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俊勃然大怒,对着司徒爵狠狠踹了一脚,那一脚正踹在胸口,司徒爵猛的喷了一口血,吓得晨阳大叫。 “你怎么样了?疼不疼?”晨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兮儿?你倒是叫得亲热啊,光天化日的,深怕旁人不知道你们做了那等丑事是不是?”司徒俊嘲笑着,可脸上的神情又难掩哀伤。 司徒爵是最像他的儿子,是他的骄傲,指望着他延续司徒家的风采,可不想到了皇城就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司徒俊一生骄傲,到老竟然因为司徒爵跟晨阳暗度陈仓而丢脸,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司徒爵也不甘示弱,擦了嘴角的血,蹙着眉,又挺直了腰板,“父亲,我做的出就不怕人笑话,我叫他兮儿怎么了?他本就已经是我的人,我拿他当妻子,我们已经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这一生一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要他一个”,司徒爵看了晨阳一眼,那眼神无比坚定,“你以为我不这样,司徒家就不会遭人猜忌?你以为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司徒家就能顺风顺水?父亲,这天早就变了,已经变了。” “住口!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若你母亲泉下有知,也定不会同意你这样胡作非为。”司徒俊气急了,夺过被大儿子抢走的红缨枪对着司徒爵就刺过去。 司徒爵不闪不躲,闭着眼睛等着那一下,却不料那疼痛不曾来临,只听得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晨阳倒在了他怀里。 “顾兮,兮儿!你怎么样了?”司徒爵摸到了脊背上的滚烫。 晨阳冲着他微微一笑,“我没事,你护着我,我也得护着你啊……”说着就昏死了过去。 司徒俊原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再如何这是故人之子,他父亲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司徒俊再恼,也不可能会想要伤害他。 眼见着晨阳昏死在司徒爵怀里,大家都慌了神,司徒爵什么都顾不得了,慌忙起身抱着晨阳就往屋里跑,大声嚷嚷着找御医。 满院子的人都乱了,司徒俊愣怔着,手里的红缨枪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 他知道,他的儿子这次是铁了心回不了头了,他差人好生伺候着,独自坐在院子里良久,眼神不聚焦的看着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司徒爵这个强硬的男人,从小到大被他父亲打成啥样都不曾掉一滴泪,此刻看着趴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的晨阳竟然哭了。 待处理好伤口,服了药,司徒爵蹲在床边抚摸着他的脸,心疼不已。 “很疼对不对?” 晨阳摇摇头,咧着嘴笑,那笑里分明带着痛苦,“不疼,为了你,一点也不疼。” 晨阳心想,不论是此时的顾兮,还是后来的晨阳,都是司徒爵在护着自己,能够为他挡在身前,那是何等的不容易。 怎么会不疼呢?司徒爵一直细心呵护的人啊,冷不得,热不得,一哭鼻子就心软,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人啊。 司徒爵陪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睡着了才离开。 待司徒爵出来,天黑了,司徒俊仍旧坐在院子里,看着司徒爵出来,父子俩对视了一会儿,司徒俊发出一声叹息,好像就这一会儿功夫,这人身上的精气神就少了几分。 扑通一声,司徒爵跪在司徒俊脚边,哽咽着喊了一声“父亲。” 司徒俊看着从前的半大点儿小儿子,如今个头比自己还高了一截儿,那股子倔强,真真是随了自己。 他抚摸着司徒爵的头,半晌才说出话来,那声音极其暗哑,“你当真想好了?” “想好了,儿子此生绝不负他,求父亲成全。”司徒爵砰的一声磕在了石板上。 这一磕仿佛磕在了司徒俊的心坎儿上,“我若是不成全你,你难道就能回心转意?” “不能。”司徒爵铿锵有力的回答。 司徒俊笑了一下,说:“那不就是了,我成全与否,有何不同?”司徒俊慢慢站了起来,起身离开,背对着司徒爵,渐行渐远,口中念着,“变天了,真的是变了。” 他感慨这次回来的所见所闻,皇城里诡异的气氛,也感慨自己的小儿子长成了个有主义的男人,还心疼他小小年纪失去母亲又远来京都做质子,想来这么多年身边就一个体己的顾兮做半,还想到刚才顾兮为司徒爵挡下的那一枪,这辈子,能够有一人这样舍命,相伴终老,总该还是好的吧! “父亲……”司徒爵看着司徒俊的背影,甚觉苍凉。 司徒俊顿住,缓缓转过身来,冲着司徒爵笑了笑,摆摆手,“去吧!好好过日子。” 这一别,不知又要何年才能相见,司徒爵对着司徒俊离开的方向拜了一拜,却不曾想,这一拜,却是彻底的拜别了。 作者有话说: 故事已经慢慢接近尾声了,再有几章前尘往事就要结束了,这个部分如果细细写的话还有很多,但是我不想再扩展了,喜欢古言的可以去看隔壁的文,如果以后再开坑,可能会写ABO,也可能会是现实向。
