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
晏舒寒不说话了，只是肢体上却是稍显僵硬，alpha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退让似地开了口:“下来吃饭吧，一起。”说着转身走。
“……啊？”
晏舒寒转头过来:“嗯？”
“……喔。”
苏沫更懵了一些，不懂为什么晏舒寒会说一起，难道他也没吃饭？
晏舒寒确实没吃饭，人捏着一沓文件上了军事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晏府后山停机坪。
下到餐厅，饭菜摆好了，晏舒寒入了座，拿起筷子就开吃。
十来分钟后放下筷子扯了餐巾纸擦嘴，便说他上楼办公去了。
苏沫诧异于晏舒寒居然和他报备去向，但也没太过显现于色，乖巧笑着应了声嗯。
只是人一走，苏沫心里就愈发觉得怪了。
略作思索后停了筷子，苏沫起身，跟着前来收拾餐具的佣人进了厨房。
.
橘黄的霞光透过厚重云层，在变天之际带来一丝明亮的慰藉。
晏舒寒瞥了眼挂钟，居然就下午五点了。关掉电脑正要起身，手机振动起来。
瞥了眼显示屏，晏舒寒神色微敛，接起:“直说。”
“来趟PAT，‘红蟒’在国内有动静了。”
对面文铭渊一点儿也不客气:
“这回法医都看吐了两个，做好心理准备，叫上书景许维他们几个一起吧，之后也好联合执行任务，省得再被恶心一次。”
“知道了。”晏舒寒道，“马上过来。”
“行。”文铭渊说着挂了电话。
晏舒寒起身推门出来，正要往前走。
定在门框处。
“先生？……”
苏沫却是没想到怎么这样巧，他才准备敲门，里面这位就把门打开了。
不过，人看起来似乎很急。
苏沫忙将东西背到身后去，站到了一边。
晏舒寒却不动了:“拿着什么？”
“没……”
晏舒寒轻轻叹了一气，似乎很有些无奈，朝他伸出手来:“我看看。”
苏沫有点别扭，但还是将手里的东西交到了人手上——是一个包装好的三角蛋糕盒。
浅蓝色，还印着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卡通形象，很可爱。
放在alpha宽大有力痕茧交错的手掌上，对比之下显得颇有些滑稽。
“蛋糕？”
晏舒寒朝他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晏舒寒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嗯。”
苏沫点点头，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扑扇，白皙的脸颊透点粉，看起来乖巧温顺得要命。
若非时间紧迫，晏舒寒都想将此刻破天荒生出的逗人心思付诸于实践，但最后还是压住了那些奇怪的想法，淡然开了口。
“我晚上回来吃，先放冰箱去吧。”
“……喔。”
微有些失落。
一只大手就探了过来，alpha的手指修长温热，粗糙而极具安全感，轻轻抚摸过头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他的耳根。
被触碰到的地方一下子就烧起来。
“晚上按时用晚餐，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不要等，早点休息。”
alpha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似情人喃喃。
苏沫整个定住，觉得像做了一场美梦。
回过神来时，蛋糕已在自己手上，连什么时候从晏舒寒手里接过来的也不知道。
而alpha，已没了影子。
只是，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耳根，温热的，羞赧的，在初秋微凉的日子里，还格外的烫。
第008章 有夫之夫，当然要避嫌啦
刷着FDM涂漆的军用飞机降落在PAT总部阿尔法海湾时已将近夜晚八点。
蔚蓝的天幕缀着几颗忽闪的星，风拂过脸时有些干燥。
行政楼三楼会议室，智能电子大门识别虹膜成功，晏舒寒领着一众下属进去。
主副座上两个高大alpha起身朝来人示意，简单寒暄后直奔正题。
身穿迷彩军装，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高大alpha操纵着电子大屏，投影出此次事件现场照片。
“发生在燕市市郊，最近那地方在建什么体育馆，是一个建筑工人报的案。”
屏幕上，死者衣不蔽体，皮肤多处已腐烂，面部受损不可辨别，身上肉眼可见六七处弹孔，狰狞可怖。
最诡异的是此人手脚皆被截去。
只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男性alpha。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FDM突击组组长许维看不下去了。
“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文铭渊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做心理准备，接下来……”
话音未落，文铭渊摁下手中的遥控笔，屏幕上飞出一张更为诡异的照片。
这下付紫藤也看不下去了，但还算淡定，看着屏幕上死者背后大窟窿里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问道:“这是……他的手脚？”
