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满不在乎,觉得有学校上就行,笑呵呵的满脑子都只有心上人,才不管以后,以后总有以后的法子嘛。 所以当赵成高中毕业,没两年就跟女友在大学期间奉子成婚。 他老婆也为了他,连大学毕业证都比别人晚拿三年,在老家带大小孩后,刚刚在老家的社区工作,一个月工资两千。 赵成等老娘啰嗦完毕,给自己老婆打了个电话回去,依旧是报喜不报忧,稍微加工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老婆他要去表哥的诊所帮忙,还有要给生活费的事情。 他老婆丁佳佳在电话里很温柔地笑了笑说:“早就该这样了,妈说不用给生活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好,再怎么是亲戚呢,也不能怎么沾人家便宜。” “是吧,我也觉得表哥说得对,我是得有些压力,以后争取也把你接到北京,哪怕是租房子呢,咱们一家在一起就挺好。”赵成说到这里,脸上都是笑。 电话里他老婆却说:“算啦,那样你也太辛苦了,你也别给自己压力,要是实在不行,就回家来,我们在这边也一样在一起。” 赵成顿时鼻头一酸,又很庆幸当年自己没有听林荘的话,他选的路和林荘选的路,虽然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但各自觉得很幸福就够了。说不定他选择和林荘一样的路后,会后悔呢。 挂了电话后,赵成安稳的睡了一觉,梦里都是自己好好跟着表哥学习,然后成为表哥诊所金牌前台的龙傲天式梦境。 第二天一大早,林荘从书房出来准备去叫表弟起床,却意外发现表弟居然破天荒的早早就起来吃早餐了。 于是他也跟着大家都在桌子上吃林妈妈做的西式餐点。 林妈妈这段时间跟邻居方大妈走得很近,两人去老年大学上课,学的就是西式餐点,今天做的是上周老师教的爆蛋土司。 “快试试,这土司可是我现烤的,里面加了进口的沙拉酱,生菜也是方大妈他家院子里自己种的,可新鲜了。”林妈妈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家里人吃饭,吃得越多越好。 林荘一看这油腻腻的土司,里面夹杂的是还在滋滋冒油的培根,生菜本来是好生菜,偏偏沾满了沙拉,一时间林荘脑袋便是一呆。 他昨天好像有点儿受寒,看见油腻的就有点儿想吐。 但说出来又要惹得林妈妈担心,林荘便习惯性假装一切都好,坐下来慢条斯理的跟林妈妈说最近的新鲜事儿,跟表弟赵成说医院今天有几个VIP客户要过来。 日常琐碎,天气冷热,家长里短,一家人什么都说,早餐便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 及至出门上了车,林荘让赵成开车,赵成才发现林荘有些不对:“哥,你咋啦?好像脸有点红啊。” 林荘头重脚轻的,知道自己今天是开不了工了,但也懒得去医院开药打针,他自己在办公室放的有感冒药,过去吃两颗,再在休息室睡一觉估计就好了。 “没事儿,你先开车。” 林荘说完,在半路就吐了,脸色青白交加,但吐完明显舒服多了。 赵成好不容易把人重新搀扶上车,忍不住就也说了偶像几句:“感冒干脆就在家里休息多好,干嘛还要去上班啊?身体可是本钱。” 林荘虚弱的在旁边笑了笑,总觉得自己嘴里有味,漱了口后也不肯开口说话,心里却在想他那苦心经营的诊所才最重要,一天不去瞅瞅,他浑身跟蚂蚁爬似的。 近一个小时后,总算在早高峰拥堵的车道里缓缓行驶到了诊所旁边的小型停车场。 林荘由赵成护着进诊所,甫一推开诊所的玻璃大门,等候区就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他。 他没有看过去,和诊所的另一个主任老袁打了招呼,便让赵成送他回办公室。 “怎么办?你药放在哪儿?”赵成倒是热心。 林荘却躺在办公室旁边的单独休息室的小沙发上轻轻说:“我想先躺躺,你不用管了,去前台跟那个叫黄因的小姑娘说你是新来的前台,什么事儿都能干。” “那我就这么出去了?”赵成疑惑,“门要给你反锁吗?免得有病人乱闯?” 林荘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能找我的肯定是大客户,你别管。” 赵成总感觉林荘是希望他赶快走的,于是稀里糊涂的出门去,门都只是轻轻带上,没有关好。 没两秒,赵成就在前台看见一个西装革履模样帅得跟国际模特似的有钱人收起手机,站起来后径直去往表哥在二楼的诊室…… “大客户吧?”赵成跟前台护士感慨。 那小护士也是兴奋,跟赵成说:“那可不,是咱们二老板朱姐老公的顶头老总呢!” “老总啊,我还以为是模特。”又高又冷,莫名有点眼熟,可能帅哥都长得相似吧。 小护士挑了挑眉,对自家诊所未来做大做强充满了期待:“模特哪有陈总那气势?你是不知道刚才陈总坐那儿等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在忙电话,说的都是俄语。” “以后陈总要是觉得咱们老板伺候的好,说不定会指定咱们诊所为他们公司员工体检合作诊所呢。” “哎,小林主任开分店的目标指日可待啊!” 赵成听得微囧,什么叫‘伺候’?搞得他们诊所像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不是坏人,这篇文里没有特别极品憋屈的剧情,即便有极品,小林主任可不伺候,直接翻脸,放心吧~
第7章 危险 一上诊所二楼便能看见正中摆着一盆四仰八叉的绿萝。
