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诀接腔:“没病没灾的,进去买个什么东西好啊。”
陈谴夹起块胡萝卜尖,伸舌舔去上面的汁水:“买个振动式吧,你不是想试试么?”
再正儿八经的谈话都能被陈谴撩起瘾,徐诀受不了了,筷起筷落几十遭后杯盘皆空,他招手喊来服务员结账。
他俩都第一次来这座城市,饭后就到附近转了转,途经一个广场听闻乐声都不由得停下脚步。
空地上散布着几台乐器,西洋的民族的都有,应该是给路过的人随便使用的。
有台电子琴空着,陈谴心血来潮,勾着徐诀的胳膊跑过去占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异常欢快:“我弹个曲儿你听听!”
如同当年圣诞徐诀把陈谴拽到画板前一样强势,双方都毫不掩饰地想让彼此记住自己的好。
徐诀惊奇道:“你会弹琴吗?”
“懂一点点吧,你听听看。”陈谴戳到电子琴前,十指放在黑白琴键上,好久没弹过了,其实有些紧张。
周围聚了一圈人,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图个乐子玩玩的,他们擎等着看人出丑然后哄笑一场之余,实际也想知道有没有人能来场免费表演。
陈谴谁都不看,目光专注地落到徐诀脸上,因为只有他,在尚不知晓自己好坏之前就已露出欣赏。
手生,陈谴头几个音符就按错了,内外行人都听出来不成调。
紧接着,一串连贯的音符由陈谴指下流泻而出,他弯起嘴角冲徐诀笑,让眼前人明白不是只有一个人会搞浪漫。
一首十几年前的情歌,到现在听来也不会过时,陈谴记不太清词儿,弹唱一两句会停顿两秒,想起了就继续:“……你问能不能一辈子,那一秒突然爱上了你傻傻的固执。”
他大概很久之前就动心了,可能是徐诀带上一碗不温不凉的甜豆腐脑等他下班的时候,也可能是更早之前,徐诀笑着送他人生得到的第一枚奖牌的时候,记不清了。
“我不要你解释,我不要你发誓,我只要你记得此刻,你眼里我的样子。”
陈谴也不知道自己唱得好不好,但他能看见徐诀的眼里揉了把星星。
“爱我不要解释,爱我不要发誓,从此刻到世界末日,让我们一起把爱化成最美最美的钻石。”
最后一个音长长按下,陈谴看着徐诀,不当众喊他小狗,这是只有他们之间能懂的称呼,他不想徐诀遭人笑话,只想对方惹人艳羡。
这句话他从没正式对徐诀说起过,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却无忌惮,他知道对方也会很喜欢:“宝宝,我爱你。”
第77章 看看我的
离开广场好一段距离,徐诀的心尖儿还在颤动,为城市夜景下陈谴看他的眼神,为磕磕绊绊弹唱完的情歌,为一句柔情蜜意的告白。
陈谴松开他的手跑去街边买棉花糖了,回来时咬着一片糖丝儿,雾白色的一缕在嘴边飘。
他仰起脸,只眨个眼徐诀就明白他意欲何为,于是偏头衔去那片糖丝儿,舌尖勾一点,再勾一点,近了,两人沾着甜的嘴唇便碰上了。
直勾缠得糖在唾沫交融间化开来,徐诀才把人放开,在浓密的树荫里谁都不会注意到。
陈谴舔舔唇,说:“进步挺神速。”
徐诀刚高考完,对成绩还没脱敏:“那打几分啊?”
陈谴完全不心慈手软:“扣你一分吧,时间太短了。”
男人可听不得这个,徐诀为自己辩驳:“我昨晚明明两个小时!”
谈起两个小时,陈谴想起什么,一拽徐诀的手臂往对面的快捷酒店走:“差点忘了这茬,保鲜膜该撕下来了。”
拿身份证开了个双人间,陈谴边走边低头瞧房卡上的字儿,电梯门一关,他再不装矜持,抬手把徐诀朝墙上按,手钻进人家衣摆就要摸索。
徐诀上学期末才被评过三好生呢,扣着陈谴的手腕说什么也不让对方在轿厢里乱来:“姐姐,上面有监控的,回房间再?”
陈谴的指甲轻轻剐蹭过徐诀绷紧的腹肌:“看看纹身不行么?”
徐诀将使坏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握紧了:“回房间别说看看,做别的都行。”
“行吧,胆小鬼。”陈谴安分了。
电梯运作的声音插入轿厢内短暂的沉默,徐诀抛出存了一路的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电子琴?”
陈谴回想了下:“初中的时候吧,我妈教的,她把酒吧乐队闲置下来的电子琴捡了回来,不过我实在没什么天赋,就会弹那么一首。”
徐诀记起陈青蓉还会调酒:“阿姨会的东西真多。”
“不止,我骑摩托也是她教的,放假有空我就骑摩托接她下夜班,不过只能抄小路,得躲条子。”陈谴抬头看了眼攀升的数字,“那时候我也守在门口台阶下背单词,就像你那会儿等我一样。”
所以当徐诀一次次为他等在会所门外的时候陈谴不可能不动容,那个瞬间成为了陈谴每天在夜场里继续活下去的唯一支撑点,现在想想那段灰暗无光的日子也不全是坏事。
大家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轿厢顿住,电梯门向两边缓缓打开,徐诀说:“我回去就考驾照,以后开小车接你下班,以前冬天只能给你罩外套取暖,以后我们有空调。”
但现在正值夏天,陈谴听着没什么实感,狭小的电梯里闷热过头,他拍了拍徐诀的后腰把人朝外面推:“别说罩外套,我现在只想脱衣服。”
刷上房卡,陈谴推门进屋,徐诀垫后关门,等他一旋身,陈谴已经热得把外面的衬衫脱了下来。
就剩个背心,陈谴卷起一半堆在胸口处,房间里乌灯黑火的什么都看不清,徐诀揪陈谴的红果儿:“姐姐,不是说要看纹身吗?”
