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在祝家老宅住的?” “嗯。” 谢汛最了解自家弟弟不过,提高了点音量,问:“你去见小辞了?” 谢凌静默片刻,“对。” “谢凌,”谢汛又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五月份你跟我说程星辞已经和祝文骁结婚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让你不要再想他了,保持距离,你还跑到人家家里去过夜?你看你就跟舔狗似的,咱们谢家的人不至于。” 谢凌没法跟他哥解释,“你不懂。好了我在开车,挂了。” “什么舔狗?”电话那头传过来另一个声音,比谢汛的声音要高一个调子,更柔更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你他妈当年还不是我的舔狗,怎么?委屈你了?” “不敢不敢,”谢汛立刻老实,“舔老婆是应该的。” 谢凌憋着笑,从祝家老宅带出来的阴霾被哥嫂两人的斗嘴日常驱散了,笑着笑着又很难过,想到了小辞和自己。 梁朔大着嗓门儿在那边喊:“小凌子我跟你说,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哥夫我支持你。” “别闹了,”谢凌把车调到自动驾驶模式,双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我问你一个问题,嫂子。” “挖墙脚不犯法。”梁朔立刻说。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那么痛苦地洗掉标记?” “哇哦,”电话那头传来梁朔的惊叹,“你们的进度都到这一步了?” “没有,”谢凌认真地说:“我只是想先弄清楚这件事,再想要不要挖墙脚。小辞他看起来过得不太开心,可要是洗标记对他身体的伤害太大,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此时,市区一个电梯大平层豪宅里,曼北市刑警队队长梁朔裸着肌肉线条优美的身体,面对面坐在谢汛身上。他捂着手机话筒小声说:“你看你弟弟好自信,他根本没有考虑挖不到这个可能性诶。” 谢凌:“我听到了。” “对方是祝家啊,”梁朔把手从手机话筒上拿下来,“你们两兄弟才把公司做强做大,就要得罪祝家?” “不管我的事,”谢汛说,“是谢凌要抢他兄弟的老婆,不是我,我可以现在立刻把谢凌从公司董事会除名。” 谢凌无奈,“我是在认真求教,你们两个严肃一点。” “理论上来说,”梁朔收起玩闹,恢复了梁警官的权威语调,“凡是要洗掉终身标记,都一定是要经历非常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呢,两害相权取其轻,你不能因为心疼他洗标记的痛,就眼睁睁看着他下半生都在泥沼里度过吧?” 谢汛的声音接着响起:“你为何对祝文骁有那么大敌意,你又不了解人家,怎么说小辞下半生就在泥沼里度过?” “职业判断。”梁警官不容置疑道:“我第一眼看到祝文骁就不爽,想揍他,想把他那层衣冠禽兽的皮给他扒下来。” 谢汛:“你这是有色眼镜,是偏见。” “你不要跟我争,我干这个工作每天都在和人渣打交道,我看得比你准好吧?谢大少爷你这种在温室里长大的Alpha是不会明白的。” “什么叫在温室里长大,这些年我……” 在他们进入无聊幼稚的吵嘴之时,谢凌当机立断挂掉了电话。 梁朔说的是对的,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是,小辞他是怎么想的呢? 还有祝文骁,就算小辞愿意,祝文骁会放手吗? 而且据祝文骁所说,小辞是祝康云养大的,他对祝家是什么感情呢?会不会因为养育之恩而不愿意和祝文骁离婚? 谢凌脑子里乱的很,被这些问题缠绕得呼吸困难。想到小辞的眼泪,和那可怜兮兮索吻的样子就心痛得不行,几乎要调转车头回去,或者猛踩油门撞上前面祝文骁的车,跟他下车决斗一场。 谢凌以为又要过很久才能见到程星辞,他正绞尽脑汁想怎么自然地找一个借口去祝家老宅,结果三天后他就接到祝文骁的电话,要他过去一趟,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公司顶层的餐厅跟谢汛一起吃午饭,他挂了电话就要走,谢汛念了他十分钟,从餐厅把他送到停车场,劝他不要去掺和别人的家事。 谢凌一句话让谢汛闭了嘴:“如果是我嫂子当初跟你分手嫁给别人了,现在过得不幸福,你要不要追?” 但是谢汛反应很快,顿了一下马上说:“你跟程星辞没有在一起过。” 谢凌已经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正准备坐进去,闻言又停住脚,扶着门框说:“那个时候我们还小,哥,你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而且他分化的时候是我用信息素安抚他的,对Omega来说这不是和初夜一样意义重大吗?” “人家现在已经结婚了,”谢汛对自己这个固执又深情的弟弟十分头痛,无奈地劝:“祝文骁是他的合法配偶,人家两个人感情出了问题也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就是个外人。你横插一脚,反而激起祝文骁的胜负欲。到最后他们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落得里外不是人。” “如果我的插足能让祝文骁对他好,能让他幸福,我不介意我最后落得什么样子。” 谢凌说完这句话,坐进车里,彭地一声把门关上,很快驶出了停车场。 -------------------- 听嫂子的准没错!
