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悠落下的四个字,至今还在他耳边回响。 “中二!”余乐果脱口而出,扶额哀叹,“你俩加起来有三岁吗?” 江稚鱼瞪他一眼:“少说风凉话!应都应了,现在反悔?我脸往哪搁!”他越想越气,狠狠戳着餐盘里剩下的辣椒。 余乐果看着他那副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那坨颜色诡异的西芹草莓,悲从中来,夹起一块塞进嘴里,下一秒表情瞬间扭曲,欲哭无泪:“难管的孩子和难吃的菜……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江稚鱼机械地咀嚼着,味同嚼蜡。突然,一片浓重的阴影当头罩下,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动作一僵,心脏莫名漏跳一拍,有些僵硬地、缓缓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笑面狐狸脸。 “嗨。”白清宵微微歪头,唇角噙着那抹熟悉的、怎么看都像在嘲讽的笑意,主动打了招呼。那笑容像根刺,精准扎在江稚鱼紧绷的神经上。 江稚鱼心头无名火“腾”地窜起老高,没好气地、极其敷衍地挥了下手,眼神像避瘟疫一样迅速从那碍眼的白色棉服上移开——白色?! 他瞳孔骤然一缩,上次聚会,这人明明一身生人勿近的黑,而自己那天穿的正是白色!一股被模仿、被挑衅的怒火瞬间燎原而起。 白清宵仿佛没察觉他的不爽,反而笑容加深:“不正式打声招呼吗?” 江稚鱼猛地撩起眼皮,托着下巴,仰起脸毫不示弱地睨视着他,眼神像带了小刀子:“这不算?” 白清宵学着他的样子,也微微眯起了那双惑人的狐狸眼,笑意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不、算。” 夹在两人中间正努力缩小存在感的余乐果,感觉屁股下的凳子仿佛瞬间长满了针,冷汗都要下来了。, 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再不逃,他就要成为炮灰了! “哎你们——” “好了好了,别这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余乐果讶然回头,看到一张温润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礼貌的笑意,是贺知春。 他对余乐果点点头,转向白清宵,声音温和地解围:“不好意思打扰了。清宵,快走吧,你待会不是还有事吗?” “哦,差点忘了。”白清宵状似恍然大悟,侧过头,对着江稚鱼又绽开一个极其灿烂又欠揍的笑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尾音拖得长长的:“回~见~” 目送两人并肩走远,江稚鱼阴阳怪气地学舌:“回~见~” 学完立刻垮下脸,圆溜溜的狗狗眼委屈地下垂,指着白清宵的背影,对着余乐果控诉:“看见没!他上次穿黑的,看我穿了白的,这次就跟着穿白的!学人精!他抄袭我!” 余乐果看着他这副被好胜心完全冲昏头脑、连穿衣颜色都要较劲的样子,彻底无语,捏着眉心:“我的老天爷啊……你快别管他穿什么了!你瞅瞅人家,” 他用筷子指着贺知春和白清宵消失的方向,“都和你的‘目标’一起吃饭了!你这进度还是个大鸭蛋呢!”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江稚鱼脑海中炸响,他恍然大悟,随即咬牙切齿:“这小子捷足先登!上次聚会看他俩明明不怎么熟的样子!现在怎么就一起吃饭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脸上写满了义愤填膺,“肯定是他偷偷摸摸使了手段,想在起跑线上就甩开我,好心机!太狡诈了!” 余乐果被他这毫无逻辑的指控气得眼前发黑,忍无可忍地抄起筷子,“铛铛铛”用力敲在铁盘上,刺耳的噪音终于让江稚鱼充血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瞬,“重点!江稚鱼你给我听重点!” 余乐果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下去,“贺知春,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他更、喜、欢白清宵那种类型!” “更喜欢”三个字,被他咬得字字泣血,“这代表什么,代表从你接下这个狗屁赌约的第一秒你就已经输了,输在起跑线上了!人家是内定选手,你连陪跑都算不上,你被他们当猴耍了懂不懂!” 他简直恨铁不成钢,这么明显的劣势,江稚鱼怎么就看不透? “可是他们坑我图什么?”江稚鱼提出质疑,眉头紧锁,“我就钱多。这破赌约又坑不到我的钱,他们费这劲干嘛?” “图你这张脸!图你的家世!”余乐果恨恨地压低声音,手指重重叩了下桌面,“江大少爷,外面怎么传你的?下巴抬得比天高!我看他们就是心怀不轨,想拿这事当谈资,好炫耀你跟在他们屁股后头跑,懂不懂?” 江稚鱼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么坏?” 见江稚鱼似乎被点醒,余乐果刚松了口气,准备再接再厉劝他及时止损—— “所以我更不能输了!”江稚鱼猛地坐直身体,眼神里燃烧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斩钉截铁,“既然这事可能已经传出去了,要是我还输了,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余乐果:“……”他感觉自己刚顺下去的那口气,又卡在了胸口。 江稚鱼当然不傻,也清楚这赌约处处透着诡异和漏洞。但既然是他自己一时冲动应下的。 反悔?那绝不是他的作风。现在就算是咬着后槽牙,硬着头皮,也得把这出戏唱下去。 就在余乐果深吸一口气,准备做最后的挣扎和劝导时—— 叮咚。 一声清脆得如同冰凌碎裂的提示音,骤然划破了食堂嘈杂的背景音,也打断了两人之间凝固的空气。 江稚鱼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倏地亮起。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那块发光的屏幕。江稚鱼伸手拿起手机,解锁。 一条微信新消息赫然显示在通知栏: 【赌约本约:对了,明天我有个志愿活动,要一起吗?】 【作者有话说】 江稚鱼:被冲昏头脑[愤怒]
