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就十五分钟,闭眼,冲洗了。” 许寄稍稍坐起来,方便黎听给他冲。 黎听眼底的笑意都要满出来了,怎么那么乖。 一会,黎听拿过干净的浴巾给他擦头擦脸,睫毛被揉乱,又被人抬起下巴用手指顺了下。 黎听把湿透的长发拨到肩膀后,“好了站起来冲下水就出去吧,皮肤都皱了。” 许寄不动:“身体还没洗。” 黎听嗤笑一声,“洗了,你睡着的时候全身上下,外边里边都洗了。” 黎听原以为对方起码会僵一下脸又或者是有一瞬的不自然,没想到许寄“哦”了一声,在黎听的面前径直站起来,背过去。 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许寄等了一会,没见有水浇到身上,疑惑地侧了侧头。 黎听嘟囔道:“这么快就不害羞了嘛……热恋期就这么过了?” 是的,虽然许寄的面部表情不丰富,反应也不大,但在暧昧期、全裸或者后背对着他时,是能看出在不好意思的。 表现就是下颚会稍稍绷紧,逗得狠了,耳朵尖也会变红一点。 而现在,坦坦荡荡。 许寄硬撑着不自然,舌尖狠狠舔过后牙,正想回头说自己洗,不可描述的地方却蓦地一痛。 饶是许寄也绷不住了,差点往前一摔,“黎听!” 黎听手心贴合对方的小腹,箍住,牙齿落到了后腰上,“干嘛干嘛,咬一下而已,哥哥好凶,吓到人家了。” 许寄刚想教训人的话音梗回了喉咙里。 天气越来越冷,许寄围上了墨绿色的围巾,他每日都在查看新疆阿勒泰的情况,大家都畅快地滑了快两个月了。 可他是放假了,但临近过年,黎听工作室的生意越发火爆。 在许寄独自一人在家呆了三天、滑雪滑了四天后,他跟着黎听去了工作室,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老板男朋友是在挨训吗?”一个女生说。 “好像是诶……感觉老板生气了。”另一个女生道。 许寄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他的胃罕见地痛了起来。 自从黎听住进来、包了他的一日三餐后,他就没有再胃痛过,一次都没有。 黎听抱着臂,“你老实讲,这一个星期,你怎么吃饭的。” 许寄表面看着不动如风:“就,没吃早餐。” “没吃早餐?”黎听皱眉,“那我做的早餐呢?” 许寄:“……下午两点吃。” 黎听“哈”了一声,“早餐成午餐,可以。” 许寄无法辩解,之所以胃痛可能就是一个星期没吃,然后今天早上吃多了。 他看了几眼黎听,然后无言地牵住后者的指尖。 外边顿时响起一阵女生们此起彼伏的歌声。黎听工作室在几个平台上火了起来,之前的噱头是长发美人,现在的噱头是长发美人和他的超级酷哥男友。 “别生气了,”许寄道,“以后会起来吃的。” 黎听被对方这动作弄得稍微消气了点:“我现在不开心,哥哥哄也没用。” 许寄捏了捏对方的指节,商量道:“我保证。” 黎听看向他:“以后就算你不起床我也会把你闹起床的,你不准凶我。” 许寄笑了下:“嗯。” 黎听反握住许寄的手:“你和他们什么时候去滑雪?” 许寄道:“纪驰在忙公司的事,今年可能不去了。你新年的时候得放假吧?等你一起。” 黎听坐到他旁边,“许寄,你别生气,我可能去不了。” 许寄:“怎么了?” “我接了个单子,”黎听说,“二月头就去。” 黎听的名字在英文大学做出那海啸碎玻璃后就开始有点了名气,外加J城展馆的完美完工,更是比往常火了点。 黎听道:“如果是平常的单子我就推了,但那是在B城的一个地标商场里边,所以我想去。” 许寄听完,见黎听的表情有点忐忑。 很神奇,明明许寄最讨厌别人为他放弃,可这一刻,他竟有点想黎听别去工作了,时刻呆在自己身边就好,反正他又不是养不起。 但也只是想想,许寄希望黎听能闯出一片天地,他站在台下,看台上的黎听笑着展示自己的作品,玻璃在光照下亮得像繁星。 他无奈地笑了下:“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 黎听的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中,十指相扣:“你不会生气,但一点小情绪在所难免。” 许寄“啧”了一声,真的是被猜得透透彻彻,他拿起两人紧扣的手,亲了下黎听的手背,道:“那我跟着你一起出差好了,B城也有天然的滑雪场。”
第70章 “复婚。”(完) 许寄是在出差的前三天才看到那一个玻璃滑板。 那天他被黎听喊起来吃早餐,想着在家也是无聊,便跟着去工作室,他轻车熟路地戴上围裙,有条不紊地带客人入座。 自从许寄过来帮忙后,来店里的男生就多了起来,放眼望去,竟和女生的人数持平。 虽然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只远观不亵玩,但自己的男朋友抛头露面、日日被窥探美貌仍然让黎听非常不爽。 心里一边想让许寄别来了一边又想白天两人呆在一起,在这种多重矛盾的心理下,苦得自然是晚上的许寄。 “操,”许寄咬牙承受着,长腿一跨想抢夺主导位却被摁住了腰,“疯子……” 黎听的长发不停扫过许寄的胸口,“今天有个穿蓝色衣服的男生,一直在看你。” 许寄终于抽出空,一脚踩住对方的锁骨,也不顾酷哥云淡风轻的形象与面子了,喘气道:“神、神经病,关我屁事!” 回想起昨天,许寄就累,趁没人看见,快速撑了一下腰。他脱下围裙,挂在衣架上,在一堆男生女生的目送下同黎听并肩离开。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黎听打开副驾驶的门,放下一个坐垫后让开了位置。 许寄冷笑一声,两指捏起坐垫的角角扔去后座。 黎听无法,只能开得再慢些、平稳些,不然痛着了男朋友,晚上他又要被掐着脖子灌喝的了。 