阵悸动……
宋门低头捣鼓着平板，投屏上缓缓播放几场大赛。等他抬起头来时，发现谢昼的眼神亮盈盈的，脸上更多的是坦然和坚定，居然见不到一丝茫然、紧张和无措。
在第一次参与职业大赛的选手里，这样的神情，实在是罕见。
——
周末的时候，“雨晴杯”大赛组在微博公布了参与本届比赛的全部阵容。国内一共有二十四支队伍参与比赛，其中包含了Gank战队、AZR战队、JD战队、6NX战队、SIZE战队等等；日本总共有三支队伍，分别是北海战队、城南战队和bbxc战队；韩国代表队也有一支Sky战队……
参赛阵容相比去年，多了不少豪门大战队，因此微博评论区的讨论热情也是分外高涨。
大赛组为了吸引评论激情，直接发表了投票，让粉丝们提前预测本届「雨晴杯」的冠军可能花落谁家。猜对的粉丝们将会在比赛结束后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奖池礼品丰富，最低等的奖品是一卷卫生纸，最高等的奖品是三万元现金。
看得本来压根不看电竞赛事的路人都忍不住盲猜，随机选了一个投票。
【Galihook我都不敢投了，有姐妹告诉我入股不亏吗？】
【楼上的，建议观望，我等过两天再投。这个投票关闭日期是比赛开始第四天，根据前三天各战队表现的水准投比较稳妥。】
【其实我比较看好韩国那个战队……去年他们LGK春季赛是预选赛打得很牛逼，拿到了空降票，直升全球邀请赛了。】
【6NX春季赛冠军，完爆AZR好吧，这样算算，肯定也完爆从AZR出来的Hour组建的那个什么战队来着……总之可以首先排除这两个。】
【SIZE？SIZE感觉是匹黑马好吧？不吹不嘘，我们nbclass改了ID依旧NB，论坛隔三差五屠版页，我押一波新人！】
【我也压一波，Hour实力还在的话跟Chew绝对是强强联手，这是他们的首秀吧？我还挺期待的。】
……
这消息传到SIZE基地的时候，钱多多摆了摆手，兴致缺缺：“中奖绝缘体，这种事情向来没有期待过，反正也是当分母去的，嗨……”
吴恙在旁边说：“你投SIZE一票又不会少斤肉。不投白不投，咱们的票现在稳居第四，离AZR战队差了不到三百票……”
钱多多腾地坐起身子：“我来了！”
他边操作边问：“时哥给咱们上哪办车票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有这功夫我都能去一趟美国了！等他回来我也要让他来一票，争取早日超过傻逼老东家AZR！”
说话说得一板一眼的，仿佛刚刚那个兴致缺缺的他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吴恙看得无奈摇头：“好了吗？那我们再打两把双排练练手？”
钱多多眼底燃起熊熊壮志：“来了！”
两人齐齐套上耳机。
谢昼笑了笑，回过头去看了好几眼，掐准现在时机刚好，他不用神经敏感似的东躲西藏憋着装乖，才开了直播。
今天是谢昼跟芦荟TV解约前的最后一天。粉丝从隔壁阮则的直播间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对于随心所欲的主播根本不抱有幻想，一个个却依旧口嫌体正直，都在直播间里萝卜蹲蹲下来了，赌谢昼会开播。
于是直播界面一开，海量弹幕如潮水般翻涌而出——
【？？我蹲到了！】
【啊啊啊你终于来了！！】
【我准备好了，老狗逼今天来一定是要念什么诀别词，或者直播生涯总结！我准备好录音了呜呜呜，快开始吧，期待地搓手手•jpg】
【哈哈哈我还准备了录屏，不知道主播这个老狗逼是准备念词还是即兴发挥，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的脸上会不会有别样的神情！】
【主播帅的QAQ如果解约了以后还会有直播吗，还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楼上别急，肯定能见到的，我为了他已经开始关注各大PUBG赛事了！】
【主播的总结怕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先笑为敬哈哈哈！】
