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天的话提醒了程真,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上次沈世阳生气,为了泄愤,搞出了谢景天支边的事,这次是不是又会连累谢景天? 程真一下子着急起来,今天下午沈世阳突然出现,程真一直处在极度紧绷中,竟然忘记了这件事,程真突然有些后悔,他应该答应沈世阳好好谈一谈,最起码可以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 沈世阳离开,是因为他接到了吴伯的电话,说顾老带着顾明月来家里做客,沈德远让沈世阳赶快回去。 沈世阳记得沈德远说约了顾家明天来家里吃饭,不知为何提前过来,不过无所谓,他反正要见顾家,早一天晚一天没有分别。 从津城开回北城的路上,高速公路上空旷天空中乌云逐渐涌上来。 等沈世阳把车开进沈家老宅时,铁灰色云层已经密布,黑压压地压在天上,吹过的风也带着凉意,感觉一场暴雨将至。 客厅里,顾老和顾明月坐在一张沙发上,和沈德远正喝茶聊着天。 沈世阳踱步过去,低声跟两位长辈打招呼,“爷爷,顾爷爷,不好意思,刚知道顾爷爷今天过来,回来晚了。” 从沈世阳进来,顾伯勋脸色就不太好看,一向嘴甜活泼的顾明月也也没说话,只挨着顾伯勋坐着,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样子。 还是沈德远先开口,故意严肃呵斥:“让你回来,这么久才到家,整天在外面跑,心都跑野了!” 沈世阳没出声,只身姿笔挺站着,微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神色。 沈德远又说:“明天咱们两家聚会,人太多话不好说,今天我特意先把老顾请来,咱们私下先把问题解决,前段时间你实在闹得太不像话,赶紧跟老顾和明月道个歉。” 沈世阳仍然静默着,片刻后,他抬起头,冷静视线扫过在座几个人,低沉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想跟顾爷爷和顾小姐说……” 听出沈世阳语气中的决绝,顾明月心中一沉,出声打断:“世阳,你……” 沈世阳眼神投过去,气势竟压得顾明月立刻住了口,沈世阳脸色沉肃,继续开口,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前段时间和顾小姐订婚,我决定得太草率,是我的错。很抱歉,我要解除婚约,对两家造成的损失,我会全力承担。” 客厅里陷入沉寂,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半晌后,沈德远猛地站起来,上前几步,扇了沈世阳一个耳光,怒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世阳被打得微微偏过脸,他用舌头顶了顶脸颊内侧,尝到一丝血腥味,用手背抹掉嘴角渗出血迹,平静回答:“我知道。” 这时,顾伯勋沉着脸起身,对沈德远冷笑说了句:“老沈,你教的好孩子,看来是看我们顾家好欺负,这订婚还以为是顾家求着你们吗?明月,咱们走。” 说完,拉着面色难堪的顾明月,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沈德远没想到事情竟走到这一步,他转头看沈世阳紧抿着唇,垂眸站着,一副心意已定、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由气得手指颤抖指着沈世阳,“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完整句子。 气愤情绪实在无法发泄,沈德远目眦尽裂,左右看了看,抄起手杖劈头盖脸朝着沈世阳砸去,一边怒吼着:“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是被鬼迷了心窍?” 沈世阳并没有躲避,只是站着挨着,那拐杖是用极硬的黄花梨木制成,带着沈德远十成十力气,每一下砸在身上都带着闷响,其中一下刮着沈世阳额角,砸在肩膀上,额头划出一道口子,血立刻涌出来。 听到动静,吴伯从厨房出来,见状简直吓得半死,连忙上前拦下沈德远。 沈德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被吴伯按着坐在沙发上,半晌后他抬头看着沈世阳,见他半张脸都是血,眉头微皱,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似乎在忍耐着剧痛,只是身姿仍站得笔直。 沈德远推开一直在旁劝解的吴伯,怒斥道:“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教你这么做事的?” “爷爷,是我的错。”沈世阳嗓音哑得厉害,勉力开口,“您骂得对,这事确实是我混蛋,我都认。” “你认错有个屁用!”沈德远紧皱着眉头,用力拍了下沙发扶手,“这是顾家和沈家两家的事,被你搅成这样,这个情况你怎么负责?” “目前合作的项目前景很好,顾家未必会单方面终止,如果真的终止,我会找到新的投资人。”沈世阳低声说着,明显是已经提前考虑周全。 “就算项目不受影响,你也太肆意妄为!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沈德远仍然怒气未消。 沈世阳缓缓抬起眼帘,带着半张脸血看向沈德远,低声回答:“爷爷,您心里最清楚,沈家还是在我手上最合适,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您这么多年的养育?” 沈德远微微一怔,他快速思考,竟不得不承认沈世阳说的是对的。 沈家虽还有其他分支,但子弟大多能力平平,而且这么多年自己偏宠沈世阳,其他家难免心存怨气,真要交给别人,也未必和自己一心一德。 沈德远重新看向眼前的沈世阳,只见他一身黑色衬衫长裤,肩背阔挺,纵是此刻满脸血污十分狼狈,却仍掩不住沉稳霸道的气场。 沈德远终于意识到,退婚这事恐怕真的难有回寰了。 沈世阳对自己一直恭谦尊重,竟忘了他翅膀早已长成,却是不能再随意摆布。 