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皱眉了?这里剧情确实过于离谱。 笑了,算你有品位。 他越瞟越来劲,恨不得眼睛黏在对方脸上,把每一帧微表情都分析透彻。只是瞟着瞟着心思也飘了,闻朗这张脸真怪,似乎没有一点死角,即便是图嘉砚也很难说一句他的脸的不是。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平日里没少见帅哥美女,但偏偏见过的哪个都比不过闻朗。就拿现在电视里扇女主角耳光的男演员来说,模样在他们前公司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扔在网红堆里都扎眼。可大学几年里图嘉砚看多了闻朗那张脸,眼睛的阈值被拉得太高,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位同事的好。 当时选角导演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审美被侮辱,非要图嘉砚给个说法。如果他和闻朗关系好也就算了,翻一翻朋友圈总有那么几张照片能堵同事的嘴,但他翻不出,因此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在挑刺。后来再遇到那位男演员时,就听见对方和蔼可亲地问:“听说你觉得我不适合做主演?” 图嘉砚真是有理没地说,有冤无处申。 想来想去要论错的话还是怪闻朗,谁让他没事长这么副祸水样,不做明星也不当网红,小气地把脸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导致连个能和图嘉砚站一边的人都没有。 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闻朗轻轻侧过头,浓墨般的眼睛看了过来。对上他的眼神,图嘉砚顿了一下,脑中的想法顿时被揉成了一团,想不起原本想说的话,下意识想问“怎么了”。 只是嘴巴才刚刚张开,一丝音节都还没发出。 毫无预兆地,灯突然熄了,空气也突然安静,图嘉砚什么也看不清了。 “停电了?”图嘉砚拉开了窗帘,但不巧地很,今晚没有月亮。 闻朗低头看了看手机消息,电子屏的光把他的脸照亮了一些:“嗯,好像是,物业说供电局正在赶来抢修的路上。” “哦。”图嘉砚低低应了声,摸索着回到位置上,空气又变得沉默了。一切嘈杂的电器声被暂停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他和闻朗之间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候,一时间竟有些难以习惯。 或许闻朗也是这么想的,借着手机屏幕的荧光,图嘉砚看见他忽然扭过头,似乎很认真地打量了自己一眼。 看什么?图嘉砚心里攀升起一丝疑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多想,下一秒就听见闻朗提议:“我们聊聊天吧。” 他的用词很微妙,并不像以往那样直接抛出一句话来开启话题,而是有些正式地询问意见。图嘉砚感觉很新奇,忍不住被牵着鼻子走:“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闻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图嘉砚坐近一点,“你隔得太远,我会听不清楚。” “那我声音大点。”图嘉砚提高了音量,有些迫不及待地又问了一遍:“你要聊什么?” 闻朗沉默了几秒,大概是也没想好主题便把问题抛回给图嘉砚:“你想聊什么?” “我想想……”其实图嘉砚挺想聊聊刚才的短剧,那是前公司卖得最好的一部,他想知道闻朗觉得怎么样,会不会觉得他这个讨厌的室友也不算很糟糕。但一想到对方每天三斤砒霜拌饭吃,图嘉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也没想好,要不我扶你去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手机屏幕一下又亮了,闻朗皱着眉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没学过数学看不懂,你知道这上面是几点钟吗?”他特意把亮度调到了最高,屏幕上“20:04”几个数字在一片黑暗里亮晃晃地刺着人的眼睛。 图嘉砚无语地看着屏幕:“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还好刚才没自取欺辱。 “问问题都不行,你真难伺候。” 到底谁难伺候?图嘉砚真想尖叫。他用力把手机推回去,谁知道闻朗根本没拿稳,被他这么用力一推开,手机一下从手中滑落直直往地板上摔。 图嘉砚心中一紧立刻探身去接,刚抓住手机的下一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立刻滑跪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但闻朗报复心极重根本不接受道歉,死死地把他的手扣住,图嘉砚刚抽动了一节手指头,就又被捏紧,真诡异,这人不是恐同吗,怎么敢挨自己这么近? “别动。”对方的声音轻而易举地落在耳边,图嘉砚感觉自己被用力一拽,随即听到了布料摩挲声,一股同款沐浴露的香气迎面扑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随即他的手被轻轻放开,闻朗抽走了手机:“我问你件事。” “您说。” 但出乎意料地,闻朗有些踌躇地没立刻接话,图嘉砚抬眼看了过去。 按理来说一片漆黑中是不可能看到其他人的动作,但此刻他们挨得很近,以至于图嘉砚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踌躇。 “什么事。”图嘉砚放轻了声音。 一片暗色里闻朗直勾勾地盯着他,声音有些低:“上次。”他又停住了,深呼了口气才又继续,“上次你说的那个事是真的假的?” “什么事?”图嘉砚有些不明所以,他们每天说的话太多,不可能每句都能记住,这个问题又没头没尾,根本无法在记忆中检索定位。 “你上次在医院说,说暗恋我……” 图嘉砚这才想起来那天在医院里的恶作剧,原来这人今晚吞吞吐吐铺垫半天就是为了这事。他就说怎么自从搬进来当护工后,闻朗就总是表现得欲言又止,搞不好这一周多以来他都在担惊受怕,生怕真被自己看上。图嘉砚在心中狂笑,极其勉强地压住嘴角:“你猜。” “我不猜。” 虽然语气毫无波澜,但图嘉砚完全能想象到闻朗那副吃瘪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可惜停电了看不清楚,一切只能靠想象。