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不怎么说巧呢吧,人家一中今天刚好月考结束,跟咱一样直接解放,不过就是清明假比咱少一天就是了。”陈木述了解得很是清楚,“赶紧,给个准话,去还是不去?” 没人约的江岸哀怨地点了点头。 方挚出了门才看见许榭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接收到方挚疑惑的眼神,许榭温和地解释:“这傻逼非要跟过来,不用理他。” 何究翻了个顶天白眼,用肩膀撞开许榭,目光放肆地在方挚脸上游了一轮,最后啧啧啧地作出评价:“皮肤真好。” 身边有江岸这个大喇叭,方挚想不知道面前这位是谁都难。 “高冷,毒舌,眼神犀利,特恐怖。”这是江岸对何究的客观评价。 方挚:“……”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觉得江喇叭的信息库有待更新。 眼看着何究甚至还有要上手摸的架势,许榭眼疾手快按下何究的手,挤开他把方挚护起来:“赶紧走,不是还要去接余由吗?” 何究撇嘴,小声咕哝了一声“小气”,转头就自顾自走了,留给许榭一个赌气的背影。 人设呈断崖式崩塌。 许榭好笑地看着何究离开的背影,转头看着方挚:“别理他,就这性格。走呗。” 方挚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嘴:“嗯。” 余由就在隔壁职高上学,三人出了校门左拐,直线走了一百米,就看见了职高的大门。 方挚无知无觉,正要往大门门口走,忽然被许榭拉住了手腕:“这边。” 三人绕着职高围墙走了小半周,停在了一棵桂花树底下。 等了几分钟,方挚就看见一双手扒住了墙顶,然后余由那张让他记忆犹新的脸就出现在了墙头。 “呃……”方挚气质惊人,刚攀上墙头的余由第一眼就看见了他,惊得差点手一松摔下去。 “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下来。” 余由看见方挚就心虚,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油才敢在何究的催促下从墙头跳下来。 结果没想到跳下来太猛,劲儿没收住,往前狠狠趔趄了一下就直接跪了。 膝盖砸地上,“咚”的一声响得清脆。 许榭:“……” 何究:“……” 被行了大礼的方挚懵在了原地:“……” 余由欲哭无泪,丧着一张脸抬眼看方挚:“哥,扶我一把呗。” 方挚手臂微抬,还没伸出去,余由就被身后哭笑不得的何究架着双臂从地上捞了起来:“知道你心虚,但赔罪不是这么赔的。” 体会了一把社会性死亡的余由揉着膝盖,委委屈屈地躲开方挚的审视:“意外,意外……上次泼你粥还有背后说你坏话那事儿,对不起啊。” 方挚不是记仇的人,能记住余由纯粹是因为这人眼睫毛特长特密,随便一眨眼就能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的。 对于这种正式的道歉方挚很陌生。他不自在地偏过头,轻轻“嗯”了一声。 四人叫车去了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喝的,等他们从超市里出来,天已经暗了。 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城市的大街小巷很快被各色灯光映照通明。 “这么晚了啊……”余由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转头看其他三人,“一起去吃个饭呗。” “行啊。”何究第一个同意了这个意见。 “没问题。”许榭说完,转头看方挚,“一起去?” “我……” 方挚对这种多人的聚餐没有概念,最多也就是跟江岸一起吃个饭,他还经常以自己不饿的理由给拒绝掉。 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我不去,我……”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那边三个人已经讨论开了,许榭更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询问他:“我们去吃火锅还是烤肉?你来定。” 方挚默默咽下嘴边拒绝的话,给方海生发了一条“晚归”的消息,回应说:“烤肉。” 面子是怎么没的? 就是在一次次尴尬中掉没的。 方挚在透过烤肉店玻璃窗看到里面正在找位子的江岸和陈木述的时候,直接掉头就想走。 不过江岸犀利的眼神是在年级里出了名了。所以方挚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一步就被江岸叫住了:“哎!这不是我方哥吗?来吃饭啊?一起呗!” ……操。
第11章 醉酒 人数从四人一下子扩成了八人还有俩女生,服务生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包厢。 几人在包厢内的座位坐定,面面相觑间彼此都有点尴尬。 方挚尤其,作为两支小队的中间人,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方哥,你别拉着个脸啊,我害怕。”江岸坐在方挚右手边,轻声细语地跟他咬耳朵,“陈木述那混蛋玩意儿非拉着我见他网友,我刚坐在那里都快尬死了,幸好碰见你了,不然我吃饭都不自在……不是,你不是不爱跟人一起吃饭吗?我邀请你你都经常拒绝的……” 方挚一脸麻木,连声音都不想发了,直接嘴型回了他一个“滚”。 没眼力见儿的傻逼。 几人就这么尬坐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两个女孩中短头发的那个先说话了:“你们都是三中的吧?我叫龚云杉,她叫陈其若,我俩都是一中的。” 叫陈其若的长发女孩儿有些腼腆地“嗯”了一声。 有人说话气氛就慢慢活络了起来,几人各自介绍了自己,一盘盘肉也适时被端了上来,一开始的尴尬慢慢就在肉香里被冲淡了。 