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结局无法改变, 他当时就不该招惹她。 就算察觉自己心思越界, 也不该把她扯进来, 单恋就单恋, 总好过现在的局面。 他没头没脑地这么一句,夏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要去哪?” 他顿了下说,“雁平。” 陆风禾家里的事情夏灼知道一些, 那天又在陈朝阳口中听到了事无巨细的完整版。 她前后一想, 不难猜, “因为你妈妈吗。” 上午他在手机上说他要陪宋宛去做检查,结果大半天过去了也没下文,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妈这两天味觉失灵, 精神也很恍惚,医生说还是因为我哥的事情, 有心结。” 或者换种说法,宋宛从来都没有好过, 不过是这些年一直当陆川行还活着, 一直把陆风禾当成一个精神上的寄托, 现在寄托的载体一下子没有了,那根紧绷的神经已经处于快要断掉的边缘。 陆风禾低垂下脑袋,额头抵在她肩膀上。 夏灼穿了件大红色的长裙,方领口,他头发无意蹭在她颈间,有点痒,二人谁都没再说话,他也不为自己开脱,除了相互间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周围就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陆风禾从不喜欢把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拿出来博同情,夏灼就算是怪他也是应该。 一件单薄的T恤,他明显感觉环在他腰间的手倏然一松。 夏灼没怪他的心思,刚刚只是在想,现在说什么能让他好受一些,她稍抬起手,摸了一下他头发,声音柔软,“那等你可以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养小猫吧。” 等你,彻底属于你自己的时候。 肩上的人没吭声,夏灼以为他走神了没听到,又说了遍,“陆风禾,我们一起养小猫吧。”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厉害,“嗯。” “我绝不会再食言。” 尾音已经有些发颤。 伏在她肩头的人动了动,站直身子,她来不及开口,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力道有些重地落在她唇上,带着轻微的啃咬。 霎时间呼吸交缠,一种陌生又禁忌的情愫肆意生根,夏灼笨拙地回应这个吻,在落日余晖下的啄吻声里,她手不自觉搂住他的脖子。 刚刚他起身只是一瞬,她没看清,只见他眼眶有点红。 她又怎么会怪他呢。 她的男孩本就辛苦,她怎么舍得让他难过。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最后两个人分开时都是气喘吁吁的。 夏灼脸上浮现两抹浅淡红晕,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手攥着裙摆,呼吸还有点不匀,“我早就说过的,你走也不要紧,暂且异地就异地,我只喜欢你。” 很多年后陆风禾记忆里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在这破破烂烂的筒子楼里。 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说,我们一起养小猫吧。 - 宋宛的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先是味觉失灵,过了几天又吃不下饭,吃什么吐什么,人肉眼可见瘦了一大圈。 离别的节奏也因此悄然加快,甚至等不到出成绩他就要走了。 原先是因为道士预言,现在是为了宋宛的精神状态能好一些,变来变去,他要离开的结局依然没变。 陆远江这几天也因为突然要搬家的事情里外忙得焦头烂额,每天进进出出有打不完的电话,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就先不搬,这里的房子还留着,以后回来住比较方便。 所有人都没计划这是一场长久战,陆远江在雁平的房子都是连夜租的,只租了半年,等宋宛状态好一些就回来。 屋里所有的东西也不打算带走,就带几样随身的轻便衣服,像是一次时间稍微长一点的旅游。 陆风禾忙里偷闲,依次找那几个老朋友吃顿散伙饭。 虽然还会回来,渝大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成,但再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些朋友就都各自天南海北地上学,不那么容易再见了。 他去鑫鹏武馆找了趟刘斌,正好是个周三,不前不后的馆里没多少人。 刘斌见他,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呦,什么事儿啊来我这儿。” 陆风禾洋洋洒洒的,“没事儿不能来?” “你我还摸不准吗,自从高二打败我之后,就成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盼都盼不来。”刘斌拿了瓶水扔给他,“当时交钱直接交了四年的,你妈也是够阔气。” “哎,是不是快到期了,该续费了。”刘斌开玩笑说。 “不续了。”陆风禾接过那瓶水,喝了口,说得云淡风轻,“马上上学了,这两天得去雁平。” 刘斌知道他今年刚高考,但见他明显有心事,绝对没嘴上说得这么轻巧,“怎么,成绩没下来,担心考不上?” 陆风禾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他倒不是担心考不上渝大,考不上就上旁边渝州交大也行,两个学校最近的门就隔着一条马路。 不过这些都是预想中的理想状态。 他是担心宋宛的状况,而且很明显的,她本意还是想让他留在身边当那个陆川行的替身。 他就算还像上次一样闹个天翻地覆鱼死网破也不是办法,鱼死网破的后果是宋宛不敢再逼他了,然后闷闷不乐把自己憋出病。 