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时发现时隽正颇有兴味地瞅着他,一副好整以暇的看戏姿态。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律师,根本不想帮他。 “时律师,你曾是李静渊的律师,我觉得我跟你有利益冲突。我想换个人为我辩护。抱歉。” 时隽闻言点头笑笑,既不失望,也不意外:“好。你可以向负责审讯你的公安干警说明这一点,我也会跟法院那边沟通。祝你早日康复。” “早日康复”?!凌枫气得攥紧了拳头。蛋都没了怎么康复! 时隽动作优雅地缓缓起身,拉开病房门之前,他一脸惋惜地咂了下舌:“啧,可惜了这张脸。强迫他人吸毒,3年以上10年以下;贩毒,7年以上,无期封顶。我建议你两害相交取其轻。” 最终上庭为他辩护的,是一个姓陈的年轻女律师,态度很认真,语速却奇快无比,法官好几次打断她,请她复述刚才的话。凌枫看出来,这分明是拿他练手的菜鸟律师。 从医院出来之后,没有了止疼药的麻痹,凌枫又想明白一些事情。他无比后悔换掉时隽,毕竟时隽看上去聪明又老练,似乎还对他揣了点别的心思。其实他完全应该对时隽说出实情,把他争取到自己这边。 说到底,从他被警方控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力回天。他那条“炮友产业链”稳妥是稳妥,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除他以外,全员傻逼。没有他的运筹帷幄、追封堵漏,那几个容易被洗脑的人型飞机杯,两天半就得玩脱。 这一点他没看错。他被关进看守所一个月后,警方因Jason涉嫌藏毒贩毒一案向凌枫问讯,没过几天,空少也在海关被捕,他们开始狗咬狗,拉拉杂杂牵出十几个涉案人员。所幸凌枫一生唯谨慎,没留下任何实质性证据,仅凭那些人的口供,他自己咬死不认,最终也没能给他加刑。 凌枫又盯着监房的小窗挨到天亮。起床哨声响起,今天又是旧的一天。 凌枫换工作服前要求冲澡,管事犯似乎早就知道夜里他的遭遇,在这件事情上从不为难他。早上是没有热水的,但凌枫别无选择。黏在身上的脏东西要用手用力搓才能洗掉,他咬牙忍住恶心,把自己搓得通红。身前性器疲软耷拉着,他有种错觉,这可怜的小兄弟好像越来越小了。 花洒是固定的,凌枫不得不采取屈辱的跪姿,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才能冲到身后穴道。他把手指伸进去拨弄,控制不住干呕了两下。穴口内有两处凸起的肉芽,是尖尖。凌枫三天前摸到它们的时候,已经哭过一场了。他用指甲用力抠它们,幻想着能把它们生生抠下来。尖锐的疼痛后他又怕了,要是抠出血来,晚上可就糟罪了。他抽出手指放到眼前查看有没有血,却看见了更恐怖的东西。 他的掌心有一块暗红色的圆形斑点,不疼不痒,中间有点脱皮,像被戳破的水泡干掉后的样子。 凌枫是个知识分子,他懂得很多。这块红斑,学名叫做掌跖梅毒疹,是二期梅毒最典型的症状之一。他抱着头,赤裸着身体歪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这是他第一次想到,其实可以去死。 当天晚上,他失心疯似的主动爬上别人的床,这是那个对他最温柔、最喜欢亲他的小哥,长得不能说好看,但也不算丑,凌枫原本最喜欢他,现在却想最先害死他。 “怎么了小凌子?”那人在他俯身往下之前,把他拽住了:“你好骚哦今天……” 凌枫主动搂住他脖子:“今天第一个想给于哥操,要好好疼我哦。”于哥宠溺地笑了一声,一边伸舌头亲他,一边用手在他身上游走。 “卧槽!小凌子,你奶子长出来了!我去!小奶子好好捏!你真变成女的了?啊哈哈哈哈!” 凌枫仿佛掉入冰窖,从头凉到了脚,一瞬间性欲全无。 他从小厌女成癌,晕奶晕批,看AV能活活看吐,竟然被人说“变成女的了”?!他气得头都晕了,粗喘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于哥这一吆喝不好,原本不喜欢动他的那两个钢铁直男来了兴致。凌枫只觉得眼前两团乌云压顶,然后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两个直男大哥比较霸道,他们玩的时候不许别人动,凌枫被按在床上又抓又啃,完事后胸前红肿又大了一圈,乳头都破皮了。 最后一根稻草就这样飘然而至,凌枫再也受不了了。 凌枫记得他妈说过,他是凌晨3点整出生的。像要完成一个诡异的行为艺术,他决定也要在凌晨3点整结束自己的生命。 2:45分的时候,他悄悄摸到各个床头,偷了几双臭袜子。监室里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结绳,再脏也只能将就了。 袜子连起来一米多长,凌枫把它系在上铺的铁管上打了个死结。聪明人干什么都容易,他毫不费力就把自己挂在了上面。 人死之前,一生的境遇都会在眼前闪过,凌枫苦思已久的问题,也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水落石出。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呢? 上半年第一波疫情结束后不久,母校的bbs上火了一对男同。那天晚上他吃瓜吃得很开心,因为那一对里面的0,是被他破处的。
