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这个夏令营非常的特别,是棒球夏令营喔。」 提到棒球,庄晓敬的脸立刻拉下,阴沉道:「我不会打棒球。」 把传单塞到他的手里,老人一脸嗯嗯的点头,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他的话,「所谓的棒球是十一个人上场的团队运动。」 「是九个人上场。」庄晓敬下意识说出正确的上场人数,说完马上就后悔了。 那老人露出奸好计得逞的嘴脸,看来竟是在设计他,笑得露出了牙,「你看,你会打嘛!」 「我不会打。」他死也不承认,这个老头好奸诈。 「嗯嗯,其实我也是压力挺大的,因为我们输太多次了,你一定要来参加夏令营喔,虽然我不太喜欢用这一招,但是你也知道这个社会很黑暗,人如果压力太大的话,有时候也会做点小坏事,更何况是……咳咳,我们这样的人。」 感觉到他的不善,庄晓敬往后退了一步,「抱歉,阿伯,我得走了。」 他立刻加紧脚步离开,只听见老人的脚步紧跟在后,如影随形,庄晓敬完全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他耳边讲话。 照理说,以阿伯的年纪,不可能能走得这么快,这让他被吓到,甚至跑了起来。 「呵呵呵,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诅咒你喔。」苍老的声音笑呵呵的,把诅咒这两个字说得像吃饭一般简单。 「啥?」诅咒?他有没有听错?只因为他不想参加棒球夏令营,就会被诅咒? 「我的诅咒很灵验的。」 「什么?」 「是非常灵验、灵得会让你心惊胆颤的那种,所以一定要来参加夏令营。」 庄晓敬内心惊吓,一路跑回暂住的亲戚家,浑身冷汗,进门时,伯母脸色还不太好看,看着他受伤的脸,却没说什么。 他低着头,直接跑到浴室,脱下衣服洗澡时,那张夏令营传单竟从他的裤子口袋滑出来。 他刚刚明明就丢掉了,怎么又会出现?! 这时水突然变得好冷,瓦斯似乎用完了,这令他心中不安,想着该不会是被诅咒了吧?他记得伯母家是天然瓦斯,照理说不会有瓦斯用完的问题。 难不成真的是那个老伯说的诅咒? 虽然有点小儿科,但若现在不是夏天,而是冬天,而且是寒流来袭时洗到冷水澡…… 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个诅咒感觉还挺有杀伤力的,寒流时洗冷水澡简直比要人命还要惨无人道。 他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正觉得倒楣透顶的时候,才出浴室就听见客厅里伯母跟伯父的谈话。 「没听过他是不良少年啊,你看他脸上的伤,那是打架来的,我们家有女孩子,绝对不能有意外发生,我们还是再看看还有没有别家可以收留他好不好?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表情好恐怖,长得又高又壮,你若上班不在,跟他在一起让我有点害怕。」 「好啦,要不然就请他在亲戚间轮流住,你觉得如何?我找几个人商量一下。」 「嗯,总不能把麻烦都往我们家里推,我们是生活过得去,但也不代表我们就要养他,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听到这里,庄晓敬默默捏紧了传单,上面写着供吃供住,还杂七杂八写着可期待与神明当换帖好友的好运道。 这传单不但荒谬,更是可笑,但如果能短暂的逃离这让他不能呼吸的一切,他不在乎它有多可笑。 他刻意发出脚步声,客厅里商讨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他拨开隔间的帘子,让帘子发出声音。 探头望着一下静寂下来的客厅,走上前道:「伯父、伯母,我父母生前有帮我找了个棒球夏令营,我想要去参加,可以吗?吃住不用费用的,好像要住两个月。」 伯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脸上有了真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第二章 少年啊,要读书 跟着庄晓敬的那个影子畏畏缩缩的躲在算命摊子前,想要逃跑,却不小心跌倒,惊动了算命摊的阿伯——天公伯。 那影子怕得蜷伏在地,一点都不敢动,只能从嘴里发出害怕的声音。 「啊,是幼犬呀。」 「呜。」 它低呜了一声,声音非常恐惧,毕竟眼前的是神,而它只是一只畜牲的幽灵。 「你很担心最近的他吗?所以一直跟在他后面,想要保护他?」 听到这慈祥的询问,它又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是。 「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对吧?」 小狗摇起尾巴,快乐的点头。 「你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命短了点。」 它泪眼汪汪,轻轻汪了一声。 「你们也算是有缘,而且他现在需要人帮助,我看他一个人参加夏令营一定会很无聊,你跟他一起参加吧。」 苍老却暖和的大手放到它的头上,用力抚摸一下,渐渐的,小狗虚无的身体有了实体,长出了双腿,拉长了双手,穿上了衣服跟裤子,头发有些咖啡色,带了点微卷,一双大大的圆眼,不太挺的鼻子下是红通通的嘴唇,不过尾巴不见了。 它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少年。 「你知道吗?