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可以为他做一些什么的。 浅音咬咬牙,将油门猛地踩下去,一个过路口,妇人突然带着小孩出现,浅音来不及打方向盘,再不刹车,只能…… 她急得快哭了,最后的几秒钟终于猛踩刹车,将车停下,她整个人狠狠撞在车的座椅上,撞得后背生疼。 但她顾不上这些,后面的车早就拦在她的前面,她走不了了,浅音索性将车门紧锁,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告诉陈澈。 她已经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毫无负担去撞妇人和小孩,她实在做不到,法制社会,她无法让自己做违法的事情。 浅音静静坐在车里,随后她便看到前面那辆车有人下车往她这边走了过来,有人将厚厚一沓红钞票递给了那个妇人。 妇人笑弯了腰,收了钱,带着小孩走远。 她们竟然是一伙的!她为了钱,竟然让自己的孩子冒这种险! 浅音这才意识到,有些人人性的下限她根本想象不到,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耳边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陈澈喊:“音音!” - 等陈澈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物,连车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他打开秦川的资料,郑国伟最近跟黑恶势力联系频繁,而方威则在天景轩买了房子,就是他们旁边那栋。 陈澈盘算了一下时间,忽然意识到他有一次半夜回去装修的那家人,就是方威。 他当时还说这家人装修时间挺阴间,现在看来,是挺阴间的,干的都不是人事。 吗的畜生都有底线,可这群杂碎却没有。 陈澈的电话同一时间响起来,许久没见,郑国伟的声音苍老了许多,陈澈顾不上寒暄,冷冷出声:“音音呢?你敢动她……” 郑国伟咳嗽了一声,打断他:“儿子,她好好的,我们聊聊吧。” 郑国伟似乎有点怕他不来,补充:“你要是不来,她就不一定是好好的了。”
第62章 很想 春城老宅, 窗帘半拉,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灼人的阳光映照在浅音身畔,郑国伟整个人隐在窗帘的半边阴影里, 说不出来的阴沉。 然而他掐断电话, 迈出黑暗的那一刹那,他像是换了个状态, 朝浅音歉意地笑了下:“抱歉,我不这么说, 我这个儿子恐怕不愿意过来。” 好像他只是请浅音过来做客, 而非砸烂车窗彪形大汉立在身侧的那种请。 浅音琢磨不透他的意图,既然郑国伟愿意装,她便陪他装着好了。 浅音轻咳了一声, 开口:“既然陈澈会过来, 那我可以走了吗?” 郑国伟将桌上的茶盏递过来, 做了个“请”的手势:“浅小姐,喝茶?” 倒是避而不谈她提出的要求。 浅音哼了声,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眼下只能耗着。 陈澈的好样貌多是遗传自已故的母亲, 郑国伟跟他最像的便是那双桃花眼, 只是他常年纵//欲//无度,眼下略青黑浮肿, 抬头看向浅音的时候视线不再锐利, 倒是掺杂了一点浑浊。 不知是不是这些天没有怎么睡好, 他强撑出来的气度,头顶的白发, 只是让浅音感觉到眼前的郑国伟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老者。 许是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 郑国伟放下茶盏, “浅小姐,我这个儿子平常没少在你面前骂我吧?” “没有。”浅音摇头,“他不提这些的。” 浅音一直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是漠视,是不在乎,是他纵使再像从前一样,而你也只是笑笑,这件事情在你心里跟自己已经没有一丁点关系。 郑国伟的所作所为浅音不想评价,但她本能厌恶在她的少年最无助的时期里,从未给过他一分关怀的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郑国伟果然愣了片刻,面上险些维持不住笑:“没提也好,家丑不外扬。” 言下之意,这是他们家的家务事,而浅音不过是个外人。 浅音往后懒散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没看郑国伟,只盯着眼前的茶盏,冷笑:“陈澈原来……是有家的啊?” 自从他的妈妈去世之后,在陈澈心里,他应该就是孤儿了吧。 “浅小姐。”郑国伟站起身俯视她,“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然而浅音只是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郑先生,这话应该我跟您说才是吧。” 浅音依旧坐在原位,掀眼看向郑国伟,很奇怪,明明一站一坐,郑国伟却觉得自己此时的气势几乎被面前的小姑娘压下去。 “您希望陈澈过来,那您最好不要动我,还有,我提醒您一下辰星现在的处境……” 剩下的话,浅音没有再说,对于郑国伟这种老狐狸,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就算是牙齿掉落的老狐狸,不若年轻时那么敏锐,他依旧还是狐狸。 郑国伟似乎听完这话才开始正视浅音,理了理衬衫下摆,再度落座,这里再次恢复平静。 郑国伟的茶浅音并不敢喝,他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自顾自煮茶,看着热水在茶壶里沸腾,郑国伟梦呓般出声:“浅小姐,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你。” 浅音没说话,果然郑国伟自顾自接着说:“陈澈这孩子,自从他妈死了后,跟全世界都不对付,小伙子嘛,有点气性很正常,反正我觉得他总能回来接我的班,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爱钱呢,对吧?”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高三那年,他躺在医院不省人事,我才意识到,我这个儿子可能比我早走,平常一见我就冷嘲热讽的人,竟然就那么闭着眼,像是没有呼吸,估计是父子连心吧,那时候我真的很怕他醒不过来。” 郑国伟说起这段往事时很平静,他只是抬头看浅音:“你知道是谁让他变成那样吗?” 