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说是助理,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做到“召之即来”就可以了。 他有信心,一个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小少爷,哪里经得住社会百态的捶打,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求他。 可是很快,他发现不是。 他常常用对待下属的方式对待牧星野,恩威并施,让人又爱又怕。但是牧星野这个人天生就缺少一点识时务的能力,也或许是他的识时务并不针对万顷,只给了他想给的人和事。
不识时务的牧星野对上想要全面压制和控制他的万顷,总是会撕扯出不可调和的争执和矛盾,常常以血淋淋的结局收场。 牧星野看起来也能忍,谁让他欠钱,谁让他现在在烂泥地里一无所有,谁让他满身泥污却还想着要够那天上的皎皎月光呢! 没钱没势任人欺辱,却偏偏还有软肋和梦想,这样的人,虽不好控制却也最容易受伤。碾压起来有骨有肉,有硬有软,那才真是有意思。 十几岁的时候,有人送了万顷父亲一只虎头獒,没人驯服得了。那只北方来的獒极其刚烈,众人都拿它束手无策,万顷把它要了来,只训了一个月,它就服服帖帖了。他训獒的方法也简单,不听话就打,听话就喂食,仅此而已。 藏獒比大多数人硬多了。 万顷开始找各种借口虐待牧星野。 有时候仅仅是因为晚来了五分钟,万顷就把他摁在鱼缸里,那种窒息的痛苦和绝望击垮了他,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水产生了应激反应,看见万顷就发抖。 有一次最过分的,他当着几个朋友的面,扯了皮带抽了牧星野足足五分钟。 朋友都知道万顷在某些方面是有点变态的,但没想到这么疯,有人怕真出事,拦了一下。 万顷走到全身是血的人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说我想听的话,做我想做的事,我就停下。” 说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吧! 然而牧星野只是吐了一口血沫,毫无生志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外界都传牧星野是万顷的小情人,只有他们彼此知道,万顷除了发疯一样地打他,没在床上动过真格的。 牧星野大概知道原因,万顷想让牧星野开口求他,只要开了口,他们关系就变了。 但牧星野宁愿被打死,也从不求饶。 他们的合约履行到第五年的时候,言和回来了。 牧星野毫无生志的眼神突然活了过来,似乎有了重新追求的目标,开始努力打工赚钱,急于摆脱万顷。 暴怒之下夹杂着一丝不可控的焦躁,让万顷意识到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慢慢来。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让牧星野变得越来越不可控。言和帮牧星野还了钱,处理了合约,并且带走了牧星野。 言和的频繁插手让万顷不再能那么随心所欲。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可以像训狗那样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 后来,s大校庆那天,他们再次遇到,那时候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万顷都快要不记得牧星野的样子了。 可是见了面,原来牧星野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眼里只有一个人,一点也没变。 万顷还像往常一样,说出的话不怀好意和极尽挑拨之能事——他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很厌恶自己,外表张狂,内心实在嫉妒得要死——他说:“过不下去了就回来,我可以不计较,毕竟之前我们相处的这五年挺愉快的。” 但只有他知道,他在那一刻竟然很紧张,紧张牧星野的答案。 他那时候已经知道言和父亲车祸自杀的事情,也知道言和不会轻易原谅牧星野,说不定两人因此一拍而散。他也知道牧星野过得艰难。所以他想,如果牧星野肯回头,他真的不计较对方的“中途倒戈。” 可那人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话,也并不想回答。牧星野甚至没有回头,毫不犹豫跟着言和走了。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那人还是一眼都没看过他。
第48章 第48章番外2 视而不见 万顷很快就查清楚了言和跟牧星野之间的矛盾。 当年牧舷之出轨言和的母亲,造成言和的父亲言相安痛苦自杀,虽然最终被抢救回来,但远走非洲。言相安是一个医生,在援非期间再次发生车祸,言和坚信这是父亲的又一次自杀。 言和之所以出国五年不肯原谅牧星野,是因为早就知道父亲出轨的牧星野将这事瞒了下来。 如果这还不算是他们的主要矛盾,那么万顷愿意再给他们加点“料”。 牧舷之当年贪污案的一个重要证人一直没找到,他手里掌握着大量证据,如果全数交上,牧舷之很有可能会减刑。这个人是牧舷之的秘书,这几年一直躲在国外。 为了找他,万顷着实费了一番工夫。 之后又找个了合适的时机,把这个人的消息“无意”送到牧星野眼前。 言和怎么可能让牧星野把秘书和证词交上去?两个人的矛盾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调和。 万顷找人一直跟着牧星野,看着那人半夜跑去找言和,也看着他受挫而归。夜半无人的街道,牧星野被人打晕带上车。 这人啊,以后终于是他的了。 刚开始,牧星野很不听话,反抗得厉害,常常弄的全身是血。 万顷很有耐心,看着他哭,看着他求饶。 哦,对了,牧星野终于会求饶了。 一个没有了追求和生活信心的人,一个追逐了多年的梦已经碎了的人,终于知道求饶了。