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接过铃铛,揣在手里摸来摸去,大概是想知道它是什么形状。最后轻轻晃了几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好听。
“谢谢哥哥。”姜原说。小孩子特有的声线,总把语调拉得绵软。
陆临川:。
弟弟好可爱。
小孩儿睡得早,姜原洗完澡之后就开始有点犯困,睡下之后,陆临川才回了自己房间。
洗完澡,陆临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在脑里组织了一大片语言之后,才挑重点,拉了个小群,同孔嘉羽和谢鹿鸣简单说了一下姜原的情况。
孔嘉羽:【我操!!!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我操竟然!真的有这种实验???】
谢鹿鸣:【操操操操】
【我他妈恨不得一刀砍死那个人渣!变.态!禽兽!!】
【我靠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个新闻说的那事吗!】
“……”陆临川一边听一边陪他们骂了大半夜的谢亦殊,最后终于是困得不行,开了静音才睡了觉,只剩下孔嘉羽和谢鹿鸣在小群里持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骂。
*
周末,陆麟和卜梦川忙着公司的事,于是带姜原去医院做检查的重任便落到了陆临川的头上。
只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带小孩儿经验的陆临川只能认命。
陆临川在卜梦川给姜原买的衣服里挑挑拣拣,最终给姜原挑了一件奶黄色的宽松外套。外套里是毛绒绒的,有些厚重,穿上身显得有些许臃肿,但长度刚好可以遮住尾巴。
裤子陆临川也特地挑了一条比较宽的棉裤,为了不勒他尾巴。
最后姜原简直要被他套成一个球。
藏好了尾巴,陆临川又给他戴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帽子,将耳朵塞在帽子里,又给他系了一条围巾,简直就是全副武装。
姜原看不见,只能任由陆临川穿这穿那,尾巴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耳朵被塞在帽子里有点不舒服。
准备好这一切之后,陆临川抱着他下楼,司机谢敬辞已经在等他们了。
还没到一半路程,姜原的脸就白了一大半,紧紧地抿着嘴——大概是因为以前坐得少,现在不太能适应,有点晕车。
“难受就说。”陆临川稍微松了松他脖子上的围巾,让他解解闷。
“晕。”姜原应声,抬手扯了扯帽子,把耳朵从帽子里揪了出来。
陆临川揉着他的眉心,试图缓解缓解。
“太难受的话,可以躺下来,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闻言,姜原便靠着陆临川躺了下来,脑袋搁在他的腿上。
陆临川怔了一下。
姜原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很难受,让他想起了在实验室时,被人强行灌入和注射各种试剂、药水的感觉,虽然那比这难受上千倍,但同样都不好受。
那时候,有大兔子陪在他身边,清苦的草药味的信息素能让他稍微缓解不适,但现在……
鼻尖萦绕着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姜原记得,那个折磨他的人有一天带回了一束鲜艳娇红的花,很好看,是送给大兔子的,就和现在闻到的味道一样。
大兔子说,那些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玫瑰。
虽然和大兔子的味道截然不同,但是同样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心安。
于是他下意识又往陆临川身上靠了靠。
陆临川察觉到他的动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将身上的信息素释放出了一些,将空气中的信息素变得更浓郁。
果不其然,姜原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那他就不是Beta。
可是姜原身上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陆临川感觉更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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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中秋假期,评论都发红包呀~
第7章 问题
07
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高楼拔地而起,简洁大气,隐匿在一片片的居民区里,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家医院。
下车前,陆临川仔仔细细地把姜原的耳朵重新塞进帽子里藏好,然后牵着他走到医院门口,拨通了陈茗亦留下的联系电话,很快就见到了亲自下来接他们的陈茗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陆临川感觉自己牵着姜原的手一下被握紧了,他低头,只见姜原小巧的脸有些许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怎么了?”陆临川蹲下身问他。
姜原小小的手紧紧拽着他的手指,抿着双唇好一会儿才说:“这里是实验室吗?”
陆临川怔了一秒。
姜原又小声说:“药水的味道……闻到了……”他不喜欢这种味道,那会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生理厌恶。
“这里不是实验室,”陆临川放轻声音说,“这里是医院。”
“医院是什么?”姜原问。
“医院就是给人看病的地方,”陆临川不太懂该怎么和小孩子打交道,他所有的温声细语大抵都是从卜梦川那学来的经验,于是他也只能模仿她的语气,“原原生病了,所以要来医院。等病好了,原原就不用来了。”
姜原很小声地“嗯”了一句。
陆临川站起身,才发现刚刚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陈茗亦双手环在胸前、靠着墙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他站起身,才挑挑眉说:“哄好了?”
