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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不见，霍越的五官完全脱离了从前的青涩，更成熟也更俊美了，但变化最大的还是他的气场。 沈容川没想到霍越会变成现在这副冷淡阴沉的样子，他心里略微有些不适。 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 “怎么是你？” 像是意识到沈容川是这次的药剂师，他开口道：“你可以走了，我会申请换药剂师的。” 说完后，他重新闭上双眼，一副不想看见沈容川的样子。 又过来一会，见沈容川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霍越不耐烦地睁开眼。 他这段时间一直连轴转，再加上在这场战役中透支了精神力，现在整个人的状态糟糕透了，他不想这样面对沈容川。 霍越这样的态度沈容川也不恼，甚至还有心思跟系统打趣。 沈容川：「你们确定没有弄错任务对象吗？看他这样像是会为我许愿的人？」 0324：「」 他注视着霍越，在心里组织接下来圆场要说的话。 对上沈容川那双桃花眼，霍越又想起了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明明是看谁都温柔，他却误以为沈容川也是深爱着他的，以至于他最后狼狈离场。 alpha和alpha在一起本就是有违天性，他不可能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用目光仔细描摹沈容川多情的眉眼，他咬牙切齿地挤出那三个字。 “沈容川。” 霍越闭了一下眼睛又重新睁开。 他接着说：“我不想再用你做的药剂了” 此时沈容川应该安抚霍越的情绪，就像过去那样。 无数好听的话在他大脑里闪过，但他最后开口道：“我恢复记忆了。” 0324：「叮～任务进度5％，获得愿力值5点。」 霍越不得不承认，沈容川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丢盔弃甲。 全身的力气卸下，他抬起手盖在眼睛上。 又过了一会，霍越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已经如愿以偿和omega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和我说这个。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好吗？” 沈容川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他无法向霍越解释那不是他。 第5章 ABO（5） 治疗室陷入了沉默。 抓起悬挂在手臂上的外套，霍越从沙发上起身，没有再给沈容川一个眼神。 沈容川不走，那他走。 0324：「宿主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追上去啊！」 沈容川并没有动，直到霍越快要走到门口时，他才开口道：“霍越，工作归工作，我负责你这个月的药剂是研究所安排的” 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霍越的脚步一顿，他在原地停了两秒，然后缓慢地回过头。 他薄唇轻启，唇角稍稍向上勾起，带着几分嘲讽意味地说：“之前刻意避开我的不是你吗？” 沈容川垂着眼睫，懊恼地抿紧下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研究所里还空闲的高级药剂师只有我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之前还在为宿主担忧的0324安静下来。 明明嘴里没一句真话，可沈容川言行举止都十分自然，眼底的挣扎不似作伪，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怕是0324都被他骗过去了。 霍越嘲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前局促的沈容川和他记忆里的重合在一起。 是的，这就是沈容川。 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宁愿为难自己，也不愿意给别人增添烦恼。 他花了这么多年才不是那个“别人”，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抵不过那句你不是omega。 更可笑的是都分手两年了，自己还是拿这样的沈容川一点办法也没有。 仰躺在诊疗椅上，霍越恨自己一看见那略带歉意的神情就忍不住心软。 说到底，他就是不舍得让沈容川为难。 诊断头盔隔绝了沈容川的视线，让他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闭上眼，那句“我恢复记忆了”又开始在脑海里盘旋。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接近失忆的沈容川，可不知为什么，哪怕失忆后沈容川的性格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也没有时间留给霍越多想，刚进入军部事情太多，一年下来的假期屈指可数。 在军部时他常常在想，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会放下这段不应该的感情。 直到在星网上看见沈容川和萧明羽恋爱的消息，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不到。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沈容川对霍越的精神力状况有大致的猜测，可他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逐行浏览完刚刚生成的报告，他眸色一凝，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短短两年时间，霍越怎么把自己的精神力糟蹋成现在这样。 触及沈容川深沉的视线，霍越身形一顿，随后挺直脊背。 