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衡微微睁大眼睛,夸张地轻轻“呀”了一声,看起来很意外似的。
“这位年轻的先生,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蒋衡笑着说。
他话音刚落,小镇边缘忽然炸开几朵烟花,火星笔直地升上天空,在夜幕下炸开一朵绚烂的花。
烟花对于日本的意义深远而浓厚,天上的烟花一刻不停,地上的气氛也一瞬间达到了巅峰。
有人在漫天绚烂的烟花下祈愿,祈祷来年万事顺遂;也有人在灯火掩映下接吻,希望岁岁年年如今日。
“怎么样?”有人在人声鼎沸里轻轻笑了:“这个惊喜够有诚意吗?”
“够了。”他身边有人说:“那我等的就是你。”
第88章 “我们再看一遍电影好了。”
在日本的这一周里,除了故地重游之外,纪尧还和蒋衡一起去滑了雪,游了牧场,做了巧克力。
纪尧曾经一度很嫌弃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肉麻活动,但这次故地重游,他好像莫名其妙地卸下了什么包袱,变得什么都愿意尝试了。
他和蒋衡在巧克力工厂泡了整整一个下午,乐此不疲地把巧克力融化再倒进模具,玩儿得不亦乐乎。
最后成品加残次品总共做了二十多盒,为了把这些“心血”都带回去,他们俩不得不在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个新的行李箱。
“也挺好。”蒋衡看了看手里半人高的行李箱,乐观地说:“回去的伴手礼够分了。”
纪尧扫了一眼那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又想起自己六年前宁死不去巧克力工厂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打脸,忍不住干咳一声,撇开了目光。
“要不要给阿姨寄一份?”纪尧问:“好歹是你第一次亲手做甜品。”
这几个月来,萧桐经常会跟蒋衡通电话,期间也间歇问问他们的生活情况,跟纪尧私下聊两句。
纪尧最开始单独面对她时还会感到尴尬和拘束,但时间长了就慢慢习惯了。他自己没有个和善的家庭环境,所以对萧桐这样开明的长辈自带好感,这段时间下来,纪尧跟萧桐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还是算了。”蒋衡想了想,说道:“又不是工厂出品,不能保证保质期,寄过去可能会坏。”
纪尧心想也对,就没再提这件事,而是把手伸进了蒋衡拎着的纸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塞进嘴里。
除了玩耍放松之外,蒋律师的钥匙坠一直是纪医生的心事,他兜兜转转没在故地找到同样的,本来还心存遗憾,结果没想到就在离开日本的前一天,却在小樽的玻璃工坊里找到了替代品。
去小樽的那天,北海道刚好下雪,蒋衡穿着和纪尧款式相同的长款羽绒服,跟他一前一后地下了车。
从车站到运河边大约也就几百米,日式小镇掺杂了一点欧式文化,建筑风格看起来跟温泉谷那边完全不同。
因为下了大雪,所以天气看起来阴沉沉的,带着一点漠然的萧索气氛。不过好在玻璃灯的颜色非常温和,所以或多或少地驱散了一点冬日里的冷肃。
镇上的博物馆和餐厅都在营业,暖色的灯光从玻璃门里投射出来,被玻璃上的雾气模糊成一块虚幻的光晕。
玻璃工坊是小樽的著名景点,在参观的时候,纪尧的视线无意中一扫,扫到了旁边展架上的一套小物件。
那套摆件大概每个两三厘米大小,都是些活灵活现的小动物,比如棕熊、海豹,或者鲸鱼。纪尧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堆玩偶旁边还搁着一堆挂绳之类的配套产品,好像可以做成挂件的模样。
玻璃制品的剔透和纯净显然是别的材质所无法比拟的,纪尧对着光看了一会儿那套玩偶,心里难免开始发痒。
“玻璃什么都能捏吗?”纪尧问。
“什么都可以。”玻璃工坊的接待人员笑着说:“如果您有喜欢的花样,也可以自己试着做做,我们这里有非吹工艺的游客体验项目。”
旁听的蒋衡瞬间就猜出了纪尧的心思,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在纪尧回答之前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麻烦了。”蒋衡对接待人员说:“要两个位置。”
“你又知道了?”纪尧反问道。
“你说呢。”蒋衡微微垂下头,凑近他耳边跟他咬耳朵:“不用有压力,不管你做出的是什么东西,我都承认它是狐狸。”
纪尧被他气笑了,忍不住挣开他的手,不服气地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不用。”纪尧说:“说不定我天赋异禀呢。”
比起陶艺之类的手工制品,玻璃显然更难操作一些。不过好在纪尧拿惯了手术刀,手稳得令玻璃师傅都连连赞叹。
蒋衡没有他那么好的稳定性,上手试了试,就干脆地决定不为难自己,只亲手做了两只玻璃杯。
纪尧那边的进度比他慢一些,但也还算顺利,蒋衡去看了他一眼,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忙活,就干脆没打扰他,自己放下东西,去售卖区又转了一圈。
小樽的玻璃工艺品都还不错,蒋衡买了几份伴手礼给萧桐,写好了贺卡交由店员转寄,然后又给正在装修的新家选了几盏玻璃灯。
等他再次回到体验区的时候,纪尧的狐狸已经完工,正在等着冷却完毕,蒋衡探身过去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居然做出来的成品还不错。
“好看吗?”纪尧说:“我觉得还挺像的。”
“是很像,也比之前那个好看。”蒋衡笑着说:“不过玻璃材质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碎了呢?”
