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贴心的恋人。 “昏暗无光?那是你,”他把单词书放进书包里,说,“学习挺有意思的,仅次于跟你做爱。” 趁着四下无人瞎说八道,胆大包天,大放厥词。我说:“我们还在学校,你不要满嘴污言秽语。” 他背起书包来:“你今天学得怎么样?” “也不要扫兴好吧!” 他眯起眼睛看我,寒光从小眼镜片后面透出来,十分奸诈。我厉害不过三句话,嘴上嚷嚷怎么了怎么了瞪我干什么小眼镜,心里还是挺怕他,往后躲,贴在门框上。他很使劲地,像搂好兄弟一样搭我的肩,往外走着,说:“辛元,我怎么说什么都不对啊。” “因为你是故意的!” 校门口还有成片接孩子的家长,我们穿过那些人的时候,他还那样搂着我,一直走到他家的车前。他家远一点,迟芸,或者他家的司机会来接他。 不仅他的衣服有一个比我房间还大的房间,他家竟然还有司机,得知这件事情的我再次掉下了晶莹的泪珠。 “今天去我家住吧,”他站在车门口问我,“快考试了,我妈天天在家弄稀奇古怪的补品,你来替我吃了。” “为什么,我又不是垃圾桶。”我呛他,“而且我妈会担心我的。” 他细细地替我回忆着:“不会的,你忘了,上星期你住我家的时候,你妈还高兴坏了,说终于不用一大早起来给你做早饭。”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我能高兴吗?我说:“你怎么还攻击我妈啊!” “这不是实话么,”他好气地劝我,“你想,妈妈白天还要上班,早上那么早还要起来给你做饭,多辛苦。不如去我家住,床大,还舒服。” “你妈就不用上班啦!” “不用。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妈去上过班?” 我傻在原地,这不就是“皇帝用金锄头锄地”的故事么。他的理由和条件都太过无懈可击了,见我发呆他还会乘胜追击:“其实是我想你,最近晚上都睡不好,光想你了。你陪我吧,好吧?” 我其实软硬都吃,都不讨厌,只是他给我软的时候,我屈服得更快一点。我看他眼底下的一片乌青——这个阶段哪个学生不缺觉啊?我也缺,但肯定没他缺,因为我上课还能补。 我环顾四周之后悄悄说:“光睡觉,不做爱,我就去。” “上车吧你,说得我像禽兽。” 他打开门把我往里塞。“本来就是,你说第一有意思的事是……”我斜眼瞥见车上穿着制服的司机,吓出一身汗来,改口道,“第一有意思的事是学习!你爱学习!” “是,我太爱学习了,怎么这么爱学习?”也不知道损我还是夸我,他也坐定了,说,“走吧叔,今天不用送辛元了,都去我家。” -------------------- 贴心宝,护舒宝
第33章 32 即使到了最后的几十天,我还是隔三差五去他家住,他实在会找理由,花样翻新地编。睡不好是最常见的,还有就是什么做噩梦,心慌。就好像宫廷剧里那些争宠的妃子,想皇上了就捂着心口说自己发梦魇。 迟芸不管快考试了还有个外人天天往她家钻,还热烈地欢迎我,买一堆好吃的给我挑。在她看来,我是拯救他儿子于社会边缘的恩人。我拐弯抹角地说过,我总来是不是打搅咱们大学霸的学习了?迟芸大手一挥,说,没事辛元,千万别这么想,不要有心理负担,言言他这成绩也没那么重要。 我懂了,金子不会因为粪土儿改变性质,他出路多得很。只是没考虑到这一席话对我幼小的心灵来说,又是一个“皇帝用金锄头锄地”的打击罢了。 他回到家也会再学一会儿,迟芸还特地给我也支了个桌子,正坐在他对面。他的桌面上净是书,还有好多纯英文的,我说他装逼,他就会猛地抢走,然后让我赶紧去看自己的书。第二天我再去看的时候,那摞花花绿绿的英文的书啊单页的,全都被他塞到了不知道什么别的地方去了。 真是,装逼还怕人说么。 说来有些像炫耀了,连我这个扶不上墙的分数都上去了几十——当然,这跟我起点太低也有一定关系。我妈得知这个喜讯之后恨不得直接让我在迟川言家里扎根,边跟迟芸客套边说,哎呀,你们小迟真好,要是个姑娘就更好了,我肯定说他当我儿媳妇! 不是姑娘也可以当儿媳妇的,只是你能不能受得了哦,我亲爱的妈妈。 “想什么,不是看书吗?”他在桌子底下踢我。 “看着呢,我在思考,你不要打扰我。” “你那叫发呆。” “你看我,不也是走神吗。” “我是学累了,休整一下。” 我笔一扔:“你学习好,都是你的道理。” 像这样无聊的拌嘴也是常事,他做不出来题的时候我也会哄哄他,提出一些我认为可能的猜想来帮助他排除错误答案,总的来说我们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积极向上的模范地下情侣关系。 我们还会在睡前聊个五分钟,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然后看他对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确定,他说自己失眠肯定有大量的说谎成分,因为常常出现我去洗个澡回来他已经昏睡的事件。幸亏如他所说的,床大,我小心翼翼上去的时候不会惊醒他,小心翼翼亲他的时候也不会惊醒他,甚至在床上放嘹亮的屁也不会惊醒他。
