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无所谓,“让他们剪掉就好了。”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商晋道:“总有各种渠道将苏想的录像泄露出去。”
苏悯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不然,让苏想和你一起接受采访吧。” 商晋道:“大大方方的采访总好过回头录像流出去被曲解的要好,还能炒一炒兄弟情深,有利于你的形象”
“我已经和李秋商量过了,” 商晋道:“咱们同意给她苏想的独家采访,她会把播出的片子拿来给咱们先看过。”
苏悯犹豫片刻,捏了捏小苏想的脸蛋,“你觉得呢?”
苏想咬着橘子一脸懵,商晋嗤笑了一声。
“算了,” 苏悯看向商晋,“就按你说的做吧。”
商晋点点头,摸了摸苏悯的脑袋,被他一脸嫌弃的躲开了。
接下来的采访顺利了很多,苏想跟个吉祥物一样坐在苏悯身边,问题也不用回答一个。苏悯怀疑他是饿了才下来的,因为他吃了橘子又喝奶,喝了奶又要饼干,坐在苏悯旁边咔哧咔哧的,弄的苏悯都有点饿了。
一直到下午,采访才结束。临走的时候李秋建议给苏悯和苏想拍张照片。苏悯有些僵硬,他不怎么拍照,尤其是合照,仿佛照片定格两个人存在的痕迹,是羁绊的证明。
采访播出去之后,反响很不错,因为不止商晋在操作,苏氏集团的那些董事们也在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他们其实不在乎那么多,所做的事情只是为了使损失降到最低。
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事情发展,差不多这个时候,苏悯为苏父举行了葬礼。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花圈堆满了灵堂,各种豪车停满了苏宅附近的空地。
照片里的苏先生其实还很英俊,四十多岁的年纪,意气风发。苏悯穿着黑西装,淡着一张脸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他像苏先生。
苏悯客客气气的迎来送往,有一个公司的董事在吊唁之后找到苏悯,问他怎么打算苏父留下来的公司的股份。
苏父是个控制欲强的人,他一个人占据苏氏集团 45% 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
“不是叔叔不相信你,” 那个董事说,“管理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还小,心思应该用到上学上.......”
商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苏先生的灵堂上问他儿子的股份,您可真是位好叔叔。”
那董事脸上一僵,道:“这话说的,我不是也是为了他好。”
话讨了个没趣,董事转身,却没想到对上苏父的相片,顿时一僵,觉得晦气,快步离开了。
“果然是我爸的合作伙伴,一群趁火打劫的东西。” 苏悯嘲讽道。
商晋道:“他不是第一个来找你的吧。”
苏悯点点头。
商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着什么急?” 苏悯道:“股份我还没拿到手呢,等那时候再说吧。”
下葬的时候人就没有多少了,在场的有苏悯商晋和一些苏父生前的亲友。太阳很大,晒得人头晕。下葬之后,众人往回走。有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走到苏悯身前。
苏悯站住脚。
这个人是苏父和苏母的老师,也是公司的董事,叫赵弘盛。某种意义上,他是苏悯的长辈。
赵弘盛伸手拍了拍苏悯的肩膀,“节哀。”
苏悯微微低头,态度很尊敬。
“你爸的小儿子,是叫苏想?” 赵弘盛问道。
苏悯点头。
“你怎么不叫他露面?” 赵弘盛道:“虽然他不是你妈妈生的,但是他毕竟是你爸的儿子,这么藏着掖着不像话。”
“我不是存心不让他露面,” 苏悯解释道:“我还没告诉他,我爸和他妈妈都去世了。”
赵弘盛一愣,叹了一声,“你们俩呀,都是可怜的孩子....... 叫他来给你爸磕个头吧。”
苏悯点头,说知道了。
赵弘盛微微叹息,道:“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在这里压着,出不了大乱子。”
“辛苦赵伯伯。”
赵弘盛点点头,走出墓园了。
苏悯望着刺眼的阳光,吐出一口气。
隔没几天,苏悯又帮着办了徐小姐的葬礼,徐小姐社会关系简单,来的人都是她的一些朋友。徐家人要来,被保镖拦在了外面。
葬礼结束,苏悯接苏想去两个人的墓碑前分别放了花。苏悯倒是想跟苏想说明白,但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因此,苏悯一路上都在惴惴不安,心想如果苏想问爸爸妈妈的照片为什么变成了黑白色,他该怎么回答。
但是苏想没有问,他只是拉着苏悯的手,苏悯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商晋后来跟苏悯说,苏想是八岁的小孩子,不是傻子,让苏悯别老想着糊弄他。
第5章
苏家的丧事一场接着一场,但总算都办完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苏悯和徐家打官司,告他们诽谤和故意伤人。最后的结果是庭外和解,徐家掏钱赔偿。苏悯几乎掏走了徐家所有的存款,说是让他们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不过这些赔偿款里,多少是徐小姐的,多少是他们自家工作得来的,就不好说了。
