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祁倾也没再同时和季欲在他面前出现过,老头子根本摸不清这两人是不是还在闹着不愉快。
他砸砸嘴,装木作样转头去摸自己水杯,不想看现场暴风雨,结果就听见他儿子“哟”了一声——“季总,好久不见啊。”
“……也就八个小时。”季欲摸摸他有点炸毛的头发。
这一举动把祁老的下巴颏儿惊下来了。
还住一块儿呢?
俩月没听他儿子提起季欲,也没听季欲提起他儿子,他还以为他家臭小子老早就闹着搬出去没住季欲的房子了。
这下他真是摸不透了。前一段祁倾的别扭也不像是假的,现在这关系好的也不像是假的,难不成……?
“咳咳。”祁老刷了一波自己的存在感:“我说,小子,这人现在是你男朋友啊?”
“哪能啊。”祁倾无论何时都是笑嘻嘻的,“人家也没跟我表个白,你儿子我最近都没人要了。”
祁老听得眼角直抽抽,又看一眼仍然面无表情的季欲,一米九几的身高往那一站全是压迫感。他叹了口气,自觉把自己半躺着的病床摇平,小被子往肩膀一盖:“老了,搞不懂你们小年轻了。”
今天两人过来也只不过是最后再和医生确认一遍情况,真正要陪床的时候还得是明晚手术前。祁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爹唠了几句就招招手退出了病房,季欲在后边和祁父对视一眼,微微一颔首也跟了出去。
“一起回去?”祁倾两手搭在脑后斜靠在走廊的墙上,看到季欲跟出来,露出了个“被我猜到了”的可爱笑脸。
有专车不坐是傻子。
季欲点点头走过来,低头给助理发了短信,余光瞄到祁倾鞋带有些半松散,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蹲下去给人系鞋带。
“还得是季总。”祁倾感叹了一句,撸狗似的摸了一把季欲干净利落的短发。
两人走出医院,一路上祁倾偶尔还会突发奇想地分享些在学校发生的趣事,直到两人坐上汽车后座。而在这期间,季欲也只不过是时不时给些捧哏似的回应,或者面无表情地也平静地分享一些他在办公室发生的奇妙事迹——虽然大部分祁倾根本不感兴趣。
祁倾靠着窗,撑着头,看着倒影里季欲的脸。
像什么呢。
安静。
沉稳。
冷静。
靠谱。
护主。
——像是一条稳重又凶狠的大狗。
他这样吵吵闹闹闲不下来的性子,也只有季欲这样的人可以奇妙地get到他所有的点,并且给出一些恰到好处的回应——至少不要在他不需要的时候过度话痨,也不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像个哑巴。
思绪天马行空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目光好像隐约撇到季欲在做些什么,似乎是从驾驶位椅子后背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文件。
祁倾有些好奇地看过去,title是阳光花店。
“经营手册?”祁倾怪异道。
“嗯。”季欲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我找了些资料,可以给你看看,关于你要怎么继续经营你的花店,才能在不逾期的情况下把钱还给我。”
“三年五十万对一个小店来说果然还是太多了啊。”祁倾点点头,“给我看看吧,我想知道季总能有什么好主意?”
季欲把文件摊开,一项项地讲着那些相对重要的项目。祁倾听得津津有味,心底感慨一番这人不愧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巨头——哦,新兴巨头——说出来的项目都是听起来就未来可期的赚钱玩意儿。
“最后,”季欲把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看起来格外郑重,“当然,这一项会是前边所有项目的核心。”
“是吗?”祁倾把脑壳凑过去。
和阳海合资。
“这个……也太难了吧。”祁倾挠挠头。
阳海是季欲自己在外边折腾的那个新公司,资金很足,股东也很足。
“也不难,”季欲从西装口袋里摸了摸,拿出来一个天鹅绒的纯黑色小盒子:“和我结婚,这一项就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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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内完结,大概两三章吧。(如果预估没错的话……umm)
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第一是在准备研究考试然后申请下一个master,另一个是恋爱之后课余时间全部给了女朋友(此处应有狗头
第42章
怎么刚还说听话的狗就不听话了呢?
祁倾的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我们,在交往吗?”冗长又沉默的一分钟之后,他也只是张口表明了那个第一时间跳出脑海的疑问。
“没有,但是你的花店需要合伙人,也就意味着需要另一位老板,”季欲紧攥着钻戒盒子的手纹丝不动,若不是手背上崩出的青筋泄露了一丝痕迹,旁人或许还真的能被他平静若水的模样骗过去:“我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合作就好了,为什么要结婚?”
