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报表看完了没?”白降吃了小火锅后,在门外瞥了一眼正围在工位上涮火锅的一群员工。
个个笑容满面的,连公司保洁顾阿姨都吃得呼哧带喘,还打包一份给她老伴尝尝鲜。
“厚的跟新华字典一样。”许子芩咬着虾滑吃的正欢。
白降点的清汤锅,没点鸳鸯锅,自从五年前那事之后,他就再也不吃辣锅了。
“不急,我都看完了。”白降轻描淡写道。
许子芩嘴里的虾滑差点喷出来,咕噜咕噜灌了一口白总监专用弱碱性矿泉水下肚。
看完了,你让我再看一遍?
“快速帮你熟悉业务,从今天起,公司的事情就慢慢转交给你了。”白降搂着他坐下,给他捏脖子,“我帮你打下手。”
为了不赶晚高峰,白降大发慈悲特意提前一个小时,让大家放假回去赶车。
五点零一分,许子芩一出办公室,市场部人影都没了,就大顶灯还亮着,像是给他们俩开路的。
这是许子芩和他哥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以后还有很多的年会一起过。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没到六点,天就全黑透了。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远处的CBD大厦、商业中心依旧灯光璀璨,像是敲着战鼓,在这个喧闹繁华的城市里鼓舞着所有奋斗的人砥砺前行。
“哥。”许子芩从后背搂着白降,把脑袋凑到他的肩膀上,前胸贴后背,抵着,“表哥订了饭店,一会儿去吃。”
白降很柔和地偏头吻了许子芩的嘴角,轻轻一啄,在他的脸上揉了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许子芩莞尔一笑,指着周围的灯火,不言而喻。
“我18岁进碧水湾才开阔了视野。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钱的人能住这么大的房子,能有一个硕大的飘窗能俯瞰城市光影和万家灯火。
我那时候就在想,渺小平凡的我,该如何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只有等城市静谧了,我才感觉没有被这个喧嚣的城市遥遥甩在身后。”
白降搂着许子芩坐在地上,“站在顶端的感觉真好,虽然每天担惊受怕,害怕哪一天项目黄了,投资失败了,会跌落谷底。但在顶端,给了我一望无际的光景,那是地面的人,永远享受不到的光景。”
沈天冬来办公室敲门时,白降正搂着许子芩在沙发上吻得不亦乐乎。
“OMG!”沈天冬遮掩,扭头,“我来提醒你们吃饭。”
沈天冬和王子芥正在事业上升期,好歹也是俩总经理,出门谈业务不能太寒酸,也不想找许子芩借钱,就只好勒紧裤腰带买了辆二手奔驰商务车。
好在原车主保养的不错,没什么异味,跟全新的似的。
“表弟!”王子芥在副驾驶上扭头看许子芩,“我妈没跟你说什么吧?”
“没。”许子芩脱口而出。
白降实话实说:“她让小芩多帮衬着你,毕竟你没啥大出息!”
沈天冬:……
沈天冬瞪了他一眼,小声哔哔:“你就不能委婉点!”
“舅妈的话,你别放心上,她也是好心,着急了。”许子芩怕王子芥想多。
车停着等红灯。
王子芥舒了口气,不疾不徐:“别搁我面前一个个的打马虎眼!我妈那碎嘴巴肯定没一句好话。”
“别。”沈天冬道,“老婆,我对你有信心。”
后面许子芩和白降连着嘘了好几声,连老婆都叫上了。
绿灯一亮,车冲了出去。
王子芥掐着点说:“碌碌无为地过了24年,也该收收心,好好地为自己搏一把了!去他妈的知足常乐!
那都是咸鱼留着自我安慰用的!我他妈还就不信了!
这辈子我王子芥就混出点人样来给他们瞧瞧!不就是大房子!豪车吗?!我买!”
“霸气!”许子芩吼了一嗓子。
“到头来,当年三中的那群壮志凌云的愣头青,就剩下咱们四个了。”沈天冬道。
“你们还记得高二暑假,咱们一群人又去了一次岭山吗?”
王子芥起哄,“刘申那个智障说第一回 去,所有人搁山里迷路了,要去把智商找补回来。没想到,刚好赶上流星雨了。”
“对对对!”沈天冬道,“英仙座流星雨,是叫这个名吧?你们大伙儿不是都许了愿吗?五年了,都实现了没?”
