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取出了上次在老婆婆那里买的红绳，不过只拿了一根，他递给柳渊渟时胡诌道：“这是我同学去七曲山大庙求学业保佑帮我带的。是开了光的，希望能有求必应，金榜题名。你戴着也能有个好兆头。”
因为是梁温澜送的，柳渊渟对这个红绳手串爱不释手：“那给了我，哥哥你怎么办？下学年你就高三了。”
梁温澜打趣他：“这个你不必担心。以目前排名来看，十几名的你比第二名的我更需要它。”
难得一次被哥哥怼得说不出话。不过柳渊渟还是兴高采烈地戴着手串蹦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梁温澜觉得自己这次的谎言有些越界了。红绳手链其实是情侣希望长相厮守的信物，他居然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不过没关系，成对的另一条他是不会戴的，也没有资格去戴。
第23章 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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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开学日刚好是个大晴天，而且气温也渐渐回升了。灿烂温暖的阳光晒在返校学生们苦大仇深的脸上，对比之强烈，让送行的家长们全部面带笑容。假期结束了，终于把家里的混世魔王们再度送回学校里封印起来了。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高一六班的柳渊渟同学。自从回到班上，万年冰山的柳渊渟一直嘴角带笑，仿佛马上要开始朝七晚十的生活的人不是自己。
马脸和寸头也面面相觑，怎么一个寒假，老大就变成了这样了呢，这个满面春风的人是谁？之前那个冷酷级霸去哪儿了。
柳渊渟心情那么好是情有可原的。马上要开学了，他和哥哥独处时间大幅度减少，而且开学了，梁温澜表示自己要一个人睡。柳渊渟肯定是死皮赖脸地不干。最后折中，梁温澜自己睡，但是他答应周末陪柳渊渟一起写会儿作业。
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到的越多，人反而会越贪心。柳渊渟再也不满足于他单方面与梁温澜的亲昵。每晚的共眠都是他以暴力和照片威胁得来的。而这个一起写作业，是梁温澜自己提出的。从本质上就不同，这也许是他们建立良性亲密关系的开端。
课间时，柳渊渟趴在门口的栏杆上望着对面高二十班的教室。
好巧不巧刚好撞上了过来高一这边的白霜。
自从拒绝了白霜的告白后，两人关系反而缓和了不那么尴尬。
“我陪闺蜜过来上厕所，我们那边文科班多，女厕所排队。”白霜很自然地指了指厕所那边，“今天开学，你倒是心情不错呀。”
“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很明显吗？”柳渊渟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霜被他懵懂的表情给逗笑了：“是啊，就天气还没回暖，你就一副春天到了的表情。怎么？你和你喜欢的人进展顺利？”
柳渊渟下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嗯”了一声。
不过这个小动作被白霜捕捉到了眼里，继续追问打趣：“你手腕上带的手链是你喜欢的人送的吗？我记得你不戴这些饰品的。”
柳渊渟略微有些害羞地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话。
倒是白霜仔细地打量起那根红绳，眯着眼评价道：“你的心上人送这个挺特别的呀？有什么寓意呀？”她发现这条红绳太眼熟了。
“他说是七曲山开过光的，保佑学习的。其他没多说了。”
白霜用笑容掩饰内心的疑惑：“看来你喜欢的人是个学霸啊！那你要加油了！”
刚好白霜的小姐妹上完厕所出来了，白霜同柳渊渟道别，挽着闺蜜回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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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温澜没想到白霜会来班上找他，他有些许尴尬，因为太引人注目了。
至少过来传话的罗鸿达是一副“竟没想到你小子有两下子”的惊愕表情。
“晚自习下了以后可以来一下美术教室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梁温澜有些疑惑，自从情人节那天，白霜就没有找过他了，柳渊渟不是已经拒绝了白霜吗？那今天到底是什么事，不能现在说了，还非要晚自习结束去一间空教室。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回去后被周围同学不断逼问，梁温澜也只是说白霜有事情请他帮忙而已。
下晚自习已经十点半了，梁温澜准时赴约。学校宿舍十一点就关门了，为了白霜好，还是速战速决。
美术教室在楼上几层，楼道全黑了，应该是怕巡逻的保安发现，教室里也没开灯。
梁温澜进去时，白霜正坐在美术桌上，腿悠闲地一晃一晃的，月光照在她秀丽的脸上，表情难以琢磨。
“今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白霜突然开启一个不相关的话题，“你在运动会上受伤，柳渊渟送你去医务室，还送你回家。那个时候我猜想你们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梁温澜不知道怎么回答，点了点头。
“然后我来找你帮我追柳渊渟，你很爽快地答应了。虽然其实我观察你们在学校交际不多，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然后我们一起去春熙路买礼物。鞋子是你选的，连鞋码你都一清二楚。当时柳渊渟收到，也一副很喜欢的样子。”白霜直视梁温澜，而对方目光却有些躲闪，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白霜内心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结论，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梁温澜的面前，厉声道：“柳渊渟拒绝我的理由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还没两情相悦。他喜欢的人就是你是吗！”