“阳海最近被媒体盯得很紧,风吹草动都能被大肆宣扬。最近政策上同性婚姻又一次没通过这件事闹得很大,阳海完全可以站出来蹭热度。”
什么逻辑。
祁倾看着季欲一本正经胡扯的模样有些想笑:“我拒绝。”
季欲手抖了一下,但是不想把捏着盒子的手收回来。他自以为在利益上算得巧妙,怎么想祁倾都没亏,一定会答应他的——
“结婚的意义太重了,季欲。”祁倾难得认真——他真的很少这样去说一些发自心底的认知——他伸手把盒子接过来,重新塞回季欲的西装口袋里:“我这辈子都不会想找个相爱的人相伴一生,而是只想玩到六十岁,然后在玩不动的那天死去。”
他说完还没忍住轻笑一声:“做整个酒吧里最酷的那个老头。”
“等等。”季欲反手握住祁倾有些冰凉的手,掏出戒指盒又放回他手心:“阿倾,我从没说过我要限制你的自由。”
“……?”
“协议婚姻。”季欲看着他,“你怎么去玩我都不会管。”
“……”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他已经不差这一次表白了,反正祁倾早早的就知道了,反正祁倾知道了也还没离开他,“我想帮你是我的事情,你喜欢我与否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祁倾皱眉。
但季欲看出那不是反感的皱眉,所以他喉结滚动一下,声音低沉地继续:“并且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和谁结婚了,我一定会放你走。”
太卑微了。
季欲知道自己这样听起来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但他还是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他会放祁倾走,但他不会从祁倾身边消失。
这就是他能想到的解决方式。
于是他看到祁倾歪了歪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
“我要结婚了。”
这是祁父从手术台上下来、麻药过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可怜的老头抬起因为药效而不太灵光的手揉了揉耳朵,挤出一句:“啥?”
他药效没过,幻听了?
“和季欲。”祁倾给他看屏幕上订好的机票,时间在两个月之后。
中间这两个月空余还是因为季欲没能约到最近的签证申请,不然按照季欲办事的效率,指不定一周之后他们两个就得完婚。
在a国结婚、等结婚证书下来、顺便再去几趟周边国家当作蜜月旅行。
祁父黑人问号脸:“你俩昨天不还没在一起,今天就结婚了?”
祁倾笑得阳光灿烂:“我挺喜欢他的,没有不结的理由。”
祁父更觉得他在开玩笑了。
看着自家老父亲明显不相信的脸,祁倾收了表情,一耸肩:“好吧,我只是卖身给他了而已。”他动作散漫地往床前的椅子上一坐,“而且我也确实不讨厌他,他对我也不错,没有不结的理由。你儿子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该定下来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信哪个字。”祁父无语地咂咂嘴,“过来帮我按一下止疼药的泵。”
“那都是安慰剂,药泵两小时才能存够有效的药量。”祁倾翻个白眼,但还是起来去帮了忙。
父亲的手术做完,他最担忧的一件事也就尘埃落了地。想想从父亲确诊到现在,他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是怎样奇特的力量才能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没有季欲,他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也或许还有其他人会像季欲一样帮他。
但是,季欲总是这些人中最让他舒心的那个。
“老头子,你说,我到底哪里好了,才能让别人喜欢我?”他双手揣在胸口,歪着头看显然还没明白状况的祁父。
“长得好看。”说到这个,祁父骄傲地一挺胸膛:“遗传到了你妈和我的所有优点,多好啊。”
祁倾皱了皱脸,“我觉得这件事上您没有什么功劳。”
“滚一边儿去。你爹我年轻的时候怎么也是堂堂一表人才,不然怎么追的你妈?”
老人家笑着吵吵了一会儿,看到祁倾脸色不对,渐渐收了声:“儿子,你是不是还是不高兴?”
“高兴啥?”
“结婚啊。”
“没有。”祁倾也收了漫不经心的神态,“反而你儿子我良心发现,觉得会不会对季欲太过分了。”
“……你不是卖身给人家了?”祁父想当然的以为这句话是真的,毕竟季欲帮了他家多少,他作为最终受益人是最清楚的——所以才想当然地以为他儿子会因为丢了自由而不高兴,还在想怎么才能帮这臭小子一把脱个困。
“您觉得我能同意卖身?”祁倾笑了笑,一五一十把昨天季欲的提议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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