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掸掸鸭舌帽,再次压在发顶。
他缩起下巴,帽檐遮去了难以压制的兴奋。
比起苦情相认,隔岸观火才叫他心痒难耐。
那个不准他破坏公物,一遍又一遍念叨要讲礼仪的老师,遇上这种情况,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好期待。
第2章 心软的病 .
“你想做到哪一步?”
“牵手,恋爱,还是和她接吻?”
“慎远,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莫慎远捡起名片,将它紧紧攥在手心,压抑的声音在茶水间响起,“这么久没见,这是你给我的惊喜是吗?”
傅竹疏莫名的心虚紧张,却还是端着架子低声解释“打开市场不得不走些捷径。不会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发生,我保证。”
“你的捷径就是欺骗他人感情。”
“都是商人,各取所需。”傅竹疏眼下淡青,面上带着倦意,听到这话拧起眉毛,“她需要情绪价值,我想快点稳定销路.”
“这样才好早点安定,然后有个家。”
不顾外人在场,傅竹疏能隐晦说出这样几乎承诺的话,莫慎远错愕一瞬。
排斥家庭、婚姻束缚的傅竹疏,说想和他有个家。如果是以往,也许会被“家“这个字打的晕头转向。那是他一直期待的景象。
可今天,莫慎远身体僵硬,恍然失神。
两臂被紧紧箍住,他木偶一般,沉默抚平衣服的暧昧褶皱,视线在傅竹疏面上停留一秒,随后越过他的肩膀对上浅咖色的眸子。
纯净、剔透。
对方端着热茶,依旧很难看清神色。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
仿佛取出名片、引起争端的人不是他。
刚与傅竹疏结识的年纪,两人不也都是那副纯净的模
样。
莫慎远收回视线,淡淡陈述,“我永远被排在你事业之后。”
第一次分手因为学业,第二次分手因为迷茫。
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羽毛刮挠在傅竹疏的心尖,让他心底泛起莫名的酸涩来,以至迅速扬声说:
“别幼稚。我需要你,非常非常需要。”“你们不一样。”
“幼稚?”莫慎远气笑了。
“是不是只有永远做你……话说到一半,他放低嗓略去“地下恋人”四个字,落寞地说:“才是不幼稚才是体贴,是吗?”
酒精上头,傅竹疏脖颈皮肤泛起细小红点,此刻更是情绪来了青筋暴起,“理解我好不好?”
“我还不够理解你吗!不只是你会敏感生疑,我也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你懂吗!”
“那谁来理解我?我也有压力!不仅是你!”
莫慎远大口喘气,这两句带着愠怒,以至于服务生小跑过来,探身礼貌问询。
他可以承受家庭、同事施加的压力,但他无法接受半个月未见,等来的只有争吵猜疑。
“请傅总对你,对我,以及那位女士负责,别想着兼顾,最后得不偿失!”
不等傅竹疏有所动作,莫慎远眼尾泛红,倏然推开男人,不顾一切地跑出茶水间。
“草。”傅竹疏气得头晕目眩。
他动作利落地转身,拳头狠狠擦过男生侧脸,带起-阵劲风。
没打到。
只当是酒精叫动作准头不足,傅竹疏顾不上浪费时间,难掩慌乱追跑上去。
“慎远!”
等两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姜祁山慢悠悠放下水杯,捏起热水器顶被遗忘的小机器,放到鼻尖嗅了嗅。
带着不知名的花香。
温文儒雅的稳重男子,因为爱人的欺骗隐瞒失去理
抛掉了温和、从容。
草老师还是莫老师的时候,即使姜祁山捧哭再多小孩,也没红过脸。
只是一般又一遍,耐心引导他去变得礼貌。
姜祁山的思绪放的很慢,很慢,刚才的画面一帧一帧
浮现在眼前。
男人脖子齿痕未消,白净的面庞涨红,柔软顺滑的发丝随着争吵擦过脸颊。
是要哭了吗?睫毛都带着湿气。
拳头握的很紧,沾着花香的汗水,会浸染那张作为罪证的名片。
它会被捏皱,会被展开反复看,会成为他们感情里一根拔不掉的刺。
一日扎进肉里就再也拔不掉旦孔进图里,就冉也饭不掉。
姜祁山单手撑墙,肩膀僵硬地蜷起。
他不明所以地攥紧机器,反反复复地细嗅上面味道
包厢门被推开,其余的年轻人收拾好设备陆续走出“录音都整理好了,收工收工。”
“这些人盯上姜丛畔那块市场蛋糕,狗咬狗,互相消耗是迟早的。”
“挺好,接下来清净了。”“是呗。”
几人遣开服务生,围拢在姜祁山身后。
“看什么?”邱泽林把圆珠笔按的咔咔响,“那大叔的东西?”
姜祁山闷闷一笑,偏头示意对方打开接收器
“干吗?”
