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缪尔说可你都有老婆了,这口吻根本不是咄咄逼人,甚至挑逗起了隐秘偷情的刺激。 王羯说我那是娶她吗,我娶的是他爹好吧,想想我都恶心。 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巧妙缓解尴尬。 那是汽车销售,问贝缪尔什么时候来取车,还说有没有好的客户介绍一下。 “我介绍的客户可不会像我一样贷款买车,你会少赚钱的。”贝缪尔笑呵呵地说。 听他们的对话,大概是贝缪尔觉得贷款的话,销售佣金会高些,就做个顺水人情。 王羯感慨地说:“宝贝你真善良,陌生人的这种小事都是能帮就帮。” “我不善良。”贝缪尔没挂电话,水晶绿的眼睛光遇繁星一般闪闪发亮,小小扬着的下巴和纤瘦的鼻子一样轻慢,娇美秀丽的唇却比夜里月光下的水还妖娆,“我现在讨厌你了,讨厌死了。” 那高傲又爱娇的眼神令人着迷极了,就是贝缪尔现在唾他一口,都是香的。 于是他豪情万状地夺过电话,特别男人地表示我养你,以后都我来还。 贝缪尔纯净笑容是海妖的面容,美貌像一场盛大的泡影诱人堕入,而雄性的自尊心和保护欲,像是横于墨西拿海峡之间的斯库拉和卡律布狄斯,让王羯察觉有异的时候已经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不偏不倚地朝暗礁驶进五百海里,立刻撞得粉身碎骨。 王羯如遭雷击,信用卡账单显示:那是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天魄”典藏版,全球限量生产200台。 贝缪尔甜甜地笑,温柔的风铃草般鲜嫩的手搂着王羯僵直的胳膊,说你对我最好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好。仿佛王羯不继续对他好,就完不成整个太阳系的子民对他的殷切期待,这种社会心理学把戏像是训练猴子和巴普洛夫的狗,不断强化条件反射,最终达成牢不可破的肌肉记忆。 男人对他的好,他的态度从来是接收但不接受,毕竟他的笑容都有完备严苛的价格体系,一切明码标价,幸而哄人是永远不蚀本的。 “这有什么,还不够好,现在就受不了了?”王羯把他压倒在后座上,笑着说:“千金也难买你一笑。” “你也太好了,就只想听我笑。”贝缪尔偏着雪花莲一样贞洁无瑕的脖子,说:“就不想…听听别的,更好听的?” 王羯骨头一酥,眼镜都掉了,但想到花了几千万才能打一炮,实在窝囊,气恨恨地说:“早知道今天,当初我肯定第一个下去救你,还有陆赫那臭小子什么事。” “什么?”贝缪尔脸色一变,目中凝聚出危险的冰花,“你怎么知道他救我了?” “没什么。”王羯只想赶紧进入正题,笑着说,“我说那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换了是我,一年半载也从你床上下不来。” 可是甜言蜜语还没说完,王羯大声叫了出来,吓得脑袋撞到车窗,灵魂都被击飞了。 贝缪尔的后颈有可怕至极的纹身,腺体那么娇嫩的器官上,错综复杂地布满或新或陈的刺青。 彻底软了的王羯只能答应贝缪尔的要求,带他回医院去看望爷爷。 王羯在病房门口徘徊,贝缪尔的背影美丽极了,但那血红色的刺身若隐若现,让他持续处于阳痿状态。 他对自己的洋相大出颇感恼恨,所以对着正巧来探病的陆赫,没好气地说:“陆大律师来干什么?” 陆赫平静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无视曾经的大学同学。 陆赫的冷漠,不仅因为王羯为了入赘豪门抛妻弃子,还有他自己身价上亿,却让父母住在老破小的二环外,真是不仁不孝到了极点。 “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婚?”王羯笑了笑说,“我在你这登个记接盘,老同学情分了啊,这是。” 陆赫浮现出淡淡的困惑。他听过很多人因此不惜和自己宣战,甚至为了贝缪尔要死要活,一直觉得他们多少有点大病。怎么自己眼里百无一用的无脑花瓶,到他们嘴里就成了人美心善的九天神女。 可是,贝缪尔给爷爷喂粥的样子,的确德艺双馨。 也许他们有自己心里的哈姆雷特吧,陆赫忽然这么想。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次,陆赫没有冲进去捉他出来。 人类的心理很贱,送到嘴边的东西总是不香,而花了天价还失之交臂的,反而最想维护、甚至爱戴起来。王羯打抱不平:“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不上我们贝贝哪里啊?这也能坚持,真的离谱。” 放在往常,这真是道送分题,陆赫能写篇论文出来。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渐渐地摸不透贝缪尔了,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第11章 深冬帘幕千家雪 陆赫说:“一大早,一声不响去哪里了?” 贝缪尔越了狱,一众医护大眼瞪小眼,陆赫还得给车马费和辛苦钱。 “出去吃早饭,哪也没去嘛。”贝缪尔也觉得这个谎言太拙劣,高挺的鼻尖去碰陆赫垂下的手掌,祈他揉蹭抚摸,水灵灵的眼睛青翠沁人,特别仰慕的目光停在陆赫下巴上,“小狗勾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陆老师,高抬贵手,饶我一次,不生气啦好不好?”贝缪尔说,眼神富有夏日生动的悦目,求欢似得求怜爱。 很难说陆赫是大发仁慈慷慨之态,还是习惯了被贝缪尔放鸽子,他只是说:“陆琅回来了,今天她生日,和我回家一次吧。” 