第2章 “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 贺知春看着发完消息唰的一下扔桌上不敢看的白清宵,无语地推了把他肩膀。 “唉你不懂,”白清宵捂面,声音闷闷的听着有些低落,“他身边那么多人,我不使点手段怎么有理由呆在他身边?他不把我一脚踹走就不错了。” 闻言,贺知春回忆了下身边的人对江稚鱼的评价。 “江稚鱼?那个家里贼他爹有钱的大少爷?” “他我不清楚,反正他姐挺好看的。” “噢追过一段时间,完全的不搭理人啊,不愧是小少爷,眼比天高。” “江稚鱼吗,惹不起惹不起,别说追了,除了他身边那小跟班就没见过谁跟他亲近,整天拉拉个脸,要不是长得好看谁天天热脸贴他冷屁股啊。” 贺知春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 他向一脸死鱼脸的好友投去担忧的目光道:“但是到最后事情败露了怎么办,你不怕到时候你好不容易追上人家了,结果又啪一巴掌打回原形。” “别说让他知道这场大冒险是你和我联手做的了,恐怕他要知道我和你是发小这件事,你小子都够呛。” 白清宵一时没有回应,整个人瘫在椅背上慢慢出溜下去,好半天才闷闷回道:“到时候再说吧……挨打挨骂我都受了,那也得先有挨打挨骂的资格吧。” 哇塞。 贺知春有时候是真不理解自己这位发小的脑回路,做事不计后果的。 “算了,”贺知春心想人各有命,“反正我就充当个背景板演员,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白清宵轻哼一声,贺知春莫名其妙地看过去:“你干嘛?” 埋怨的眼神幽幽望去,白清宵颇不甘心地碎碎念:“早知道我也去参加那什么破讲座了,凭什么你被他看上了。” 凭什么贺知春这厮捷足先登了! “哇塞,我长得也是不错的好吧,”贺知春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仿佛不认识这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斤斤计较一人。” 白清宵:“你个没喜欢的人的孤寡人士懂个屁。” 贺知春:? 难评。 “难评。” 江稚鱼面无表情地用余光打量身旁的白清宵,语气里含着平静的疯感:“我和贺知春的约会,为什么会有个电灯泡在这。” “别介,”白清宵笑了,偏头看向面色不虞的小少爷,“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吗,你在我当然也要在啊。” 对此江稚鱼翻了个白眼。 枉他大早上起来夹头发护肤精心搭配衣服,结果过来还没看着贺知春,反倒先看到了“情敌”。 还有这该死的志愿者衣服,江稚鱼不自然地扯了扯身前的橙色小马甲,心里一顿羞耻。 好丑的衣服!没有人建议一下志愿者协会设计套好看点的衣服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毁了。 白清宵垂眼看着抱臂生闷气的小少爷,鼻尖动了动,隐约嗅到一缕柑橘香。 是他身上的香水吗?他为了来见贺知春还喷香水了? 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白清宵贪恋地往他身边又挪了一步,柑橘香愈浓,心中的酸胀也更甚。 这么用心啊。 明知道现在的局面是自己一手设计的,他还是不免有些闷痛。 都怪贺知春那个不要脸的天天出去抛头露面,不然被江稚鱼看上的人铁定是自己。 噫。 江稚鱼莫名感觉脊背一凉,好像哪里传来一股深重的怨气,不由搓了搓胳膊。 “稚鱼,这里!” 话音响起,江稚鱼抬头便见贺知春在福利院门口向自己这边招手,于是得意地朝白清宵挑了挑眉,“哼哼,贺知春叫了我没叫你,你输我一步!” 白清宵看着江稚鱼嘴边若隐若现的小虎牙,没忍住笑了:“是是是,你先赢我一步。” 江稚鱼丝毫没注意到白清宵憋笑的嘴角,只当他识相服软了,哼笑一声迈着步子哒哒往前冲向了贺知春,“我来了我来了!” 见江稚鱼风风火火地赶来,橙红的马甲在阳光下掠过耀眼的光,贺知春闭了闭眼,笑着说:“走吧,我们进去。” “好嘞好嘞,”江稚鱼露齿一笑,挨着贺知春的肩走,还不忘回头冲白清宵做了个鬼脸,欢欢喜喜蹦着。 贺知春习惯性想搭上身边人的肩,却感一目光如利剑射向了自己,僵硬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伸出一半的手。 呼,还好还好,差点回宿舍小命没了。贺知春能感受到身后警告的目光收了回去,舒了口气。 他还真是从小到大没见过白清宵这么有攻击性的时候,也是开眼界了。 前前后后大概十四个人走进了福利院,院内廊角树边蓦然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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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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