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常人租这么好的车干什么?图嘉砚没忍住多问了一句:“真是你租的车?” “嗯,真的。”闻朗一脚油门踩下去,轿跑强烈的推背感把图嘉砚死死钉在座椅上,“我是超级VIP,平时租车打八折,平时还能悄悄转租给婚庆公司赚外快,算下来花不了几个钱。” 不必再听,这人就是在满嘴跑火车,图嘉砚已经可以排除闻朗租车的嫌疑。他默默撇开头:“专心开车,超级VIP。”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图嘉砚想起上月刚领的裁员大礼包,甚至都不够买屁股底下一个车轱辘。无数悲凉从四面八方袭来,说好的先富带动后富呢,怎么有人在偷偷幸福? 仅剩的自尊让他无法问出在心中盘旋的话——“老同学,最近在哪发财呢?”怎么开上豪车了? 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闻朗仅仅余光一扫便读懂了图嘉砚的表情。 “没发财,车是我爸送的,他是暴发户。” 呵呵,这是人话吗?图嘉砚更嫉妒了,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恭维:“挺好,父爱如山。”金山银山。 不知是豪车轿跑的性能不行,还是闻朗开车技术烂,驶出停车场后汽车一直缓慢地行驶在路上,开了半天路程也才将将过半。为了缓解车内的沉闷氛围,闻朗不经意地闲聊:“说起来你毕业后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打工嘛,在哪打不是打。”图嘉砚敷衍。 听罢闻朗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有些踌躇地开口:“你不会是来破坏胡驰婚礼的吧?” “啊?”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他直接在路边停下,神情严肃道:“你抢婚没戏的,胡驰恐同,他老婆全国女子业余散打冠军,单手就能一打十,你不可能活着走出婚礼现场。” “不是……” 见人还要反驳,闻朗解开安全带一把将图嘉砚扭过来:“听我一句劝,命重要,哥们不会害你的。” 图嘉砚心想你害的还少?我请胡驰吃饭结果你来了,送电影票你要坐中间,就连校篮球比赛买的水你也要抢来喝,还美其名曰怕我下药迷奸。但此刻不是翻旧账的时候,他拍掉搭在肩上的手无奈道:“放心,我真的不会去祸害你朋友的,‘同性恋和直男是没有结果的’不是吗?” 闻朗没说话,狐疑地打量着,似乎是想从图嘉砚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一毫的不甘心。 对上他的视线,图嘉砚轻松地笑了笑,其实闻朗是个称职的好朋友,只是他不在闻朗的朋友范围内罢了。为了守护朋友的贞洁,闻朗看不惯他这个同性恋是合理的,即便再看不惯,大学四年里闻朗也从未告诉别人有关图嘉砚性向上的与众不同,所有的刁难都只是为了朋友。 “我发誓我已经改了,不会再喜欢直男,尤其是胡驰。” 或许是没想到图嘉砚这样倔的人也有放弃的一天,闻朗一时有些愣神,语气中听不出情绪:“那你是有新的喜欢的人了吗?” 不等回答,他又飞快补充问:“搬家也是为了他?” “和你没关系。”图嘉砚懒得解释,他不认为自己和闻朗的同窗情谊到了能分享感情生活的份上。 闻朗又不说话了。 也是,他一个直男对同性恋的感情生活很难有什么高见,即使有,图嘉砚也不想听,大学那几年里,他已经听过太多太多了。 汽车沉默地驶到小区门口,道别时闻朗并不看图嘉砚,一个劲儿地操作导航。刚下车,图嘉砚就听见终于操作好导航的人说:“下周婚礼你还是去吧。” “什么?” “就当是给自己的暗恋画个圆满的句号,虽然你可能移情别恋了,但搞不好现在这个还不如胡驰。” 图嘉砚跟不上思路了,这是几个意思?怎么听上去闻朗像是支持自己继续单恋。他往前走了一步:“你把话说清楚。” 闻朗充耳不闻,发动引擎:“下周六我来接你。” 语毕,轿跑昂贵的引擎声轰鸣作响,图嘉砚只堪堪捕捉到导航的语音声—— “全程21公里,大约需要53分钟,掉头……” 他不是说顺路吗?