呆坐了半晌,沈德远突然觉得丧了大半力气,又想了许久,他扶着吴伯缓缓起身,仍是端着架子说道:“你长大了,公事我管不了你,但于私来说,这事是咱们理亏,没法就这么算了,你去外面跪一夜,我不能让人说沈家一点家教都没有。” 闻言,沈世阳知道爷爷已经认下退婚这事了,他沉声说:“好。” 转身走到门口,他偏头又说了句:“爷爷,对不起。” 此刻,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沈世阳冒雨来到后花园院子,在石板路上跪下。 密集雨点顿时将沈世阳全身打得透湿,肩背剧痛,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骨折了 沈世阳并不太在意,他知道这一场是免不了的。 小真这样介意自己订婚,自己总要解决了问题,才能心无旁骛地再去找他。 在大雨中眯起眼睛,沈世阳看向北城东南,那是津城所在方向,无声说道:“小真,你再等等我。” ** 自那日后,接下来几天沈世阳一直没有再露过面,可程真已经失去之前轻松心境,心中十分忐忑。 上次魅尊那次之后,沈世阳也是不闻不问消失了一段时间,程真以为他放过自己了,最后却发生了谢景天支边的事情。 这次,程真不知道沈世阳是不是还是会像上次一样,也在暗中运作什么。 这天上午,程真打算去图书馆,归还之前借的医学书籍,他还在帮韩主任做课题,虽然已经离职,就算义务帮忙也好。 路上却接到韩主任的电话,说谢景天在上班路上出了车祸,被人追尾,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撞击严重,有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景天原本打算周末要带着韩主任一起来津城看望程真,估计这次来不了了,所以让韩主任先跟程真说一声。 听到消息时,程真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 挂了电话,程真站了许久,明明是盛夏天气,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果然沈世阳不肯放过自己! 果然他永远是这样不择手段! 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做错了什么,谢景天又做错了什么? 程真渐渐红了眼睛,他握紧双手,突然转身,朝车站大步走去。 他倒要去问问沈世阳,是不是要自己把一条命还给他,他才肯放过自己?
第23章 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好不容易找到程真, 沈世阳担心他再一次无声无息的不告而别,一直派人留守在津城那个小区。 所以,在程真坐上回北城的高铁时, 陈助理便接到了消息。 如今他可不敢怠慢程真的任何消息,连忙朝医院过去。 原来,那晚沈世阳被沈德远惩罚, 在大雨中跪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明,下了一夜的雨渐渐停歇,而沈世阳终于坚持不住, 直接栽倒在湿泞地面。 他本来就带着伤,又淋了一夜的雨, 送到医院时, 发起高烧,检查出右肩肩胛骨骨折, 多处韧带损伤,额角被缝了七针, 几乎送了半条命。 也因为他这惊天动地的挨了这顿打,退婚之事,顾家不好再多苛责, 但在城北商区开发合作的项目却陷入停滞。 沈世阳醒来后,几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一边在住院养伤, 一边开始处理棘手公事。 因为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心里还焦灼惦记着程真,沈世阳恢复情况很不理想,昨晚又发起高烧, 差点进了抢救室,一直到今早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折腾了一夜,沈世阳上午终于安稳睡了会儿,大概到了中午时分,才悠悠转醒。 陈助理等在病房里,见沈世阳睁开眼睛,连忙起身来到病床边,想要开口,见沈世阳灰白的憔悴脸色,却又犹豫了一瞬。 他不太确定,这个样子的沈世阳是不是还能经得住折腾。 沈世阳倒好似不太在意,他撑着坐起来,捏了捏眉心,嗓音沙哑问道:“怎么?公司又出了什么事?” “不是公司的事,是刚接到消息,说程先生回了北城……” “你说什么?”沈世阳猛的掀起眼皮,“小真?” “对,跟着程先生的人发来消息,说他早上坐高铁来了北城,半小时前在南站下车后,打车朝国贸方向过去,现在还在路上……” 陈助理话还没说完,沈世阳已经掀开被子站了起来,闭上眼睛缓过一阵眩晕,他快速思考着程真回来的目的,一边换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陈助理抬抬手,他知道这个时候沈世阳听不下任何劝解,劝阻的话到底没说出口,默默跟了上去。 一路上,跟着程真的人一直在和陈助理发消息确认方位,让人震惊的是,程真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国贸的深璟大厦,也就是沈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程真确实是来找沈世阳的,他换了新的手机号码,也不想再让沈世阳知道,想来想去,干脆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程真和沈世阳在一起五年,这是他第三次去深璟大厦。 第一次是五年前。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三个多月,那会儿正是干燥秋季,程真特意炖了冰糖雪梨汤,细心装在保温杯里,自己坐了一个小时的公车过来想送给沈世阳。 路上,程真想着沈世阳看到自己时的惊喜模样,心里和这雪梨汤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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