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摸了摸陈雨青的头发:“以后你问我要不要留在岛上,我就说留。” 陈雨青眼睛亮了亮,但没说话。 我想他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够,就又补充了一句:“或者你现在问我?” 陈雨青把我放在他头上的手拿了下来,握住,轻声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停车的地方人很多。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明显了,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于是低头抵在陈雨青肩上。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触觉再次变得灵敏。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陈雨青的手从后背滑到我的脖子,耳后,反复摩挲了几下,然后用了点力,我被迫抬起头。 陈雨青的脸庞近在眼前,眼神专注的看着我,里面有柔情,也有渴望。他的呼吸落在脸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我凑了过去。 双唇相接的时候,我听到两声仿佛期待已久后终于得偿所愿的轻声叹息。然后是更深的相依,更激烈的追逐。 空气中的温度缓缓上升。 杯中的热水逐渐变凉。 随着滴的一声,角落里的窗帘安静的划过轨道,挡住了满室缱绻的风光。 耳边听到若有似无的的铃声时,我终于睁开眼,反应了半天,铃声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又仔细听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是公司那个通讯组的来电铃声。 我动了一下想爬起来,结果全身酸软,根本无力动弹。 这时候我才彻底的清醒过来。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想起来这里是陈雨青的卧室。昨天晚上的画面突然全部涌现到眼前。 急促的喘息,迷离的眼神,高热的体温,凌乱的步伐。 前方大开的卧室门,滚到角落去的足球,一直延续到床边的衣物。 无一不在宣告着昨天晚上的疯狂。 转过头,陈雨青头微朝我这边侧着躺在旁边,一只手臂露在外面,表情安详。像去爬山那次在车里看到的那样。 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我闭了闭眼,想驱散掉这些画面。但丝毫没起到作用。 虽然这是发生在两个人之间水到渠成、无比自然的事,按理说我应该坦然接受才对。但我发现我竟然害怕陈雨青会在这时候突然醒过来。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再次从头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要迟到了这四个字冒了出来。 手机应该还在客厅。 再这么响下去陈雨青也会被吵醒。 我忍着后腰和背部传来的酸痛感勉强坐了起来,才发现没有衣服可穿。四处环顾了一下,看到床脚有一件疑似睡衣的东西,但这个距离光伸手是够不着的。我压了压腰间的被子,想往前坐一点,但身体传来一阵难言的不适感,我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知恒?”耳边传来陈雨青略带沙哑的声音,随即肩膀被环住了,“怎么醒了?” “我......”一开口才发现嗓子也哑的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 “等等啊,”陈雨青松开手,被子发出几声窸窣的响动,然后他端着一个方形的玻璃杯,举到我唇边,“先喝口水,是热的。” 我顺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嗓子顿时舒服了不少,有点好奇过了一晚上水竟然还是温热的:“怎么会有热水。” 陈雨青仰头把剩下的水全部喝完,放回床头柜上。又伸手把我面前的被子拢上来,盖住我的肩膀,人贴在我背上双手环着腰,才说话:“有个保温垫,怎么醒这么早。”他声音不大,几乎是靠在我耳边说的话。 我歪头往他那边贴了贴,突然觉得手机铃声也没那么重要了。不知道我这算不算色令智昏,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起来。 陈雨青轻轻晃了晃:“笑什么?” 我老实告诉他:“你听到我手机响了吗?” 陈雨青侧耳听了一下:“好像是有声音,是闹钟吗?” “不是,可能是工作电话。” “所以你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嗯,今天估计要迟到了。你不是问我笑什么吗,我觉得比起接电话我更想和你待在一起,所以我估计自己是色令智昏了。” 陈雨青笑了起来,气息随着笑声进到耳朵里,痒的我直往旁边躲。 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然后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在说话:“知恒宝宝,今天是周六呀,你怎么会迟到呢。”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的大脑出现暂时的短路,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称呼,还是因为自己记错时间。 陈雨青大概是发现了,用嘴唇轻轻在我的脖子上碰了一下:“怎么了,不能叫你宝宝吗,嗯?” 心里仿佛流过一道清泉,我突然卸了力气,懒洋洋的靠在陈雨青身上:“嗯。” 陈雨青揽着我往后一趟,倒回床上。两个人变成侧躺的姿势,然后他抽出压在下面的那只手,只用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这间房子没装地暖,别着凉了。” 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面对着陈雨青:“嗯。” 陈雨青的手又重新搂了上来:“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用指尖一点点描摹他的轮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陈雨青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笑意慢慢扩大:“昨天晚上说的不算的话,没有。” 