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随手丢在破屋里、阴沟中,又或是潮湿的地下室。 对于某些心理阴暗的人,也能产生怪异的、充满快.感的想象。 许鸢回过神时,谢文洲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谢家给她准备的鞋底很薄。 只站了片刻,许鸢就感受到大理石地砖上朝上冒的寒气。 谢文洲抓住她的下巴,他打量了一会儿这张面孔,忽然笑了:“静秋,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的话有道理极了,大哥一定不会喜欢我做这种蠢事,所以,丁管家,请把那些女孩原封不动地送回青木帮,至于这个——” 他眯着眼睛,色意十足:“为大哥的生日礼物辛苦了一天,这个女孩就当是犒劳,送到我房间里吧。” 许鸢下意识后退。 谢文洲的手骤然缩紧,扼住了她的脖子。 他不顾还有别人在场,鼻尖贴上了她的颈侧:“你身上好香啊。” 许鸢难以逃离。 男人气息逼近。 就在他的唇沿着她脖颈一路向上时,一只手插在了他和许鸢的身体中央。 那是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它抵住谢文洲的胸口,将他推了出去。 谢文洲踉跄后退,抬起头,眼神阴沉:“谢斯止?” 那是许鸢第一次见到少年谢斯止。 起先看见的是他的鞋底。 一双很周正的黑色皮鞋,纯黑的西装裤管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白色衬衫落在冷白的肤色上,使得少年看起来干净清透。 他神情冷淡,碎发堪堪遮住漂亮的眼眸。 谢斯止刚从外面回来,头上戴着一只白色耳麦。 他摘下耳麦,视线轻飘飘略过那些女孩,最终落在离他最近的许鸢身上。 少年平淡道:“谢文洲,你这样做,是在和大哥抢人吗?” 他丝毫没有理会谢文洲眼神里昭然若揭的敌意,语调平和,声音清澈。 谢文洲的脸色瞬间难看了。 要他和谢盈朝抢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可要说眼前这少女是谢盈朝的人…… 他瞥了眼许鸢,美丽,纤细,清纯得要命。 这像画一样的女人还没尝到味道就要拱手让人,他有些不甘。 “你弄错了,她现在和大哥还没有关系。” “现在还没有?”谢斯止平静地凝视着他,“你的意思是,原本想要送给大哥的礼物,要先过你的眼,你不要的才轮得到大哥,而你喜欢的就要自己留下,大哥只配用你挑剩下的东西,对吗?” 谢文洲的脸一阵煞白。 他咬牙:“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守花园的佣人偷偷告诉我,前天夜里,你铲了玫瑰园里的玫瑰,天亮时又买了新的栽回去。” “谢斯止,只要你闭上嘴少管我的闲事,那么你破坏玫瑰园的事,我也可以对谢盈朝只字不提。” “以他的脾气,回来后要是知道你动了他心尖上的玫瑰园,怕是会动家法吧?” 庄园里的玫瑰是谢盈朝几年前亲手栽的。 他很珍视那些玫瑰,请了专门的园丁打理,从不准别人碰。 这在谢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可偏偏谢斯止一身逆骨。 据佣人说,那天夜里,他一个人拔光了半片园子的玫瑰,还翻开了园里的土。 虽然最后找人补了新的,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避过所有人的眼睛。 谢文洲打量着少年。 他手上伤痕累累,是被玫瑰尖刺扎的,可见传言是真。 谢家的家法一向严苛,他笃定,这少年不敢让谢盈朝知道他做下的事。 他一定会与他做下这个对谁都好的交易。 许鸢半边纤细的身体罩在水晶吊灯的光影里。 少女蝴翼般漆黑的长睫轻轻扇动,她屏住呼吸,望向灯光下俊美的少年。 从父母离世后,她的命运就很难由自己做主。 此时此刻,她能否短暂地逃过一劫,决定权在这少年手里。 谢斯止沉默。 他望向许鸢,看了她很久,黑曜石色的眼珠里亮起一簇任谁都看不分明的暗色光芒。 冷凉的风穿堂而过,他忽地笑了。 谢斯止动手,慢条斯理,一颗一颗解开衬衣扣子。 他手指是少见的修长耐看,珍珠扣子在他手中被盘出了文物般的珍贵感。 “既然做了错事,罚,是应该的。” 少年脱掉衬衫,丢到一旁。 他唇角泛起一丝懒散的笑,走出大门。 背对着厅里的众人,跪在了夜幕下的石阶上。 佣人不知所措,在确定谢斯止是认真的之后,拿来一根血迹斑斑的鞭子。 谢文洲恶狠狠的:“大哥出国前让我暂为管理庄园的事务,既然你上赶着挨打,那别怪我不客气。” “打。”他指着谢斯止,对佣人说,“给我狠狠地打。” 少年的身体看似纤细,却有着漂亮的线条和肌肉。 玫瑰花田在月色里泛着如海潮般暗红的光泽。 月光倾洒,谢斯止的后背全是新旧交叠的伤疤,斑驳苍白。 春夜的风吹动他额角的碎发,他一动不动,背影孤拔。 皮鞭着肉的声音一道道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叫人心惊胆战。 谢斯止闷闷哼了一声。 从始至终,脊背没有弯下分毫。 许鸢离得很远。 灯光晃晃,那一刻,她却仿佛觉得,有血溅落在她被风拂动的裙角上。
第03章 谢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给许鸢安排了一栋不错的小楼落脚。