第4章 直到闻朗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图嘉砚都在后悔。 他就不该搬回来,不该捡到常跳跳,更不该闲着没事手贱点赞朋友圈,现在好了,要去参加暗恋对象的婚礼了。 上个月某天晚上,图嘉砚从片场下工后,在打车回家的路上批阅了一遍好久没看的朋友圈动态,好巧不巧刷到了曾经的暗恋对象胡驰的结婚照。照片拍得很文艺,充分发挥了新郎新娘的颜值优势,出于礼貌,图嘉砚默默点了个赞。 当时已是深夜,也就只有图嘉砚这样的牛马还能醒着,到家后他立刻昏睡过去,谁知道一觉醒来微信上多了几条意想不到的消息—— 胡驰:兄弟,下个月有空没? 胡驰:赏光来参加我的婚礼呗,给你包吃住[呲牙] 胡驰:[链接]我们结婚啦![链接] 本来刚睡醒脑袋就发蒙,图嘉砚捧着手机缩在被窝里,不知道回好还是不好。 虽然大学时住在同一宿舍,但实际上他们就读不同的专业。 当时图嘉砚班上刚好多了一个男生,而胡驰宿舍又刚好没住满,因此才成了室友。平时上课时间不一样、作业进度不一样,又有闻朗天天在中间横插一脚,要说关系好到能在毕业后跨省参加婚礼,图嘉砚自觉自己还不够格。而且胡驰人缘好,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按理来说应该不缺人吃席,怎么就惦记上自己这点钱了?图嘉砚左思右想,只能把锅归给昨晚的点赞。 可能是一直没看见他回复,那边胡驰又在问:“兄弟,你还在忙?” 图嘉砚慢吞吞盘算着,不去的话等于白给红包,去的话等于花钱旅游,正好也没班上,去逛逛也挺好…… 刚要回复,屏幕里又跳出来了几行字。 胡驰:你来吧,咱们好久没聚了 胡驰:闻朗也在 最后一句很快撤回了,但图嘉砚视力很好。 闻朗?他在关我屁事。 图嘉砚立刻不想去了,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虚伪地表达自己感激涕零的欢喜:“不好意思才看见,但我们公司最近有个项目要上线了,可能去不了。这是一点心意,祝你和嫂子永远幸福,白头到老!” 这话完美极了,一点挑不出错,图嘉砚品读一遍后又发了个喜气洋洋的红包。 不过胡驰好像真的只是想和老同学叙叙旧,十分遗憾地退回了转账,说:“心意收到了,位置给你留着,要是后面有空了你直接来就行,真的想和你聚。” 图嘉砚很上道,又发了一遍红包并配以“不收钱心里过意不去”、“有机会一定去”等等文字,才总算结束此次对话。 当时他想的很简单,有闻朗,肯定不去,白给红包就白给吧,毕竟同学一场。但谁能想到一个月后,闻朗会亲自来把他押送去婚礼现场。 “上车。” 图嘉砚打着哈欠钻进副驾:“这才凌晨6点,到底你结婚还是胡驰结婚。” “别这么瞪着我,太火热了。”闻朗瞥了他一眼,“上接亲都是这么早,你不知道吗?” 图嘉砚已经在副驾驶座上快睡着了,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回怼:“我又不结婚,懒得知道你们异性恋的事。再说了我也不是伴郎,接亲关我什么事。” “怎么着,你想当新娘?” 这人吃枪药了?图嘉砚一下睁开本来阖上的眼睛:“关你什么事,再说我跳车。不想看见我还来接我干嘛,折磨我?你真歹毒。” 歹毒的闻朗不说话了,把油门踩得轰隆隆响。 图嘉砚好心提醒他:“太吵了,市区限速40。”说完也不管对方脸色是否难看,自顾自地沉沉坠入梦中了。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也在参加别人的婚礼,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是去抢婚的。梦里的图嘉砚穿了一套定制西装冲进婚礼现场,发疯似地扯过新郎的胳膊,飞也似地往外狂奔,跑出去好一截距离后他才发现拽的这个新郎和闻朗长得一幕一样。新郎闻朗非常不满地瞪着他,马上就要说些什么—— “图嘉砚,口水流我车上了!” 图嘉砚一下醒了。 他下意识擦了擦嘴角,确定没有口水流出来,回过神刚刚好对上闻朗的眼睛。闻朗和梦里面的那个表情一模一样,都抿着嘴唇,思索着什么,一看就是对自己有一肚子意见。他假装察觉不出对方的情绪,茫然问:“到了吗?” “下车。”闻朗应了声,“见你白月光去,口水留着当他面流。”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完全不给反击的机会。图嘉砚心里越发确定了闻朗是故意的,有什么比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共度余生更令人伤心的呢?闻朗大概率也是这么想,自己那天的解释他肯定一个字都没信,非要让图嘉砚这个邪恶的同性恋亲临现场接受婚姻神圣的洗礼,洗心革面、永不迫害直男。 好在图嘉砚已经习惯了闻朗的苛刻,并不太介意这些小心思,直男是这样的,总是一惊一乍以为别人对他们或者他们的朋友念念不忘。不过闻朗的病症实在有些太重了,他真的该去看一看医生,哪怕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但可惜结婚这件事顶顶无聊,又顶顶麻烦,所有人都忙得腾不开手,没人给闻朗熬中药。这个点正是做准备的时间,胡驰正在化妆,图嘉砚草草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被他母亲叫去客厅吃早餐。 早餐是各种不同馅料的汤圆,甜得有些发腻,图嘉砚囫囵吃完一碗便自觉去帮忙贴装饰。一个又一个“喜”字叠在一起,从天花板上高高地落下来,他正贴得起劲,那边闻朗突然开始叫他的名字。 “有事?”图嘉砚狐疑地走进房间。 闻朗已经换上伴郎的西装,正在和化妆师说些什么,见他过来招了招手。 “过来,让化妆师给你铺点粉。”图嘉砚一走近就被闻朗按在椅子上,“现在去动物园说你是熊猫都有人信,盘算抢婚盘算了一晚上?” 图嘉砚瞪了他一眼,一照镜子发现闻朗还真没夸张。他这几天接了个活,正在加班加点写剧本,昨晚熬到凌晨快三点才睡觉,此时眼下挂着两个发青的印子,眼睛里也全是红血丝,憔悴极了。图嘉砚有些尴尬,怪不得闻朗多疑,就这幅样子想不被误会他对新郎余情未了都难。 难得参加同学的结婚典礼,后面少不了有合照要拍,万一回头被放进朋友圈……图嘉砚对化妆师点点头:“辛苦您了。” 话音刚落,闻朗又在一旁计较上了:“你不谢谢我?” 图嘉砚没有感情地回复:“谢谢你。” 可单一句“谢谢”实在是无法让闻朗满意。他自认对图嘉砚足够好了,照顾着他的心情、特意接送,还注意到他憔悴的面容。没人想在暗恋对象面前跌份,于是即便在这么忙乱的情况下,也单独请了化妆师帮忙。但图嘉砚全心全意地沉浸在悲伤里,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他就这么喜欢胡驰?他到底喜欢胡驰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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