一切都同往常一样,两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停好车,许寄一般会走在前,然后摁下密码锁。 远处一架飞机低空飞过,落日的余晖还未消散,斜斜打在木质的门口上,扭开门的那一瞬间,许寄只觉得眼睛被夺目的光刺了一下,他反射性地闭了闭眼,复再睁开。 无论是汉景还是濒海,家里的构造都是一进门距离两米的地方有一堵墙,上边被许寄挂着用烂了用旧了的滑板,而现在,这些滑板的一旁,挂着那一个他曾见过的玻璃滑板,周遭还围着雪镜、手套、头盔、雪鞋和固定器,全是玻璃做的。 完成品比许寄想象中的要惊艳得多,大小同真实的滑板一模一样,整体呈粉紫渐变,每变换一个角度呈现的颜色都不同。 许寄走近,发现板面上还有凸起来的浮雕玻璃花,盘亘在上下两侧,他伸手摸了摸,认出来了。 是洋桔梗,当时黎听第一次开展,他抱着去的花。 他也还清楚记得,黎听当时说他像是来求婚的。 鼻腔涌上一点奇异的情绪,许寄眨了下眼睛,他很感动,久久立在礼物前,姿势没变过。 黎听用自己最爱的玻璃做出自己爱人喜欢的东西,而这些玻璃的存在,每一个都装着要溢出来的心意,叫嚣着:他真的很喜欢你。 许寄忍不住笑起来,谁能想到当时两个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人现在谈起了恋爱,他转过身,道:“谢谢,颜色好梦幻好少……” 话音猛地顿住,房子重新变得安静。 许寄一动不动,瞳孔倒映着黎听缓慢单膝跪下的身影。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打在木质地板上,再重叠。 黎听长发束起,脸上笑意及眼,他手里拿着个红色丝绒小盒子,里面理所当然地躺着戒指,只是,有两对,有四个。 一对是婚戒,一对是用玻璃做的戒指。 “许寄,”黎听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我现在28岁了,要认真算的话,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小时候经常哭,躲在房间哭,躲在学校的厕所哭,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无论什么都很倒霉……但现在我要收回这句话。” 他长成这个样子,很幸运。遭受各种暴力导致他养成收敛的性子,很幸运。黎家破产,很幸运。许父许母要给许寄挑选结婚对象,很幸运。 因为这样,他才和许寄搭上了关系。不然按照他的家世、社会圈层,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许寄这种天之骄子。 原来他的幸运,都在后边,那么前边遭受的苦难与不公平,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许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却只能“嗯”一声。 黎听继续道:“我有很多坏毛病,脾气上来了也会冲动。但那是气头上说的气话,冷静过后,你和我说,我会改的。” 许寄又低低地:“嗯。” “我想,初恋即永远。”黎听仰着头,认真道,“许寄,你能j……娶我吗?” 许寄没有立刻伸手,他道:“你想好了吗?” “……什么?” 许寄说:“因为这是我第二次结婚了,再离婚会闹得很不好看,对公司不好,所以这次结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了,你闹的话我就买个铁链锁住你关起来,关一辈子。所以你要不要再和我相处一段时间,看我是不是你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黎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啧”了一声,“前半句还是很刺激的,后半句就不用了。” 许寄勾起唇角,没再犹豫,先拿过玻璃的戴在自己左手上,再拿过婚戒戴在右手上,“起来,我要为我的伴侣戴戒指了。” 伴侣。 我的伴侣。 黎听站起来,喉结滑动了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让许寄给自己佩戴。 戒圈从指尖滑到指根,严丝合缝。 最终,四只戒指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 黎听看了几眼自己的手,念:“现在这一对新人要亲吻对方了。” 许寄笑着直接扯过黎听的领子,侧头亲了上去。 直到门外有个小孩大声叫道:“妈妈这里有两个哥哥在羞羞!”两人才分开,抱着带坏小孩子的念头把忘关的门关上。 可门一关上,他们又抵在门口亲了起来,许寄趁分开的空隙,道:“怎么那么突然?” “才不突然,我准备了好久了,”黎听抱着人,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告白被抢走我本来就不开心了,要是求婚也被你抢去我会闹的。” 的确,许寄笑,他半个月前就去订做了戒指,准备出差回来就求婚。 黎听细密的吻落在对方的鼻梁上,低声道:“因为过几天就要出差了,我想以另一个身份和你出游,那种心情会很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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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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