房间的床是柔软的。 她很久没有在这样舒服的床上睡过觉了,可辗转反侧了半宿,依然难以入眠。 她在想晚上的事。 那个叫谢斯止的少年挨了一顿鞭子。 谢文洲失去了他的把柄,嚣张的气焰不复存在。 他不敢再动许鸢了。 很难说清,被青木帮卖去拍片和被送给谢盈朝做玩物哪一个更凄惨。 但至少现在,她离开了那间暗室,也摆脱了谢文洲的魔爪。 外面空间足够广阔,外面的人也形形色色。 在这样的世界里多待一天,她就多一分自救的可能。 只是那个少年,许鸢不由自主去回忆他的脸。 初见而已,他明明可以与谢文洲达成互惠互利的保密协议,却毅然脱掉衬衫跪在屋外受家法。 受完罚,他后背血淋淋一片,叫人心惊。 许鸢住在小楼的二层,阳台门敞着,烟草味从楼下飘来。 她起身走到阳台,透过栏杆朝下看。 月色里,谢斯止站在玫瑰田边 他原本的衣服沾上血了,换了件黑色的绸缎料衬衫,扣子没扣,指尖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 晚风鼓起他的衣衫,脊背上的鞭痕纵横交错,布露着血色。 他没有包扎上药,任由它袒露在冰冷的晚风里。 袅娜的烟雾从他唇间一丝一丝逸出来。 “你叫许鸢?” “今晚的事,谢谢你。”许鸢轻声说道。 “K国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大儿子,埃德温·弗拉克斯曼,是谢盈朝读书时的挚友,谢盈朝去参加他的婚礼,顺便视察谢氏在海外的生意,他离开近一个月,算算时间,快要回来了。” 谢斯止清瘦苍白。 当他的视线巡游过盛开的玫瑰花田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厌恶来。 “你猜,庄园里的玫瑰为什么这样鲜艳?” 谢斯止回头,露出一个顽劣而残忍的笑:“十天,也许二十天后,许鸢,你也会在这里长眠。” 月色下,少女静了。 “谢斯止。”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音调淡淡的,出奇得好听。 她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谢斯止掀起眼帘,眼中略带诧异。 穿着棉布睡裙的少女平静地俯视他。 她没有请他救她。 而是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也是,天平不能只有一端的砝码。 这世上没有童话,更不会有从天而降的王子施以援手。 她想要逃离这座囚笼,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 晚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在清净的月色里,她看似是根柔弱到一折就会断掉的花枝。 实则未必。 “多傻。”谢斯止弯起唇角,“选我做同党。” …… 照顾许鸢的佣人叫丽桦,是个活泼的圆脸女孩。 说是照顾,其实更多的是监视。 无论许鸢做什么,她都陪着。 只要不离开庄园、不伤害自己,许鸢在这里有相当大的自由。 来谢氏庄园十天了,许鸢一直在花园的玻璃书房里看书。 这些天她从丽桦嘴里听到了许多谢家的秘辛。 比如,谢家是个庞大的家族,能做谢氏的掌权人靠的不只是血缘,更是能力。 因此,哪怕谢盈朝凭借着出色的能力继承了他父亲的掌权人地位,在无法确定他的后代足够优秀之前,谢氏都会选择一些年轻人进行格外培养。 谢铎、谢文洲、谢静秋,都是谢氏的旁系。 作为继承人的备选,一直生活在庄园里。 至于谢斯止,是个私生子。 相比那三位而言,他虽是谢盈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庄园的小少爷,地位却不高。 他人随性散漫惯了,各方面资质平平,连继承人的边都摸不上,从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 丽桦还偷偷跟她说,谢盈朝在床上有些特殊的癖好,从前甚至失手弄死过人。 谢文洲之所以在青木帮挑选女人送给谢盈朝做生日礼物,是因为青木帮作为国内有名的黑.道,人死了可以帮忙善后。 那晚一共来了十六个女孩,被谢文洲挑挑拣拣送回去十个。 包括许鸢在内,还剩六个。 “其他几位小姐这几天忙着健身、美容。”丽桦善意地提醒许鸢,“在庄园里,谢先生说一不二,是绝对的权威,只要能讨他的欢心,得到他的宠爱,您就能在这里有尊严地活下去。” “恕我多嘴,相比于读书而言,许小姐,您应该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其他方面,比如,学习一些讨好男人的技巧。” 这话说出口很羞赧,但丽桦自认为是在为她好。 毕竟得不到谢盈朝重视的玩物下场有多凄惨,她在庄园服务了三年,都曾一一见过。 许鸢听完只是笑笑,她像没有听懂,依旧每天清晨来到书房读书,待上一整天,等夜色深了才回去。 淡且安静。 多数时候,许鸢看书,丽桦看她,眼神带着同情和惋惜。 这样纯真美丽、又不懂得世间残酷的一个女孩,很快就要折在这座吃人的庄园里了。 中午十二点,丁管家端着补药进来。 那药是谢氏的私人医生特制的。 连续喝上半个月,能让人的肤质短暂地改变,玉似的触手生凉,光滑无比。 许鸢本来就是寒凉体质,皮肤更是细腻软白,像是冰牛奶里泡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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