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黄成自从见了年佑鱼,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只一心着和年佑鱼说话,别的什么也不顾了,看见年佑鱼羞涩的模样心里痒痒,又发现年佑鱼的手轻轻抚在桌子上,忍不住将自己的手也放到桌上,一点一点地往年佑鱼手上移。
陈老大见黄成除了年佑鱼不理会其他人,只好跟小春子闲聊起来,余光看到黄成正准备去抓年佑鱼的手,只好重重咳了两声,结果黄成好似完全没听到,手靠的更加近了。
陈老大:!!这小子怎么回事?
“咳咳咳……”
黄成的手快要挨到年佑鱼的小手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黄成的手已经碰到年佑鱼了!
“咳咳咳……咳…咳……”陈老大:喂喂,你们还没成亲呢,就是定亲也没正式下聘呢!!!你这样好吗?好吗?!!
好在在陈老大咳出肺来之前年佑鱼反应过来,猛的收回了手,心烦意乱的四处乱瞟,不敢再看向黄成,又见到陈老大皱着眉看着这边,心里一紧,低着头,连说话声也小了。
黄成见年佑鱼又成了一副怯怯弱弱的样子,也知道是自己孟浪了,但心里还是略遗憾了一下,只能把行为收敛了些。
又过了片刻,陈大娘出现在门口喊了一声:“吃饭啦!”年佑鱼就逃也似地跑出屋子,黄成见年佑鱼急匆匆的去厨房端菜去了,只好意犹未尽的摇摇头,也慢悠悠的往厨房走去。
“诶,你怎么不在屋里坐着?”陈大娘见黄成出来了,抓住黄成就往堂屋里推“快回去等着,马上就好了”
黄成顺着陈大娘的力道走了两步停下笑道:“我来帮你们……”
“你帮什么帮,不用你忙,哪有让客人干活儿的道理?快回去坐着吧”陈大娘直直把黄成推到屋门前,然后折回厨房端菜去。
黄成没办法,只好进屋去,看见陈老大已经把原本靠在墙边儿的一张八仙桌拖到了屋中央,桌边已摆好了六个椅子,陈小贵的一帮伙伴已经散了,此时陈小贵跟陈老大一起搬好了凳子,正趴在桌边等饭。
黄成本没打算在陈老大家里吃饭,只是这个情况也说不出告辞的话,只好胡乱挑了一张椅子坐了,等着饭摆上来。
一顿饭黄成吃的没什么滋味,一方面做神仙实在是没有什么口腹之欲,而且凡间吃食对神仙来说也没有什么滋味,又一方面年佑鱼故意挑了个离黄成最远的位置坐着,让黄成很是失望了一通,好在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没有让陈老大一家子发现异常。
吃完了饭,年佑鱼说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黄成也不好多留,就提出了要走,陈老大跟陈大娘挽留了几句也就放人走了。
黄成慢慢悠悠的往村口走,大中午的,村民要么在吃饭要么在睡午觉,也没什么人这个时候在村里溜达,因此黄成一路上竟没碰见一个人。
出了村,黄成没有回山上,而是继续慢慢往镇上走,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儿,看见哪儿冒出来一个小妖精,还心情很好的打了个招呼,把小妖精吓得够呛,火烧屁股似的逃走了。
黄成进了镇子,先去找了一个给人看命的老头儿,把年佑鱼的八字跟编的自己的八字给了那老头儿,八字自然是合的,黄成拿了相合的批条儿揣进怀里,按着自己这几天了解的婚嫁习俗开始置办聘礼。
“诶,听说你要娶媳妇儿啦?”感到自己衣服下摆被人扯了扯,黄成扭头往下看了看,原来是土地芜安,从土里探出来一个脑袋一只手,仰着头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
“你消息倒是灵通。”黄成见状只好走到一个没人的胡同蹲下来,芜安也不从地里出来,只冒着脑袋跟着他走,竟也没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最后在黄成面前停下,仍仰着脑袋看黄成。
“什么娶媳妇儿,人家是个小哥儿,看你一通乱叫。”黄成一听提起年佑鱼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嗨,知道了,是娶夫郎了,那你什么时候能把人娶回家啊?”
