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也怕寂寞吗。那他们费尽心思脱离凡胎肉身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我还是认真的闭着眼许了愿。简单又不容易实现的愿望。 希望一切平安顺利。 点完平安灯出来后,我问陈雨青:“你之前也点过吗?” “嗯,好多年前陪我妈来过。”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对这个蜡烛的价格一点也不诧异。” 陈雨青笑道:“诧异不起来了,我妈当时一口气点了10盏灯,还给我请了一尊佛。” “你妈妈很信这个吗?” “也不是,那时候她准备出国了,可能心里还是舍不得。” “你爸妈在国外生活?” 陈雨青点点头,又摇头:“嗯,我妈在德国,我爸在法国。”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陈雨青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我上高中的时候他们俩离婚了,一个娶了法国老婆,一个嫁了德国老公。” “.......”我不知道他轻松的语气是真的还是假装的,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陈雨青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没事,不用担心我。” 我僵了一瞬,下意识想躲,又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有种其实他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的想法。 好在他很快放下了手,看着前方说道:“真的没什么,他们俩很自由奔放的,一个喜欢音乐一个喜欢画画,两个天真又执着的大人。我小时候他们感情也非常好,没有花心啊出轨这些事。后来是各自都想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又觉得我也大了,才和平分手的。现在他们关系也很好。” 我想到他接电话时说的那一串听不懂的语言:“那你跟着谁去的。” 陈雨青摇头:“那时候快成年了,马上也要高考了,就没出去。” 快成年了,听起来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能任性一般:“你一个人留在国内?” “嗯。” “你是在生他们的气?” 陈雨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点儿,那时候还小嘛。不过大二的时候我去德国念了一年书。” “你妈妈那里?” “嗯,她说她要再婚了,希望我能去参加她的婚礼。是不是有点不像成年人?”陈雨青调侃的笑笑,又看着前方顿了顿,好像在回忆当时的场景一样,“那是我第一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很漂亮。也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就理解了他们。虽然是父母,但他们也是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的。” 听他这样说,我相信他是真的不介意了。同时对他口中“天真”的父母有些好奇,妄自揣测了一下他们养育陈雨青的过程,有些理解陈雨青那些让我理解不了性格部分的来源了。 我得承认,我是羡慕他的。 然而陈雨青显然不理解我的羡慕,他话音一转:“不过我不想像他们那样。”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虽然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更像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合得来就在一起,有梦想就各自去追逐。不像情侣,也不像夫妻。” 我试着去理解他的处境,可惜失败了:“这是很多人都追求的理想状态啊。” 陈雨青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样子:“我知道,有个朋友也这么说。所以我也没说他们那样不好,只是我不想。” “那你想...”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这不应该由我来问,至少不是现在该问的。我还不确定我是什么立场,问这个问题显得有些似是而非。 虽然我也没感觉到自己内心有多么坚定。 或许这是我骨子里的怯懦? 陈雨青却仿佛没听出我的停顿一般,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就想两个人好好相爱,从一而终。”说完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隐隐的期待。 我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理想主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是认同他的,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冷淡。 “有,”陈雨青语气低沉,有些失落的样子,“你也怎么觉得吗?” “......”我突然有种想伸手去摸摸他脸的冲动,也许这样他的语气就会变得不那么低落了。 见我没接话,陈雨青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我问道:“你知道我刚刚许的什么愿吗?”
