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 终于,顾念裴和omega要结婚了。 那个omega再一次找到他。 “我和念裴哥哥要结婚了。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他吗?” 他一脸幸福地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Omega话音落下,尹秋白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尹先生吗?”对面人的声音急促:“你的母亲半小时之前忽然病发,送进了急救室。” “我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尹秋白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omega在他的身前蹲了下来。 “知道了吗?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会是你的。” “念裴哥哥的爱人、林家的小少爷、还有高等级的omega……只能是我。” 他说完,又冲着尹秋白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 “念裴哥哥,我们明天去选婚礼的衣服和捧花吧……对,我喜欢……” 看着那omega远去的背影,尹秋白浑身发寒。 他颤巍巍举起了手,发现自己的手在眼前重影。 他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倒在路边的他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醒来时却得到了一个噩耗: 他也病了,和母亲一样的病。 他曾经想过自己有机会离开顾念裴之后,或许能过上自由的生活。 而现在,他不但被疾病掏空了本就微薄的积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他祈求命运给予他善意,但命运把他判给了死亡。 最后的那天,天也在下雪。 尹秋白疼得发抖的手停止了颤抖,他闭上眼睛。 就好像只是大梦了一场。
第2章 后颈处残留的疼痛似乎还未消散,尹秋白颤巍巍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头好晕。 怎么回事? 怔忡片刻,尹秋白睁开了眼睛。 头顶的灯光刺眼得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面镜子之前。 他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奇怪。 虽然依旧显得纤细、苍白,却比重病时候掉秤严重得自己皮包骨的样子好上不少,脸上也有一点肉。 就像是还没发病、还没发现顾念裴的真正面目的时候的曾经的他。 等等——曾经的他? 尹秋白再次不可置信地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镜子中的自己脸颊还没有瘦削得凹下去,虽然也白,但没有那种重病时气血不足的像纸一样的白。 可自己在镜子里怎么会是这个状态? 他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那段漫长无比地煎熬的痛苦,清楚地记得濒临死亡时的那种无法抵抗的恐惧。 ——他死了,在那场病发中死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他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是梦吗?还是说,走马灯? 他听过这种说法,有些人会在死前回忆起自己生前的经历。 可怎么想,也不该是这样。 难道……他重生了? 没等他细想,这时身边的门忽然被敲响。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把尹秋白的思绪拉回现实。 “小白?” 尹秋白转过头,看着被推开的盥洗室门。 出现在面前的人让他一时间有些错愕。 “冬梧?你怎么在这?” 李冬梧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在洗手间呆那么久,我担心你出事就来找你了啊。” 他说完,掰过尹秋白的肩膀,让尹秋白正面对着自己。 “让我看看……今天很精神嘛,非常棒!你的表白肯定能成功的!” 表白……? 他一愣,问自己身前的人:“今天是几号?” 李冬梧被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十二月三号啊,你怎么了,紧张得傻掉啦?” 十二月三号…… “我们今年毕业,是吗?”尹秋白问。 李冬梧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尹秋白猛地抬头,同时感到一阵难以抵抗的欣喜与庆幸——他真的重生了。 而且,重生在了自己和alpha那段愚蠢的、可悲的“恋情”之前。 那么,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太好了。 李冬梧看着尹秋白愣怔的样子,伸手在尹秋白眼前晃了晃,又把手贴在尹秋白的额头上,小声嘟囔:“不会真的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尹秋白一把抱住。 尹秋白完全无法抑制自己此时内心的激动与失而复得的欣喜:“冬梧,我好想你。” 他的朋友回来了。 上辈子顾念裴不让他和外人有太多的接触,他于是渐渐地断了和身边朋友的联系。 李冬梧是他大学时期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两人曾经无话不谈,可最后也因为顾念裴没有再往来。 那么久没有再见,他差一点都要忘了李冬梧的声音。 “诶!松手松手,要被你勒死了。”李冬梧使劲拍着尹秋白的手:“不要拿我练煽情啊!” 尹秋白这才缓过劲,松开了李冬梧。 “到底是怎么了?”李冬梧皱眉:“紧张吗?也不像啊……” “冬梧。” 尹秋白忽然叫了李冬梧的名字。 发现尹秋白语气忽然变得郑重,李冬梧也认真了起来:“怎么了?” “我……不打算和顾念裴表白了。” 李冬梧显得有些意外:““诶?为什么?”” 尹秋白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很漂亮啊!”李冬梧喃喃:“怎么又自卑了?小白,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beta。” 以前的尹秋白是个不是很自信的人。 