“就快了,不过这几天的事。”黄成一脸幸福的说。
“嘿嘿嘿。”芜安还不知道陈老大一家已经在跟黄成谈亲了,正等着准备看黄成的笑话呢。
“诶,对了,听说天上那边什么考核标准又变了,你知不知道这事?”芜安问道。
嗯?什么东西?黄成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个小地仙跟他提起过,于是敷衍道:“这个啊,知道了知道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吗?芜安见黄成不怎么想提这件事,就只好一笑揭过去,又道:“成,等你成婚可千万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一定一定”黄成随口应了,却不怎么在意,他跟芜安本来不怎么熟,辖区虽然挨着,但却是几十年见不了几次,几百年说不上几句话的那种不熟,而且芜安级别比黄成低了一头,黄成没想着跟芜安深交,芜安也不能随意跑到黄成的辖区去,也是最近黄成总往陈家村跑,芜安才对黄成熟些,因此黄成虽然也打算请几个相熟的神仙来做客,但是却根本没有想过要请芜安,完全没有想到年佑鱼的娘家就在芜安的辖区,怎么说也应该请芜安来喝个喜酒什么的。
第9章
黄成在镇上逛了一下午,镇里布料少,质地也一般,但考虑到乡下人用布不讲究,且就是有好的布也肯定是收着不舍得用,反而不实在,于是黄成就跟掌柜定下两匹细纹棉布,两匹做里子的月白的棉纱,一匹上好的红布,一匹花布,看见店里有新绸子做的被面,也拿了几床。
结好了布匹的帐,黄成把东西先放在店里,又去卖金银首饰的铺子挑了几套现成的金银头面,又挑了金如意金手镯子金戒指金花金耳环之类必须要有的的,铺子里的伙计难得见一个这么阔气的客人,笑的眉开不见眼的,嘴里吉祥话倒斗似的说出来,把黄成哄得又多买了几个项圈儿。
买了一堆东西也不好拿,黄成就雇了两个挑夫,到布匹店里取了东西,就指挥着两个挑夫抬着新买的东西一路回山里的房子去了。
回到山里,打发走两个挑夫,黄成又非常不讲道理地把一群地仙召集起来,让他们去置办自己婚礼所需的物品,还十分不要脸地告诉他们,这次婚礼的表现会计入年终考核。
一群地仙:……气的暴毙。
只是小地仙们天生就是勤勤恳恳的性子,劳碌的命,上次已经破格放了黄成的鸽子,这次他们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再罢工,只好摊着一张张小脸开始干活儿。
黄成吩咐了地仙去忙活,自己却无所事事,闲的发慌,于是慢悠悠的溜到深山山神府去,准备稍微处理一下堆积的公务,一打开书房门,看到要处理的卷宗已经堆了两人高了。
黄成默默关上了门,自言自语:“都已经这么多了啊哈哈哈……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就……先这样吧哈哈哈”
旁边路过的地仙:……有这么一个上司,我能说什么?说什么?!
出了山神府,已经是半夜了,黄成作为天地灵气孕育出的神仙,自然没有什么祖宗可祭,也等不了三天了,看小地仙把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把这些聘礼收拾收拾,写了单子,装了箱,打发过去半晚上。
天亮之后,黄成早早到了村里,找了二十四个年轻的小伙子,每人给封了一两银子的红封,就领着人往山上走。
到山上黄成的小院子后,那二十四个小伙子看见院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缠着红布条的大黄杨木箱子,一个个绑着挑担,方明白原来黄成是要去下聘礼去,也都暗自感叹黄成财大气粗,于是一个个很热情的去挑起担子,等着黄成放好了鞭炮,就一路喜气洋洋的跟着黄成向陈家村走去。
黄成家里住在山上,虽为图方便,并没敢离陈家村太远,但总归有好长一段路,因此黄成折腾了一圈,也没怎么浪费时间,但到陈家村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进村前,黄成又放了一挂鞭炮,住在村口附近的村民们听到鞭炮声,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有些人端着饭碗就出了门,靠在自家墙根儿伸着头往村口看。
因为看黄成的架势是要想哪家下聘去,所以也没有人没眼色的去拦路,只不过偶尔几个胆大又好奇心种的人悄悄跟在挑着彩礼的小伙子旁边稍微打探几句,得到不确定的消息也并不纠缠,也有几个人一路跟着彩礼队伍,准备一探究竟。
于是在村民的注视下,黄成带着一队人直直走进了陈老大家家门,里面不消一会儿就传来鞭炮的声音。
这一下子围观的村民们可炸开了锅。
“诶呦呦,我就说吧,黄小子肯定是来陈老大家提亲的,这不昨天才送来一对大鹿!今天就带着聘礼上门了!”从村头一直跟到陈老大家门口的陈安平嚷嚷道。
“我看黄成八成是看上兰哥儿了,哎呀,可惜可惜,我家婆娘前几天还说兰哥儿不错,想要说给我家小子呢!”一旁袖着手的陈树才跟着猜了一句。
“咱们村里看上兰哥儿的人家少说也有一半儿,可是咱们村多少好人家打听问,陈达文(陈老大的名字)就是死活不松口,闹来闹去最后竟然嫁到山里去?”
“陈达文不会真把兰哥儿嫁去村里吧?”
“是啊,他们一家多宝贝兰哥儿?年前柳乡的张地主着人来说媒都因为太远给拒了,怎么如今就舍得他嫁山里去?”
“怕不是拿人手软了?”
“不会不会,陈老大一家不是这种人,再说陈达文年轻时什么世面没见过?能因为这点儿东西就被收买了?”听见消息匆匆赶来的村长听见有人恶意揣测,忍不住反驳。
“陈老大以前怎么了?”有人并不清楚早年陈老大一家的情况,听见有人说起来不免好奇。
“呸呸呸,就你爱说嘴”村长的夫郎彩哥儿赶紧捂他的嘴。
村长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不敢再说。
知情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不知情的见状也都知道事情不简单,也都不敢明里问,只好一个个按下好奇心,不再提这个话头。
“我看陈老大未必肯把兰哥儿嫁山里去,莫不是要先嫁了陈小春了?”一个村民赶紧随便提起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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