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何以忘放松自己的手,身体的重力慢慢地将他拉下。 手上有雨水,刘紫笙的手滑,抓不稳,眼看着他就要慢慢下落。 她咬紧牙关,焦急地看着那辆黑色车上桥,向这边飞驰而来。 “我没骗你。”刘紫笙的眼睛被雨水沾湿,格外明亮,向萧未秋来的方向扬起下巴。 萧未秋把车停在人行道旁边,把路边的积水溅起,从车中冲出来,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下车钻进横风横雨中,向桥边的人行道奔去。 “萧未寒来了,你快看!”刘紫笙看了看萧未秋,又转头对着何以忘大喊。 何以忘在疾风中清楚地看见了忽然闯进视线中熟悉的面容,沉重的眼帘被惊讶缓缓撑开。 “把手给我!”萧未秋会意,伸出手,在呼啸的风雨中大呼,“是我啊,小寒,你不相信我吗?” 何以忘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双瞳猛烈地震动。 被紧紧抓着的手即将脱落,何以忘被风雨蒙蔽的双眼却还在痴痴地凝视着萧未秋。 似乎周围纷飞的雨滴也跟着停滞定格在了空中。 真的是他,活生生的萧未寒,站在桥上,低头向自己伸出手。 眸子里忽然亮起了一丝火光,在两手即将脱落的前刻,何以忘咬紧牙关,伸出另外一只手,使尽浑身力气,拼命地抓住了萧未秋。 这几天没吃东西,忽然使劲儿,何以忘眼前骤然昏花。 萧未秋已经抓住了他递上来的手,和刘紫笙一起把他拉上来。 瘫软了身子的何以忘倒坐在地上,天旋地转,眩晕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掉下了大桥,紧紧地攥着萧未秋的手。 何以忘是双胞胎哥哥萧未寒的未婚Omega,可是没人知道,萧未秋已经偷偷思爱慕何以忘很多年了。 萧未寒去世之后,萧未秋便委托刘紫笙偷偷地监视他,找一个恰当的机会,进入何以忘的生活中。 刘紫笙是个女性Alpha,比萧未秋年长几岁,两人算是旧相识。她曾经是个缉毒的刑警,在一次剿灭毒枭的任务中当过卧底。 和伴侣结了婚后,她放弃了这种高危职业,辞了职在家附近开了个咖啡馆。 萧未秋在刘父治尿毒症的时候曾经提供过帮助,作为回报,刘紫笙答应他监视何以忘。 潜伏在何以忘身边且不被发现,以她的能力绰绰有余。 这么多年来都是躲在暗处觊觎,意外发生让何以忘落魄至此,萧未秋固然心痛,但是,他也意识到,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最难抗拒援助之手。 从刘紫笙的汇报得知,半年之前,萧未寒去世之后,何以忘就去做了腺体标记去除手术,所以注射的乙型抑制剂有别于其他的Omega抑制剂。
而正是乙型抑制剂,与兴奋剂的主要成分发生反应,就会导致Omega突然发情。 常年注射乙型抑制剂的何以忘,腺体内有一定的残留成分,与兴奋剂一作用,便就导致他发情。 何以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原理?冒着发情的危险注射兴奋剂去夺得冠军,这做法未免太愚蠢了吧? 在去正面与何以忘见面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请律师来拟好婚前合同,准备一千万美金。 若不迈出这一步,他会后悔一辈子。 如果何以忘签下合同,与自己结婚,那这一千万美元的罚款,萧未秋就会毫不犹豫地帮他上交,并且对陷入僵局的何氏提资金帮助。 可是这几天,刘紫笙向他汇报的情况都是一样的:何以忘没有出家门,屋里的灯一直暗着。 而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萧未秋却忽然被告知,屋里的灯亮了,按了门铃之后,没有人回应,看见何以忘门前的鞋架上放着他平时穿的拖鞋,才判断他出去了。 这么大的雨,出去不安全。 而且为什么要出去,萧未秋想了想,或许是必须要的东西用完了。 于是他叫秘书买了一箱抑制剂,还有些生活必需品,以及几件合他身材的衣服,几箱蔬果鲜肉。 听到刘紫笙说他要做傻事,萧未秋急得连闯了几个红灯。就算是萧风破产,萧未秋未必会这么着急。 还好,还是把他抓住,楼在了怀里。 何以忘紧紧抓着他的手心,根本不肯放松。 最可怕的感觉,黑暗中有了一点亮火,却又因为无力挣扎而坠落,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希望越来越远。 他怎么敢放手。 萧未秋的手被他攥得生疼,他蹲下来,搂着产生眩晕的何以忘。 刘紫笙拨开贴在额头湿透的栗色卷发,戴上雨衣的帽子,赶忙捡起地上的伞,静静地撑着为两人挡雨。 胸膛的温度让何以忘回过了神,粘上了水珠的睫毛颤抖着缓缓掀起,像刚刚溺水醒来的人一般喘着气。 萧未秋想要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现在安全了,你松一下手,好吗?” 何以忘泪光滚动的双眼抬起,看着他的脸庞,十分不情愿地把冰冷颤抖的手松懈。 二话不说,萧未秋把大衣脱下,裹紧何以忘,将他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进车的后座。 刘紫笙与萧未秋对视一眼,点点头,马上明白萧未秋要和他单独说话,便不做打扰,收起雨伞,转身离去。 安顿好何以忘,他把车门关上,绕到驾驶位上车。 何以忘凝视着他的后侧脸,看着眼前的人打开车内的暖气,头发都湿透了,雨水还没来得及渗透进衣服里,一颗颗水珠趴在肩膀上。 他再转过来看自己的时候,何以忘确信前人就是萧未寒。 萧未寒并没有死,没有什么能够比这个佳音更能让何以忘灰霾一片的心中充满希望。 暖气渐渐充盈车厢内,烘热了如茉香一般的信息素,发情期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拽着他的衣领,深深一吻。 捧着他的脸庞,何以忘细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萧未秋被打湿的刘海耷拉在鬓边,留下葳蕤的阴影,稍带着野性的吊梢眉中锁着柔情,眼睛深邃而有神。 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萧未寒脸上没有痣! 何以忘盯着那颗小小的黑痣,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不是萧未寒。 怔怔地看着那颗痣良久,他嘴唇微微颤抖,“你、你不是萧未寒……”