这个问题纪尧一点都不担心,他对蒋衡有一种出奇的信任,好像东西只要到了他手里,就一定会被妥善保管一样。
“你会保护好它的。”纪尧说。
蒋衡闻言拨动了一下已经稍显冷却的挂坠,无奈地笑了笑。
“坏了。”蒋衡说:“被你发现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钥匙串,把上面那只饱经沧桑的小狐狸小心地摘下来,换成了新的这个。
“旧的那个不给我?”纪尧问。
“不给。”蒋衡笑着直起腰,说道:“都是我的。”
从玻璃工坊出来后,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纪尧跟蒋衡走在运河边上,忽然想起他很多年前跟蒋衡看过的一场日本旧电影。
纪尧本人对意识流的文艺片不太感冒,但由于蒋衡很喜欢各式各类的旧电影,所以在当年分手前,他也陪着蒋衡看了不少。
那部日本电影的名字纪尧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电影那种怀旧灰调的底色,还有北海道标志性的大雪。
那一天纪尧中午跟组会应酬喝多了,于是下午不用去学校,偷得浮生半日闲,跟蒋衡一起在家里窝了一个下午。
老电影的质感丰富且细腻,可惜那天纪尧看到一半就头脑发晕,剧情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电影的配乐很好听。
“我们之前看过的那部电影,是不是就在这拍的?”纪尧忽然问:“叫什么名字来着?”
蒋衡从来不会被这种问题问住,他闻言抿了抿唇,挑了挑眉,揶揄地笑了。
纪尧还纳闷他笑什么,就觉得蒋衡在兜里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叫《情书》。”
纪尧:“……”
这个答案显然有讨要表白的嫌疑,纪尧干咳一声,诚恳道:“我说我真不记得,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蒋衡说:“你那天喝多了,刚看了半个小时电影就迷糊,枕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往下倒,还不肯回屋睡觉。别说你了,我也什么剧情都没记住。”
这段记忆对纪尧来讲全然陌生,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那个昏暗的下午,一时间却只能模糊地想起音响里带着些许杂音的电影配乐。
但他没有纠结这段“控诉”的真实性,只是在兜里捏了捏蒋衡的手。
“是吗?”纪尧说:“那等回家之后,我们再看一遍电影好了。”
第89章 “在这冷静完了,不得和好吗?”
从北海道回家之后,蒋衡才惊讶地发现,他们家那盆“稳重有余”的小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发了芽。
他们只出去了一个礼拜,但花盆里的嫩芽已经长得有半掌高,绿莹莹的小叶子舒展着,顺着阳台风微微打晃。
蒋衡好奇地拎起旁边的小水壶喷了两下,水雾落在叶片上,不一会就凝成了水珠。
“发芽了?”换完衣服的纪尧从背后过来,蹲在蒋衡身边,跟他头对头地看着盆里的小东西,狐疑道:“不会是草吧?”
也不怪纪尧怀疑,毕竟他之前精心伺候这小东西那么长时间,它半点动静也没有,结果他和蒋衡前脚一走,它居然后脚就发芽了。
“不可能吧。”蒋衡说:“这都是筛过的土,怎么会有草籽呢。”
蒋衡说着掏出手机,二话不说地拍了张照片给花店老板:“我问问就知道了。”
花店老板的回复来得很快,蒋衡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发来的注意事项,这才哭笑不得地把手机递给了纪尧。
“这是紫茉莉。”蒋衡说:“不是普通意义上那个茉莉花。”
紫茉莉与茉莉不同属,培育手法也不一样,一个播种一个扦插,前者不耐寒,温度在十八度以上才会发芽。前几个月上海温度低,花种自然没动静。估计是因为蒋衡他们出门旅行的时间正撞上上海春季回暖,所以花种才发了芽。
蒋律师搞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结果两个人双双错过“发芽纪念日”,原本定好的赌约无疾而终,只能蹲在花盆旁边面面相觑。
“早知道应该在家放个监控。”纪尧嘟囔道:“现在都长这么高了,谁知道是哪天发的芽。”
“不至于吧。”蒋衡干脆席地而坐,曲起腿支着胳膊,好笑道:“胜负欲这么强?”
“废话。”纪尧先前在北海道输了一局,现下正是需要找回场子的时候,闻言磨了磨牙,说道:“我之前就有预感,这次肯定是我赢来着。”
纪医生一直对自己的赌运有种不讲理的自信,蒋衡实在已经习惯了。他闻言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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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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