第6章 “救救我” 因为是正午,路上车很少,出了城区驶入环山公路一直都很通畅。 谢凌把车开进祝宅大门,挨着祝文骁的车停好。 沿石板小路穿过庭院的时候,他瞥见二楼的露台上站着一个人。 是穿着浴袍的程星辞。 每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是举行品香会的日子,程星辞猜测祝文骁会提前一两天叫谢凌过来,这是祝文骁的习惯,带人入会之前都要在家里先预热一番。 他房间的露台正好对着庭院,能听到车开进来的声音。 山里的日子过得很慢,自从跟谢凌重逢,日子就过得更慢了。 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五月底有个Omega出了事,引起了曼北市警方的注意,六月的品香会就停了。程星辞原本以为要一直停下去,却不知祝文骁打通了什么关系,竟然悄无声息地又恢复了。 程星辞站在二楼看到谢凌走在太阳底下,浅色上衣反射着正午的阳光,看起来好像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圈之下。 之前一直在祝文骁身边,他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看谢凌。单独相处的时候又过于仓促,根本来不及好好看一眼。 Alpha长高了很多,比记忆中看起来更强壮了,肩宽腿长,皮肤在A国晒成小麦色。仰头看过来时,墨黑的眼睛里装着程星辞的身影。 他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微微有些自然卷,身上退去少年的青涩,有一种稳重可靠的安全感。 谢凌好像是故意走得很慢,就这样跟程星辞隔着灼热的空气静静对视。直到谢凌走到别墅外廊的房檐底下,程星辞再找不到他的身影,才收回视线转身回房。 挑了条深色休闲裤,配一件Oversize的白衬衣,领口解开一颗扣子,低头的时候,腺体的位置便若隐若现。 程星辞转身看向镜子,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无辜可怜,这个样子谢凌应当会喜欢。 他有时候也会猜测谢凌那个找了快十年白月光是不是自己,但是他们分开的时候年纪太小,程星辞自己对于那一切都是懵懂无知的。 后来在祝家,他冷眼看Omega们为了获取自由怎样去勾引品香会的Alpha,学到了一些技巧。 他不喜欢那些伎俩,但是知道该怎么用。 祝文骁和谢凌约在茶室见面。 程星辞到的时候祝文骁已经将茶台上的热水煮好,水壶里咕噜咕噜地沸腾着,升起浓白的雾气。 他将水壶从加热器上拿开,倒入瓷壶,在等待水温降下来的过程中,从旁边的柜子里挑了茶壶和茶杯出来。 祝文骁跟谢凌坐着聊天,说一些工作上的琐事,但是程星辞知道他们马上要说到品香会了。
“泡绿茶,”祝文骁突然吩咐了一句,然后转头对谢凌说:“最近几个月忙得没时间喝茶,今年的明前茶还没有开封,第一泡就请你品鉴了。” “我不懂这个,”谢凌笑笑,目光落在低头找东西的程星辞身上,随意地说:“你老婆还会泡茶。” 祝文骁露出有些得意的神情:“我手把手教的。” “你请朋友过来喝茶的时候,都是程程泡吗?”谢凌学着祝文骁叫这个陌生的称呼,说出口的时候觉得胸口有点疼。 “那倒不是,”祝文骁说,“我家有专门泡茶的人。我老婆过来都是全凭他的心情,看不顺眼的人他可不爱伺候。” 这话说得亲昵,又感觉好像祝文骁跟程星辞感情很好,谢凌胸口那一点疼痛感扩大了,扩到喉咙的位置,堵得有点心慌。 他既担心祝文骁对小辞不好、小辞过得不幸福,又担心他们其实感情很好,从而使小辞的人生不会跟他产生任何交集。 他又想小辞开心,又想小辞的全部开心都是跟自己有关的,若小辞的开心和快乐因别的Alpha而起,他就会很嫉妒那个别的Alpha。 烫好茶具,水温也差不多降到80度左右,程星辞便开始泡茶。 他手指修长,指尖在试水温的时候被热水氲红,拈起茶匙把茶叶投进玻璃杯中,又往杯子里倒入些热水润茶。 谢凌的眼睛一直跟着那双手的动作。 很难想象面前温顺乖巧的Omega,会趁夜溜进他的房间,会哭着跟他索吻。他忍不住盯着程星辞发呆——祝文骁有没有见过小辞的另一种样子呢? 程星辞提起瓷壶冲水的时候掀起眼皮看了谢凌一眼,谢凌才意识到自己的注视有些过于直白,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别开脸要回答祝文骁的话,却发现自己刚才跟本就没听到祝文骁说了什么。 “嗯?”祝文骁没察觉他的异样,偏头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谢凌不知道祝文骁问的什么怎么样,只好含糊地回答。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过去接你。” 谢凌愣了一下,“接我去哪儿?” “品香会啊,”祝文骁奇怪地看他一眼,“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品香会?喝茶的吗?” 程星辞手滑了一下,瓷壶放下的声音有点重,碰在茶台上发出砰地一声。 “不好意思。”程星辞连忙道歉,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祝文骁一眼。 祝文骁显得很关切,问他:“怎么?烫到手了?” “没有,”程星辞低下头,分别把茶端给祝文骁和谢凌,轻声说:“请用。” 祝文骁把茶杯端起来喝一口,继续跟谢凌说:“我刚才跟你说的品香会不是喝茶的,是香。”他顿了一下,“我叫人去地下室取一个上来给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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