他恶作剧的心思又升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学着前同事演戏的调调故意凑近问:“是不想猜还是不好意思猜,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沐浴露的香味重新萦绕回鼻尖,图嘉砚敏锐感觉到对方呼吸一滞,便立刻乘胜追击:“不要不好意思嘛,猜猜呗,又不会掉块肉。” “你离我远点。”闻朗的声音明显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眼神也不自然地闪躲开。 图嘉砚再也压不住笑意,大笑出声,边笑边把沙发拍得咚咚作响。只是他越笑,闻朗周身的气压就越低,等笑够了、擦干净眼角的泪花时,闻朗已经快变成冰柜了。 “不逗你了。”他十分有眼色地拉开距离,以免下一秒被人恼羞成怒地打上来,“我开玩笑的,不会暗恋你,放心吧。” 但这句话丝毫没有安抚到闻朗,反而隐隐有几分火上浇油的意味,好在图嘉砚反应快,立马回过味来:“别误会,不是说你没有魅力,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我。”闻朗打断了解释,了然地点点头,“没事,我不介意。反正我也不喜欢你,别误会,不是说你没有魅力。” 图嘉砚:“……”你是小学生吗。 他没敢争论,怕真把人惹恼,只顺着闻朗的话说:“明白,我没误会。” 闻朗沉默了片刻:“当然我也不讨厌你。” “是是。”你最好是。 “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我知道你还是喜欢胡驰。”闻朗顿了顿又说,“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放心我不会再因为这个和你生气了。不过你还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长得好看的男的多了去了,肯定有更适合你的人。” 图嘉砚愣住了,关于性向的事情闻朗叨叨过千八百遍,但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他实在意外极了,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闻朗吗,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你管我。”闻朗的声音有些恼怒,“我就是看不得你像个傻子一样,天天捧着手机等胡驰的消息。你就这么喜欢他?” 以往听见这话,图嘉砚只会觉得闻朗在讽刺自己,但他现在突然反应过来——不是,闻朗没有讽刺,他只是说话难听。连童话里的小美人鱼上岸都要交出美丽的歌喉,闻朗做人自然也要交出同样的东西,可惜老天偏心,没让他真变成哑巴。 图嘉砚当然也不是不识好歹,摸出手机点开和胡驰的聊天框递给闻朗。 “干嘛,你还炫耀上了。”闻朗十分嫌弃地接过手机,边翻看嘴上边不依不饶,“别想我包庇你。”话音刚落,他看清了消息记录,自动闭上了嘴。 “看清楚了吧。” 闻朗不吭声,但电子屏幕映着的眉头逐渐放松。 “胡驰他老婆公司有适合我的岗位,说可以帮忙内推,所以最近我才和他联系频繁,毕竟不能一直赖在你这里白吃白喝。” “我又没赶你走,你就知道找胡驰,为什么不和我说?” 图嘉砚笑了笑:“谢谢,等你腿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搬出去,在这之前还是会照顾你的,放心吧。 “还有我最后再解释一遍,我现在真的真的不喜欢胡驰了,以后也不会再喜欢直男。之前说暗恋你、有病那些都是开玩笑,你别害怕。当然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不会乱搞男男关系让你为难,总之谢谢你让我借住,你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都会尽量做到。” 以往图嘉砚要么说话带刺,要么就敷衍了事,闻朗也是头一次听见图嘉砚和自己坦诚地语气平和地说这么多。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在话语间急促地抓住了几个关键词:“那你要喜欢谁?”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 “听了,你说我可以提要求。”闻朗想了想,“之前你还欠着我两件事没做,算上现在主动提出的……我也不为难你,就当一共还欠我三个吧。首先第一个,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至少得照顾满一百天才准走,少一天都不行。” 图嘉砚目瞪口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又倒欠了闻朗一屁股债,他刚想开口拒绝,但灯却突然先一步亮了。 电来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却发现闻朗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那张脸就这么简单直接地冲击着图嘉砚的眼睛,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闻朗淡淡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瞳孔中的情绪:“好了,你已经答应了。”
第9章 闻朗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上课,刚上到一半时图嘉砚突然从后门溜进来旁听,还紧挨着自己坐下。闻朗很焦躁,他已经一个星期没主动和图嘉砚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这么厚脸皮贴上来,不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想尽力不去关注,但图嘉砚这个人心机得很——明显刚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发尾都还没吹干,半干半湿地搭在颈间。只要一动作,洗发水的香味就会凶猛地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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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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