心里疑惑,邱泽林却一点不含糊,接上电线的瞬间姜祁山手心的物件嗡嗡响起来。
“我操,怪不得他发现我们。”“什么配置,没见过这东西。”
姜祁山侧身轻松提起沉甸甸的箱子,随手将东西揣入兜里,脚步轻盈地走出茶水间。
“姜教授,回实验室还是吃烧烤?”“可以别喊我教授吗?”“.为什么?”
“我会觉得自己头发很少。”
“放心,您不仅头发多,还显年轻。”“我本来就年轻。”
李羌羌哑笑走在最后。
警见姜祁山微颤的手,她的笑容瞬间僵住。那家伙在兴奋。
果不其然,最前面的姜祁山忽然顿足,抚着腕上念珠,状似随意地问:“眼泪是什么味道?”
都是二十出头的人,谁没尝过眼泪滋味。
这样玩笑一样的疑问句,也只有想得到姜祁山青睐的寸头男会回答。
“含盐液体,是咸的。”
“啊。”姜祁山半拉下口罩,淡色的唇勾出个浅笑,直勾勾看向寸头男。
这笑几乎把他的魂给勾走,浑身的疼瞬间消失不见。
“你是同性恋。”
“我只是喜欢您!”
姜祁山笑意更深,却叫李羌羌不禁胆寒。敞亮的走廊内,只听一道清朗的男声:
“请问,你可以和别人做.爱,让我看看吗?”
寸头男楞在原地,所有人停下脚步,错愕地看向姜祁山。
对方微微歪头,颈部拉出流畅的弧度,鸭舌帽被抬高一些,露出因为好奇扬起的眉毛。
“算了。”姜祁山扭回头,“等你有空的吧。”
邱泽林眼角抽搐,“关键不在于他有没有空。”“泽林。”
被喊到,邱泽林一个激灵。
“可以帮我去买个相机吗?”“干嘛用的?”“拍照呀。”
“你拍?”
“你帮我去拍。”
“为啥。”邱泽林不乐意。”因为我忙。”
李羌羌嘴唇分分离离,最终什么也没说。直觉姜祁山肚子里没藏好事。
莫老师应该料不到,他那格外关照的坏小孩,从始至终就没学会温和待人。
但她管不着。
深夜的城市寂寥空旷。
莫慎远上齿碰着下唇,极其烦躁地啮咬。
路灯倾洒,他出神地望着红绿灯倒计时,搭在方向盘的手转动几下--缓解手腕的酸疼。
副驾驶座还摆着一盒绿豆糕,那是他下班就冲到市中心买的,只是想让醉酒的傅竹疏垫垫肚子。
只是现……
被游荡酒鬼吓了一跳,莫慎远猛然回神,发动车子疾驰向前。
让那家伙自己走回家好了。
或者干脆喊有名有姓的名流女性去接他。
这样坚定的想法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
夏雨来的突然,雨水砸在玻璃上就像石子,
又醉酒,又下雨。”莫慎远自嘲一般,几乎把下唇咬的出血。
他有病。心软的病。
方向盘一转,黑色轿车驶往来时方向。
莫慎远停下车撑开伞,是在一个烧烤摊找到的傅竹
男人身姿挺拔,西装泡满雨水。
他泥塑一般站着,整个人被暴雨溅出一层白色水雾,
烧烤摊露天的棚子被雨水打的噼啪,客人躲在屋檐下
潮湿的台阶上,一位中年男人嬉笑蹲着,将两个塑料袋系在女儿脚上,随后一掀外套,将孩子搂在怀里,欢呼带着人奔向远处。
傅竹疏头发湿透,视线粘着那对父女。
又想起黑暗的童年了吧。
莫慎远举起手臂把伞倾斜过去。当手掌贴上傅竹疏宽阔的背,他能感觉到对方疯狂的战栗。
“慎远。”一声绝望的呼唤,男人迅速转身,将莫慎远死压向胸膛。
他掌心不断地乱摸,寻找让两人更加贴合的姿势。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永远无法意识到的贪恋痴迷。
草慎远呯吸困难
半晌,他轻声问:“想我了吗?这半个月。”“想的,我想你。”
“下雨了,你的腿在痛吗?”
男人抓紧了救命稻草,紧贴着莫慎远肌肤,沉沉地嗯了句。
“回家吧。”
“嗯回家,一起回家。”
暴雨的城市,屋内一片温馨。
给傅竹疏按了一会腿,男人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莫慎远坐在床边俯身,手肘撑在膝盖,转而揉捏自己还在酸疼的手腕。
幸好明天是休息日,职业病还能有时间缓一天。
他看向傅竹疏眉心的褶皱,烦心地忽然探手,用指胸把那块抚平。
男人的皮肤还烫着,酒气已经被沐浴露香氟覆盖。
“慎远……”呢喃都带着占有欲。
眉心的指腹轻点,顺着眼窝向下,勾勒出沉睡男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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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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