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该是这样的……” 余安紧握的拳头在不自觉颤抖,视线开始混乱,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溅上了血的脸渐渐逼近他,那人高举着镜子碎片,最准了他的头顶,锋芒一闪而逝…… 萧沐最先注意到余安的异常,轻声问:“余安?” 杜帆没了眼镜看不清余安的样子。但听着那急促的呼吸也知道不太对劲:“他怎么了?” “我没事……”余安喘着气,眼前的景象和模糊的记忆重叠,一片混乱,他撑着墙,指甲嵌进泥灰里,“我只是……”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 老太却一下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情急之下,萧沐伸手揽过余安,箍在怀里。 那一瞬,余安只觉得什么人抱住了自己,不轻也不重,堪堪留了一些距离,却让人最为安心。 飞溅的鲜血渐渐消散,狰狞的脸也消失了,一丝细微的清冽气息悄悄钻入鼻腔,他紧紧攥着萧沐衣服的手松懈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余安神色苍白的睁开眼,抬头对一双淡漠的眸子,一种熟悉感升起来。 萧沐见人没事,顺势松开了手,扭头观察外面。 外面的老太不见了。 萧沐率先走出去,两人也跟着出来,就发现那个鬼孩正站在外面,直勾勾地盯他们看。 鬼孩乖巧的抱着皮球,歪着头道:“大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想跟我一起回家吗?” 仿佛之前的惨像他并没有参与一样。 鬼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露出发黑的舌苔,转而蹦蹦跳跳地走了。 余安:“他想去哪?” 萧沐:“44号。” 余安想了想,问杜帆:“之前你说你们推测目的地也是44号,为什么?” 杜帆眯着眼看他:“你到底是不是取险者?”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余安自己都疑惑,但他故意没说话。 杜帆耐心解释道:“这个梦空间每年只会开启一次。虽然前期已经有人记录下方法,但具体的不会写。因为每次开启的情况各不相同,我们只能知道大致的方向,剩下的还要靠着自己摸索,事实上很多高危险性的梦空间也是这样,死亡率也会相当高。”
“这次大致是关于三起死亡案件,一是枯井中的妖童,二是一个上吊的母亲,三就是一家四口的谋杀案,而都和六里巷44号有关。” 余安:“也就是说,越接近44号,我们距离真相就越近,鬼孩是带路者。如果能在44号找到线索,将这些串联起来,就有可能推出出口。”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杜帆看着他,“你是不是受过伤?” 摘了眼镜的杜帆眼睛大了一圈,倒是少了几分斯文。 余安不明所以:“什么受伤?” 杜帆点了点脑袋。 萧沐也看向他。 杜帆:“我是个医生,刚刚你的表现好像是经历了某种创伤,应激之后的抵抗反应。” 余安没想到杜帆会说这个,只是道:“可能吧,但我不记得了,小时候的记忆还有点印象,八岁之后就完全记不清了,我甚至不知道,在那段人生最为重要的时间里,我是做什么的,又遇见过什么人。” 杜帆听了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背,凑近说道:“这种事就不要对其他取险者说了,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并不是取险者,对吧?” 余安猛然看向杜帆,他怎么知道? “自己的过去经历要藏好。”杜帆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斯斯文文地笑了笑。
第二十六章 冰箱里的人 褐色的铁锈爬上了水管,水龙头中溢出了一滴浑浊的水,砸在潮湿的水池底,溅起悠长空洞的回响。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地上映出了几人的影子。 鬼孩跳过门槛,回头朝着余安几人阴森森地笑着。 他们跟着鬼孩,终于找到了44号。 余安走进去,屋子里只点了几盏煤油灯,火苗抽搐着,昭示着这个地方的不详。 正当余安仔细观察的时候,一只青白的小手偷偷地移向了他的口袋——那里面装着镜子。 萧沐快速伸手,按住了鬼孩正要伸向余安口袋的手。 察觉到动静,余安回头一看,就见萧沐冷冷的看着鬼孩,而鬼孩则一脸天真,对他来说,这种恶事是理所应当的。 梦空间里的大多东西都是不讲道理的,也包括人。 萧沐谨慎道:“把镜子放好,他不会死心。” 余安和杜帆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把镜子藏在了上衣内侧的口袋。 这下鬼孩是跳起来也够不着了。 鬼孩一看自己再不能得逞,立刻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盯着萧沐。 然后被自动忽略。 萧沐看也没看,环绕屋内,似乎在找什么。 鬼孩:…… 几人开始搜寻起来,说实话,对于找到江敛他们,余安还是有些迫切。 他仔仔细细寻了一圈,最后进了一个隔间。 这是间厨房,里面的器具锈迹斑斑,不过总归这房子也不是给人住的,搞成这种样子也理所应当。 “咚。” 这声音极为突然,余安猛然回头,他身后只有一个冰箱,还是老式的,密密麻麻的铁锈爬满了外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余安慢慢靠近,刚才的声音应该错不了,是从这个冰箱里发出的。 