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呢,心肝儿。”何昊云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光是听着声音乔斐就忍不住想要哆嗦。 好几个呼吸后,乔斐才回答,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沙哑:“在舞团……” 他怎么敢告诉何昊云真相,只能小心翼翼地撒着谎,心里祈祷能够蒙混过关。以前有的时候他失踪个一天两天何昊云都没注意过。当然也有何昊云紧盯着乔斐让他十点之前回家的时候。 何昊云说话的声音很大,时旭白能隐约从手机里听见他在说什么。 “是吗?可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们团长,他可是说最近放假,都放了快一周了。” 乔斐心里一沉,呼吸快了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没敢出声。 “自己回来,我不动你。” 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可乔斐还想做最后的一点挣扎,他竭力忍住声音的颤抖,小声说:“我真的在舞团……” 而何昊云根本没心思继续拆穿乔斐的谎言,直接将他打断,问:“姓时的在旁边吧?” 时旭白眼睁睁看着男孩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乔斐整个身子僵硬了一瞬,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电话那头的何昊云似乎知道自己猜对了,没继续说话,等着乔斐回答。时旭白轻轻地把手机从乔斐手里拿了过去,夹到了耳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乔斐散到额前的碎发。 丑小鸭的头发长了,该剪了。 “何先生。”时旭白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电话那头是个送外卖的。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开了免提,让乔斐也能听见。只不过乔斐注意力不在这里,他转头盯着客厅角落的散尾葵,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昊云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你要是识相,就告诉他让他给我滚回来,我限他十点之前到家。” 时旭白哼了一声,语气轻快,根本没把何昊云当成个事:“他要是想回去,我亲自送他,可他不想,所以您能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拨弄乔斐细软的发丝,一会又捏他的耳垂,男孩洗澡时用了他的洗发水,是薄荷味儿的,清清凉凉,时旭白想要把他揉进自己怀里。 何昊云听了之后意外地没有发火,静了两秒,意味深长说:“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哪儿的人,父母怎么样吗?你也就认识他几个月吧?这就供上了?” “那你呢?你知道他爱吃什么、爱跳什么舞、爱看什么电影吗?何先生,爱一个人不是将他的过去全部调查清楚,而是爱上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现在和将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何昊云有些不屑而又带着些炫耀的声音:“姓时的,他爱的是我。” “你妈的他爱的是你。”时旭白语气重了些,“你根本不配用爱这个字。” 乔斐听见后终于微微抬起头,看着时旭白的眼神有点心疼,他不喜欢听时旭白说脏话,他觉得那几个字眼把他染脏了。像是白色铃兰花沾上了臭水沟里的淤泥,洁白的花瓣失去了色彩。 这一切都是因为何昊云,乔斐又开始恨起他来。 时旭白叫何昊云何先生,而何昊云却管时旭白叫姓时的,他就是一个流氓痞子,光鲜高傲的外表下面是被占有欲和嫉妒染成黑色的心。 何昊云开始失去耐心,语气逐渐暴躁:“姓时的你给我听着,这叫绑架你知不知道?” 时旭白呵了一声:“何先生,你看到他身上的伤了吗?这叫家暴你知不知道?” “操你……” 没等何昊云说完,时旭白直接挂了电话,把他染上了怒气的声音掐断。 “呵,自己挺把自己当回事儿,我没什么可和他说的。”时旭白把手插进裤兜,嘴角带着懒散的笑意,只是他的眼睛有些冷,这种神情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 “他怎么知道的。”乔斐失了神,双腿发软到差点站不住,踉跄了一步。他没想过何昊云会这么快找上他,说实话,他根本没想过何昊云找上他之后怎么办,乔斐觉得和时旭白在一起就像是到了天堂,地狱的恶魔追不上来。 时旭白丢了手机安慰他,把几乎在发抖的男孩搂进怀里,有力的胳膊紧紧环着他,试图带给乔斐一点安全感,“没事宝贝,他找不到这里的。” 乔斐没答话,微微抖了一下,眼睛不由得瞟了一眼大门。 “别去想他,死混蛋不值得。”时旭白挡着他的视线,声音很坚定,双手捧着乔斐的脸颊。 铃声就在这时又响了起来,时旭白直接按了拒接,看也没看来电人。 “我害怕……我害怕他会……”乔斐的声音里透露出恐惧,他根本不敢把话说完。 “别怕,没什么好怕的,我在这儿 ,我不会让他碰你的。” 可乔斐似乎没有听见时旭白在说什么,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出神地看着窗外。天已经全部黑了,只有远处城市里零星的灯光。 “你不是想要在星星下面睡觉吗?”时旭白轻轻捏了捏乔斐的脸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那我们今天在露台睡好吗?” 乔斐转头茫然地看着时旭白,似乎没听懂。 “你去阳台等我,我去拿被子,我们去看星星。” 露台上面有几张躺椅,铺了被子枕头什么的也能在上面睡觉,而且现在晚上没那么冷了,在外面躺一会也没什么问题。 时旭白说完,以为乔斐会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转身向卧室走去,打算拿两床被子。