牧星野的那些骄傲和坚持已经没了,没有了言和,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万顷有时候看着牧星野,也觉得他可怜。 墙上的“正”已经画了三个了,牧星野被关在着密不透风的隔间里,每天瑟缩着看那个唯一能透点光亮的通风口。 “半个月了,”万顷坐在他对面,看着那人抱腿缩在地毯一角,那副可怜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在对方伤口上再撕一把才过瘾,“你知道言和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在医院陪着他父亲,忙着迎来送往那些探病的亲朋好友和政商要人,忙着公司新落定的研发项目,忙着各种工作和生活琐事。”万顷说话轻飘飘的,带着嘲讽,扔下一句句让人撕心裂肺的话,“至于你,他根本就没发现你失踪了。” “没人知道你每天被我干,每天哭得要死要活,你嘴里喊着救命的那个人,每天晚上不知道睡得多沉多稳。你说,你这么可怜,谁会在乎呢?” “不如,你和我在一起,我放你出去啊!” 牧星野就算哭得满脸泪,也会骂他“滚”。 于是,新的一轮折磨又开始了。 很快,言和知道了牧星野的失踪,开始疯了一样到处找人。 这是万顷始料未及的。原本他以为,这俩人已经彻底断了念想,而且牧星野要离开首府去外地生活,这是他周围的朋友都知道的。 这时候的牧星野,已经被他关了近一个月,从开始的激烈反抗到最后的浑浑噩噩,这人已经在他花样百出的折磨中濒临崩溃,精神上早就不对劲了。 精神不对劲的牧星野,不再像以前那么刚烈和反抗,有时候甚至被他抱在怀里,也乖乖地任他抱任他亲。 “阿野,”万顷突然很温柔地唤他,唇落到他颈窝处,慢慢舔舐那一块腻白的皮肤,“你要是永远这样多好。” 永远这样,不反抗,不厌恶,不无视,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警察很快查到万顷头上。不过他做了万全准备,并不担心被发现。 让他没想到的是,言和为了找到牧星野,无所不用其极,在他的办公室里搞突然袭击,给没怎么防备的他注射了一针东莨菪碱——那是一种降低神经活度的药物,可以让人在无意识状态下回答问题。 原本牧星野藏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 牧星野被言和带走了。 他很快被起诉、审查,万家和言家交涉了很久,没有用,言和寸步不让,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他被判入狱四年。 四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物是人非罢了。 出狱后,万顷很快重掌万家,那些纸醉金迷随着大权在握再次纷至沓来,没人关心他坐过牢,没人在意他犯过罪,大家在意的永远都是斩不断的利益纠葛。 他还是那个叱咤商场、见惯风月的万顷。 言家对他的出狱风声鹤唳,在各种场合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再对牧星野不利。言和也早就带牧星野去了国外,护得滴水不漏,让他连人都见不着。 一次场合上,有知悉旧事的朋友喝多了胡说八道:“那人你要是真喜欢,我们再给你弄回来。言家再厉害,还能防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喝一口,只说了一句话:“早没兴趣了。” 不知怎么地,这句话渐渐就传了出去。大家也都了然,万顷这种人,就算曾经为了一个男人坐牢,也只是马失前蹄,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件事上摔倒两次呢! 后来,他又有了新的情人,不同的情人,来来去去,也没见哪个能超过两个月。 渐渐地,也就真没人记得他跟言和的爱人那些不堪的旧事了。 是的,他在狱中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在国外结了婚。牧星野现在的身份,是言和的爱人。 再后来,大概是见他没什么动静,言家就没那么防他了。 大概在他出狱后的第三年,万顷曾见过牧星野一次。 算起来,他们已经七年没见。 在一个拍卖会上,隔着十几个人的座位,牧星野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神态轻松地坐在那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人五官的轮廓线条更加清晰,额发拢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像夜空中那一轮清朗圆月,依然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 言和就坐在牧星野身边,两个人偶尔悄声说着什么,牧星野便笑,眼睛弯起来,皎洁的月光便洒了一地。 中间有人过来打招呼,万顷站起来和对方握手寒暄,动静不算小。随后他们又穿过人群,走到室外去说话。 路过牧星野的时候,万顷没有停顿,自然得像平常一般。余光中,牧星野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他眼里只有言和,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说完了话,他在外面花园里抽了一支烟,回头便看见言和站在不远处。 拍卖会一开始,言和就看到了他,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路过他们往外走的时候,万顷能感受到言和瞬间绷紧的气场,整个人散发出防御的姿态。 这也难怪,毕竟在言和眼里,他是伤害了自己爱人而十恶不赦死不足惜的一个人。 事实上,万顷心想,对牧星野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花园里的风很暖,香气熏人,拍卖还在继续,会场上偶尔传来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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