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要不要上来唱一首啊?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还是十佳歌手大赛第一名呢!”说话的人和江舟读的一个大学。
陳橘惊讶地看向江舟,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江舟会唱歌,高中的时候,江舟因为打工,平时来上课也只会趴在桌子上睡觉。
忽然,江舟偏过头,视线和他对上了,陳橘愣了愣,慌忙低下头,盯着摆满果盘的桌子。
“好。”陳橘听见江舟这么说,心脏不由咯噔一下,然后加快跳动的节奏,他还是第一次听江舟唱歌,以前想听他和自己多说几句话都很难。
旁边的沙发高度微微往上弹了弹,江舟站起来,走到唱歌的话筒前,他坐在高脚椅上,长腿随意地摆在前方,垂着眸子调整话筒的高度。
隐入黑暗中,陳橘今天晚上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看向江舟,六年的时间在江舟身上没有留下什么,好像昨天,他们还在教室里一起上着枯燥的课。
只是,他不再是以前的陳橘了,现在的他,就连站在江舟面前都不配。
想到这,陳橘鼻腔涌上一阵酸意,眼眶又开始热热的,他低下头,快速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再次抬起头时,又对上了江舟的视线,陳橘心脏收紧,只是短暂的一秒,江舟便移开了,好像只是掠过,并没有看见陳橘。
江舟唱完歌,大家纷纷鼓掌,毫不掩饰地说着夸赞的话,有几个还起哄让他再来一首,江舟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摆了摆手,说:“这两天感冒,嗓子疼,不能唱太多。”
大家也都是开玩笑,没有勉强,下一个人接着去唱起来。
陳橘看见江舟走了过来,鼓足了勇气,在他坐下来的时候,小小声道:“江舟,你唱得真好听。”
江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并没有回答,陳橘失落的耷拉下脑袋,他刚才应该声音更大一点的。
余光中,他看见江舟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刚才江舟说自己感冒了,生病了不能喝酒的。
陳橘想到这,下意识抓住江舟的手腕,在对上江舟那双漠然的眼眸,他才反应过来,慌忙将手挪到啤酒罐上,红着脸说:“我,我想喝这罐。”
江舟没有松开手,盯着陳橘,启唇道:“陳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陳橘僵住,愣愣地看向江舟,男人的眼底除了冷漠好像多了一丝嫌恶。
一瞬间,啤酒的寒意瞬间透过薄薄的易拉罐片传到掌心,脸颊上刚涌起的热意散去,明明包厢里开着空调,陳橘却感到浑身发冷。
帮一个忙
江舟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和陳橘说话,陳橘双手捧着冰冷的啤酒罐,缩着肩膀,一声不吭地坐在那。
忽然,旁边的人喊了陳橘的名字,陳橘茫然地抬起头,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个戴着眼镜胖胖的男人。
“陳老大,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胖男人揽上陳橘的肩膀,“我们两个一起上去唱首歌呗~就唱那首好兄弟!”
陳橘攥紧手机的啤酒,罐子已经被他捂得发热,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江舟面前,暴露自己结巴这件事。
“我,不会唱。”陳橘拒绝。
胖男人笑呵呵道:“没事没事,开原唱,咱们就跟着哼哼!”
说完,不给陳橘拒绝的机会,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陳橘下意识看向江舟,低低喊了一声:“江舟!”
手腕覆上一只大掌,掌心的温热透过皮肤渗到血管里,江舟抓住了陳橘的手腕。
陳橘和胖男人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只是片刻,胖男人便笑呵呵道:“舟哥放心,就喊陳橘唱个歌,玩玩而已~”
“嗯。”江舟松开了手,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冰冰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陳橘跟着胖男人走到唱歌的地方,手腕上刚被抓过的地方像是被烫了一样,火燎火燎的,他看向江舟的方向,男人隐入黑暗中,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他却有一种被注视着的错觉。
刚才江舟为什么要抓住他?难道是因为他喊了他的名字?不,应该不会……
说是随便唱唱,胖男人没有为难陳橘,就让陳橘在旁边哼哼,而他则唱得脸红脖子粗,十分的燙淉激情澎湃。
结束后,周围响起鼓掌声,陳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他全程没有唱一句。
唱歌很快就结束了,大家纷纷道别,陳橘跟在大家身后,默默看了一眼被大家围着的江舟,攥紧书包带子,转身朝一旁的小巷子走去。
身后隐隐约约响起江舟的声音,好像是在喊他,陳橘只是顿了顿,没有停下脚步。
他不会再自以为是了,江舟正在和大家道别,不会记得人群最后的自己。
走到拐角处,那个声音陡然变大,江舟隐隐透着怒意的声音穿破寒冷的空气在耳边响起。
“陳橘!”
