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还是似笑非笑地笑了笑,摆摆手,捂着肚子:“行行行,朋友,我不看,我不碰。” 管你朋友不朋友,压根不想搭理你。 “儿子,饺子皮现成的,连包带蒸得一个小时,你再等等。”他妈妈在厨房支起来一个大板,用来包饺子,“你爸啥也不行,就会买。” “你怎么不让他包,好吃懒做的。”他爸爸是在说苏袖清。 “您要不怕吃住院,我包也行。”苏袖清啪叽倒在床上,柔软的大床嘎吱嘎吱地响,听起来就像是在做耳部按摩。 其实他爸爸本意不是批评他妈,他就是看自己儿子不顺眼。 李明听者有心,很快跟上:“我来吧,舅妈。” “叔叔阿姨,年我也拜过了,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儿......我先走了。”沈意三像是心里装了些沉甸甸的东西,有些惶恐唐突。 “我送你吧沈哥。”李明赶紧去欢送沈意三。 “我自己走就行了,还有别叫我哥,咱俩一边大总叫我哥多奇怪啊。”沈意三说。 他走出去的时候,除了在卧室里躺着的苏袖清,全家都是把他目送到电梯才关门。 苏袖清不是小心眼的人,也不是没礼貌的人,但他睡得实在是太香了。 苏母想叫他起来的时候,被苏父拦了下来,李明大舒一口气。 饺子熟了的时候,苏母亲自叫了他起来,拍了拍他露出来的腰:“儿子,饺子熟了。” 苏母备了两个保温盒,一个各装三十个饺子。 “我看一共没多少啊,给我的太多了也。”苏袖清说。 “我一会还得再包,也不能让人家小沈真给我包啊,这些你就和你姑姑吃。”苏母说。 也不知道睡这一觉都发生了什么,苏父一改这一年对他的态度,脸上升起了笑容,递给他一张卡。 “苏......儿子啊,这卡里有五万块钱,给你的压岁钱,”苏父拍了拍他肩膀,“过年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上一次听还是去年除夕之前,超市那个丧打幽魂的小姑娘嘴里听到的。 今年能从爸爸嘴里听见,属实不易。 自己最近说的一声新年快乐......是给那个小偷。 想到去年除夕自己狼狈的模样,自己的嘶吼,还有那件当时仅剩三万,却还要买的风衣。 当时他自我感动,觉得自己特别壮烈,一定要买一件风衣犒劳自己。 殊不知这一声简简单单的新年快乐,便吹散了他这一年的阴霾。 只是他也知道,也许就是一阵风的事。 他把这张卡揣进了兜子里,拎着母亲备好的好看布兜,装着两个保温饭盒,带着不正经的笑走出了家门。 “好好过年,开开心心的。”这是他对这个家的回答。 出了电梯,彻骨的寒冷让人发自内心感到不适。 大门的门槛不知道被谁拿一块砖头卡上了,关不上。 白雪将门槛覆盖上。 正当苏袖清担心钱程那个空调报废的N手车有多冷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哥!” 不是李明,是包饺子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没认识多长时间,但都给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大家支持我!)
第7章 年夜饭 “我,我都没敢认,光听声了,”沈意三说话不知道是天冷还是怎么回事一直在抖,“我现在就一个混子,真是不好意思在你家说认识你。” 就好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苏袖清从未想过,这一天发生这么多预料不到的事。 说实话,眼前这个清瘦黑亮,穿着深蓝色薄羽绒服的男孩,他记忆很深,因为没留电话号码就一直没联系上,没想到再见,和一年前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回头的时候,身边的一切都一望无际,自己一步一步,印在皑皑白雪的脚印连成流星划过天际的线,唯此清晰可见。 而这个第三次靠近自己的男孩,就站在自己来时的第一个脚印,带着一年前不会出现的开朗笑容,紧张地向自己打着招呼。 他想说出好久不见之类的话,但到嘴边却都凝结成冰,化也化不开。 便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侧转的身体,完全转向这个男孩。 他也招了招手道:“新年快乐。” “诶嘿,新年快乐。”沈意三说。 保温饭盒看着就不便宜,肯定是爸爸去超市买的,暴发户买东西就这样,不看科学道理,只看价格标签。 他坐旁边的空床上,偷摸扫一眼,二百。 给李明看了得心疼死,想到这,他噗嗤笑出声。 “啥事儿这么高兴啊,你看见小帅哥了啊?”姑姑用力一拍他大腿。 他拿手揪了个饺子塞到嘴里,用手指了指自己:“这不在这儿呢嘛,往这儿看!” “臭美,”秀容姑姑往他风衣右边兜子看了看,“你这兜里装的什么啊,还反光?” 苏袖清拎着一头的红绳,抽出来一个金光闪闪,长得跟春联一样方方正正,还映着“福”字的东西。 这明明就是个迷你福字。 “就一护身符,”苏袖清抿了抿嘴笑道,“刚才开车顺路,送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回家,在路上我俩瞎聊天,他给我的。” “纯金的?”姑姑说。 “镀金的,你怎么这么爱财啊,这要黄金的我还不敢收呢,他没什么固定收入,现在就成天吓唬人催人还债。”苏袖清说。 他拎着福字护身符在灯光下照了照,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笑道:“去年还睡地铁站要饭呢,现在起码算步入正轨了。”