清水曾跟我说了个故事,他说有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生前做了非常多的坏事,后来他进入地狱里,受着痛苦的折磨,有一天,他见到一只蜘蛛经过他身边,被丝给缠住了,他一时起了同情心,将丝剥掉,让蜘蛛可以逃生,就是因为这一点善心,佛陀就放下了一根蜘蛛丝,让他可以沿着这蜘蛛丝爬离地狱。」 少年听不懂这个故事,但是老人对他和蔼的微笑,让他心里充满了力量与温暖,忍不住的,他将脸往上,享受着老人揉弄他头发的感觉。 「而你就是那根小小的蜘蛛丝。」 他想摇尾巴,可尾巴不见了,他只好拼命的点头。 他不知道故事的涵义,但是他想要帮忙,想要让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脱离痛苦与黑暗。 就像他曾帮助自己,并且为自己带来无以伦比的温暖光芒一样。 在最黑暗、最恐惧的深谷,庄晓敬就像一道光划破了沉寂无声的重重黑幕,替他带来了亮得无法睁开眼睛的光芒。 那道光的温暖及亮度,他到现在还深深记得。 就是那道光解救了他。 天公伯往下看,一个稍嫌清瘦的少年正趴跪在他脚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呃,这姿势当狗时挺可爱的,当人时还真的有点怪异,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奇特的场所,搞些不三不四的事。 他叹了口气,「我看还是叫清水教教你怎么当人好了,你的名字就叫小汪吧。」 艳阳七月天,天空蓝得像是画布泼洒上天蓝色,在大太阳底下走没十分钟,就会令人汗流浃背。 夏令营管的场地很偏远,庄晓敬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路,因为下了公车后,他已走了二十分钟还没有到目的地。 他挥汗如雨,暗想这里一片荒芜,而且越走越杳无人迹,声音几乎让太阳给蒸发,四周安静得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又热又渴,上衣的T恤被汗水整个浸湿,不只冒汗,汗水还从额头滑下来,淌进眼睛里,揉动眼睛时,嘴巴里尝到汗水的咸味。 不打棒球后,他再也没有流过这么多汗。 远远的,嗄吱、嗄吱的声音规律传来,他抬头四望,双手搭在自己走得发软的双腿上,不断的喘息。 声音从地平线那一端传来,但是他望过去,只有一望无尽的马路,没有人烟、没有车影,仿佛走进了一个无人的空间。 声音持续传来,不过开始不只有机器的嗄吱声,还传来互相拌嘴的人音。 「阿娘喂,清水,你是不是该减肥了?还是谁又给你装金身了,好重喔,我的风火轮都跑不动了啦。」 一个忧郁的声音回答,「太子,刮别人的胡子之前,应该先看看自己,你的腿是不是太没力了点,要不要我给你捏捏?」 「我又没胡子,刮啥胡子呀,你可不可以正常点说话?」 「人生如诗、风景如画,你心里打打杀杀的念头少一点,会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你就是不读书,杀气才那么重。」 太子一脸无力的表情,翻白眼道:「靠,搁开始靠爸了,我不听、不听,给我耳塞,我要把耳朵塞起来,听你讲话好痛苦。」 「每天,我们朝地狱迈下一步,无所畏惧地穿过发出恶臭的黑暗。」 「救人喔——」 「太子,要有说是的坦诚之心,说对不起的反省之心,说我来做的奉献之心,说托您福的谦虚之心,说谢谢的感谢之心。」 「喔,我肚子好痛,要死了啦,搁听你说下去,我真的会冻未条,屎都要挫出来了。」 「哼,兵法有曰:必死则生。」 意思是叫他去死吗? 这个清水满肚子黑水,文不文、武不武,常常在念诗,可是他发飙起来的武力值……太子吞口口水,反正他不想跟他干架啦,要不然何必忍耐这一切。 远远的,他终于看到人了,太子松了口气,再跟清水讲话,就换他起肖了。 「谢天谢地,我们接到人了,不用再听你啰唆。」他挥去脸上的汗水,好像刚才接受了苦刑,露出被关了很久,看到外面太阳的喜悦,「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当司机,嘿,这里、,这里,少年仔!」 庄晓敬看着这个叫他少年仔的少年,他一手扶着脚踏车把手,一边朝他挥手,看来他骑车的技术很好,脚踏车一路滑行,嗄吱声非常刺耳的停在他的身边。 这少年感觉年纪比他还小上一点呢,顶多就是国一生的样子,但那副跩样感觉更像是时下的小屁孩,明明年纪就比他小,竟然叫他「少年仔」,好像大他很多一样。 国一生下车,他后面的少年也下了车。 国一生牵着一台看起来十分老旧的脚踏车,车身大半都褪去了颜色,变成斑驳的白红相间,看起来起码骑了十年以上了。 或者比十年更久。 「我来接你了,少年仔。」 太子拿出那张夏令营的宣传单,庄晓敬松了口气,原来有人会来接,他到现在还看不到尽头,让他有点害怕是不是走错路了。 「搭我的风火轮很快就会到了,你用走的,走十天十夜也到不了,先自我介绍,我叫太子,他叫清水,我们两个都是很有名的神喔,不过一定是我比较有名啦。」 他哈哈大笑,好像觉得自己讲了个笑话。 太子虽然个子很小,但是他个性很豪爽,笑声跟他的身高呈现反比,音量很大,甚至在四周回响,庄晓敬从来没看过可以笑得这么大声,也笑得有点没品的国一生。 更重要的是,他还脑袋不太好的自称神,庄晓敬干笑了一下。 「上来,上来,我载你,终于不用受清水『茶』毒了,喔耶。」说着,他还欢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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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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