男人只看了一眼那绿萝,目光便毫不斜视得望向门牌上写着‘林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袁主任在小林主任对面工作,正在给一个七岁的小朋友拔牙,小朋友光是看见牙医带着口罩双手举着银色工具的样子,便哇的一声哭了,随后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像个活蹦乱跳的泥鳅溜出大门。 那边办公室里追着小朋友涌出来一群人,陈晋仿佛没瞧见这样充满戏剧性的一幕似的,依旧在林荘办公室外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蓦地冷静下来,站定在门外,半天没动。 门是虚掩着的,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二楼比一楼味道淡一些,可总归让人神情肃穆,于是肃穆的陈先生那双漆黑的眼睛透过虚掩的房门窥向其中,门内阳光透过缝隙刻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道圣光,从头到脚把他劈成两半。 一半叫他直接进去,另一半在权衡利弊。 是的,进去,进去后要是被林荘看见,他该说什么? 他不是来找林荘旧情复燃的,但推门进去后发现林荘要是在里面睡着了,他到底去叫醒林荘还是默默退出来? 男人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的优柔寡断,好像是站在悬崖上摇摇欲坠的歪脖子树上,要么上前一步,去摘下歪脖子树上艳红欲滴的果实,要么往后一跃,但这样歪脖子树恐怕也要掉入悬崖,他再没有机会摘果子了。 不对,他不是来摘果子的,他是……是来看牙的。 陈晋舌头在自己的口腔内里焦躁的刮了一圈牙齿内壁,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忽地,里面传来一声轻软的呼喊,陈晋简直像是被一盆热水从头上浇下来! 他手脚滚烫,瞬间推门而入。 “有人吗?”里面漂亮的小林主任还在闭着眼睛,手背遮着自己的眼睛,身形优美的躺在洁白的诊室小沙发上。 约莫三人座的小沙发有着宽厚柔软的扶手,林荘脑袋无力的枕在上面,颜色艳绝的唇瓣干渴起皱,却依旧像是漂亮的花瓣,充满惹人怜惜的质感。 他呼吸灼热,连说话好像都是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赵成?你还是送我去医院吧,我感觉我有点发烧了……” “赵成?”林荘声音轻缓略带娇气的无助,可依旧没有睁开眼看看进来的是谁,明明赵成穿着运动鞋,进来的人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是皮鞋的声音。 走进诊室的男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这人这样的声调。 从前他们还只是朋友的时候,林荘生病了都还不喜欢麻烦他,林荘觉得自己能搞定,只是感冒,多一个人陪着也是浪费时间,告诉家里人也是单纯白白惹家里人担心。 林荘当年最经典的一句话便是【又不是什么绝症,没必要大惊小怪到处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年少的林荘额头上放着冰凉的毛巾,精致的像是精灵一样的鼻子红彤彤的,身边摆了一箩筐擦过鼻涕的卫生纸,偶尔打个喷嚏,震得少年头昏眼花,这人也只是缓了缓让陈晋继续念英语单词给他听,他要背呢。 年少的陈晋还只跟林荘是朋友,他对林荘好到令人发指的背后是对方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的滚烫心事,闻言,小陈同学很不赞同,他告诉还在重感冒的林荘说【就算不是什么绝症,可你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为你做些事情,我们心里也会好受很多,不是说你一个人扛着我们就舒坦,我们不舒坦,我们很难受,我……我和叔叔阿姨,都很难受。】 【所以?】躺在床上的小林同学被唬住,声音都软了软,问他最好的朋友陈晋,【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那天小陈同学伸手,大着胆子去遮住了林荘漂亮的眼睛,说【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管,这样我们会觉得你会好得快。】 小林同学登时眨了眨睫毛,笑起来,却没有去扒拉开小陈同学的手掌。 陈晋至今记得自己那天有多想吻林荘,就像此时…… 不!不对! 陈总皱了皱眉头,认为刚才的想法绝对是疯了,他和林荘什么关系?是形同陌路的初恋关系,他来诊所是为了看牙,他上楼是出于礼貌来看看老同学。 再说了,昨天某人还说要请他吃饭,他上来也说得过去,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比较陌生而已。 看见一个随便什么老同学生病了,关心关心,这也正常。 “咳,是我。”男人忽地出声。 躺在小沙发上的小林主任好像是惊到了,立马挪开手,因为难受而湿润的睫毛成簇状撒开,散发着温柔迷人的水光,视线直接同站着的陈晋撞上,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啊,是你。”林荘像是有些紧张,不好意思的坐起来,生怕自己这样不体面的样子落进前男友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牙。”陈先生说着他从昨晚就决定好的理由,“王洪广推荐的,但我既然来了,就想着应该上来跟你打个招呼。”不是故意来看你。 陈总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淡到极致,似乎生怕被误会,于是说起理由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哦,是这样。” 陈晋看林荘垂下睫毛,笑容都淡了一些,好像有些懊恼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心中微微一动,又立马按捺下去。 林荘忽地又抬头笑着说:“本来你来我们店,怎么说也应该我来给你看,不是我吹,我手艺比老袁和朱晓好,要是拔牙,绝对的无痛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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