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包里有换洗衣物,被他拿出来摆上桌面。 然后他脱下外套,搭上椅背。 在看到还仅是脱下外套时,岑归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确实,外套较为厚重,体积又大,打湿了不一定有得换,不方便带进狭小的卫生间,提前放在外面是最好的。 但紧接着,路庭窗帘也没拉,他站在椅子旁边,双手交叉拉起黑色内衫的下摆。 岑归:“……” 等等。 执行官的目光越过路庭,确认般看了眼窗帘。 等他目光移回,就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他“等等”了。 某些玩家上身总共也就穿了两件,外套一脱,再将贴身的一掀,随着衣摆卷上去,清晰的人鱼线与胸腹轮廓一览无余。 然后路庭的手又向裤子伸去。 岑归:“……” 细微“嗤啦”一声,皮革滑过了环带,金属扣被单手挑开。 * 作者有话要说: 归归:……并没有人告诉我,全程监察还得看这个。
第019章 夜间 系统贴心地给玩家打了个码。 “系统。”岑归确定监察装置的双向通讯关着,他才面无表情调出系统规则的反馈模块。 他问:“全程监察将这种画面也包含在范围内?” 执行官一边问,一边还尝试性地将反馈面板叠加到了监察屏幕上。 ……叠加失败了。 监察屏仿佛深得某位玩家真传,这一刻跟屏幕里的玩家是一伙的。 它自动又把反馈界面给压了下去,跳回最上面,非要让人接着看。 “……”岑归操作两次,发现实在奈何不了这块小屏的存在感,只好自行移开视线——就是能移开的范围比较有限。 系统对人类情绪的解读还有所欠缺,它把隐含不满的质疑当做了一次普通寻求帮助的提问。 系统遵循着规则答:“考虑到玩家存在客观的生理及隐私需求,在玩家没有明确出现二度违规的情况下,全程监察将不包含以下场景——卫生间、淋浴间、以及其他因当前游戏地图内缺乏标准卫生洗浴设施,所以被玩家临时充作卫生淋浴地点使用的空间。” 这条规则仿佛还挺合情合理,原来受到全程监察的玩家还是能享有那么一丝隐私权。
……可问题在于,假如玩家主动放弃隐私空间怎么办? 余光中,岑归不想看也瞥见一根皮带已经被挂上了椅背。 路庭特意住单人间,好像不只为了探索剧情,还是来放飞自我的。 大敞的窗帘与没关的阳台门都完全碍不着这位自由青年什么事,他单手松松拢着裤腰,脱完了上身后颇有闲情逸致,也不觉得晚风寒冷,把堆在一块的衣服理了理,低头时后颈到后背都是流畅分明的线条,竖形的背肌让他肩背看上去紧实又宽阔。 当那只整理完的手收回腰间,路庭手掌还侧按在腰,但手指就已没入了布料。 有些东西就是越回避反而存在感越鲜明,岑归尽量控制了眼睛,他的听力却仿佛突然获得翻倍提升,每一分衣物摩挲的声音都逃不过他耳朵。 他感觉有人真裤子都要脱完了。 “我不想看接下来的画面。”执行官目光盯在虚空中某处,装作总跑进视野范围的人不存在,“有没有处理办法,比如将这一幕也归为玩家隐私?” 玩家未在规定隐私空间内进行私密行为,这状况似乎系统就也预想不到,因此系统沉默了数秒。 片刻后岑归终于听见系统作答:“已酌情对监察画面进行处理。” 很好,处理。 岑归的目光移回了屏幕。 然后一脸空白。 只见屏幕上,准备走进卫生间的玩家转过了身,他有一个很短的和摄像头的“对视”。 路庭腰部以上仍然正常,宽肩窄腰,黑色的皮革环圈静静扣在脖颈。 路庭髋骨往下也都正常,他上下半身是一样的肌肉流畅,双腿结实修长。 ……但他腰以下到胯是一团马赛克阴影。 系统贴心地给玩家打了个码。 路庭顶着一团马赛克在房间内走动。 岑归:“……” 这可能是岑归此生从没见过的震撼光景,以至于他震住了,沉默了,一时无话好说,也什么都没办法想。 他就麻木地看着路庭和马赛克一起又渐渐远离镜头,马赛克还细致地打好了正反两面。 “……这什么玩意?”执行官在玩家的身影伴随着“咔哒”一声关门消失在卫生间后,终于找回了能够说话的能力。 他还是面无表情,但细看似乎只是在放空。 他甚至没能用上往常那种平静又冷淡的说话语气。 系统:“这是考虑到特殊需求,专门做的特别处理。” 岑归:“……” 岑归无言以对,他说不出把这玩意撤销和继续保持原样到底哪个更好。 冷静是贴在执行官Alpha身上的一贯标签,严谨高效是他对待工作的固有状态。 但他罕见的觉得,工作竟会有点难。 ——而实际上,这个马赛克打得没什么必要。 路庭是很放飞,他认为在仅有自己的空间里自由一点也无所谓。 不过他只是不怕坦坦荡荡,并没有真坦坦蛋蛋地往卫生间走。 他留了最贴身的那一件。 问题就在于,最贴身那件是深色。 它在系统贴心的打码下成了一团恰到好处的深色阴影。 路庭全然不知自己给人留下了怎样错误且深刻的印象,水流洒下来时,他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圈,这东西点缀在他身上,像一种特殊的装饰。 “这东西应该防水。”