他仔细的听了听,再没有听到刚刚的声音。 幻听吗? 正当他凑近时,里面又发出了了几声响动。 “咚咚咚。” 余安看着冰箱咽了咽口水,如果把里面的隔板拆下来的话,还是可以藏一个人的,江敛看起来挺瘦的,说不定是他为了躲避危险才自己藏在了里面。 “江敛,是不是你?” 他拍了拍冰箱门,像是为了回应他,里面又传出了「咚咚咚」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急促。 “江敛?你等一下,是不是出不来,我马上打开。坚持一下。” 余安一把拉开了门,可里面的不是江敛而是伊明的人,余安对这张脸极为熟悉,毕竟这人之前对他动过手。 那人缩在冰箱里,不知道里面之前放过什么东西,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飘散出来。 余安他捂着鼻子,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那人只是呆呆地盯着冰箱内壁,一言不发,双眼不正常的充血。 余安下意识感觉不太对,硬着头皮问他:“你不说话是不是受伤了?我先拉你出来。” 可刚刚伸手碰到他,对方就转过头来。 余安看着转过来的头,一时愣在原地。 那头被削掉了三分之一,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发黑的脑组织。 单只充血的眼睛盯着余安,余安愣在当场,干巴巴说了一句:“兄弟,你头呢……” 都这样了…… 还能活吗啊啊啊!! 余安禁不住大叫一声,就往后退。 那具身体瞬间瘫倒出冰箱,剩余三分之二个头咕噜噜滚出来,裂开嘴笑着就朝着余安的脚咬过来。 惊慌之下,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把头踢到了边上。 下一刻,那具无头身缓缓爬了过来,伸手一把抓住余安的脚踝。 而那颗不完整的头落在一边,嘴巴张张合合:“救命……救救我……” 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不要丢下我…… 余安浑身汗毛炸立,拼命去踢抱上来的身体:“你已经死了!” 头颅一下子不说话了,突然爆发出尖叫:“你骗人你骗人……我没死……你敢骗我,我要杀了你!!” 那颗头叫嚣着,他的身体紧紧抓着余安的腿,余安痛的不由皱紧了眉头。 一把手术刀一下子扎入那具尸体的手,头颅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杜帆抽出手术刀把余安拉出来。 他仔仔细细地用指腹抹去脏东西:“死人就应该有死人的样子。” “你懂什么!!”那颗头颅尖叫道:“我还会痛,我还没死!!” 杜帆被吵得耳膜发疼:“鄙人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尸体。” “让让。” 这声音仿佛是被掐着嗓子发出来的,沙哑着像是被亿万毒虫啃咬过。 余安和杜帆同时一愣,下意识往一边躲去。 头颅还在疯狂大叫,一把巨斧从天而降,一下子把它劈得四分五裂。 尖叫声戛然而止,黑乎乎的脑浆溅在了发霉的墙壁上。 一个矮小的男人提着斧头静静地看着断裂的头盖骨。 实在是太矮小了,余安足足比他高出三个头。之所以说是男人,因为对方有着明显胡子和喉结。 “客人们请稍作休息,客房在楼上,除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其他请随意。” 矮小的男人发出沙哑的嗓音,青黑的眼袋挂在眼睛下面,显的疲惫且阴沉。 “晚饭稍后就好。”男人低头看着地上的身体,“我会尽快处理好食材,厨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说着,矮小的男人再次高高举起与自己等高的斧头。 余安和杜帆退出厨房,就在他们走出来的那一瞬间,门自动关上,「砰」的一声将两人隔绝在外,门上映出男人的影子,一下一下劈着手中的斧头。 余安看着眼前骇人的场景,想起了矮小男人口中说的「晚饭」,顿时一阵反胃。 “别看了,会生理不适。”杜帆将手术刀放进了腰包里,“没了眼镜就感觉没穿衣服一样,刚刚救你还要瞄准好一会儿。” 余安:…… “对了,萧沐呢?”余安没见到人,不由问。 “是这样,鬼孩手要玩捉迷藏,找的是他手中的球,说完就带着球瞬间消失了,我们找了一圈没发现,顺带还发现你没了,萧沐去楼上了,我在楼下,听到动静就找到你了。” 余安对于刚刚的情形还有些后怕。要不是杜帆过来,他恐怕也要成为餐桌上的一员了。 “对了。”杜帆捏了捏鼻梁,“鄙人还要告诉你一下,这个捉迷藏是有时间的限制的,以二十四小时为限,我知道你们还在找你们的朋友。但据我看来,他们没有这么容易死,当务之急还是要找球。因为在规则里,一般像这种有限制的任务,时间一到,就算强如萧沐,也几乎只有等死的份。到时候的毁灭是绝对性的,包括你的那些朋友。” 孰轻孰重余安还是知晓的,听杜帆这么一说,点点头。 既然萧沐说过,江敛他们没事,那当务之急还是一起找到鬼孩的皮球。 “对于刚才的那个男人,你怎么看?”余安指了指厨房。 “一家四口,应该是父亲。” 余安沉吟道:“如果是鬼孩的父亲,那么有两个人就可以确定了,再加上之前我们遇见的老太,应该是鬼孩的奶奶,这样子就是三口人,那么鬼孩的母亲呢?为什么没有出现,还在这栋房子里吗?” 余安觉得自己好像还漏掉了什么信息,直觉告诉他只要再多一点提示,找回漏掉的信息,他就能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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