第3章 邀请你 萧未秋淡淡一笑,“是啊,你又认错人了,我不是萧未寒。” 眼神飘忽的何以忘放开他,缓了会儿神,眸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灰飞烟灭。 何以忘扯起嘴角,苦涩凝固了僵硬的笑容,擦干了脸上的雨水,车内灯光葳蕤,那双无助的眼睛依旧湿润。 几年前,初识萧未秋时,何以忘把他误以为是萧未寒。 他听萧未寒说,双胞胎兄弟俩父母离异,哥哥萧未寒跟着母亲生活,而弟弟萧未秋,则跟着父亲生活。 那年萧未寒生日,请了弟弟和父亲一起,原来是一家人,分开久了,想聚聚。 何以忘第一次见到世界上有那么像的两个人。 那天,何以忘先到了饭店,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萧未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他嬉皮笑脸地从后面搂着萧未寒 ,“哪来的小哥哥坐在这里,寂寞空虚冷呢?” 谁知眼前的少年茫然地转头,愣了愣,一句话也没说,不过须臾间他便把目瞪口呆的神情收回,“大哥哥,你就是何以忘吧?你看,我这里有颗痣,我哥是没有的。” 他指着眼角的小痣,笑容沾染了外头的阳光。 何以忘马上放开手,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你哥哥萧未寒,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未秋。” 与恋人只差一个字的少年,这些年来有什么样的际遇,何以忘一点也不知晓,只知道,他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而这次竟然又将他错认成萧未寒。 萧未秋默默地摁了锁车门的按钮,防止何以忘下车。 “你要是跳下去一了百了,罚款谁替你还?不还是你家人负担吗?” 何以忘沉默了,发白的嘴唇微颤,眼眶内的光抖动着绝望。 翩鸿即将破产,舅舅已经身负重债,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就真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懦夫。 他扶着额头,把湿发掠到后面,脸埋在了双肘间,轻轻按揉着肿得生疼的腺体,暂缓痛苦。 放在车地面上有一箱未拆封的抑制剂,他仔细打量这箱子。 萧未秋背对着他,却好像看得见他的一举一动,“抑制剂是给你的,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不用。” 箱口有镭射质地的官方水印,亮晶晶的圆圈中间写着个“乙”字,何以忘看到这水印,才稍稍放心。 萧未秋打了伞下车,打开后座门,坐在了何以忘身边。 他看了眼往外移了移身体的何以忘,又从前座取了一条毛巾,替他擦了擦湿透的头发,笑着说,“Omega的发情期不是Alpha趁人之危的借口,你放心吧,我不会随你怎么样。” 躁动的雨水打在车顶,填补了车内的沉默,雨水在车窗上结成水帘,一层一层地下落。 清香的茉莉花味更加浓郁,把整个车厢都填满。 为他注射抑制剂时,作为生理机体正常的Alpha,Omega的腺体毫无遮挡暴露在眼前,无疑是一种诱惑。 胀鼓鼓的,红扑扑的,如烂熟的桃,一看就很甜美,忍不住想要咬下。 萧未秋呼吸有点急促,努力克制住刻进DNA里的冲动。 “以前,萧未寒是不是也像这样给你打抑制剂的?”萧未秋边问道,把针扎进腺体中。 何以忘没有回答,只觉得片刻的疼痛后,小腹内的躁热慢慢平缓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平复下心情。 雨慢慢小了一点,萧未秋又坐回驾驶位,启动车辆。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何以忘问道,“从我身上,你也获得不了什么利益……” “你有带手机吗?”萧未秋没回答,岔开话题,反问道。 何以忘摸了摸口袋,手机已经浸湿水,黑了屏。 萧未秋转身抢过手机,往副驾驶位上一扔。 “今晚不要被那些消息支配。”萧未秋转过身,又绽开了笑容,“我想邀请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说罢,他从副驾驶上拿了一个盒子,“全新的,里面已经装好了电话卡。” 他无话可说,接过盒子,看了看里面崭新的手机,满腹狐疑地看着萧未秋,“我们这是去哪儿?” “今天是我的一个朋友生日,他是一个作曲家,那家伙喜欢每年生日换着花样开派对,今年搞假面舞会。” 萧未秋解释道,“那里都是一些文人和艺术家,他们一般不会对受邀者带来的朋友太多过问。” “我这是去陪酒的?”何以忘多少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成为这样的角色。 “我没这个意思。”萧未秋忙抬起头,把腹内所有解释的词语化成急切真诚的眼神,“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把你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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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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