两边始终没法平衡。 思前想后,还是得想办法让宋宛这心结彻底解开才行,放过她,也放过自己,让一切重归于原位。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在这个时间上估计来不及。 他可以报渝州的大学然后开学就先办休学,就是不知道宋宛这个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过去。 往后的事情乱七八糟,根本找不着头绪,陆风禾啧了一声,轻皱起眉,“我妈的事儿,烦啊。” 刘斌多少知道点内幕,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哥要是活着多好,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谁说不是。”陆风禾仰头喝了几口水,他也无数次地想过,如果陆川行要是活着就好了。 不过陆川行要是活着,也压根没他什么事儿了。 刘斌拍了下他,“来练练。” 当身体累到精疲力尽,脑子也不会再想那些事儿了,只想倒头睡一觉。 这算是一种比喝酒健康的解压方式。 陆风禾拧上盖子把水放下,开玩笑说,“行不行啊你,我这两天怨气可重的很,别被我打趴下。” 刘斌正脱衣服,顺便给他秀了把肱二头肌,“我天天在这馆里待着,这身腱子肉可不是白练的。” “挺可以。”陆风禾比了个拇指。 陆风禾换好衣服上场,场地上就他和刘斌两个人,刘斌水平高,他是怨气重,两个人都没放水的一场较量,双方僵持打成平手。 最后不知道是太久不锻炼体力跟不上还是稍微走了下神,他被刘斌找准时机撂倒,人狠狠摔在地上。 场地材料特殊,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他挨着地那一瞬忽然觉得累,特别累,没一点儿力气,不想起来,再加上左肩还没好利索,猛的碰到又确实有点疼。 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这句话用来描述当下场景最合适不过。 刘斌看他没动,慌里慌张忙往这边走,“喂,没事儿吧。” 他这才慢悠悠从地上站起来,没所谓地捏了捏肩,语气有些浑,明显的开玩笑,“有事儿,打算赔多少?” 刘斌看他手搭在肩上,看了眼说,“真没事儿?” “这我前段时间自己摔的,你怎么还上赶着让人讹。”陆风禾不想把最后的会面搞得苦大仇深,说话都是挺轻松的语气,“都最后一次了你也不让让我,没劲。” 刘斌知道他也就嘴上说说,其实陆风禾特别不喜欢被人让着。 与其让着他,不如直接骂他弱鸡。 刘斌之前是看他那身子骨,怕把人打坏了,于是每次故意放水,陆风禾这个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人,就是因为较这个劲堵着一口气非要堂堂正正打败他,才勤勤恳恳练了好几年散打。 如果当时刘斌三两下把他撂倒,然后笑话他弱鸡,按照陆风禾这种“烂到泥里”越挫越挫的性格,估计能站起来摆烂承认说对,我就是弱鸡,然后过两天没兴趣就再也不来了。 尽管宋女士一次性给他交了四年的钱。 但当“少爷”的向来视金钱如粪土。 刘斌也顺着他话说,“那再来一次,我让让你。” 陆风禾人已经走到旁边,拿起地上那瓶水喝了口,然后拎着衣服回了下头,“等我再回来的吧,还约了人,时间不够了。” 刘斌站在后面,“约谁了,歇会儿再走吧,刚打完累不累啊你。” “女朋友。”他脚步没停,往场外走。 刘斌听见这仨字眼睛都亮了一下,“谁啊,下回带我见见。” 某人应付着挥下手,“行。” 他这一天还约了挺多人,从鑫鹏武馆出去,路边打个车去见夏灼,晚上还有陈朝阳他们。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最后一天,累就累点儿吧。 每一分钟他都不想浪费。 坐上出租车看着车窗外闪过熟悉的街景,他又有点矫情地想,早知道该走路的,这点风景他也想再多看一眼。 随后又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恋旧。 从京市走的时候可是说走就走了,可能那时候小没这方面情怀,也可能是这地方有朋友,有夏灼,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才让这地方更值得留恋。 司机师傅问他第三遍去哪,他就真下车了,有点欠打地说,“抱歉,我不坐了。” 他人走出好几步,都还能听见后面司机大叔骂他有病。 确实有病,还病得不轻。 夏灼在商城门口等他,今天穿了条红色的裙子,无意撑了把同色系的遮阳伞,人又长得甜,像童话里天真的女主,清纯又简单。 陆风禾顶着大太阳一路走过来的,额头上冒了些汗。 隔着几米距离,他看见那一袭红裙,又忽然想起她那天说,我们一起养小猫吧。 这句话算不上任何海誓山盟的情话,却偏偏让他动心得紧。 就好比她现在明明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干,只是撑着伞,冲他笑了一下,他就想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等他尽快把宋女士这边的事情解决好了,别说是养小猫。 要他做什么都行。
第47章 淋雨 这天下午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逛街,看电影,今天没什么新片子, 看了一部上映很久还没下线家国情怀的战争片,影片里子弹横飞,她却悄悄拿出手机,偷拍了一下陆同学的侧脸。
荧幕的光打过来, 就这种黑暗中诡异的光线陆风禾也扛得住, 依旧帅的人模狗样, 轻抿着唇, 下颌清晰硬朗, 侧脸瞧着冷冷淡淡。 她拍完小小欣赏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 不愧是陆同学,颜值依然能打。 夏灼刚关了手机, 身边人就往这边歪了下头,姿势懒懒散散的, 电影院说话不方便, 他声音压得很低, “偷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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