小美人清高得很,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约,坚持“交友”。凌枫花了大半年的时候,天天嘘寒问暖,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才终于把他忽悠地同意见面。但一听说是同校学长,人家立刻又把他拉黑了。凌枫费了这么大力气,怎会轻言放弃,他注册了一个小号,假装自己是江对岸CBD上班的小白领,又骗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把人约出来上了。 小美人脸蛋身材都是极品,还有点小脾气在身上,睡完就把凌枫拉黑了。凌枫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过了两年又忍不住骗出来一次,这次终于成功要到了手机号码。原以为终于得手了,没想到那号码转眼就成了空号。 那天晚上BBS热闹非凡,凌枫吃瓜吃嗨了,得意忘形上去回复了一条:“我一个朋友约过,确实是钓系没错,do前高冷,do嗨了很会要。” 那条帖子几分钟后就被删了,他当时还觉得很扫兴。 可第二天,他的电脑就出了问题,紧接着手机也坏了。那阵子他感觉自己倒霉透顶,各种忘记密码、账号被盗,几个固炮也轮番跟他闹,警察叔叔就是那时候第一次找上门的…… 哦。 凌枫感觉自己轻身穿过一片炫光夺目的通道,尽头那扇门打开的瞬间,他恍然大悟。 -------------------- 凌枫视角
第48章 番外10 两年后 ============================== 龙在田从实验室出来,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就接到了强子的语音电话。 “龙哥!哎呀我去!都给我整尴尬了……”强子扯着嗓子嚷嚷道。 龙在田听着他那边车水马龙的动静,应该是在大街上,于是紧走几步来到楼外面,提高声音问:“咋的了?” “你看,你看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站稳扶好啊,回头血压上来了撅过去……”强子说完就挂了电话,下一瞬间,一张照片传了过来。龙在田点开一看,火噌的一下冒上来。 照片拍的是市中心商业街十字路口那个覆盖了面墙的大屏广告牌,广告牌上是一张黑白宣传照。画面中,李静渊赤裸上身,穿着一条低腰低到连人鱼线都清晰可见的宽松牛仔裤,倚靠在一辆只剩框架的破老爷车上。他没看镜头,头偏向一边望着空里,俊美的侧脸线条一览无余。在他身旁的地上还坐了另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人,也没穿上衣,身材黝黑健壮,肌肉饱满清晰。最气人的是,他也没看镜头,而是半昂着头,用一种深情专注的眼神在看李静渊,嘴角还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这尼玛谁呀?”强子发来消息:“渊儿怎么还跟别人拍这种……啊,这种调调的?你档期排不开啊龙哥?这不该是你的活儿吗?” 龙在田气得手都在抖,脑子里嗡嗡的,呆看着输入框里跳动的光标,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是啊,不是说好不跟别人搭吗?怎么背着我接这种活儿啊!这破画面是在暗示什么啊?怎么回事儿啊渊儿! 他撒开腿疾走,几乎要跑起来了。为了方便他上学,他们租的房子就在学校西门对面的小区里。平时觉得转眼就到的一段路程,今天怎么这么漫长。龙在田喘着粗气,边走边酝酿等下怎么质问李静渊,憋了一肚子火。 李静渊不喜欢一个人出门,即便他现在能看见了。刚开始那阵子,龙在田去上课或者去实验室搬砖的时候,他就窝在家里吃零食、看电视,有时候龙在田忙了大半天回到家,发现李静渊还坐在早上他出门时看见的那个位置。 “医生说你要多看远,每天至少两小时户外用眼!”龙在田不知道劝了多少回,可他就是不听。有一回龙在田都生气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撑着不跟李静渊说话,想用这种方式逼他认错。 其实龙在田一直扒着门缝,侧耳倾听李静渊的动静。李静渊第一声吸鼻子的声音传来,他就按耐不住开门冲了出去。 “别哭啊渊儿,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着急上火……你好不容易能看见了,怎么还成天在家里窝着呢?不出去看看花花世界?”龙在田捧着他脸问。 李静渊撇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想看你。” 龙在田顿时没了脾气。 手术后拆掉纱布的那天,李静渊还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即便这样,他还是挂在龙在田身上,搂着他脖子,盯着他看了整整三天。除了睡觉的几个小时,连吃饭、上卫生间,都不肯挪看眼。 麻药效果过后,夜里他眼睛疼得心惊肉跳。听说接吻能止痛,龙在田抱着他亲得舌头都麻了,嘴都肿了,可李静渊就连亲嘴的时候都不闭上眼睛。 “我这么好看?”龙在田那几天高兴得连空气都觉得是甜的:“跟你以前脑补的一样吗?” “不太一样。”李静渊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莹莹水光:“更好看。” “好看”两个字哪能形容?龙在田的脸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感觉胸口有朵含苞了许久的花骨朵,倏地一下怦然绽放,又像是心被人狠狠亲了一口,“啵”的一声,整个心脏都在颤抖。那种从骨头里往外渗的酥爽滋味,比任何一次做爱都更令人幸福。 虽然在他眼中,龙在田五官的细节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越来越清晰的,可这种令人着迷的感觉,在每一次龙在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会再经历一次。他不是不想出去,是不想错过这一次次意料之中的“惊喜”。 今天也是一样,李静渊照旧故意不去给他开门,想等他自己走进来,冲到沙发前面,俯身凑到自己眼前。 可这一次,他等了足足两分钟,龙在田还没过来。他听见龙在田换鞋、放下书包、喝了几口水的声音,然后,龙在田走到沙发另一头,重重瘫坐下了。 “臭宝?”李静渊心一沉,突然担心起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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