路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想。 然后他触碰项圈的手指一顿。 “……执行官?”路庭在水汽弥漫的卫生间里敲敲项圈边缘,他突发奇想地问另一个人,“你们该不会这种时候还要监察吧?” 如果卫生间不是系统钦定的隐私空间,这句话岑归便能听得见,他可能还会为这个“这种时候”又心情微妙的沉默上一阵。 但岑归没听见,并依然心情微妙,还感到自己自从遇见路庭之后,情绪波动的阈值已达到了新高峰。 岑归把自己一直放空到了路庭终于就寝休息后。 虽然玩家的休息空间不被算作隐私空间,但就寝时段有一点较为特殊,它被系统划分为“弱监察时段”。 因为再容易搞事的玩家,在睡着了后也是难以兴风作浪的。 弱监察时段意味着那块悬浮小屏不再强制性摆在最前,它可以提高透明度,降低存在感。 岑归第一时间把屏幕透明指数拉到90%——这是透明度的最高上限。 他眼睁睁看着某人从视野里淡去,随即变成一个不仔细看就会忽略的虚影,尽管面上仍然没多少表情,心里却有种“松一口气”感。 能清静几小时。 岑归想。 然而,还不出两个小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度乐观。 路庭房间的阳台门和窗帘依旧没拉没关,桌面上的机械闹钟秒针滴滴答答在走。 时针已经转过了零点,指向数字2。 现在是游戏场时间,凌晨两点三十九分。 晚风似乎变得更大了点,窗帘被吹得不断向室内席卷。 窗外,可能因为夜间万籁俱寂,郊外的夜本身就也比城市要静谧,在寂静中,能慢慢听见一种水流涌动的声音。 湖泊好像在起波澜。 路庭的床离阳台不远,窗帘被风卷至最高时,尾巴几乎能扫到他床边。 冷不丁,一阵比之前都要大的风刮了进来,风声“呜呜”作响,被长长吹起的窗帘延伸向睡着人的床。 突兀的,窗帘的尾巴停住了! 长长窗帘仿佛被谁施了定身术,它竟然维持在飘向床边的状态,帘布在半空飞扬。 随后再下一秒,停滞于半空的窗帘垂下,居然像在空地上兜住了一个人! 一个人形出现在帘布包裹后,他张着双手,上身前倾,脖子极不正常地朝前伸长,面孔顶在布面上,是一个要朝床扑的姿势。 岑归发觉悬浮小屏的透明度又自行降低时一抬眼,看见的恰好就是这一幕。 * 作者有话要说: 贴心系统,灵魂打码。 执行官看了想直接翘班。
第020章 戳一下 他有一种奇怪的,对此竟不太陌生的感觉。 像是拉动破风箱,又像人的喉咙破了个口,声带已然撕裂。 “嗬……嗬……” 裹着布的人形直勾勾朝向床,发出了怪声。 床上玩家却没醒。 路庭理应是个洞察力和警戒心都极强的人,他正在床上侧躺,半边脸埋进枕头,闭着眼,背对越发靠近的“人”,睡得无知无觉。 似乎是游戏场的效力让人没办法醒。 ——而裹着布的“人”已经到了床边。 “人”将脑袋缓缓探到了玩家上方,被厚重窗帘布包裹的头颅面目模糊又诡谲。 屋子里弥漫开一股混着腐烂阴湿的臭味,这“人”僵直立在玩家床畔,上下半身近乎九十度弯折,还有浓重水汽从他身上透出来。 有液体自内侧打湿了裹住“人”的窗帘布,它很快渗透不算轻薄的布料,成形的水珠开始在“人”的面部汇聚。 眼看着,这成分不明的水就要滴到路庭脸上了。 玩家踩着最后一刻睁开眼,他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避让起身一气呵成。 神智清醒得完全不像刚刚还在熟睡。 路庭也确实没睡。 “我本来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敏捷点满的玩家眨眼已换位到怪身后,他抓住了窗帘被绷直的上半部分,说,“但你想往我脸上泚水,这真的有点恶心,让我装不下去了。” 帘布包裹的“人”像完全没料到玩家会醒,他在玩家翻身下床时有一个僵硬地后仰,可他的身躯似乎不太允许做出这种大幅度动作。 屋内响起了清晰的一声“咔擦”。 片刻后,仅借着窗帘才能显形的“人”张大了嘴,发出喑哑不成调的哀嚎。 然后又一阵风袭来,湖水波澜涌动的声音几乎近在窗外。 像有一道浪打在了阳台窗户的下方,席卷而来的风风向也怪异,是从室内逆吹向室外。 “人”被风和看不见的水流一起卷走了。 窗帘倏然落回原处,屋内那股腐烂潮湿的气味消失无踪。 如果不是路庭从头到尾都十分清醒,他在听到外面隐约有水声时就醒了,宿舍里简直正常得像方才都是一场梦。 但那当然不是梦。 路庭在窗帘失去拉锯另一方时也就松开了手,他微微皱眉盯着人形怪物消失的方向看了半晌,朝阳台走去。 并伸手摸了摸颈侧。 睁眼起身前,路庭曾感到自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仿佛他的枕头平白长出了刺。 他起身后确定了自己和“裹布人”的距离,也没从对方身上看出任何带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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