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寂静里暴雨落了下来,沿着车窗玻璃四处流淌。 黑泽阵突然暴起,他握着折刀压下对方毫无防备的脖颈,惨白的肤色上青紫色的脉络蜿蜒起伏,对方顺从地让他按住自己的喉咙,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甚至主动配合着微微上扬,露出大动脉的所在地。 分明的骨节抵在凸起的喉咙上,全然掌握别人生死带来的掌控欲让黑泽阵带来点头晕目眩的迷醉与兴奋,他喜欢并享受这种感觉。 他蓦地将锋利开刃刀片朝着早见飞鸟的大动脉往下压了又压,在强烈的搏动里,碧色眼瞳微微眯起,神经绷紧到极点。 濒临死亡带来的生理反应,让宽大指节抵住的喉结在不由自主地滑动。 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被垂下的眼皮微微遮住,只露出可以映出云影天光的半点,好像这些都微不足道,只是浮光中的碎影那样飘渺。 血液渗出带来刺鼻的腥味。 车窗外泛起雨水的泥土气息。 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 微不足道的不在意和隐隐约约的嗜血兴奋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黑泽阵突然倦了,一片微凉的寂静,四目相交,目光凝然。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可能还有吧……不要等,明天起来看就行。
第132章 番外十一 47. 黑泽阵的手略有松动, 他握住折刀又往前送了一分,皮肉被割开,血肉反卷露出殷红的色彩, 刺目的红色,他在等那个所谓的响指。 但除了掌背抵住的喉结轻微活动外, 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黑白分明的瞳仁有所变化,仿佛浓密的铅云, 纯黑色的。 早见飞鸟顿了下, 喉结上下滚动,声带跟着工作,対方的手掌微微颤抖, “不继续了吗?再往上一点, 你就能杀了我。” 那些铅云像极了此刻天空密布的黑云, 不过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里面一直都波澜不惊。 黑泽阵碧色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笑了笑,“我不会喜欢所有的一切按照你的想法来,而且你并不舍得去死対不対?” “当然,我还很年轻, 我还没活够,我怎么会想去死呢, 但是啊, 黑泽阵, 你扪心自问下,我真的有対不起过你吗?”早见飞鸟那块铅云突然碎裂, 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跟着崩塌。 他一直放在方向盘的手,反而一把揪住対方的衣领, 直接将人砸在后面的车窗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猛地一颤! 昏暗的光线下,由早见飞鸟投射下的影子将黑泽阵全盘笼罩,发丝垂落下来带着点晃动,他慢慢扯出一个笑。 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対方,带着点戾气的笑声,犹带清冽的声响,从头顶一点不剩地灌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哦,不,你的异世界同位体,我还是想要他死的,但是你,黑泽阵,除了这个伤口外,我有伤害过你吗?” 居高临下的施压。 另一只手按住対方肋骨附近的伤口用力一压,温热湿润粘稠的液体逐渐沾染上惨白的肌肤。 “我有,伤害过你吗?” 一字一句,平稳的腔调,双眼里的情绪仿佛能把人灼伤,又像是含了刀剑的清光。 48. 黑泽阵能清晰地感受到対方的情绪,或者说,哪怕是这种时候,他也一样觉得対方是在演戏,似真似假的演技,他见过太多了。 伪装与真实混淆在一起,就像是各种色彩融合后变成的浑浊黑色。 但是早见飞鸟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他的确没有伤害过自己,但是各种东西让他的世界紧迫且乱七八糟。 能说这些和伤害不一样吗? 哈,真是愚蠢至极的发言。想靠这个来唤醒什么所谓的道德良心吗?? 血液滴落,因为垂首的弧度,一滴一滴,像是窗外的雨水,落在被压在车窗玻璃上的黑泽阵身上,而黑泽泽手上的折刀也没有松开,他推开刀刃,避过了动脉,利刃切割血肉,同样的情况下,早见飞鸟按住的伤口也逐渐开裂,指节没入血肉模糊的伤口。 双方同样使力,被疼痛激起的伤口开始抽搐,肌肉发颤。
但是谁都不肯先松开,久久的対视在突如其来的夏日暴雨里仿佛仇人。 又像是结冰的冬日,一切都被冻结了,除了各自的呼吸与起伏,全都漠无表情。 谁会先退步呢? 他们固执地像是孩子在赌气,仿佛要在这里做一辈子的仇人。 虽说实际上,他们都算不上真正的仇人,甚至还有共同的敌人。 49. 黎明前的暴雨被卷起漫天的雨丝,冰冷的雨幕铺天盖地。 黑泽阵手腕一翻,刀刃旋回,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袖口,再下去会出问题,早见飞鸟真的会死,而且到这一步都没发动那个奇怪的能力。 这种伤口対于三年来的早见飞鸟来说是很少见的,这几年里他没怎么受过伤,就算有也只是擦伤,谁没事会喜欢自己身上又多添几道疤痕呢。 不过,这一次估计覆盖自己曾经弄出的疤痕吧。 在利刃收回的瞬间,他这么想到。 “又下雨了,大概我和这个世界真的不合吧,每次来这里都会弄的一身伤,又或者我上辈子欠你的?” 早见飞鸟往后一靠,他没这么好心,撤回手之前把対方的伤口又扯大了点,两个人都血肉模糊。 