陳橘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江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眉头紧蹙,淡漠的眼底隐约透着一丝不耐烦。
真的是江舟,他刚才没有出现幻听。
“啧,”江舟几步走到陳橘的面前,冷冷道,“走这么快干什么?”
陳橘愣了一下,连忙解释:“对,对不起,我以为是,是我的幻听……”
“够了。”江舟似是不耐烦地打断陳橘的话,“不要说些无意义的话。”
陳橘眼眶发热,低下头,盯着脚下看,没有外人在的场合,江舟又变回了冰山刻薄的模样,这是只会对陳橘展现的一面。
因为江舟讨厌他。
“我过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找你帮忙。”江舟开门见山道。
帮忙?江舟拜托他帮忙?
陳橘惊讶地抬起头:“什,什么忙?”
“这段时间扮演我的情人。”江舟薄唇轻启,“只需要骗过我身边的人就行。”
陳橘微微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刚才又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在江舟嘴巴里听见这样的话。
他瞪着眼睛,盯着江舟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涩颤抖的问话:“为什么?”
江舟眼眸半阖,冷淡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就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我……”陳橘紧张地攥紧手心,掌心里生了一层冷汗,胸口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声音大到他快听不见周围的声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江舟走到陳橘面前,递过来一张名片,“你想清楚了可以联系我,我会给你报酬。”
“我,我不要你的钱!”陳橘慌忙抬起头,在对上江舟毫无波澜的眼眸时,心脏蓦地收紧,男人根本不在意。
“你现在应该缺钱吧?”江舟一语说中陳橘的窘迫,“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最迟一个星期,给我答复。”
说完,不等陳橘回答,江舟便转身离开了。
陳橘愣愣地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手心里的名片还残留着温度,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想要逃离
回到住处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陳橘走到侧门旁,小心翼翼地去推,但是门纹丝不动,他愣了愣,用了些力气推,门还是没有反应,是被人在里面反锁住了。
他今天出门前明明和他们说了今晚会迟点回来的,但门还是被反锁了。
陳橘试着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回应,只好坐在门旁边的石头上。
看来今天晚上又要在外面待一夜了。
陳橘搓了搓手,又哈了几口气,掌心才生了一些热意,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小心翼翼地吹拂掉名片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睛紧盯着那两个黑色鎏金的字:江舟。
冻僵的唇瓣上下蠕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陳橘闭上眼睛,将名片放在胸口,身体蜷缩在一起。
忽然,身后传来咔哒的声响,侧门被打开,一个年轻修长的男人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从里面出来。
在看见坐在旁边的陳橘时,他愣了一下,开口道:“这么晚不进去在这里看星星啊?”
“清哥,晚上好啊。”陳橘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打招呼道。
太好了,他不用在外面待一晚上了。
陳仪清从门里拖出行李箱,冷淡道:“已经很晚了。”
陳橘看着陳仪清背着包又拖着行李箱,疑惑道:“清哥,你,你要去哪啊?”
“离开这里,”陳仪清说着,对上陳橘的眼睛,顿住,忽然从钱包里掏了一沓钱塞到陳橘手里,“我走了,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
陳橘攥着钱,看着陳仪清离去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讷讷道:“谢谢清哥。”
摸着黑,爬过两层楼梯,陳橘到了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是一间狭窄的杂货间,里面放了一张小床和一个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陳橘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铁盒子,把刚才陳仪清给的钱放进里面,还差一点点,只要等这个月底拿了工资,就存够了。
陳橘才睡几个小时,就被哐哐的撞门声吵醒,他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赶紧去把门打开。
木制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个胖男孩站在外面,是陳橘的表弟陳仪发,他恶狠狠瞪着陳橘,说:“你看见我哥了吗?”
“没,没有。”陳橘慌忙道。
“怎么可能?你要是没见过他怎么进这个门的?这个家里除了他,没人会多管闲事!”陳仪发用他胖硕的身体挤开陳橘,走进狭窄低矮的房间里,“他是不是藏这里了?快出来!”
“真的没有,”陳橘连忙跟过去,眼睛一直瞟着床底,他存钱的铁盒子还放在那,“清哥不在这里。”
陳仪发当然知道这个小房间藏不了人,就是想进来看看,忽然,他瞥见床底有个东西,一把推开陳橘,冲了过去。
“这是什么?!”陳仪发从床底拿出铁盒子,眼底迸发出得逞的光。
陳橘一张小脸瞬间吓得惨白,立刻跑过去,想要把铁盒子抢过来,但他的力气哪里是陳仪发的对手,两下便被推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好多钱!好啊,陳橘你偷偷藏了这么多钱,我要和爸妈说!”陳仪发捧着铁盒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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