气氛一上来,搞事小能手江岸就上线了,大手一挥,要了一箱啤酒。 陈木述刚开始还非常冷静地劝他:“我们明天还要爬山,经不起折腾,而且有女孩子在,喝酒不太好吧。” 结果后来被江岸生拉硬扯灌下去半瓶,直接放飞了自我,一瓶接一瓶,喝到神志不清,嘴上也没了把门,红着脸面对俩姑娘哭喊着“网瘾少年没春天,谢谢你们送温暖”这样的话。 俩姑娘也抿了点,脸颊泛着红,看着发疯的陈木述嗤嗤地笑。 方挚没跟江岸喝过酒,原本以为这个憨包是酒量不错的,至少他在三瓶下肚后还面不改色,还能时不时跟方挚说两句八卦。 结果方挚就转头夹片五花肉的功夫,江岸就瞬移到了对面,双手握着余由的手腕使劲摇来摇去,哭天喊地地要跟他拜把子。 余由一脸迷茫和惊恐,瞪大眼睛盯着江岸,手里筷子上夹着的无辜金针菇毫无灵魂地随着摇摆的动作甩来甩去,最后掉在了何究的黑脸上。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而作为现场唯二没有加入混乱的两个人,一个懒得管,一个在管了也没用之后放弃了,瘫在沙发上喝果汁。 许榭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三十五,再让他们闹腾一个小时就各自送回家去。 他瘫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力气,悄悄挪到了方挚身边。 方挚头枕着沙发靠背,微微眯眼盯着头顶的虚空,根本没注意到他。 于是心里的那点放肆又一次悄悄冒了头。许榭偏过头,细细打量起小少年的侧脸。 其实方挚的长相是偏柔和的,只是平日里冷漠的气质太强大,连许榭也是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是圆钝偏下的那种,总是带着点委屈的感觉。 许榭胡乱地想,他也确实该委屈。 要知道方挚身上遭遇的事情并不难。在当时还不算发达的城市,那起绑架案轰动一时,再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甚至很多细节,比如说受害人的身世和家庭,只要想去了解,就都能知道。 可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儿,因果缘由,人们看到最多的就是结果。 结果就是这个案件的受害者暴起伤人,心理扭曲,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靠近他。 然后等受害者重新回到社会,所有人都会忘记他受害人的身份,避他不及,好似他才是那个作恶的坏人。 人们拒绝抽丝剥茧回到真相,只随着大流选择眼盲。 酒精上头,许榭意识混沌模糊地想了很多,鼻尖措不及防地就酸了一下。 他赶紧抽了抽鼻子,动静有点大,引来了小少年疑惑的侧目。 “没怎么,可能刚刚去厕所的时候吹了点风,有点流鼻涕。”许榭随口扯了个谎,“再等半小时把这几个送回去吧,都喝醉了。” 那边陈木述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混战,几个人扭在一起,你捶我一下,我碰你一下,都软手软脚的使不上力气,没一会儿就都累了,瘫在沙发上挤成一堆。 两个女孩子倒是还清醒着,边喝白开水边笑看几人闹腾。最后看见这边的两人似乎还清醒着就过来道了别,朝他们晃了晃已经叫到车的手机界面,结伴走了。
挤着的那四个一开始还有咕咕哝哝的声音,这会儿大概是累了,一个压着一个,一点声儿也没了。 包厢内安静了下来。 许榭看向方挚,发现他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保持那个盯着虚空的动作。 忽然就想说点什么。 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了勾方挚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哎,方挚。” “嗯?”这回方挚连目光都没丢过来一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有想过考什么大学吗?”许榭也学他的样子盯着头顶某处虚空。 “没想过。”方挚眨了眨眼,感觉有点困,但还是强撑着精神,“你呢?” “我也没想过。”许榭扯了扯嘴角,“但我这个成绩,不是我自大,什么大学还不是随我挑吗?” 和许榭认识这么久,他一直都是温和谦润的,所以骤然听见他说这种狂妄的话,方挚觉得挺新奇的,终于舍得偏头看许榭。 少年嘴角半挑不挑的弧度还没落下去,带着点邪痞的傲气。 还挺抓人。 方挚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缓缓转回头,重新瘫好:“嗯,有自信。” “你要不想想你要去哪个大学?”许榭伸直了双腿,微眯眼睛,“我控分跟你一起。” 方挚心里打了个突:“还控分?” 这样说话的许榭跟平时相差太大,方挚终于感觉到了不对。转头仔细一看,某位还在自说自狂的大佬满脸通红,看着跟要烧熟了一样。 方挚右眼眼皮狂跳,余光瞥见许榭面前桌上摆了两个空了的酒瓶。 偏偏某大佬还不自知,睁着一双被酒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睛看方挚:“我可牛逼了。” ……是,不会喝还学人家吹瓶,可给你牛逼坏了。 方挚困意都让他给吓没了,无奈地跟他对视。 许榭被他盯得心虚,叭叭着的嘴嗫嚅了两下后默默闭上,然后就垂下眼开始装死。 另一边,叠罗汉的四个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这个喊一声“儿子”,那个喊一声“爸爸”,很快就整了个四世同堂。 时间九点过二十,作为包厢内唯一清醒着的人,方挚一一扫过包厢里的几个人——也就江岸的家他认得,其他几人他连送都不知道该送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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