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什么?”邵景轩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
霍斯尉光着脚,往邵景轩臀部重重一踹,指着大门吐出一个字:“滚。”
邵景轩麻溜地滚了,并且发现霍斯尉说的果然不错,的确一下楼就看见了沈君竹,一脸好奇地看着沈君竹,谁知后者跟霍斯尉一个德行,拿了东西直接就走了,让邵景轩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楼上的霍斯尉终于舒了一口气,点开微信打开司沛南的微信页面,发了两个字:“晚安。”
第104章 好奇、君竹、霍爷爷
九月九,天气陡然间转了阴。出门晨练的时候外面还万里无云,小区外头大爷大妈都齐了活儿,甩着胳膊抡着手臂在那儿一圈圈的挽剑花练武术还有打太极的,从早上五点准点儿开始再到八点左右收了花活。
司沛南周四轮休,好不容易下去绕着居民楼跑了两圈,眼见着天就阴了下来,在小区门口买了碗炸酱面,那酱菜丝还没给他盛到碗里,雨就开始落了。等他将将站稳在楼道里的时候,雨已经瓢泼起来了,他看着没怎么湿的衣服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实在呢,一个幽幽的女声又闯进了司沛南耳朵里:“叔叔,那个熊叔叔最近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呀?”
这声乍一响起,的确是有点恐怖片的氛围,但司沛南听清楚声音后,那一胳膊的鸡皮疙瘩瞬间下去了,往后一看正是背着书包准备去幼儿园的诺诺。
“上次他去买早餐见到你啦?”司沛南蹲下身来,将自己的脸用手揩了揩,尽量揩掉一些水,温和地望向她。他当然也知道了,那个熊本熊玩偶是霍斯尉当初假扮的。
女孩眼睛亮晶晶,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比之最开始认识不知道活泼了多少,她点头重重“嗯!”了一声,“叔叔还说下次还带我玩儿。”说完又怕司沛南不懂,特意又添了一句:“扮成熊熊。”
“哈哈哈哈。”司沛南不由得笑起来,用擦干了的食指刮了刮诺诺的鼻梁:“那就等他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带你去玩儿好不好?”
“好。”诺诺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诺诺妈妈就下了楼,正好她下来的时候司沛南上去,看样子诺诺又是提前下了楼等妈妈了。
司沛南目送着两个人的背影走进雨幕里,这才抬脚上了楼梯。
他出门晨练没带手机,回来差点淋成落汤鸡,手里还拎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炸酱面。司沛南从来不亏待自己,给自己还温了一杯热牛奶,牛奶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手机铃声就唱了起来,司沛南又忙不迭去拿手机。
上面大大两个字“司北”,司沛南肉眼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又望了一眼壁钟,这才早上七点半。不过仔细一想,应该是司北去上班的时间了。
果不其然,一接起电话就听见司北匆匆下楼的脚步声,连说话的声音都略显嘈杂,他扯着嗓子冲电话里问道:“今儿个你回来吗?咱妈说你今儿回来,回来就赶紧回来陪陪咱妈啊!”
连珠炮一般,司沛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抽着他换气的空隙,插上一句:“我回来!”
得了司沛南的准话,司北毫不犹豫地拾起沙发上的夹克衫冲他妈妈挥了挥手:“沛南说今天回来陪陪您,我先去上班了,这两天就不回家了,出个小差。”
陈湘君对司北一出差就要好几天已经习以为常,指挥着家里的司机将她收拾出来的行李箱有条不紊地放进后备箱里,看着汽车载着司北扬长而去有些许落寞,不过不太多,离别她早已习惯。
但是看着陡然间就下起大雨的天,双眉还是微微蹙起,天还是有点闷热,雨水沿着房檐往下坠,从淅淅沥沥到哗哗啦啦,想起司北说司沛南今天回来,迈向客厅沙发的脚步陡然一停,转向了厨房。
————
昨儿是特地把车从检察院开回来的,矮几上的一本杂志上放着司沛南的钥匙,现在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他透过阳台看向窗外,现在雨还在下,不过比之一个小时前已经小了不少。
视线收回来时走猝不及防落到了阳台的晾衣杆上,那儿还晾着一套西服,没有外套,单一件带着暗纹的蓝色衬衫与西裤。大了一个尺码,在那儿晾了得有十天半个月不止了,那是上次霍斯尉过夜在这儿换下的。
后来没有带走而是合着他的衣服一起在洗衣机里给洗了,他也是没想到,后来回家才发现晾衣杆上多了这么两件衣裳。
想到霍斯尉,司沛南径直将手机捞了过来。俩人重归于好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基本上已经摸透了霍斯尉的日常习惯,除了必要早去司法局的日子,他都在家一概蒙着头大睡特睡,没一点儿领导觉悟,就比如今天。
“回一趟家,看手机少,早。”所以在那条霍斯尉的“晚安”底下又多出了这么一条信息,司沛南发完后就将手机揣进了兜里,想了想还是拿上了一件外套,万一冷起来了呢?毕竟已经过了最热的日子,天气无常。
正德园那头倒是比检察院这边雨下的稍微小些,等司沛南的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不往复之前的瓢泼了。
车刚熄了火,家里的人就迎了出来,陈湘君穿着一身碧色旗袍,手上还沾着些白色的面灰,压根都没擦干净。
司沛南还没进门,就听见陈湘君欢喜地在园圃中间的小道上叫了一声:“儿子!”