这一天天气阴阴的,下着小雨,花木都笼罩在烟雾似的小雨里。商晋撑着伞走到苏家门口,苏家门口敞着,里头正在收拾东西。
商晋走进去,收起伞放在玄关处。
苏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苏悯和苏想决定搬家。苏想要上小学,苏悯找了一个小学附近的房子,打算和苏想搬到那里去。
这房子里的家具之类大多都不动,只需要把苏父和苏母的遗物都收起来。
苏悯在苏父的书房,说是书房,但其实和卧室也差不多,苏父但凡在家,一般都会住在这里。
苏悯打开书房的灯,不知道苏父有多久没回来了,书架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苏悯拿了个箱子,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收进去。书房里布置的其实很简单,除了书,就是一些工艺品。书架最上面摆了一些证书,都是有关苏氏集团的。
书桌上还有一本书,摊开着,旁边放着一支钢笔。苏悯起身去把那本书拿过来,刚要放进箱子里的时候,书里落出来一张照片。
苏悯捡起来一看,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耳边带着小巧的珍珠耳饰。她的身材十分窈窕,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身后。照片里的她回头看着镜头,微微抿起嘴笑,眼睛里装满一整个春天的繁花。
翻过来,是一行已经有些泛黄的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诗句里藏着苏悯母亲的名字,顾婉,诗句的落款是苏悯的父亲,苏家河。
这句诗下面,有一些比较新的字迹。
“近来,总是梦到很多年前,小婉穿着白裙子,笑得矜持又明快。每当我上前去拉她的时候,梦就变了,变成她对我歇斯底里的喊,或者沉默的看着我哭。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惊醒。
我俩夫妻多年,她在我一墙之隔安睡,我竟不敢推开门去看看她。至亲至疏夫妻,何以变成这个样子。提笔写到这里,唯有叹息,或许等到百年之后,我俩一个棺材里躺着,才不至于相对无言吧。”
苏悯沉默的捏着这张照片,他不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时候写下的,不知道当时的苏父有没有遇见他的徐小姐,又是在多久之后为他的结发妻子买了一份意外保险。
那边商晋敲了敲门,走进来。苏悯回身,把这张照片递给商晋。
“人呀,就不适合相守终生。一盘菜吃半个月还会腻呢,何况是一个人。” 苏悯低下头,整理箱子里的书。
“那个时候他喜欢她是不假,那他能喜欢她一辈子?她能一辈子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苏悯低着头,兀自感叹。
商晋看完,没有说话,他其实不关心苏家河和顾婉的爱情故事,他只关心在他们的爱情里做了炮灰的小倒霉蛋苏悯。
“小孩子不要想这些东西,想的多了会长不高的。” 商晋揉了揉苏悯的脑袋。
苏悯皱起眉头,拍开商晋的手,“你才长不高,我且长呢!”
商晋哼笑了两声,倚着门站着,看苏悯把照片夹进书里放进箱子。
“你那个小男朋友,你不打算跟他长相厮守吗?”
商晋的话题转的很突然,苏悯微微愣了愣,有点不开心,“你不要这样类比,好不吉利的。”
商晋嗤笑一声:“你那个小男朋友,他都不承认跟你的关系 ····”
苏悯肉眼可见的脸色落了下来,商晋啧了一声,道:“一句话都说不得,你就这么喜欢他?”
苏悯抬头看向商晋,“你说,你说。”
商晋嘴唇抿起来,转身走出去了。
苏悯和苏想搬到了苏想的学校附近,是一个三百多平的大平层,四间卧室,苏悯苏想的房间朝南,苏悯对面的房间留给商晋,还有一间保姆房。房子里该有的家具都有,苏悯跟苏想一道去添了些装饰的和玩的。苏想喜欢玩积木,苏悯就在客厅辟出来一块专门放苏想的积木。
苏想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脾气很好,不无理取闹。苏悯八岁的时候和商晋打架,像只小狗崽子一样,能把人咬出血。苏想就不一样了,在家养病的时候还惦记着写作业。
基因真是神奇。
苏悯给苏想换了小学,苏想原来的小学是个私立学校,走精英教育路线,是苏父为苏想选的。但是苏悯很不喜欢,他坚持认为最好的老师在公立学校。
商晋替苏悯找了个知根知底的司机,每天跟保姆一块送苏想上下学。苏悯和苏想没有长辈,做起事情来总是顾头不顾尾的,苏悯很害怕苏想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
等安顿好了苏想,苏悯也要回学校上学了,商晋送他上学,顺便帮他办走读。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苏悯问商晋,“你之后干什么去?”
“我得回一趟宁城,” 商晋道:“要期末考试了。”
苏悯面色有些古怪,“从你嘴里说出来期末考试,总感觉乖乖的。像你这种人也会有期末考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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