而他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乔斐像被家长抛弃的小孩,落寞地站在客厅中央,紧紧盯着落地窗。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斐儿。”时旭白轻轻地叫了他一声,眼看着乔斐像被风吹草动吓到的羚羊一般看过来,眼睛里满是惊恐。 乔斐在看到时旭白的那一刻稍微平静了些,努力对他笑了一下,声音却有些发抖:“没事儿,我没事的。” 他没等时旭白说话就推开了阳台门,抬脚迈了出去,把推拉门在身后轻轻关上。时旭白没有跟出来,应该是去卧室了,乔斐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害怕自己会哭出来,紧闭着眼睛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回想刚才何昊云说的话。 时旭白说得对,他就是个死混蛋,不值得。 乔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露台栏杆边上,往上看了看,可能还太早了,远处城市的灯光太亮,看不见星星。 今天晚上的夜空格外黑暗,不仅没有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只有没有边界的乌云和薄雾。今晚的天空让人压抑得难受,乌云似乎要塌下来了,连带的是能将人窒息的压迫感。 乔斐有点失望地撇撇嘴,低头去看小区中央的景观湖和浅黄的路灯。可是路灯太昏暗了,并没有让他安心一些,他却看到了空无一人的街道边上停着一辆跑车。 靠在车边的人因为离得太远,有些看不清,可乔斐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银白色兰博基尼。车招摇地停在街中央,正好就在路灯下,灯光洒下来,映在银白的车身上。 乔斐眼睛猛地睁大,心脏痛得几乎让他差点站不稳。 而车边的人是何昊云,他靠在兰博基尼车盖上,正懒散地仰头看着时旭白所在的这栋楼。
第63章 乔斐看到他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要躲起来,可是已经晚了,何昊云看的正好就是他所在的位置。他身后又是亮堂堂的公寓客厅,站在露台上面无比显眼。 何昊云很快就看到了乔斐,他从车边直起身子,眯着眼睛歪了下头。 乔斐的瞳孔紧缩,搭在露台栏杆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他觉得自己的腿在打颤,紧紧抓着栏杆才勉强站得住。 楼下,何昊云抬手向他挥了一下,动作略带着些嘲讽的意味,然后又将手插回裤兜,慵懒地靠在车上。 有几秒钟的时间,乔斐很想要转头跑回屋子里,藏进时旭白的床上,将被子蒙住头,不管怎么样都不出来。但他在下一秒就知道这不会管用,就像把脑袋藏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让人觉得可悲。 何昊云在楼下轻笑一声,男孩在顶层的露台看上去小小的,他也没想到乔斐会自投罗网般地出来到露台,省得他自己还要去找了。 两个人都没有动,紧接着,乔斐眼看着何昊云慢悠悠地扬起手里的手机,向他摇了摇。 他愣了一瞬,手忙脚乱地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屏幕,等了一会,收到了一条短信。 【心肝儿,自己下来,别让我亲自上去。】 几秒钟后,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乖一点,否则指不定我会做出什么来。】 脸上的淤青好像又开始细细地疼,乔斐把手机上的信息读了两遍,想要确定何昊云说的是什么意思。 卧室里面没有动静,乔斐很想冲进去,到时旭白的卧室里面,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永远都不出来了。被人爱上的小孩总会产生依赖感,因为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总比一个人面对世界要强得多,那个怀抱也总能带来一定的安全感,不管是真是假,像陈年葡萄酒一样醉人。 他紧接着又开始讨厌起星星来。要是他没有去阳台,也许何昊云永远都不会知道时旭白的家在几层,要一家一家地找,至少在天亮之前找不到他们。 手机里的信息说得很明白了,而乔斐骨子里一直带着一点对何昊云的畏惧,他见到过何昊云暴怒的样子,也知道他打人有多痛。 这件事从始到终都和时旭白没有关系,乔斐也不会藏在他后面奢求他保护自己。 何昊云可能把乔斐逃跑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他现在还觉得游戏有趣,可乔斐不敢保证五分钟之后他还会不会觉得有趣。 死混蛋一直很没有耐心。 手机又响了一声。 【给我快点,等你呢。】 乔斐回到了客厅,往走廊向往地看了一眼,他最后没进卧室,转身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兰博基尼停在楼门口的街边上,何昊云站在车边,身上披着一件黑夹克,看上去冷酷至极。 乔斐看到他就本能地想要逃跑,拼尽全力才逼着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已经很晚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淡黄色的路灯将街道映出一段一段的光圈。 “怎么着,真的打算不回家了?还去机场接人,和他关系这么好啊你。”周围没人,何昊云的声音有些大,语气中是乔斐曾经从来不敢抗拒的威严。 “过来,不打你。” 乔斐站在原地没动。 何昊云也没生气,只是将手里的手机上下抛着玩,他只把这件事当成一场游戏,他像一只狡猾的猫一样相信掌中的金丝雀永远飞不出去,所以他喜欢看着断了翅膀的小鸟在地上挣扎。 “真想跟他过啊,心肝儿?”何昊云觉得有些好玩,半靠在兰博基尼的车盖上,长腿懒散地交叉着。 他的视线落在乔斐身上那件宽松的运动衫上,冷冷地眯起眼睛,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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