我捏了一把手中的脸,换来了陈雨青的求饶:“哎哎,我错了。” 我松开手,又安抚的摸了摸,然后往后移,压了压他的后脑勺,伸长脖子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陈雨青,我喜欢你。” 陈雨青用他饱含笑意的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凑过来在我的唇上轻轻贴了一下:“知恒,我爱你。” 厚实的遮光窗帘把阳光挡在了窗外,只有角落里被足球顶出的一条缝隙里漏出了一缕细光,在木地板上洒下一块小小的光斑。 有细细的微尘在光斑上方飘动。 和床上并不激烈、温情脉脉的起伏形成一副和谐的画卷。 呼吸平复后,我和陈雨青并肩躺在床上,感受静静流淌的时间。 感受彼此呼吸的频率。 心跳的节奏。 良久,陈雨青才说:“其实我以为至少还要坚持个一年半载你才会答应我呢。” “为什么。” “感觉,你好像很难信任他人。” “嗯。” “所以嘛,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不是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我自己也没有那么清楚,只是跟着内心的感觉做了一次决定。就像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目,最后只能凭直觉选一个答案,而并不知道是否正确。 “你先告诉我你是为什么。” 陈雨青假装听不懂:“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电梯里拦我。” “因为你可爱。” 虽然知道这不是实话,但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想了想,觉得算了。既然决定了相信自己的感觉,也不一定非要刨根问到底。 陈雨青侧头看了我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完)
☆、番外一
陈雨青接完电话回来,往沙发上一歪,枕在我的大腿上叹气:“不想上班——”说着伸手把我手上的指尖陀螺拿走,自己转起来,“你说为什么这个东西就能减压呢?” 我想了想:“可能因为它比较简单?” “简单?” 我用手指随意的给陈雨青梳头:“嗯,转起来方便,不用费功夫,启动之后的结果也很单一,就是旋转。想停下也很容易,伸一根手指头挡一下就可以了。” 陈雨青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就像开车?” “开车?” “啊,你继续。你想,开车门、坐上去、点火、挂挡、踩油门,也是动作简单、结果单一,刹车也好踩。就是考驾照不那么容易,而且路上不确定性太高,堵车啊、追尾啊、红灯这些都能气到人。这么说来还是这个好,不用学就会。” “可能就是控制感吧。” 陈雨青睁开眼看我:“那你玩儿这个的时候会觉得放松吗?” “不知道,就是随手拿起来,自然就开始转了。” “就像你数马赛克砖?” “马赛克砖?” “就是数着背乘法表那个,你还给我发了好几张图片呢。” 我想起来了:“你怎么会记得这种事。”我自己都差点没想起来。 “怎么不记得,我看你画的那几张图还看了好半天呢。” 我想起来指尖陀螺好像就是在那天晚上收到的:“所以你是看到马赛克砖才买这个给我的?” “嗯,我从没见过谁这么用乘法表,当时就觉得,可能你是那种天生就很容易产生压力的人,我去搜了一圈感觉这个比较适合,就买了。” 我一直以为这是陈雨青心血来潮送的玩具,就像那些小零食一样,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谢谢。” “怎么谢。” 我笑起来:“你又来了。” 陈雨青也笑:“我不要吃桔子。” 两个人对着笑了一通才停下。陈雨青躺够了,坐起来斜靠在沙发上,面对着我问道:“你小时候就是这么去背乘法表的吗?”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不是:“没有吧。” “那你怎么会这么去数马赛克砖呢?” 我思考了半天,只好如实回答:“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
“哈哈哈!”陈雨青大笑,把指尖陀螺递给我,“给!” 我接过陀螺,在手里转了起来。边转边想,尝试分析自己:“可能和小时候的事有关?” “小时候?” “嗯,要说压力的话,可能就是小时候的事吧。那时候太小,什么也处理不来。” “小时候有什么事?” “我记得有一年夏天,在没在读书会我忘了。当时动画片不是每天5点半准时开始吗,我还会背他们的广告,每当那个广告开始的时候就该唱主题曲了。那天已经在放广告的时候,嗯,谢昶的妈妈,那时候我也叫她妈妈,她在厨房喊我,叫我去买酱油,我想看动画片不想去,就没同意。然后唱主题曲的时候,她拿着锅铲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把电视关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她在生气,只好关了。但看不成动画片我又不服气,就把遥控器摔在了沙发上。准备出去买的时候,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回来,指着遥控器说‘重新来’。一开始我还没听明白,她就指着遥控器不说话,我才反应过来,她觉得我摔遥控器是错的,所以要惩罚我。可能那时候逆反心理作祟,我把遥控器捡回来之后很快的按了两次电源键,又准备走。但是她还是不同意,但她没再指遥控器了,只是又说了一遍重新来,我就又来了一遍,大概开开关关了七八次。最后一次的时候我瞪着眼睛跟她对视,然后她看了我好久,转身就走了,也没说酱油还买不买。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电视,但动画片开始好久了,我很想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个地方,就是动画片的主人公。然后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视打开了。但刚打开,主角才说了一句话,就听到很重的脚步声,她也没看我,直接往电视面前走,一弯腰就把插头拔了。电视闪了一下就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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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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