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隐忍极了,像是已经被激怒的野兽。我能做的,就是在铺天盖地的危机感降临时,小心翼翼地轻轻后退了一步。 一动就彻底引燃了导火索。他一把攥住我,拉着我靠近他,发泄怒火似的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嘴唇。 “那天我把祁奕叫出来,是想警告他离你远点。”江宇哲深深呼吸了几口,终于冷静了一点,发觉我痛的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后,力道又温柔下来,轻轻舔了舔我唇上的伤口,和溢出的血丝,“他挑衅我,我凑近他想揍他,最后忍住了,就在他耳边警告了他几句。我怎么可能会……靠,太恶心了,你要是再提一遍这事,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他在我惊恐的目光中,用力磨了磨牙,“说到做到。” 番外:关于江宇哲和软软为什么分手(上) 窗帘被风掀起一角,天边鱼鳞样的云瓣火红中透着金黄,像是被炸脆了的双黄蛋。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照亮了床铺。上铺上一团皱乱的被铺,里头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来,耷拉着眼滑着手机屏幕。 “阮余?”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阮余慢半拍地转过头去,“啊?” 室友皱着眉,像是有些犹豫似的,“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呀。” “就是,你最近注意点。那个叫祁奕的,最近跟江宇哲走很近。”室友迎上阮余疑惑的目光,赶紧澄清,“我当然知道你家那位有多喜欢你。我是担心祁奕。那人风评……恩……他段数太高了,你玩不过他的。” 祁奕? 阮余认识这人。 之前在同一个社团的时候,有说过几句话。只是虽然对方人长得好看,他却对祁奕没什么好感,因为对方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蛇那样的冷血动物,伸出猩红阴冷的舌尖,一遍遍舔舐,潮湿冰冷到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直不清楚他哪里得罪了对方。如果祁奕喜欢江宇哲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阮余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你想多啦,不会有事的。” 室友无奈,他看着阮余像是融化了似的软在被子里,忍不住把他拽了出来,“怎么老宅在寝室里,都下午了还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运动运动。” 他不由分说地给阮余套上了衣服,“走,陪我去趟超市,就当是散散步了。” …… 夜色渐渐暗下来,路灯的光昏黄,绰绰地撒在地上。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在路灯下落定,插着兜的人漫不经心地歪了歪头。
“你叫我?” “我们好像也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叫出来聚会的地步吧?” 江宇哲无视着祁奕的话,他直截了当地说,“别打阮余的主意。” “你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瞒的过别人吗?故意和他去一个社团,故意报和他一样的选修课,在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站在暗处窥伺我们,让人恶心。” 祁奕勾了勾唇角,“跟你有关系吗?” “就算阮余结婚了,我也一样有机会,何况你们只是交往而已。阮余知道你来找我了吗?如果你真的对阮余有信心,为什么还会像个急于证明自己地盘的蠢狗一样来警告我?让我猜猜……或许阮余其实不喜欢你?会和你在一起,大概是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答应你的东西……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不就是在告诉我你猜对了吗?” 江宇哲眼睛几近赤红,他猛地靠近祁奕,扯住了祁奕的领子。 他唯一的痛点,故作无事的洒脱都在祁奕的三言两语中,被扒的一干二净。他喘着气,在祁奕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缓缓冷静下来,收回手擦了擦。 他没急着退开,而是低声地,在祁奕的耳边落下一句警告。 “总之,别再让我看到你跟着阮余。要是你敢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杀了你。” …… 从超市出来,提着塑料袋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室友看见了什么,新奇地扯了扯阮余,“那边有人在接吻哎,都不怕有人路过的吗?” 阮余顺着室友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眼,他的心便凉了半截,发软的手指一瞬间脱力,“啪嗒”一声,塑料袋掉在了地上,里头的易拉罐砸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背对着他的人,穿着他买的,写着巨大“JR”字母的运动服,却在和他一个小时前还不以为然的情敌,亲密地贴在一起。 室友注意到阮余发白的脸色,这才发现异样。 他再次向那路灯下的两人看去,终于认出了那两人是谁。 “走吧。”阮余平静地说。 他捡起塑料袋,大步往相反的路走去。室友小跑着跟上他,“阮余……你没事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后悔地小声嘀咕“都怪我这乌鸦嘴”。 “没事。”阮余笑的很痛快,“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根不行下一根更好。走,哥哥请你去吃夜宵!” 街上正热闹,碰杯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混杂在一块,烤串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阮余随便挑了一处位置坐下,桌上有些污渍,但他没嫌弃,手机摊在桌上,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字。 