陆临川点点头,陈茗亦推了推眼镜,说:“那就跟我进来吧,”然后他又看了看陆临川,对他抬抬下巴,“你留在外面。”
还没来得及应答,姜原一下子将他的手指拽得更紧了,有些紧张和不安地说:“哥哥……”
陆临川的身体一下顿住了。
见他没有反应,姜原又捏了捏他的手指。陆临川垂眸。从小到大,落在他身上的只有要求和责任,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明了地意识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那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会再像以往一样,过着那些不断重复、无聊而又没有意义、日复一日仿佛一眼就望到尽头的日子,尽管可能依旧按部就班,但是却突然多出了一丝盼头。
仿佛整颗心都被填充了。
于是陆临川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比之前都要更自然地说:“不要怕,哥哥就在外面,只要原原喊一声,哥哥马上冲进去。”
姜原似乎还是有点害怕和不情愿,但是却慢慢松开了攥着陆临川手指的手。
一直在旁边默默围观“兄弟情深”的陈茗亦“啧”了一声,过来牵着姜原进了检查室。
这家私人医院看起来比其他常规的医院要小,但是设备仪器都很齐全,陈茗亦要给姜原做一个全身的检查,陆临川只好在过道上的公共椅等待。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陆临川摸出手机,给卜梦川发他们已经到了医院、正在做检查的消息。
卜梦川没有回复,陆临川靠着有些冰凉的椅子背,不停张望着检查室紧闭的门。
过道的灯光明亮晃眼,陆临川盯着反光的地面,突然想起了五岁那年,有一天他半夜里发起了高烧,而当时的陆麟和卜梦川都在公司里忙不过来,是姜昀半夜带着他去了医院。
半夜里的医院人不多,过道上只有零星几个护士经过,他在病房里打着点滴,姜昀就坐在病床边上,给他讲一些好玩儿的事。
或许是因为他在生病,陆临川记得自己听故事的时候也是恹恹的,等到姜昀讲完一段,他才失落地说:“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多关心我一些?”
姜昀的回答,他已经记不清,或许是因为他们太忙,或许是总有很多很多比他还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去负责,又或许他们认为,不闻不问是让他快速成长的好方法。
要独立、要快点长大,不能玩物丧志,因为他们在他身上给予厚重的期望。
他记得那时候,他盯着药水瓶里一点一点往下滴的药水,说:“姜叔叔,有时候我总在想,要是你是我的父亲就好了……”
姜昀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干爹吧,川川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干爹我,要是你爸又凶你,你就找我,干爹给你报仇!……”
时过境迁,当初说需要他可以随时找他的人,早已经离开。
而当初那个说需要他的小孩儿,现在也已经成长为被人需要的人。
*
等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检查室的门口被推开,陆临川立马站起身,陈茗亦牵着姜原出来,才一松手,似乎是闻到了靠近的陆临川身上的味道,姜原立马凑了过来,摸索着牵上了陆临川的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良好,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眼睛每天坚持上药,过一段时间可以慢慢恢复,”陈茗亦顿了一下,“当然,也不排除他体质特殊,可能会有无法检查出来的问题,毕竟在此之前,我们也没有过他这种情况的病人。”
陆临川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异种”这个情况,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只道了声谢谢。
“还有一些具体的数据,到时候我会发给你爸。”陈茗亦说。
出了医院,已经是中午,冬天的阳光总是温和的,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寒风都没有往日那么冷得彻骨。
陆临川把姜原的卡其色和巧克力色混合的格子围巾系紧了些,打算直接带着他在外边吃饭。
街上的人还挺多,热热闹闹的,马路上的汽车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喇叭声,人们的交谈声不绝如缕。陆临川牵着姜原在街上走着,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地图,搜寻附近有没有什么饭店。
姜原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耳朵塞藏在帽子里,所以一切的嘈杂声,传入耳朵里都有点不太真切像是隔了一层膜似的。
有人牵着一只小金毛经过,却在经过姜原身边时,朝他叫唤了一下。
姜原明显僵住了,表情有些惊慌失措,然后往陆临川身边靠,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陆临川大衣的衣摆。
牵着狗的短发女孩儿立马把它拉回去,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吧?它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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