本来就心存愧疚的梁温澜不想再继续撒谎了，合上眼，点了点头，承认了。
白霜眼神一暗，抬手结结实实给了梁温澜一巴掌。
“所以你都知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吗？！你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这么耍人好玩吗！”
梁温澜理解白霜的愤怒，甚至能接受再挨几巴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我和他没可能的，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他继续说：“鞋子的钱，我愿意全款补偿你。”
白霜反而被气笑了：“不必了，柳渊渟收下鞋子，已经把钱给我了。不过估计他不知道这其实是你的礼物。”
“对不起。。。”梁温澜低头，除了道歉和金钱，他实在想不到其他补偿白霜的方式。
人家是级花，追求者无数，被迫卷入他们兄弟俩混乱的关系，实在不值得。
“你不要一副被恶毒女二欺负的白莲花样子。”知道了真相，白霜反而释然了，“其实也不怪你。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哪怕提前知道柳渊渟有喜欢的人，我也会去尝试争取一下，就算失败。”
“倒是你，跟我比起来，你梁温澜真是个胆小鬼。”白霜想起了那条红绳
“你不可能不在乎他。但是你甚至没有勇气去承认。你是在意所谓世俗的看法吗？还是担心这段感情没结果？不管如何，小马过河，你试都不去试，又怎么知道呢？”
第24章 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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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白霜这番仿佛是质问的鼓励后，梁温澜沉默了许久，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你英语积累过这个短语吗？“stand in the shoes of somebody””
“什么？”只可惜英文是白霜的短板。
梁温澜叹了一口气：“处于某人的境地。或者换句话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我和他的处境太多复杂因素了。”
他和柳渊渟的关系，他何尝不是想尽快解决，有个结果？
他想强硬的拒绝，但是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亲情。如果爱情是有时限的，亲情却是捆绑一辈子的。他尝试以温和的办法结束，无奈根本抵不过柳渊渟的死缠烂打。
那如果抛开他的个人情感，去接受这段感情呢？人世间三种感情，友情，亲情，爱情。如果画一张有向图，三个顶点，唯独亲情与爱情之间只能是单向的。长久的爱情可以成为亲情，而亲情成为爱情是顶着乱伦这项罪。亲兄弟谈恋爱，只会毁掉彼此，毁掉原本幸福美满的家。
现在他们好比站在一处望不到边际的草原，柳渊渟点燃了一根蜡烛，强行塞到了梁温澜手里。蜡烛燃烧，融化，滚烫的蜡油滴在梁温澜的手上。但他不能吹灭，也不能松手，否则一切将付之一炬。
“我有我的考量。但是我恳求你，为了我和柳渊渟，请你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
“我知道了。我也不是什么八婆。我只是提提建议。”白霜有点被震慑到了，之后的话语声越来越小。她也清楚，都还是未成年学生，被迫出柜几乎是毁了人生。
梁温澜点点头：“时间也晚了，路上没什么人，我送你回女生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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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梁温澜信守承诺，和弟弟一起写作业。
柳渊渟难得对于写作业那么积极，吃完早饭，就抱着书包想往梁温澜房间里钻，只可惜被拦在了门口。
“在饭桌上写，位置大一点。”梁温澜很淡然地拿着书包，关上自己的房门。
柳渊渟又想往梁温澜身边坐，还没坐下，就被抽掉板凳。
“你坐那头去，挤着坐，我们谁都不好写作业。”这次理由也很正当。
柳渊渟瘪瘪嘴，老实地坐过去了，面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哥，也不算太亏。
桌子另一头，梁温澜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做的一切，心里是打着算盘的。
那天见完白霜后，梁温澜失眠了。他们的事被白霜看出来了，尽管他相信白霜的人品，但是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看出来？
归根结底怪自己没有控制好与柳渊渟的距离感，一切表现得都太明显了。既然决定只是兄弟关系，所有的接触都该放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比如像这样，而不是在房间那种私密的地方，挨着坐一起讨论问题。
柳渊渟是弟弟，他可以不懂事，但是自己作为哥哥，不能这样没分寸。
“哥！这道物理我不会！”还没坐下来一会儿，柳渊渟又开始嚎了。难得的相处时间，他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注意力只在学习上。
梁温澜面无表情地抬头：“你用铅笔把不会的题圈一下，然后从桌子上推过来。我先看一下，然后把步骤给你写好，你看了不会，我再给你讲。”
“哥，你不如过来给我讲，也许你不用写步骤，大概说一下我就懂了。”
“不，我懒得动。”
“好啊，那就我过来。”
想了想柳渊渟过来反而会动手动脚，不如自己过去速战速决，以免过多的纠缠。
梁温澜抬了个板凳凑过去看，是一道力学分析的题，他拿起铅笔准备简单画一下，询问梁温澜：“不介意吧？”后者笑眯眯地摇摇头。
“这道题的条件是在电场里面，但是同时又有其他的电荷存在。所以除了电场力，还有个库仑力。但是受力不在一个方向上，所以要做个正交分解。”
“那另一个电荷呢？”
“他们是一正一负，作用力是。。”
还没等梁温澜说完，柳渊渟突然接过话头：“哥，我们看起来不像亲兄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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