浅音皱了皱眉:“是我……吗?”如果不是,她实在想不通郑国伟现在有什么非要跟她说这番话的必要。 浅音心跳止不住加快,女人的直觉很准,她一直觉得陈澈瞒住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她,现在或许正是揭开的时候。 天气摹地转阴,方才烈日顷刻间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郑国伟抬手按掉电源,沸腾的水慢慢平息,他看了浅音一眼,点头:“王家那个小子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竟然把手伸到我儿子头上,但我后来听说,他们俩有过节,是因为浅小姐。” “浅小姐有没有想过,我儿子要是没醒过来,我这个父亲的心情?” 雨下起来了,是暴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像是要将这层玻璃砸穿,浅音心里惊涛骇浪,比这场暴雨更甚。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跟她有关,但她唯独忘掉了王屹,怎么可能是这样呢? 陈澈那晚宛如天神,从天而降解救她,王屹甚至话都没敢再多说,他怎么敢,又怎么能将陈澈变成那样? 郑国伟很满意浅音的反应,小辈永远是小辈,气焰不该嚣张。 “浅小姐给我儿子带来的永远是厄运,你说哪个父亲会满意这样的儿媳?” 话落,熟悉的慵懒嗓音从门外传来:“我满意就行,有你什么事?” 陈澈声音很冷,面色阴沉,暴雨倾盆,他许是没来得及打伞,额角碎发往下滴水,西装泅出一大片又一大片的斑驳,陈澈边走边解纽扣,走到浅音身边时,他恰好解完,随后将西装扔到沙发另一侧,他挨着浅音坐下来。 陈澈安抚地捏了捏浅音的肩,将人带进自己怀里,他才撩眼看向对面:“说说吧,把我未婚妻绑架来想干嘛?” “你就是这么跟爸爸说话的?”郑国伟气得放在桌上的手止不住颤抖。 陈澈当没看见,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好笑,他先笑了一声:“爸爸?你占着个爸的名干过爸的事情?谁爸自己老婆尸骨未寒就搂着别的女人带回家?” “现在知道你是爸爸?我看你还不如个孙子!” 郑国伟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想扔过去,陈澈稳稳攥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劲,茶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澈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瞥了眼郑国伟:“又想打我?可惜你老了,而我还年轻。” 周围的人想要上前帮忙,陈澈嗤了声:“有屁快放,老子从来不吃威胁这套,今天真动手,辰星别想挺过明天。” 郑国伟抬手往下压了压,坐下来,姿态很低:“小澈……” “啧……有屁快放,别打感情牌。”陈澈不太有耐心的样子,作势带着浅音起身想要走,旁边守着的黑衣保镖伸手拦住。 陈澈略抬起下颚,回头看郑国伟。 郑国伟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小澈,我毕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对爸爸这样?” “爸爸?”陈澈反问:“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该不会以为当人爸爸只要担个名号就行吧?” 陈澈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性格,他原地站定,说:“开个价吧,这次之后,别再当我爸,我也不是你儿子。” 郑国伟:“你说什么混话!辰星怎么办!” 陈澈特别无所谓:“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郑国伟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颤抖,嘴唇翕动,外面的暴雨越来越大,不要命似的打在窗户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没有谁先低头,也没有谁先开口。 时间静静流逝,每一分每一秒流淌在屋内,格外清晰。 “啪嗒”茶盏落于桌面的清脆声响打破寂静,郑国伟率先开口,他似乎苍老了十岁,强撑起来的脊背略微佝偻:“十个亿。” 他开价了。 陈澈笑起来:“行。” 他从口袋摸出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落款皆已弄好,他俯身放在茶几上,“过个眼呗,郑总。”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浅音看到郑国伟的身躯轻微颤抖了一下,但他随即镇定下来,拿过那张支票,看了眼,确认无误后才抬头看陈澈。 那一眼掺杂的情感很复杂,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半天只摆摆手说:“走吧。” 浅音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郑国伟久久立在窗前,背影佝偻,黑暗将他笼罩。 浅音意识到,那一眼,是长年久居高位的人突然跌落尘埃的不甘、落寞、以及一点细微到近乎没有的……后悔……? - 雨势渐小,陈澈扯过那件随手脱下的西装外套罩在浅音身上,他没接郑国伟这边递过来的雨伞,雨点淅淅沥沥打在他的身上,他浑然没有淋湿的烦躁,唇角上挑,还挺高兴。 坐上车启动引擎的瞬间,浅音还有点恍惚。 这就结束了? 不过想想,这一趟郑国伟拿走了十个亿倒是真的不亏。 天边蓦地划过一道闪电,亮如白昼,闷雷久久未响。 陈澈俯身帮浅音系好安全带,随后身体下沉,拥抱住她。 “对不起宝贝,让你担心了。” 浅音最惊慌的时刻就是那群人砸车窗的时候,其他时候倒也还好,毕竟她很快意识到郑国伟并不敢对她做什么,他忌惮陈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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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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