载着沈意三的这一路上,没聊什么,无非是这一年他怎么工作,遇到了什么人,聊了一大堆,苏袖清什么也没记住。 他只单纯地为沈意三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因为他觉得沈意三的生活已经步入了正轨,而爸爸对自己说的那句“新年快乐”,虽然算不上冰释前嫌,但也缓和不少。 但他知道离解冻还有一定的距离。。 “你也不帮帮人家。”姑姑说。 “我去年都那样了,我能帮谁啊?”苏袖清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啊,我还想着帮他找工作来着,后来忘了留手机号,他也没找过我,就不了了之了。” 姑姑一边吃饺子一边说:“你去年都快被你爸妈活埋了,我去年没法给你汇钱。” “别别别,你的钱你给李明留着,不用给我,回头他心眼小,又眨巴眨巴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心里咒我。”苏袖清也边吃边说。 “......别跟他较真儿。”姑姑说。 李明毕竟是姑姑的儿子。 “对了,原先你班上那个高中的小同学,他休学回来了吗?”姑姑打破了苏袖清的思考。 姑姑指的人是苏袖清心知肚明。 “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病,我也联系不上,”苏袖清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平淡却又急促,“诶,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跟你爸妈说啊?”姑姑睁着大眼睛反问道。 苏袖清捏了捏眉头,睁了睁双眼,叹了一口气。 “又是李明打听的,我根本就没和我爸妈说过。”苏袖清又倒吸一口气,“这个事儿你们从半年前就知道了吧。” 姑姑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爸妈突然就让我回家了,原来是怕我和我的学生继续搞对象,好看着我近一点是不是。”苏袖清说。 姑姑无奈地笑了笑。 苏袖清捏了捏紧皱的眉头。 “袖清。” 姑姑的声音像清风一样,在冬季的夜晚吹得人暖洋洋, “没事儿,我就是抱怨抱怨,我要不说出来都能给自己憋死。”苏袖清说。 姑姑轻抚着他的脑袋,笑道:“不是,我是说......” “该看春晚了。” 陈彦一包接一包地吃薯片,嘎嘣嘎嘣比外面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要感天动地。 “别吃了!别吃了!你说好要吃五碗饭的,啊,我做好了你一会又没胃了!”沈意三停下了在手边切肉片的活,一个起跳夺过了陈彦手里的薯片,然后又跳到了厨房继续切肉。 “放心吧小意哥,我特意在胃里腾了块儿地方给你的年夜饭。”陈彦嘬着全是粉料的手指说道。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沈意三无奈叹了口气,拿起刀用刀柄指着陈彦笑道,“我看你要是吃不了五碗的,你等着!” 陈彦得意的笑了笑。 年龄小一点就是好,对待别人的关心就是可以有恃无恐。 当然,像陈彦这种心大又天真无邪的性格,很容易让人喜欢。 沈意三的脸对着厨房菜板,却也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笑陈彦这么臭屁,却一点也不讨人厌。 他以前也像陈彦一样。 “汪汪汪!”米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的脚边跳了起来。 他轻轻拍了一下米线的狗头,却还是没阻止他抢走一片生肉。 “诶!那是我要做扣肉用的!” 米线叼着那片生肉,坐在地上歪着个头,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吸溜吸溜,一片肉进了肚子。 “你把它带屋里去,它在厨房就会捣乱。”他对陈彦说。 米线见状,想赶紧再叨一片肉解馋,结果沈意三直接打米线的头,还轻轻往它嘴边扇了一下。 陈彦赶紧跑过去抱住米线,替米线打抱不平道:“你别打他啊,他就吃几片肉!” “我都没使劲,就吓唬吓唬它,”沈意三笑道,“它要都吃光了,那你晚上吃啥?” 陈彦抱着扑腾的米线,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且,人吃的东西,怎么能给狗吃呢。”沈意三转头继续切菜。 “可是狗是人类的朋友。”陈彦说。 沈意三有些不好意思和心虚地说:“我奶打我小就告诉我,不能给狗吃人吃的东西,我们都拿剩菜剩饭给小狗吃。” “那剩菜剩饭就不是人吃的了啊!”陈彦说。 沈意三心想,对啊。 但他还是说:“那不一样!那能一样吗!” 他之所以有些心虚,是因为宋禄也总这么说他,说他只管养不管养好。宋禄一说这话,沈意三就想到了自己从小的经历。 但是在他的印象里,狗就是看门儿的,是个玩伴儿,他的认知就在这里,他要么觉得陈彦不可理解,要么觉得陈彦比自己思想觉悟高。 而且他觉得他对米线已经够好了,只是轻轻打一下吓唬吓唬,又没虐狗。 咚咚咚,有人敲门。 宋禄回来了?打电话也不回,现在都七点多了才回来。 沈意三本来以为这个年注定不能出租屋兄弟仨一起过了,没想到宋禄提前回来了,他乐呵地跑去开门。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宋禄。 是一对中年男女。 “呃,你们是......” “你是陈彦的室友吧,你好啊小伙子,我们是他的父母。”陈彦的妈妈说道。 妈妈穿着一个厚绒外套不胖不瘦,显得很有福气,就像是老港剧里的富太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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