第134章 前尘往事8 边塞噩耗传来时,所有人都没想到那泰山一样的司徒俊会轰然倒下,而一起战死的,还有司徒爵的大哥。 一代战神就此陨落,司徒家还剩下两个儿子,一个在边塞咬牙硬撑,一个在京都当质子。 后来司徒爵才知道,父亲来京都时旧疾复发,只是硬撑着罢了。 他想走,继承父亲的遗志,完成自己的雄心壮志,可是脚上的镣铐却在提醒他,他是一只困兽。 收到消息的时候,父兄已经埋入黄土,他对着父亲走时的方向叩拜,从天亮跪到天黑,晨阳在一旁陪着他跪。 冬日,一场大雪,死了好多人,都说是在为着那死去的英雄殉葬了。 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却没有谁说到司徒爵的心坎上,他恨,没有在父亲的时候陪在身边。 冬雪消融后,司徒家的家眷们都回到了京都,两个哥哥的孩子,还有那才会蹒跚学步的妹妹。 他们为什么会来?来替代司徒爵当人质吧,因为,他终于要从牢笼里走了,去边塞,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战功赫赫的司徒家一脉,已经沦落到此等地步了吗? 司徒爵心里好恨呐,父亲跟大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间死了呢? 司徒家三代为了骊国战死的男儿还少吗?为什么要扣下自己的至亲血脉! 临走前,太子雍临行至城门送别。 司徒爵说会为他,为骊国死守着不让寸土,雍临说待他朝自己登上那位置,定会为他跟晨阳赐婚。 司徒爵跟晨阳便惦记着那一天,即便此刻皇帝尚在,肖想此事是大逆不道。 武侯府因为那一众家眷的到来,终于热闹了,可惜司徒爵跟晨阳又要走了。 第一次上战场,司徒爵22岁,比他预想的那一天,迟来了八年,可终究还是来了。 斩下敌军主帅的首级,烧掉敌军的旗帜,以寡敌众,将失去的疆土一寸寸收回。 司徒爵第三次获得全盛时,他失去了第二个兄弟,至此,司徒家只剩下他一个成年男子,而他,也渐渐成为了骊国的新一代战神,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武侯司徒爵。 边塞的风真大啊,可那天地也真的是宽广,司徒爵终于能够带着晨阳纵马驰骋了。 有战事时,司徒爵在前方杀敌,晨阳在后方救治伤员,最让晨阳难过的,就是司徒爵身上又添了新伤。 夜里大帐点了许多蜡烛,将司徒爵身上的伤照得清清楚楚。 晨阳一边给他包扎上药,一边哽咽。 温柔的指腹抚摸过身上的一道道伤疤,一边轻轻摩挲,一边细细数来。 “这道是你第一次上战场时被弓弩射伤的,这一处是第二次被偷袭时被刀砍伤的”,抚摸到他的腰腹,“这里,是被弓箭射伤的,当时距离要害约莫一指,我差点就没法把你救回来了”,晨阳攀着司徒爵的脖颈流着泪,“还有好多,好多,刀伤,剑伤,我都数不过来了,你每一次出征我都好害怕,要到哪一日咱们才能找一处静谧的地方,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啊!” 司徒爵轻抚着他的脊背,笑了笑,“兮儿,你跟了一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马革裹尸的人,你可曾后悔?” “不悔,永远都不会后悔”,晨阳紧紧的抱着他,“你在一日,我就活一日,你若是,若是不在了,我就去寻你便是了,到了那奈何桥,我不喝孟婆汤,三生三世,生生世世我都不喝,你也别喝,好不好?” “好,我们都不喝,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司徒爵抱着他的顾兮坐在篝火旁,账外又是一夜风雪。 没有婚礼,但是军中谁都知道晨阳是司徒爵最重要的人,一个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个是医术超群的军医,你守江山,而我守你。 一年又一年,司徒爵身上的伤好了又有,边塞的雪化了又下,皇城里的那个老皇帝也渐渐泡在了汤药里,一众皇子们为了皇位已经摩拳擦掌,暗自较量了不知多少回。 武侯府被划为了太子党,能够与太子一争的则是皇帝的宠妃所生的三皇子,经过春猎之后与太子走近了的五皇子雍熙却是这场暗自较量里看不见的那只手。 权谋的旋涡里,不论愿不愿意,都到了必须站队的时候,审时度势,左右逢源的人总能活到最后。 皇后病逝,昭示着司徒爵在皇城里除了太子再无依靠,皇帝想要收回兵权,可是他也清楚自己命不久矣。 两个皇子的争斗已经渐渐摆到了明面上,太子几次触怒龙颜,有风声说皇帝会改立新储,背后煽风点火的雍熙却在下着最大的一盘棋。 皇帝病危,说是已经不能说话了,诏书到底在哪里?大家都在等那最后一击。 八百里加急,雍熙手持密信到了边塞,满身伤痕,到了大帐好像去了半条命,“快,快调兵去京都,三皇子要弑君,陛下已经危在旦夕,太子被困在宫中,现在只有侯爷可以救陛下跟太子了。” 血书,太子的印鉴盖在上面,那字迹也是太子的,司徒爵立即帅军直捣皇城。 可他们刚到皇城,原本已经休战了的敌国却突然间杀了出来,地处要塞的烈焰口因为缺了主帅伤亡惨重,司徒爵顾头顾不了尾,想着解决了三皇子再杀回去,却不料他认为的三皇子弑君却变成了武侯司徒爵率军攻打皇城,跟太子合谋逼宫。
三皇子被雍熙设计杀害,却栽赃到了太子头上,一场兄弟相残,太子逼宫的戏码震惊四座。 直到他出现在御前,他跟太子才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太子弑君被废,武侯跟太子合谋被灭满门,还得诛九族。 五皇子雍熙跟敌国谈判平定战事,收获民心,太子一党大势已去,皇帝突然驾崩,被落了天牢的太子自缢,晨阳跟着司徒爵一起下了狱。 昏暗的牢房内,司徒爵紧紧拥着晨阳,他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兮儿,对不起,害你跟着我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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