【今天Hour没在吗？】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QAQ呜呜呜不想要你退出主播界，可怜可怜孩子吧！】
【兄弟姐妹们冷静点，SIZE还没谈下来直播合约的事情TUT姐妹们不要悲观呀，以后谈妥了肯定还会直播的。我暂时还没见过职业选手不直播的。Hour那种的特殊人士除外。】
【哈哈哈Hour：你礼貌吗？】
【礼貌：Hour，你吗？（狗头）】
……
训练室的顶配电脑成功又卡住了。
有时候谢昼真的想问问这电脑还能不能行了。
电脑顺畅的那刻，谢昼粗略扫了眼弹幕，说：“我今天开播的目的……”
谢昼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话头故意停在这里。
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
【也太好猜了！】
【肯定是直播生涯总结啦！】
【如果目的换成多爱我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必须是老狗逼发表感言哈哈哈】
【我猜主播的感言有一条：从第一天直播到现在，我别的没学会，倒是狗人金句不断，你们有机会可以帮我整理好，出本书。出必买（狗头）！】
【你今天开播的目的竟是如此显而易见（狗头）】
“不。”谢昼看着弹幕，顿了下，笑意更深了，“这届网友的想象力还是太局限了。很显然，我是来喊你们投票的。”
在弹幕瞬间发出一连串的时候，谢昼脸色不改，特别欠地对着屏幕眨了下眼：“雨晴杯比赛有人不知道吗？没关系，现在你们知道了。我马上把投票页面的链接打在直播公告上，今晚是我最后一次以芦荟TV签约主播的身份直播……这点面子总该卖给我吧？”
【蒜你狠。】
【好可恶，你为什么这么有理有据，我居然说不过你。】
【这展开，别说结局了，我连开头都没猜对？？】
【呜呜呜明明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怎么你的聊斋就是比我们的强？】
谢昼笑笑，立刻把公告换改了：“点进这个链接，投SIZE。这个活动投对了冠军战队的话，到时候可以抽奖。信我者得大奖，懂的都懂。”
【草……奖励是什么？】
【哈哈哈有现金奖励，参与了抽奖保底必得，最差最差都有一包卫生巾。】
【给SIZE投了，希望主播不要辜负我这一票，好好表现，努力冲冠军啊。】
【自信主播在线拉票，我i了！】
【哇！！居然是明天就开始比赛了，我才知道有这个比赛。】
“现在知道也不亏。”谢昼倚在座椅上，懒洋洋的，脸颊上现出两个特别小的梨涡来。
……
梨涡很可爱，钟叙时还是第一次发现谢昼有。
夜晚的火车站人烟稀疏，大厅里的灯灭了一半，钟叙时站着的地方背着光，只有手机幽幽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手机里的年轻人言笑晏晏，眉眼像是会说非常蛊惑人心的情话一样，勾着钟叙时的目光，压根就懒得挪走。
钟叙时想了下。
如果不是前往大赛主办地的班次少，网上购票能买的票全部都已经卖完了，他也用不着来火车站看看。
那他现在就可以面对面，近距离看他。
看他肆意张狂的笑，看他毫不拘束的闹腾。
远处的万家灯火隐隐约约照亮钟叙时的侧脸，平静如水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笑。
——
周一上午，路民民喊众人起来赶车。众人各自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背上跨一只外设包。
钱多多边走边刷手机，忍不住感慨：“就一个晚上啊，咱们的票已经赶超AZR，就差7票追上6NX了！我直接震惊。”
路民民说：“说明咱们的名声好起来了，这是好事……还有等会儿，进场地前肯定会有媒体采访拍摄，这玩意，反正也就竞圈暴躁人士们看。你们可以嗨一点，想说什么说什么，不用太过拘束。”
钱多多：“随便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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