我们分手吧。 发送。 几秒后,那边回了一句,“好。” 阮余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扔进了酒杯里。 杯壁映出他的面庞,他笑的很灿烂,眼中却有什么东西闪烁着。 “为单身干杯!” 番外:关于江宇哲和软软为什么分手(下) “呀——呀——” 乌鸦的叫声。 路过树旁的人影,朝着树干狠狠地踹了一脚。伴随着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那乌鸦叫着飞走了。 那人插着兜,继续往寝室楼走去。眉心紧紧蹙着,像是有化不开的烦躁,低着头翻弄着手机。 突地,他像是从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神色彻底破裂开来,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 段松深回国了? 那阮余…… 阮余会不会,不要他了? 江宇哲焦虑到面色发白,他表情难看,焦躁不安地在寝室楼下来回踱着步。晚风清凉,吹的他头脑总算清醒了一点。他抬头,望着阮余所在宿舍的窗户,深深地看了一眼。 他需要什么来确定他的安全感。 江宇哲再次翻出了手机,他打开和阮余的对话框,打下几个字。 我想见你。 还未发出去,手指悬在发送键上的时候,那边一条消息先发了过来。 [我们分手吧。] 江宇哲手指颤了颤。 他一瞬间觉得手机有点沉,或者说手机是不是出什么错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呢。 他痛苦地捂着头蹲下,胃部翻江倒海,传来澎湃的反胃感,胃酸几乎冒到喉间,又被他艰难地咽下去,他好像处于台风中心,他的身体在呼喊在咆哮,而他麻木的头脑混然不觉,只一遍遍地问自己,怎么会这样呢。 可似乎心底最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他本来就只是个替身啊,为什么要奢望这么多? 真可恶啊,阮余。让他在甜言蜜语中沦陷,在他的一颦一笑中沦陷,又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只留他一地泥沼。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这烂泥,阮余,他的软软弃之如履的一摊烂泥。 手机屏幕快要熄灭了,又因着他无意的触碰,再次亮起。阮余在聊天背景上笑的灿烂,笑的眼睛弯起来,像是月牙,发亮的月牙。 这像是在催促他。 蜷缩着的男人痛苦地想。 他像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恋恋不舍地牵着最后的一根绳子不肯放手,可这多幼稚啊,阮余一定会讨厌这样的他吧。 最后一次好了。 至少在这最后一次,给阮余留个好的印象吧。 他垂着眼,手指缓慢地划弄着屏幕。 ——果决一点。 h。 ——对,就是这样。 a。 ——我爱你。 o。 ——但是,再见。
第22章 我当即被吓的大脑一空,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江宇哲没有出轨…… 他甚至还以为,他是段松深的替身……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难怪在游乐园的时候,江宇哲反应这么大,甚至还对我做了……那种事情。 所以他不是故意对我犯下罪行,他只是想用确认我的方式,来掩盖他的自卑与恐惧。 我心里牢牢竖立起的防御墙好像在一瞬间塌了。 一根名叫阮余的小草在废墟边来回徘徊,一会心软一会又意志坚定,摇摇摆摆心神不宁。 但很快我就没时间思考这些了,因为我要面临一件更让我头疼的事情。 江宇哲像是平复心情一样,往后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当碎发重新掉下来的时候,他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我。 “算了,不跟你这个呆瓜计较了。” 他边说着,边往前走了一步。我对上他的眼神,下意识后退,他却比我更快地用手拦住我的退路。 “那天在游乐园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既然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我们的关系了?” “软软还喜欢我,我看的出来的。” “所以我们复合吧,嗯?” 我张了张唇。 江宇哲面含期待,琥珀色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我。这张脸在这几年好像停止了变化,即使现在面色憔悴,五官也一如初见时的出色。我恍惚间想起了他跟我第一次告白的样子,那时我便是被融化进了他这样蜜糖似的目光里,没做思考便点了头。 但我现在却做不到那时那样坦然了。 如果我答应了江宇哲,哥哥怎么办? 我难道又要让哥哥伤心吗? 长久的沉默在我们之间凝固,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化为落寞的星光,一点点在江宇哲的眼里沉寂下来,“软软还是不愿意吗?” 我几乎难以直视这样的江宇哲,逃避般低下了头。 “对不起。” “真可恶啊,”江宇哲轻松地笑了笑,“我们才几天没见面,就被阮期趁虚而入了吗?” 别说了。 我咬着唇,将头低的更低了一点,试图用垂下的头发挡住我的眼睛。 奇怪,我的眼睛怎么这么酸啊。 “阮期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乖的人连血缘都不顾了也要跟他在一起?” 别说了啊江宇哲。 我在心里徒劳地劝阻着,试图逃避现实,甚至希望自己如果是个聋子就好了,那样就听不到江宇哲语气苦涩、却毫不留情地扯下我遮羞布的话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我也想像个普通人一样,从相恋到结婚,再到白头偕老,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选择啊?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不想让哥哥伤心而已。可是我也不想让你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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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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