果然是司北的亲妈,两个人说话的方式都如出一辙,先发制人。司沛南脸上带着笑,快步走了过去,递给她一个礼品盒:“这是南方的点心,味道挺不错。朋友给我带了好几盒,我给您拿盒过来。”
“怎么回个家还给我带东西?”陈湘君嘴上嗔怪,手上却早就把点心盒给拿了过来,指腹还残留的面粉灰染得红色绳子都白了一块,司沛南注意到,替陈湘君擦了擦手:“您这是哪儿弄得白色的粉末,手上还没擦干净呢?”
陈湘君这才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厨房还有正在做的点心,急匆匆地撇下司沛南又进了厨房。
司沛南无奈地看着他妈妈的背影一阵好笑,将东西收拾规整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坐在了沙发上。
陈湘君就是这样,看上去温婉贤淑,实际上做事情却是有些疏忽大意,经常忘事。
司沛南太了解他妈妈,所以才安逸地坐在沙发上品茶,上好的雨后毛尖,司父以前的下属退休后在山上开了一个茶厂,年年给司父送最早的一批新茶,刚出芽上面挂着露的时候掐下来的,味道最鲜最甘醇。
他的判断果然没错,足足半个小时后陈湘君才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铝制的矩形长盒,垫了几层薄纸往上面一排排地放刚出炉的点心,司沛南瞄了一眼没吭声,这俨然是一副要送礼的样子。
“南南,来。”陈湘君装点完毕后朝着司沛南招了招手,脸上笑意盈盈。
司沛南摸了摸鼻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也拿不准他妈妈要做什么,不就是给她提了一盒点心来吗,至于再给他带回去一份吗?司沛南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惆怅,单是霍斯尉隔三差五送来的点心都够他吃的了。
“怎么了,妈?”司沛南侧着身子看了一眼,不得不在心里默默赞叹一句,他妈妈这手艺都能赶得上藤微阁的装点师傅了。
紧接着陈湘君温婉一笑,将铝制的盒盖慢慢合上,然后递给司沛南,冲他笑了笑:“给北边儿的霍爷爷拿过去,咱俩旁边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最北边儿打头那一家就是。”
“啊?”司沛南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敢情这点心不是给他的。司沛南不自在地按了按太阳穴,又后知后觉地问到:“我以前怎么听说过这个霍爷爷?”
陈湘君瞪他一眼:“要你去你就去,送完回来正好刚烘焙上的点心也就好了。”说着笑着就将他推搡出了家门。
司沛南极其无奈地拎着礼盒出了门。
南北跨度极其广,司沛南也是知道的,所以出门的时候一眼就淘汰了车库里的那辆自行车,还是将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陈湘君惦记着还没烘焙好的其他点心的事儿,看着司沛南去了自家车库转身就回了厨房。司沛南娴熟地将车倒出车库,拐了个弯,上了那条贯穿正德园的“南北大道”。
开发的不知是政府那个工程,也不知道具体开发商是谁。总之正德园的绿化一向做的很好,但南北大道两边清一色种的都是悬铃木,看上去很漂亮,即使一辆车驶行也不会感到寂寥,或许是因为各类小别墅林立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蒋介石因宋美龄爱梧桐,所以在南京种满了法国梧桐树的这个典故。
因为悬铃木别称法国梧桐,所以司沛南每次看到家旁边大道上的悬铃木,总会觉得格外温馨。
这条路鲜少有车,所以司沛南开的很快,不过近二十分钟就到了。隐约能看清前面的岗亭,和站岗的警卫员,目光往右手边再错落一点,是一幢在悬铃木与葡萄藤荫蔽下的灰白色别墅。别墅前面的园子里支起了好几个架子,葡萄藤蔓肆意生长,中间一部分被人支了半人高的石桌,上面是一副划好的象棋棋盘。
通向别墅的黑灰色防滑石板两边分别是应季果蔬与蔷薇科的花,很典雅也很具有烟火气息,也能看出主人的格调。司沛南下车时正好就看见了这位主人,笑得很慈祥,是一种历尽沧桑后的慈悲。穿着中山装,还是那种最初设计的样式,放在身旁椅子上的收音机里放的是一出麒派的《追韩信》,老人自己与自己对弈,好巧不巧的是,身后两名警卫员,正好有一名司沛南认识。
最开始就想过是霍斯尉家,现在看见站在老人身后的赵括才真正意识到,这真的就是霍斯尉的家,那坐着的笑得慈祥的老人应该就是霍斯尉经常提到的霍爷爷了。
司沛南初看到老爷子,还是怔忡了一下的。他原先以为老将军就算是老了也带着一股子金戈铁马的肃杀,没想到与平日见到打太极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嚯,这是谁家的孩子有时间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啦?”老人在司沛南愣神的那片刻就注意到了家门口道上站了一位青年,现在已经从棋盘后站起身来,一手扶着拐杖,身后被另一个司沛南并不眼熟的警卫员虚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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