许子芩望着白降:“差不多吧。”
白降勾了勾他的鼻子:“正在实现中,有些愿望的时间有期限,叫一辈子。”
“哎呀!”沈天冬一拍手,“你这话说的!小嘴咋这么甜呢。”
五年前的夏季,视野开阔,二班的小团体各自坐在山头仰望静谧的夜空。
流星一划而过,转瞬即逝。
薛西和刘申相视而笑。
沈天冬靠着王子芥。
费近拉着黄丹。
白降搂着许子芩。
八人闭着眼,共同许愿。
许子芩那夜吻着白降,指着城市光景:“哥,万家灯火,不管你去哪,我这一盏灯,永远为你留着。”
第80章
我爱你,哥。
北风裹着飘雪劈头盖脸地吹,跟刀片往脸上刮划似的,一阵一阵疼得厉害。
奔驰商务从中心城区上了高架,穿过跨海大桥。
车流如箭,奔流不息。
王子芥在副驾驶上吧啦说个不停,他也是从新招募的人事嘴里听来的。
说这座跨海大桥修了整整四年,刚通车不到半年,算日子是许子芩他们刚回国不久。
这附近的海湾,许子芩高一暑假还和王子芥,秦子苹一起骑自行车沿着附近的海岸环海公路骑行,一骑就是一个上午。
累了,渴了,饿了,三人就把自行车往路边随便一停,赤脚踩着细砂,毫无负担地眯着眼,吹着咸湿的海风,感受夏日的温柔。
时间如白驹过隙,曾经一起成长的人已经变了模样。
秦子苹有了对象,偶尔联系许子芩也是业务上的往来。
王子芥有了沈天冬,他们在最好的年纪出国相恋,又在奋斗的年纪义无反顾地回国。
而许子芩,却也和当年那个爱吃黑糖话梅,爱跟在所有人屁股后头的懵懂少年,挥手告别了。
臧克家说:“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沈天冬开车技术很稳,但貌似方向感不佳,在跨海大桥上兜了一圈,竟然原路返回了。
许子芩这几天忙着看各类公司文件和合同,着实太累,一路眯眼小憩。
他还是中途被桥上的路灯晃醒,才觑见「碧水湾跨海大桥」七个大字,顿时一惊。
“兜圈呢?刚路过这儿!”许子芩敲驾驶座后背椅。
不管去哪吃饭,哪能还绕回来呢,路线又不是一个圆。
“知道。”沈天冬指了指远方的渔船,装作挥斥方遒模样,一撒手,“我在伦敦大学读书那会儿,隔壁哲学系一位教授说,山是硬朗挺拔,海是广袤柔情。跨越峻岭险峰是豪情万丈,横渡碧波浩瀚是情意绵绵。”
说罢,他握着方向盘,大义凛然地道:“要不,怎么叫天涯海角呢。一起横渡碧波浩瀚,以后这辈子就定了。”
四人胡天侃地地又聊起各自在大学四年的故事。
王子芥一说起伦敦,简直两眼放光。
他们在圣保罗大教堂见证过新人步入殿堂,在神父在见证下完婚。
在落日余晖下的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畔接吻。
在伦敦大学内牵手漫步,目睹过凌晨的挑灯夜战,也见识过清晨的旭日东升。
许子芩握着白降的手,望着天空飘落的白雪。
许子芩踏实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由内而外的炽热和滚烫。
“在波士顿,你是不是和迈克也想干那些事儿来着?”白降搂着他的肩膀,低吟声浑厚入耳。
“还真有一回,迈克拉着我在Killian Court搞行为艺术,又搂着我在炼金术士雕塑里合影,麻省理工该去的地儿都去了。”
白降表情堪堪垂落,许子芩故意乖巧地凑近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没亲,真没干其他事儿。”
说罢,轻描淡写地在他哥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立马红着脸扭过头。
驾驶座的两人正有滋有味地回忆在伦敦生活的点滴。
后座相对清冷,白降浅尝辄止地在许子芩的脑袋上抚了抚,和撸猫似的。
“你吃醋了?”许子芩低声问,“这满车厢的味儿,有点冲。”
“你现在人都是我的,我吃一个失败者的醋做什么?”
白降突然猛地一把搂过许子芩的脖子,力道很猛,往内一收。许子芩身体没稳,被他一拽,轻轻松松地就搂到了怀里。
许子芩在他胸口心脏位置,留了个温热的吻痕。
商务车最后在新城区的一家烧烤摊停下,许子芩眯了一小会儿,冷风一灌,脖子就凉飕飕的冷。
白降也不知道从车里哪个犄角旮旯的位置扯了条白色围巾,在他脖子上围了一圈,又在他手上哈了好几口热气:“冷吗?”
“有点儿。”许子芩如实回答,“早知道就不睡了。”
“走走路就热乎了。”白降搂着他走在王子芥后头,“新城区附近还在做建设,这一片在开发,车进不来,要走一段。”
王子芥自从聊起伦敦合租同居的事儿后嘴巴就没停过,一提起回国,隔三差五地就被王之之叨叨,连他姐自从交了男朋友后,也魔怔了。
有事没事就提醒他好好工作,不要整天吊儿郎当的,没点成年人的模样。
“成年人什么样?”王子芥义愤填膺,“成年人就得朝九晚六吗?谁规定的?还是在伦敦好啊,只要踏踏实实地学习,什么也不要操心。不像现在,所有人都巴不得扯大嗓子在耳边天天吼,你要好好工作!心累!”
“谁刚在车上抒发豪情壮志,要买大房开豪车来着?”许子芩无情拆穿他,“转眼就打退堂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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