无怪乎陆赫能成为顶尖的明星律师,陆氏一门都是人中龙凤。 陆父是国际大所的纽约、伦敦等地的大Partner,手下的团队只接高端诉讼、高端交易,经手无数十万亿级的资本交易,甚至到万亿级的对赌。 而陆母是世界闻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她二十岁就已登台柏林德国大剧院、米兰LaScala大剧院、美国纽约林肯中心,三十五岁就成了威尔第国际声乐比赛的常驻评审。 但他们都很随和,家庭氛围清直雅正、自由民主,房子也是低调的新中式装修,陈设都是半新不旧,佣人只有一个保姆。 陆父微笑着对他们点头,简简单单说:“来了。” “陆赫,最近怎么样。”陆父拍了拍儿子的肩,示意他把桌上热茶喝了,随口说,“我看你妈妈很喜欢那孩子,你还是老样子吗?” 陆赫路过半掩的房门,看见母亲坐在钢琴凳上,贝缪尔站着笔直,歌唱的样子像一只金字塔顶端的云雀。 他的喉部快速颤动发一连串华丽高亢的装饰音群,那是多尼采蒂最有名的歌剧作品《拉美莫尔的露契亚》。清亮剔透的声音让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哀而不伤的终章,仿佛美丽的花园里有只蝴蝶在轻叹。 陆母拿手绢拭着眼泪,她因为一场车祸失去歌喉,轻中度抑郁病史已有十年了,所以听到贝缪尔这么好的嗓音条件,不禁百感交集。 陆父没有进去打扰,低声说:“这孩子总是来陪你妈妈,说说唱唱,多少是个安慰。你不要对人家太刻薄了,喜欢不喜欢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知道。”即使亲眼所见,陆赫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震惊盖过了其他所有情绪,“我以为他不喜欢老人,毕竟上次……” 第一次见父母的时候,贝缪尔点了酒店外卖,说是自己做的,被陆赫无情拆穿。陆赫认为会不会做饭不重要,说谎就是品性问题了。 陆父没对下一代人的事再多评头论足,开始关心儿子的工作近况。
他们家一天只吃两顿饭,晚饭设在五点,还要等一会。 但这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气氛,被小妹陆琅的到来打破了。 陆琅从小就在国外野蛮生长,念艺术学校两年改了五次专业,现在学的是服装,自称是个新锐设计师。 她是个打扮得很中性化的Alpha,顶着绿色的头发、蓝色的眼影,让陆赫瞬间眼皮狂跳,心脏像是被寺院的大钟狠狠撞了一下。 这一对比,他觉得贝缪尔都是大家闺秀。 “贝贝!”陆琅惊喜于贝缪尔也在,“你还没和我哥离婚呢?” 陆父给了她一个无声的呵斥眼神,但陆琅毫无自觉,继续说:“太好了,我早就说我哥这种禁欲的老和尚,就不能和那个座山雕似的老尼姑结婚,你们要是结婚,生下来小孩不得直接剃度出家啊?人家小孩取名字,我小侄子直接登记法号,哈哈!” 陆赫也听不下去了:“琅琅。” “哥,你好无聊哦!老喜欢管人家的闲事。”陆琅对着陆赫拉了一个鬼脸,“那我也要管你,我不管,就要男大嫂,就要男大嫂!” 贝缪尔规规矩矩坐着喝茶,很乖巧地微笑,极偶尔才开口。他嘴甜的本事修炼到了一种化境,随意的一句话,让四个人都很是受用。 贝缪尔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围巾,不知施了什么魔法,让陆琅高兴地满屋乱跑,像丛林里荡着藤蔓奔跳不息的猴子。 饭后,陆琅将贝缪尔拉到化妆镜前。大号粉扑刷怼着脸糊,把贝缪尔呛得直咳嗽,可能接触什么严重过敏原了。但是即使声音可怕就如同大咳血一样,他仍然笑吟吟的。 陆赫进来了:“琅琅,你在做什么?” “打扮我嫂子啊!”陆琅说,“下礼拜就是时装周了,还有比贝贝更适合穿本人伟大设计的人吗?你不觉得模特是顶着书练出来也没他走得好吗?Jesus,我这该死的艺术天赋简直无处放置。” 陆琅为他染发,大胆选用特别亮眼的灿金,除了贝缪尔没几个人招架得住那种土豪色,然后她用发胶把发型抓得凌乱无序。 陆赫对妹妹的爱好无从染指,但的确不能欣赏这种审美。色泽鲜艳的布料、破布似得裤子上挂着的设计师最后尊严,只能靠着贝缪尔金发碧眼的美貌苦苦支撑。 “晓得了!”陆琅好像也觉得不大对劲,自我解嘲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突然啊哈了一声,将一罐口红盒子递给陆赫:“哥,为你的Omega Pick一下!” “差不多够了。”陆赫不知道哪来的潜意识,他觉得贝缪尔并不喜欢女孩家的脂粉,更不想任人打扮,他虽然顺从地在笑,但是灵魂非常不快乐,就说,“小露是我们的客人,琅琅,你的礼貌呢?” 陆琅被哥哥身上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慑到了,瘪着嘴不说话。 “今天不是琅琅过生日吗?过生日的人都是国王。It’s your King’s Day.”贝缪尔却笑了笑,灯光下的金发太惹眼了,好像有细小的发光体围绕着他慢动作飞舞,“国王的客人,就不需要听国王陛下的命令了?” “没事的大哥。琅琅开心,我就开心。”贝缪尔将海蓝色的玻璃瓶在陆赫面前摇摇,说:“闭着眼挑吧,芭比粉我也认了。” 陆琅说:“大律师!你看看人家的格局!” 在洗手间换衣服的时候,贝缪尔陷入难境。因为陆琅让他试女装,还是大露背的。 “琅琅?”贝缪尔试图协商。 “怎么了。”外面只有陆赫的回应,“不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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