文铭渊微笑:“没错，确切来说，这是他的，背。”
“我、去。”许维险些爆出更粗的粗口。
白书景即刻往窗外望去，试图看看天空洗洗被恐吓到的眼睛，旁边，晏舒寒缓慢移开盯向屏幕的视线。
冷不丁地开了口:“断手足，掏心肺，拿人当活靶打，这确实是‘红蟒’喜欢干的事。”
“不过，可有找到别的资料佐证？”
“有的，联系国际维和后接到北美分盟传来的电子信函，里边有类似的案件，并有附件确切指出这其实是红蟒组织内有明文定义的一种刑法，应用于对背叛者的惩戒。”主座上，PAT现任最高执行长官文虎回道。
洗干净眼睛的白书景回过头，听闻这声，嘴角一扯:“惩戒？手足……兄弟？”
“大约是这个意思。”
年长alpha点了点头。
“进行排查了么？” 晏舒寒问。
“燕市几大机场，铁路站点，已让警署那边派便衣去了。”文虎说，“燕市地域特殊，动静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暂时没有干预。”
“嗯。”
应下这声，晏舒寒心中已有了些数。
这些年各地天灾人祸不断，民心浮动，各阶层矛盾渐显，“红蟒”作为北美最大的军火贩卖组织，之所以多番挑衅到国内，少不了某些所谓的上流人士在背后撑腰。
看来此次恶劣事件，多半和燕市的几家脱不了干系。
但能招惹到这个份上的，家业必得够大。而大一点的……
排除文家自身，只剩下主营娱乐的顾家和科技巨头迟家。
顾家，钱是赚了挺多，但权却是没有的。而迟家……
六年前，他那同父异母的纨绔弟弟晏星瀚死于“红蟒”组织的恐怖袭击时，和他待在一块的迟家少爷迟励却毫发无损。
甚至多年来仍旧是迟家独苗，还平平安安长到现在。
晏舒寒眉峰微敛，心下沉了沉。
“大概就是这些，希望FDM能够协作调查。”文虎起身，“毕竟……”
“自然是要的。”
晏舒寒回过神，应道。
家国一体，万众一心，一方不安宁，另一方又怎能独善其身。
何况，从“红蟒”分裂出去的“蝰蛇”便是这些年为东南亚地头蛇“箭毒蛙”提供违禁药的主儿。
脑海里浮现出大婚那日下午的场景，恍惚间似乎嗅到了蔷薇花香。
“刚才你们没来时我和文长官商议了一下，打算从这里……”
文铭渊的声音响起，alpha调出一张军事地图，细细讲起计划来。
晏舒寒回神，盯着地图上阳城的交通网。六年前，阳城恐怖袭击事件，晏星瀚之死，便是红蟒的老首领路斯一手谋划。
六年后，命运的齿轮又要开始运作了么。
文铭渊的话音彻底消散时，分针已转了个轮回。抬头瞅了眼时间，九点整。
“大概就是这些了，合作愉快？”
晏舒寒嗯了一声。
文铭渊笑了下，看向文虎，得到示意，道:“那成，那现在先去吃个晚饭？诚邀各位感受一下咱太平联盟新建食堂的美味。”
许维等人眼角抽抽，不禁想起刚才屏幕上的画面，一时间:“……”堪称有苦不能言。
晏舒寒见怪不怪，只是去食堂的途中，高大alpha伸手过来要搭肩膀时，男人不动声色地往一边跨了半步，躲开了。
文铭渊:“？”
“不是，你这是嫌弃我？”文铭渊生得随母亲，文家三小姐国色天香，文铭渊也“出落”得极俊美，要不是身高上出了错，看起来就是一个妥妥的omega。
但晏舒寒却是对自家表哥心里门儿清的，用最美的皮肉，开最狠的枪。
于是某alpha目光不变，看着路，语气冷冷清清:“没有。”
付紫藤、许维、白书景，还有一路上没开过一句口的alpha郑风，闻言纷纷往那头望去，这时，好死不死传来几声狗叫。
也许是确实饿了，衬着乌漆墨黑的夜幕，怪可怜的。
众人不禁想起一个名词——单身狗。
出了庄严的环境，FDM不同于PAT的自由天性就显露出来，付紫藤先一个笑出来:“不能怪我们老大，文队，我们老大现在可是有小o的alpha了，有夫之夫，当然要避嫌啦，是吧老大？”
晏舒寒顿了顿，没摇头，没点头，黑夜里，路灯下，嘴角向上扬了扬。
“我去。”许维八卦之心燃烧起来，一把扒拉开旁边的白书景，华丽丽地脱离单身贵族队伍，奔到晏舒寒旁边，“老大！你啥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晏舒寒心中微顿住。
什么时候？
八月初七，黄历上写宜嫁娶。
晏裘峰说是好日子。
可那天……他没有去接亲。
“哎呀！那天本来要告诉你的，结果你不是带着一帮班长在训练嘛，就没打搅你。”
付紫藤伸手拍了拍许维的肩膀，一拉将人拉回队伍，语气凉凉:“人家俊男帅哥，你凑什么热闹。”
许维:“？？？”
打归打，闹归闹，请勿把人身攻击当玩笑。
走在最边上，一直没说话，长相颇有几分邪气的寸头alpha郑风，突然笑出声。
轻轻一声，在黑夜里很快随风散去。
“连你也笑我，”许维愤愤，“得，我合该闭嘴。”
“别。”郑风收敛道:“我是在笑前边……”
前边？
“铛铛铛！”文铭渊向前蹦出两米远，做出礼宾人员的手势，示意众人看门帘上那几朵装饰用的大红花，“太平联盟第五食堂欢迎您的到来，八大菜系应有尽有，强烈推荐夫妻肺片！”
“不吃辣的，进门左转粤菜馆，白切鸡你值得拥有。”
晏舒寒回神过来眉梢一挑:“现在这么丰富了？”
“嘿嘿。”文铭渊先一步踏进大门，转头笑道，“这不，正所谓你一走，母校必升级嘛。”
.
升级是升级了，但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众人坐一块儿开吃，晏舒寒掏出手机给王成敲字儿，问苏沫吃饭没。
老管家打字打不利索，发过来一条语音，还挺长，快半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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