陈谴左手勾上他脖子往下压,贴着他嘴唇说:“我突然又不急了。”
视觉被屏蔽后触感愈加分明,徐诀挑开陈谴的裤腰纽扣,褪一半,啪,在最有肉的那处甩一掌。
陈谴今天临出门前照过镜子,那上面的红印儿还没消呢,他不堪欺负,拿房卡的圆角扎徐诀的腹肌:“坏小狗,敢骑到我头上来了?”
“不敢,不过姐姐可以骑我脸上。”房卡在腹部乱刮,徐诀唯恐陈谴刮他纹身上去,忙攥住对方的手,“别碰胯骨这边。”
“怎么了,今早上撞太狠撞伤了?”陈谴说着就掀他衣服,徐诀任由他瞧:“纹身在这。”
昏暗中所有物事儿都只能辨出轮廓,陈谴蹲下凑更近,除了能看到徐诀的胯骨左侧反光的保鲜膜,蒙在下面的是什么图案却一概不知。
“姐姐?”徐诀兜住陈谴的后脑勺,细密的头发蹭过他指缝,他稍用力,给足了暗示。
那张房卡又触上他的腹部了。
从肌肉线条游走至胯骨左侧,圆角刮住保鲜膜边缘来回蹭一下,翘起一点边后,陈谴拈着将整片撕了下来扔墙角处。
纹身还有些刺痒,徐诀感觉到陈谴的指尖在那附近滑动,紧接着他的裤腰被拽了下来。
火苗儿烧燎成烈火,陈谴握火而起,摸黑在他唇角啄一下:“我刚刚在楼下观察过,阳台对面是封盘待售的毛坯房,没人看到,要不要上阳台弄?”
这大大超出了徐诀对性爱地点的认知,可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全是陈谴教的,陈谴问他要不要,他怎么可能说不要,小狗绝对不会违逆任何明的暗的指令。
他点点头,说:“要。”
房卡掉在门后,陈谴踩掉鞋子裤子牵他过去,不牵手,牵别的地方。
推开落地窗,光线比屋里明朗不少,陈谴这才看清徐诀的纹身。
乌青周围还泛着未消退的淡红,陈谴戳着徐诀的胯骨,笑着问:“你又不是充电宝,纹什么联系方式?”
徐诀不管,眼光放得可长远:“我怕以后老年痴呆走丢了联系不上你。”
“笨小狗,我不会把你弄丢的。”陈谴亲了亲他,转过身趴到护栏上,“来,看看我的。”
陈谴的身躯被莹白的月色所浇注,徐诀将他落下来的背心又卷了上去,清晰地看到尾椎往上横亘着的一串英文。
My puppy’s.
我的小狗的。
他们是从属于彼此的。
徐诀捻住一根绑带扯松,撑着围栏附在陈谴耳边:“姐姐,等下能不能弄你纹身上?”
“不能,纹身师说只能碰清水。”陈谴凹着腰,扭过脸跟他对视,“可以弄在里面,但是结束后你要帮我洗掉。”
徐诀在他肩上亲了下:“好,那纹身留到下次再弄脏。”
陈谴身上旧痕未褪又添新红,他的小狗平日都很乖就是日时好喜欢给他甩巴掌,不轻不重的,将他深深浅浅的呼痛一并淹没在楼下流动的车河中。
隔日回到云峡市,两人在车站分别,徐诀说:“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都把你家床睡熟了,你连我家台阶都没蹭过。”
“把你蹭熟不就行了么。”陈谴笑道,“下次吧,我这一身连穿三天像什么话啊。”
在外面住了两天,衣服都是洗完澡后放水龙头下搓了,天亮继续穿上,纵然如此,陈谴还是挺嫌弃,巴不得赶紧回家换掉。
没想到回家一开门,他就瞧见陈青蓉在阳台上浇那盆沙漠玫瑰,陈谴瞥一眼桌上台历,这才周几:“妈,你是不是消极怠工?”
陈青蓉搁下喷水壶:“裁剪这活儿老是让我想起那些踩缝纫机的日子,挺烦人。”
“所以不干了?”陈谴也挤上阳台,把晾晒的衣服收进屋里。
陈青蓉跟着进来,边拆衣架边道:“我昨天面试了个文员的工作,下周一就上班,人家看我脸以为我二十多呢,还提醒我资料填错了。”
“你就变着法儿夸自己好看吧。”陈谴挑出两件衣服,刚要拿去洗澡,陈青蓉就把上衣从他手里夺走了:“你这件怎么还不扔?”
是件大开领T恤,夏天穿着很清凉,陈谴问:“好好的为什么要扔?”
陈青蓉神情自若地叠衣服:“人家不爱你穿这样儿的你偏要穿,不怕把小朋友气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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