他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瞪了下対方,没人能在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脾气,差一点就会直接死了,一天之内人在鬼门关走了两圈,还是因为同一个人。 “呵,那就趁早滚蛋,这又不是你的世界。” 黑泽阵也不好受,他腹部的伤口挺严重的,此刻泛着尖锐的疼痛,估计没办法更好的发力了。 “你以为我想来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经历这一切。” 伤口处的疼痛与现在的情况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就连语气也像是吵架一样呛了几句。 “早见飞鸟,怎么,你来这个世界是我的错?”黑泽阵怒极反笑。 “我可没说和你有关吧?是你先找上我的,当初在学校,是你,黑泽阵,来主动找我的,因为某个什么所谓的上级要求来找我,调查我的,是你黑泽警官,你记性不好,我给你回忆下,怎么样?” 要说阴阳怪气和嘲讽毒舌,在这点上黑泽阵自然不如早见飞鸟,毕竟一个经常动手,一个经常动口,早见飞鸟才不会说出如果黑泽阵不主动找自己,他也会找対方这种事,反正没发生就是不存在。 “呵,你在说什么?混淆视听?偷换概念?要求合作的人是你,后续自己要搅浑水增加难度的人是你自己,自讨苦吃的人是你。” 氛围突然从剑拔弩张转变成这种吵架,两个人同时抿紧了唇,这不対,他们的关系可没熟悉到这种地步,都恨不得置対方于死地的人,哪里会像这样。 更别提他们完全是被情绪带上了头,他们也不是计较这种事的人。 两个人又同时闭了嘴,一言不发地处理伤口。 50. 这场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刚放晴,夏天就是这么喜怒无常,前面还是瓢泼大雨,后面就是艳阳高照,不给人一点缓冲时间。 早见飞鸟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刚在别人身上顺手掏了几张钞票加满油,又买了食物和化妆品回到车上,他要去的地方是北海道,有关这个世界工藤一切悲剧的源头,从那里开始。 篡改时间线这种事,他没法出手,或者说他没法在那种情况下有其他行动,只能让别人出手。 这个人选不多,能以交易拉下水的也只有黑泽阵。 在这个角度来说,早见飞鸟觉得算是两清了。 “我看琴酒让他买的比较多就是这种罐头。”早见飞鸟将食物丢给副驾驶上的黑泽阵,他腹部的伤口最好是不要太活动。 黑泽阵脸色冷硬,嫌弃地开口:“这些罐头是鱼冢的喜好。” 正在给自己脸上做简单伪装的早见飞鸟撇撇嘴,他怎么知道琴酒和伏特加之间这种事的习惯,能记住那些食物就算不错了,真够挑剔的。 钱是他偷的,车是他开的,食物是他买的。 “北海道,你要去这里?” 黑泽阵看到了新买来的地图,皱了皱眉,去北海道最好的交通工具应该是飞机,一直开车说明早见飞鸟是真落魄了。 “嗯,対,去这里,解决完事情我就离开,保证不再出现在你眼前,怎么样?”早见飞鸟挑挑眉。 黑泽阵揭开罐头,有点不解,“你能回去,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这里的工藤新一,他可不是你的幼驯染。” “无论是哪个他,対我来说都很重要,再说了,我说过的,要救他。”早见飞鸟脸色严肃起来。 “哼,这大概就是你自己自讨苦吃的习惯,小少爷,你真是矛盾,矛盾又拧巴,你迟早会死在这上面。” 対于这种不客气的评价,早见飞鸟无所谓地笑笑,敷衍着:“是是是,只要不是现在死在你手里就行,还有,食不言寝不语。” 要不是往后要动用更多权限与能力,早见飞鸟真想将対方直接静止,这样省时省力不说还安全。 51.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黑泽阵的确没法说和早见飞鸟这几天的路程很糟糕,因为早见飞鸟是个非常不错的帮手或者搭档。 他能妥帖安排好所有事,大到换车走哪条路,小到营养均衡,每一样都不用自己多问一句。 察言观色这个词在早见飞鸟身上发挥到极致。 不是刻意的那种,也并非独断专裁,而是为了让一切顺利进行的本能反应,这几天里他不用管任何事,也不用担心出现任何问题。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清水和空气,不褪去这层外套,平和到没有任何攻击性。 所以在最后到北海道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再是嫌弃和冷嘲热讽的氛围了。 黑泽阵大概理解了一件事,为什么対方能在那种家庭环境下,还能脱颖而出,甚至不到最后一刻,早见家都愿意替対方擦屁股,处理各种引出的事情与争端。 这是一种天赋,旁人学不来的天赋。 52. “你想怎么做?” 黑泽阵问了一句,他们正在一家破败的农场里,出于种种原因,他从未问过具体的操作步骤,有些东西不该问,他很清楚。 早见飞鸟在农场里绕了一圈,那些器械什么的早就被查封了,只剩下破败的痕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除了过分荒凉。 “我不能参与时间线的具体变化,更多的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代行者,一个标记点,一个旁观者,只有属于这个世界的你,才能干预,我所拥有的视角,是第四视角,只能旁观标记,而且这个地方我想你应该有印象吧?” “当然,这个还是我告诉你的,少废话,别浪费时间。” 黑泽阵检查自己的枪支弹药,対于那种变态杀人犯,一颗子弹就好了,他没兴趣多去理解,而且也有一种古怪的信任,如果早见飞鸟都安排不好的话,那恐怕这世上也没第二个更适合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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