在暗恋上那个高高在上的alpha之后,他的平庸把他的自卑衬托得尤为明显。 李冬梧会给出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于是尹秋白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我不喜欢他了,冬梧。” 李冬梧又愣了愣。 “为什么啊?你明明刚买了花……你打了好久工呢。” 花……? 尹秋白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他这个时候还在念大四,虽然申请贫困补助能免除一大堆学杂费,但他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 母亲常年卧床,药品和看护费用是很大的一笔开支,于是大部分的课余时间尹秋白都在想办法兼职。 他没有表白的经验,也从未和人谈情说爱,只能学着不知道何时在电视上看到的老套剧情买下了一捧玫瑰。 这样的鲜花对很多人来说或许不算贵重,但尹秋白却是确确实实攒了很久才有这些余钱买下这样的表白礼物。 李冬梧是知道他打工的艰辛的,忽然听到重生回来的自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不表白了”,感到疑惑也很正常。 “只是花而已。” 尹秋白垂下眼睛,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和身前的李冬梧说,还是在和自己说:“到此为止,我失去的就只会是这一捧花。” 而不是自己的大好前程,和相依为命的母亲。 李冬梧听得似懂非懂。 他总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 越想越觉得脑子好疼,他索性晃了晃头,没有继续往下想,而是转而问尹秋白:“好吧,你不表白了。那花怎么办?” 尹秋白忽然笑了。 真好,他的朋友永远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丢了吧。”尹秋白说:“散场的时候,我去把花丢掉。” 李冬梧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离开卫生间,走进了宴会厅,一时间被觥筹交错晃得有些头晕。 这场宴会是顾家给刚大学毕业的顾念裴办的生日宴,来的都是首都有钱有权的商贾名流,像尹秋白和李冬梧这种以顾念裴同学的身份来的还是少数。 像他们这样没有身份的人进来,要么默默无闻缩在角落里呆着,要么就是想尽办法混到人群里攀附权贵。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能搭上任何一个人,都算得上是攀高枝。 只不过尹秋白和李冬梧当然不会去凑热闹,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没想到尹秋白却忽然被人喊了名字。 “小秋。” 尹秋白对这个声音有些应激,整个人一怔,回过头,看到了顾念裴那张脸。 高大的alpha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在尹秋白身前停下。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尹秋白的肩上,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怎么现在才来?”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语气里带了些责备,下一句出口的话却又是对尹秋白的关心:“穿得那么少,外面不冷吗?” 尹秋白没有说话,在对方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的时候稍微躲了躲。 顾念裴何其熟悉尹秋白,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尹秋白对自己的躲闪。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皱起眉。 面前的beta一向对他百依百顺,靠近他的时候也只会展现出低眉顺眼的讨好。 他不知道beta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怪我没有去接你吗?” 尹秋白敛眸,假装没有看到顾念裴的表情:“接我……怎么敢劳烦你?” 如果说先前的躲闪只是不经意的动作,那尹秋白这句话出口,顾念裴只要是不傻也都能察觉出来他的不对。 “小白,你到底怎么了?”顾念裴追问。 “没什么。” 尹秋白轻描淡写地掀了掀眼皮,没有继续和顾念裴聊天的意思。 顾念裴轻叹一口气,他垂下眼,用视线描摹尹秋白的眼睛,声音显得温柔:“……原谅我好吗?今天是真的有点忙,我晚上会送你回去的。” “忙着接你的未婚妻吗?” 尹秋白没忍住,扯了扯嘴角接话。 “什么?” 顾念裴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否定了尹秋白的说法:“小白,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 “我和乔洛桉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只是洛桉身体不好,今天早上感冒了才拜托我接他过来的。” 果然是因为没有去接他,顾念裴感到有些不悦。 他是和beta说好自己早上会去对方家门口接他,也或许是让beta在寒风中等了自己一会。 但自己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再者说,尹秋白不是能自己过来吗?而自己不是也答应了晚上送他回去吗? 他正想表现的愠怒,面前的beta却先给出了反应。 “嗯。” 尹秋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alpha的话。 但除此之外,他没有给出任何其他的表示。 顾念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今天这个beta变得有些奇怪。 平常只要自己出现,beta向来都是想各种办法不经意地靠近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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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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