“什么?”我跟着停下脚步。 他眼神柔和的看着我,语气坚定:“我许的是希望你平安、健康、快乐。” 平安、健康、快乐几个字说的缓慢而郑重,好像不是在说愿望,而是在发什么誓言一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失去言语。这样坦荡、直白的表达,好像我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一样。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轻。 陈雨青没说话,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你自己想!” 我看到他的耳尖有些泛红。
☆、第 11 章
接下来的路途显得有些安静。陈雨青不说话,我也没有刻意去找话题,一路打量着上山时没仔细看过的景色。 冬季的寒风把大多数的树枝吹成了光杆司令,只偶尔有几棵耐寒的树上还保留着一部分将枯未枯的叶子,随着山间的微风轻轻晃动,摇摇欲坠。 放眼望去,略显阴霾的天空铺垫在棕褐色的树枝之后,像一幅幅还没来得及上色的插画,有些单调。 我突然发现,陈雨青那些看似没完没了的问题,也许是他用来了解我的方式。他是一个很直白的人,和我不一样。他很了解他自己,他会通过行动和语言去表达他的情感和思想。就像现在,他心安理得的保持着沉默,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他做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剩下的交给老天。 而我,总是独自去观察,很少询问,也从不求证。那么我自认为的冷静到底是因为对掌握真实有足够的信心,还是只是单纯的掩盖内心的真实呢。 我有种我的沉默是陈雨青允许,或者说赋予的感觉。 这让我有些挫败。 同时对自己感到不齿,觉得我的后背上应该被贴上伪善两个字。 “你在想什么?” 在我思考还应该贴什么词在脑门上的时候,被陈雨青的声音打断了:“这里没什么人,风景还不错,我帮你拍张照吧。”说着举起手机,指了指脚下的某处,“你站在这里。” 他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但我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细微的紧张感。 我看向他的眼睛,里面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他在不安吗。 因为我的沉默? 那一股挫败的气压突然从心脏上移开,取而代之的是突然放松的愉悦。 我果然是伪善的。 我顺从的站在陈雨青说的位置,甚至比了一个剪刀手。 成功的逗笑了陈雨青。 拍好后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下,直接熄掉屏幕揣回兜里。 没有给我这个主人公检查一下。 像是怕我追问一样,他又说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瞟了一眼他揣着手机的衣兜,摇头:“在想该摆什么拍照姿势。” 陈雨青皱了皱鼻子,指了指山道外侧,颇有些幼稚的道:“我是问你刚刚盯着那些光秃秃的树在想什么呢?”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假装思考了一下,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伪善的借口:“我是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我提了下书包,一边抬脚往下走一边一字一句的背诵:“我躺在青青的草原上,懒洋洋的半合着双眼,偷偷打量着蔚蓝的苍穹。我觉得这是恣情浪费你的感触的最好时刻。你可以细致地领会和风扫过汗毛的感觉,也可以沉醉在一切化为乌有的虚无之中。” 陈雨青挤到我前面,扶着山壁上的石头回头问道:“这是什么书?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拍了下他的肩:“看路。” 陈雨青抿着嘴笑了一下,说了声哦就转回去了:“你平时喜欢看书啊?” “也没有,就是偶然看到的一句话,觉得写的很美就记住了。” “你喜欢这种很惬意的感觉?” “算是吧。” “算是是什么?” “算是就是一种感觉,你再问我感觉这句话都快失去原来的美感了。” “哈哈哈哈!好我不问了。哎那边有索道,”陈雨青又扭过头来,“我们坐缆车下去吧,感觉有点儿冷了。” 我点点头。这会儿气温确实低了很多,偶尔一股风吹过来会感觉背上凉凉的。 缆车处排队的人还挺多的,站了两排。我们去了趟洗手间才回来排的队。排我们前面的是几个梳着古风发型、穿着斗篷的女生,她们一会儿举着手机自拍,一会儿围在一起看手机,时不时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发现有人看的时候她们就互相对视着吐舌头。 让人看了不由得感叹青春。 队伍缓慢的前进着,我跟陈雨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偶尔观察一下前面或者旁边的游客。猜测着每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转过一个弯道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右边队伍最前面的地方有个背影很眼熟。 是青言。 她扎了个高高的丸子头,穿着一身粉白的运动装,正在原地小幅度的搓手跺脚,时不时捧着两只手到嘴边哈一口气,很冷的样子。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大衣的女生,留着很利落的短发,个子高高的。头发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只看得到一个轮廓清晰显得有些高冷的下巴。 我想到青言说的那个高、还好看的“海王”了。 可能是看我盯着那个方向出神,陈雨青碰了碰我的背:“看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现在我和青言都不适合打招呼,我不知道怎么介绍陈雨青,她估计也差不多。 陈雨青往我耳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我不信,你在看刚刚那个穿大衣的女生对不对。” 他离的太近,声音穿过来感觉耳朵痒痒的,我忍不住缩了下脖子,顺势点了点头,承认他说的话:“嗯,是看到个朋友,不过她现在应该不方便就没打扰她。” 陈雨青却跟着凑了过来,几乎是用气音说道:“她是女生哦!”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却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一时有些忍俊不禁,笑着看向他:“旁边那个扎丸子头的才是我的朋友。” 陈雨青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啊,不见了。” 我也看过去:“可能是排到队上缆车了。” 陈雨青点头:“挺好的。” 这下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完了才拿出手机给青言发信息,告诉她我也在等缆车,顺便拍了一张排队的照片给她。 青言回复的很快,连发了一串感叹号给我,说太有缘分了。 X-zh:对啊,没想到这么巧。 细语:你怎么不叫我,我们可以一起坐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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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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