他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力现在是什么情况，哪怕想隐瞒的事暴露在沈容川的面前，他也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任何的心虚。 诊疗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沈容川漆黑的眼眸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眼尾下垂，向来带着温润浅笑的他此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霍越知道自己犯了沈容川的忌讳，倘若是在过去，他早就讨好地吻上男人绷紧的嘴角。 他咬紧下唇偏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药剂做好我会让人来拿。” 眼底的雾气消散，沈容川柔声开口道：“再像现在这样使用精神力，不出两年你的精神域就会直接崩溃。” 停顿了几秒，他轻叹一声，“小越，你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精神力。” 刚起身准备离开治疗室，沈容川的话让霍越僵在原地。 熟悉的称呼像是一把软刀扎在他的心口，又涩又疼。 霍越脸色阴沉下来，他抬眸看向沈容川，男人好似不知道这个称呼出现在他们之间有多突兀，那一双温柔的眸子里盈满担忧。 攥紧拳头，迟钝的痛感从掌心传来。 他面无表情地冷声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霍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治疗室。 “哐当” 治疗室的门在沈容川的眼前合上，他静默地站在原地，睫毛微垂，眼底的神色看不分明。 没想到离开时霍越的脸色这么难看任务进度还增加了，0324敬佩地看着宿主，他对这次的任务信心倍增。 0324：「叮～获得愿力值十点。」 获得愿力值的提示音也没能让沈容川的心情变好，他重新看了一遍霍越的检查报告，指尖无意识地在治疗椅的扶手上轻敲着。 洗完澡后，沈容川从油画后的保险箱中取出终端和一个笔记本。 在书桌上坐下，他把终端放在一边，先把笔记本放在面前。 熟练地给钢笔上好墨水，他翻开笔记本，目光在扉页的文字上停留了一会，他往后翻到空白页。 在星际时代，电子设备逐渐取代了纸笔，沈容川用纸笔进行记录的习惯来自他的母亲江婉。 女性omega心思细腻又柔软，比起冰冷的投影，纸上的文字更能触动她们，沈容川的成长记录就是江婉亲自动笔写的。 每次翻看到母亲留下的那些文字时，沈容川心底总是一片柔软。 把注意力集中在空白页上，他迟迟没能下笔。 本以为和霍越分手后就不会再有使用这个笔记本的一天，没想到命运又重新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在终端上打开霍越的精神力检查报告，他把一串数据摘录下来。 两年来关于霍越的空白还是需要补上。 这样想着，他点开联系人，找到陶安后选择语音通话。 陶安是霍越大学时的室友，也是霍越现在的副官。 终端响起时陶安刚完成上一场战役的工作汇报，看清联系人后他眼底快速划过一丝诧异。 陶安：“喂？沈容川？” “嗯，是我。我都想起来了，想向你问一些关于霍越的事可以吗？” 沈容川在等待陶安回话时也没有闲着，他继续往下誊写数据。 陶安是为数不多知道沈容川和霍越在一起过的人，哪怕现在民风逐渐开放，但在帝国，AA和OO这种“同性”婚姻仍然不合法，更何况信息素支配下的本能不允许这种恋情长久。 他最开始并不看好他们的恋情，AO恋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两个alpha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呢，顶多是玩玩罢了。 后面这两人成功让他对AA恋彻底改观，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没想到临近大学毕业，这两人分手了。 陶安对沈容川观感很好，在两人恋爱谈得如胶似漆时，他蹭到了不少沈容川做的药剂，拿人手短，他平时也把霍越当亲弟弟照顾。 沈容川失忆的事他是知道的，那天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狼狈的霍越。 沉默了片刻，陶安回道：“你想问什么？” 沈容川：“能和我说说这两年的霍越是什么样的吗？” 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陶安一愣。 他边回忆边说：“霍越他进入军部后性子越来越冷，他这人认死理，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刚开始还有很多人不服他晋升得这么快，他也不恼，训练时用高超的机甲操作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随着陶安的描述，沈容川在脑海中一笔一划地勾勒出霍越在军部的形象，他接着问道：“他这两年有提起过我吗？” 这个问题让陶安胸口无端生出一股闷气，他迟疑了几秒说：“没有。” 沈容川：“那就好。” 被沈容川平淡的语气刺激到，有些话陶安本来不该说的，可一想起他就忍不住心颤，霍越为沈容川做过的那些事没道理被时间掩埋。 “沈哥，你知不知道霍越为了把你从火场救出来在治疗舱里躺了半天，他把你护得好好的，自己后背大面积被火烧伤。因为担心你，他还把治疗时间调到最短他在医院一直等到你醒过来，结果你失忆了。” 治疗舱可以治愈伤口，但不能屏蔽疼痛，伤口愈合需要分裂生长出新细胞，治疗时间越短越疼。 钢笔的笔尖顿住，墨色在白色的纸张上晕染开，形成一个乌黑的墨点。 陶安的声音带上几分哽咽，“我不知道你今天问这些是想做什么，霍越他性格执拗，沈哥你都订婚了，哪怕你恢复记忆，也不要再去打扰他了好吗” 沈容川没有说话，俊朗的脸上似有阴霾笼罩。 陶安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 看着投影上的页面返回到联系人，沈容川关闭终端，把钢笔和笔记本合上。 静坐了一会，将霍越的事暂时压到心底，他拿起另外一只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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