觉这么好,装什么失眠。 他睡着之后我就开始浮想联翩。考完试之后会怎么样,如果他碰到了一些更好的人怎么办,如果他妈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甩给我500万之后我该先买房还是再讹她500万。 终究这些只是我的幻想。我最后想明白了,我没那个胆量去再讹500万,所以我应该会赶紧买套房,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快。 因为我总是想这么多,所以早上也总起不来。迟川言扬言再不起来就脱裤子干我,我觉得他应该干不出来,但又很担心万一的概率真的干我怎么办,只能忙不迭地爬起来,吃他妈准备的满桌子早餐。 “妈,不用天天弄这么多。”迟川言坐下,说。 我帮腔:“对呀阿姨,早上起来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多浪费。” “不浪费,”迟芸笑着给我们盛鱼汤,“吃不了的话,做饭那朱阿姨会带回去喂小狗,她家四只狗呢。” 我确定迟川言奇特的脑回路和语言也是遗传了他妈的,只不过他给发扬光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托他的福,我也美美地吃了好多顿过于丰盛的早餐。比如,大早上起来桌上一盆红烧肉谁见过,一大盆红烧肉旁边是刚煎好的牛排,中西结合得很好,只是这大清早谁也吃不了。 但是我觉得如果拿去喂狗实在太浪费了,所以硬是吃了很多,导致我便秘便得很难受,蹲厕所的时候我愤恨地想,干嘛跟狗较劲?真是不值得。 出来的时候迟川言就在门口,吓我一跳。我说:“你要上厕所的话,你家这么多厕所随便挑一个去上就好啦!蹲这儿吓我。” “还有一个周,”他说,“还有一个周就考试了,你竟然在厕所里磨蹭了17 分钟。” “我便秘啊!你在这数时间,不也是浪费了17分钟!” “我利用这段时间背单词了。” 这个可以叫无理取闹了吧?我没理他,回桌子前看书去了。我就不提醒他我拉的屎有多臭,臭死他。 我翻了一页书,想,啊,只有一个周了。
第34章 33 我根本没有迟川言想的那么笨,真的,我可以证明。 六月初,天气仍凉爽着,好像萧瑟的那些深秋。为了遮盖地中海,两侧头发长到可以梳双马尾的班主任告诫我们,不要为了考试刻意改变自己的日常生活状态,我作为老大自然要起带头作用,就顺理成章,一周七天有四天要住到迟川言家去。迟芸也保持着她的料理水平——准确说是安排料理的水平,把任何一顿可以在家吃的餐食都搞得包罗万象,海纳百川,世界大同。鉴于我对粮食的尊重以及土包子心态,我的进食缺乏节制,并因此爆了好几颗痘,星星点点,好像那个天上的星。迟川言看了说,辛元,你就馋成这样? “也吃不了几天了,给你吃心疼了啊?”我为了通便吃了两根香蕉,微微感到一些便意,“你不要跟我搭讪了,我要去大便,大不出来我就把你那份饭一块吃掉。” 迟川言又说我不讲理,没逻辑,最后劝我别再吃了。 他懂什么,我这叫及时行乐,live happy die young。 考试当天的学校操场停了好几辆大巴车,送我们去不同的考场。这天还是像我说的,没有落叶也显得萧瑟,呜呜地刮风,看上去不怎么吉利。我想在出发之前再看迟川言一眼,就像留恋人间的死鬼。双马尾班主任在前头扯着嗓子叫我们集合,我还不想走——这校服真是该死,如果迟川言穿的是自己的那些骚包T恤和短裤,我肯定一眼就能找到他! “在找我。” 他老神出鬼没,我强烈怀疑他是为了看我为了找他着急上火而故意躲在某个地方看我笑话。 他说的不是问句,他很肯定,我是在找他。我说他爱装逼,但是这次装得好,装了个大的。他神奇的出现和不容置喙的语气都帅极了,连蓝白条校服都挡不住这个大逼。 这逼就得他装,装得好。 “嗯。” “我妈非要打扮打扮再送我,不然早来了,”他解释说,安慰地捏住我两边的肩膀,“紧张了?不像你呢。” “当然没有,等你等的烦了,在想你来了怎么收拾你。” 他张开手:“这么一会儿来得及收拾吗?考完了再收拾也行,也跑不了。” 说的好听。 “谁知道,你会不会跑。”我说,余光瞥见双马尾正迈着大步向我走来只能速战速决,赶紧抱一抱。 我记得他怀抱的感觉,虽然是和我相差无几的青年,已经足够坚定可靠,像个老爷们儿——不是在太阳底下晾肚皮的那种,是你会很相信他,想赖住他,跟他说自己很委屈的那一种。 “你今天怎么主动成这样,”他这么说,但心里得意着呢,“不怕宝宝,我保佑你。” “我很喜欢你的,而且,我、我也不傻,你不可以瞧不起我。” “这怎么叫瞧不起?祝福你这是,”他推我一把,说,“快走吧,双马尾来抓你了。” 我被班主任逮上往后拖,他力气真大,他如果现在跟我干仗,我立刻就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他。 迟川言被几个蹭好运的学生围起来祝祷,场景怪异,好像某些仪式,被围起来转了两个圈,同时也离我越来越远。我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因此我特意把手举得很高,挥了又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因为围着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好像大考前学校的孔子像。 我真的不笨,你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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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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